腐烂的牙齿
我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坐立难安。
牙疼让我十分定不下心,终于我鼓起勇气问师傅,能不能请半天假。领导在忙别的事,微信还没回我,但下午要去医院算上路程,已经快来不及了。临时挂号并不好挂,几个大医院都需要提前挂号,因为牙齿经常有问题,知道小医院看的并不好,所以执着于挂大医院的主任医师。
百度了哈尔滨口腔科的排名,所以决定去三院。只是没想到三院建的像迷宫一样,我跟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飞。路边的负责人员明显别其他医院多,我几乎没在别的医院外面看见这么多负责告诉迷途的人方向的人员,可见医院管理人员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
兜兜转转我到达了目的地,口腔科的氛围很融洽,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医护人员态度很好,带我去拍片子,但是我的牙齿损坏程度太严重了,不止这一颗牙,整个口腔所有重要的牙齿都有不小的毛病。大夫对我的牙齿做了专业点评,治疗办法是先挂水消炎,然后拔掉。挂水要去社区医院,交了费用后,我走出三院,散发着跟这里绝大多数人一样的气氛,悲哀无可奈何。
治疗一颗牙的费用足以让我捉襟见拙,满口牙,我不敢妄想矫正,主要的牙治一治,都是让我落荒而逃的程度。
去最近的社区医院很近,导航显示步行十分钟左右。但是越走越不对,偏僻崎岖,经过其中的一条道,都是碎石,如果下雨,必定满是泥泞。
等到了社区医院,大夫听到我的来意后,平淡地说她们没开展这个业务。
到此我心态木然,转身离去。
来的时候坐的是上一站,边走边绕,导航显示三院的地铁站近,就准备坐这个。也许是前两段经历的缘故,找寻三院的地铁站也变的困难重重。
进去地铁之后,我准备去二院,虽然没挂上它的号,但是或许那里可以打消炎药。
一旁的祖孙三人围绕着地铁墙上的指示图,讨论不休,本着一个热心市民的原则,我走上前去帮助她们,然后发现我们都差点坐上相反的地铁,在上行电梯上,我自嘲的笑止不住,笑自己差点坐错了还在那“帮助”别人呢。
我们四个人上来又下去,又是错的,来回三四次,终于听懂了地铁工作人员的话,下去然后走到中间就看见了另一方向的地铁。
我做过很多次地铁,头一回见到如此设计的地铁,诚恳发问立个指示标语很难吗?
来到二院,路旁的小摊从清晨到徬晚,人来人往买东西的人络绎不绝。
不能打,除非住院才给打,二院的医护人员斩钉截铁地说,我牙疼还不至于住院。
走出二院,这时我才有些崩溃,想像往常一样逃回到母亲的怀抱,可我不能在随心所欲了,我23岁了。
并不宽敞的路,一个祈祷的人在路中央,幼时每次相遇我都会奉献一些爱心,长大后便没有了。经过几个小时的瞎折腾,心底升起了几分愤怒,迎面走过来一个脸上插管子的大爷,我的愤怒又消散了,有些怜悯,怜悯他怜悯我怜悯受苦的芸芸众生。
医院附近有很多药店,我问了好几家,都不能挂水,一家店员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热情的把我请进门,但是找不到三院医生给我开的药,还骂她是个傻X大夫,一时间我分辨不出,到底是哪的问题。但是这家药店这个店员,明显有几分诡异,在我明确地拒绝她的再三邀请后,她霎那间换了一个人,变脸速度令人瞠目结舌。
哈尔滨很大,可我找不到一家可以给我挂水的医院。
老家的中学对面有家药店是可以挂水的,肿痛的牙齿,让我无法选择。
拼车回家,一下午花了我两天的工资。
因为是拼车的常客,司机还问我,换地方了。以往都是回家,这次的地址是回我中学时代的家。
母校的电子屏上赫然写着热烈祝贺某某同学考上北大,真好啊。
药店的人还是这么多年都没变,但是这里也不能挂,老家的社区医院早已下班。
我做公交车到街里,这里的医院大夫也早下班了。
这里附近的药店,告诉我在我家附近有可以挂水的小诊所,我坐公交车回来,在附近徘徊,终究没敢进去,去过大医院,对这种小诊所失去了信心。
认命去药店买了药,上楼回家。
下午六点,我坐在家门口的凳子上,累得气喘吁吁,终于到家了,拿起刚才随手买的饮料,咕嘟嘟灌下去,才想起买的药其中有头孢。
好像想对抗什么,又喝进去一大口。
拿起两盒药,仔细看了说明书,都不能喝带酒精的饮料。
我把药丢在一旁,打开电脑,记录我这短暂又艰难漫长的下午时光。
牙还是肿的,明早起来还要赶早晨的拼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