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洋英雄演义 第二回
《乡医识壮汉,英雄受命于天》
“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
一个骨瘦如柴的母亲,怀中抱着一个不断呕血,奄奄一息的孩子,下跪哭泣着恳求着面前的医者,希望眼前这名医者能够救治她的孩子。
而负责给病人看病的医者,叫做堂本志和,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乡医郎中。在这个六亲锅里煮,猪羊炕上坐的年代,只是自学了一些医术,以在乡间为平民看病,赚取小费和务农为生。
堂本志和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不到十岁孩童的所得之病,病情是因为长期吃不上饭而引发的严重胃出血。
看着一口接着一口,止不住呕血的小男孩,堂本志和也无能为力,轻叹了口气,只好就此作罢,不顾孩童母亲的哀求和痛哭,起身转头扬长而去。
如今的堂本志和才二十左右,正值青年懵懂初开的年纪,就看到他这个年纪不该看到的生离死别。有被活活饿死的女人被她年幼的几个孩子边哭丧边吃掉的,也有武士来搜刮民脂民膏活生生将一个四口之家灭口的,更有甚者,有人暴死于野外无人处理,为苍蝇和野兽饱餐一顿……
堂本志和迎着夕阳,在转头回家的路上,越走心里越不是滋味儿。俗话常说,宁为治世犬,不为乱世人。自己有着一个平乱世,救万民的心,但可惜自己出身既不是什么居高权重的大名,也不是什么出身显赫,武功盖世的武士大将,自己只是一介无名无分的乡医……
除此之外,堂本志和自己还是个身子骨较瘦弱的六尺匹夫,去参军别人都看不上的那种。既然没办法参军报国,那就只好自学一些医术,当一个医者救治着天下有限的百姓,可是眼睁睁地看着世间如妖魔走兽般的武士官僚屠戮天下生灵无能为力,堂本的心里头,那岂能只是一个恨字?!
斜阳垂落于山边,已经是下午四时许的时间了,也该是回家务农的时间了,但此时的堂本志和心烦意乱,抬头看了看天边北归的鸿雁,又有些寂寞冷清,于是打算去城里散散心,以释心中不快。
常做悲客心事与谁说?万里鸿雁应是最懂我……
进城门时,堂本志和被门口负责看守的武士野蛮地拦住了。给了两个看城门的武士军爷各三吊子东洋铜钱币,被他们强行要了一些进城费后,堂本志和这才顺利地进入到了城里。
来到了忙碌的集市上,堂本志和只是走马观花地瞧着各式各样的商品,没有想买的意思,一直到他来到人山人海的公告栏前,才停下了脚步。
原来公告栏上贴的是新纸张啊,莫非是当地大名又新说了些什么?堂本志和这样想着。于是以自己的六尺之躯硬挤进了人堆里,这才勉强看清了公告上的字:
本家战事吃紧,大名于泉清十郎大人要求急需招募四方壮士参军,以保境安民!
怎么又是这种公告啊?看着不知道看了多少遍和以往相同意思的公告,堂本志和失望透顶,用粗糙而又沾满土灰的手扶了扶额头,心情早已经麻木,随后再次挤出人群,仰天长叹。
“报国无门,壮志难酬……”
堂本志和在心里不断地咒骂着自己,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生不逢时。
“大丈夫不为国家出力,反倒在此长叹,何为大丈夫?!”
刚刚还在轻闭双目,仰天长叹的堂本志和突然被一声如雷贯耳的喝声吓得睁开眼睛,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定睛一看,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虎背熊腰,鼻孔朝天,光着膀子的身后纹着一只下山猛虎,背着一把宽大的野太刀,穿着一席粗布裤子的八尺壮汉。壮汉紧紧盯着现在的自己,貌似是在表达对自己刚刚那一举动的不满。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比壮汉矮一头的堂本志和此时也正对着眼盯着他,这不禁让二人之间的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
“切,懦夫!”
壮汉看着堂本志和在自己眼中一副没出息的样子,随口骂了一句,便匆匆走开了。
“真是个奇怪又有意思的人。”
堂本志和呵呵一笑,不仅没有在意壮汉对自己的辱骂,反而还对那个壮汉提起了一些兴趣,在堂本志和的眼里,这或许是平日里苦闷的无聊之中极度稀有的乐子了。
之后的堂本志和抱着一副看乐子的心情,一直尾随着那名壮汉,壮汉走到哪里,堂本志和就跟到哪里,当壮汉停下脚步,堂本志和也同样停下了脚步。
堂本志和就这样远远的驻足观望着壮汉,目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起来貌似前面发生了一出两三个地痞流氓调戏民家商贩良女的事情,堂本志和见状,刚想撸起袖子想要上前帮帮那户人家,却看到壮汉先是一个耳光子将面前的流氓扇晕在了地上,之后又一记硬拳和强踢,将他右手旁的两个流氓直接打倒。
一个持着长木棍的流氓想趁壮汉不备,抄起木棍照着壮汉的后脑勺打去,堂本志和感到不妙,一个箭步上前,从后面死死地抓住了持棍流氓的后衣领,之后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摔翻在了地上。
激烈的街头斗殴迅速引来了大批巡逻的官府武士,堂本志和想都没想,身体下意识地拉着这个壮汉就往南面的城门跑,要是被那些武士抓住,一般情况来讲,东洋的地方官府都会将小事大事化,就算百姓只是犯了一个小错,官府少说也是要给百姓自己脸上刺字的那种,更何况,他们现在在官府的眼里是典型的街头斗殴大过错……
等二人跑出城门,来到一片荒郊野外时,才各自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停下了仓促的脚步。当二人恢复了一些体力可以开口说话时,天早已经黑下来了。
“谢兄弟相救,呼~ 等等,你不就是那个在公告栏前叹气的懦夫吗?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
壮汉看到堂本志和那张熟悉的脸,感到有些意外。
“兄弟你叫什么啊,看你的身手,似乎也是个练家子吧?”
“在下名为堂本志和,只是一介乡村郎中,想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无奈能力有限,报国无门,只能栏前长叹,恨生不逢时矣!”堂本志和向那名壮汉双手抱拳鞠躬,向壮汉诉说着自己的出身,胸中伟大的抱负和大志无法实现的遗憾。
“哈哈哈,俺叫佐藤伊之助,只是个流浪的野武士,因为在家乡山合马村一人杀光了残害村庄父老相亲们的恶霸乡侯及其全家三十余口,被官府通缉而流亡于此地,实属无奈!”
佐藤伊之助满脸自豪,向堂本志和炫耀着自己以前为民除害的事迹。
“看你也是个心有大志的好汉,不是俺想象中的朽木腐草之辈,俺就愿意和真汉子交兄弟,你这兄弟,俺交定了!”佐藤伊之助伸出自己壮硕的硬拳头,想和堂本志和击拳以示情意。
堂本志和也自然是心领神会,与佐藤伊之助击了拳,二人也从此结为了兄弟。
一轮明月如玉盘一般高挂于九天,二人想要找一个能过夜的酒馆歇歇脚时,堂本志和不慎在路上一脚踩了个空,那个被踩空的地面似乎像是陷阱一样,堂本志和一头掉进了脚下的一个深洞里头。
“啊呀!!”
佐藤伊之助见到堂本志和掉进了一眼望不到底的洞坑,一时间也是着了急,以一个虎跳飞进了洞坑,想要将他救上来。
“堂本兄弟没事吧?!!”
佐藤伊之助大喝一声,跳了下来。其实在他跳下来之前,堂本志和就已经在坑底拍拍屁股站起身子了,在二人互相确认双方的情况无事后,坑洞内一条插满火把的通道顿时吸引了二人的注意力。
这洞里的火把和外面的看起来是有那么一些不太一样,火把上燃烧的烈火是诡异的紫蓝色,就如同是鬼火在燃烧。
“什么东西啊这都是……”
在紫蓝色火焰的诡异蓝光的照应下,堂本志和咽了咽口水,对着佐藤伊之助禁不住嗔怪了一句。
看到此时此刻眼前这般怪异的情景,二人虽然内心是有那么一些害怕,心里发毛,但全都保持着一个高度的警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二人根据有光亮的地方一直往前走,直到他们来到两扇布满灰尘,结满蛛网,看似尘封许久的两扇巨型石门前。
佐藤伊之助以强壮的臂力推开了沉重的石门,一瞬间,灰尘和蛛网落了自己一脸,让自己止不住的打喷嚏。
推开石门,二人发现石门的背后,竟是一个宽大的房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房间里,摆放着一具精致雄武的东洋铠甲,铠甲的面前,放着一把用精钢打造的东洋太刀,太刀的两侧,放着很多如人般高大的麻袋。
二人大惊,连忙走上前查看,打开麻袋后发现,袋子里头塞的全是锃亮的金条!而这洋的麻袋,数了数,足足有三十多袋!
“这……发财了啊!!!”
再看面前那一副摆放整齐且充满威严的漆黑色战甲,佐藤伊之助惊讶的发现,这幅战甲好像只有六尺之高,并不适合自己五大三粗的身子,但是却与堂本志和的身形体态正好般配,令人匪夷所思。
堂本志和拿起刀架上的太刀,看着刀身上工整的字迹思考了起来。
持此[堂吉]剑者,必承其救百姓安天下之责!
佐藤伊之助这时也靠了过来,看到了太刀上刻着的字,之后自己根据六尺战甲和遍地黄金思考了一番,最后一口咬定了堂本兄弟就是上苍降下大任的对象,给予他这些物资方便让他以后可以号令群雄,一统天下,拯救东洋百姓于水火之中!想到这里,佐藤伊之助直接向堂本志和抱拳单膝下跪,以示忠贞和敬意。
“堂本老兄,你看,天照大神显灵了!!”
“受命于天么……”
堂本志和紧握并深深地注视着自己手中那把锋芒如一的堂吉太刀,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既然天意如此,那吾辈必当自强,不负上苍之意!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