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缰凯的古代au,写的是司马一和鹰眼的相识
熙熙攘攘的街市传来阵阵嘈杂,车轮压在青石板的道上,司马一挽起帘,使风得以透进来。
他远行一趟,购置了些书本,又请教了几位德高望重的先生;如今归来这桃仙镇,已是从谷雨走到了夏至。
司马一令车夫停下车。他看到汗水浸透了车夫身上的褂子,顺着古铜色的肌肉流下。白日已逾,暑气却不减,太阳螫毒着城中万物。
司马一付了银子,打算在此地先找个小贩买口冷饮解暑。他尽力走在树荫下边,虽说带的行李已尽力从简,可多日的奔波仍令他颇为疲惫。
司马一在商铺间寻觅,看着那些为生计奔波叫嚷的小贩;不禁想到若是自己学有所成,榜上有名;将来谋个一官半职的,兴许还能为百姓们做些事。
忽地,一阵嘈杂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个墙角处,几人围着一个孩子,不知在嚼着些什么舌根子。
“鹰眼儿啊,你这样了,活着图个啥啊?你娘说不准倒还觉得你不如给野狗叼去咯。”
“说什么呢?”司马一凑过去,那几人一看有人来了,看着还挺体面,便戏笑而散。倒是没跑远,而是纷纷凑在墙根处看热闹。
司马一看那少年瘦瘦小小的,眼睛似乎有疾,无法聚焦在一处;蓬乱头发上插根稻草,大抵是家门不幸要卖身为奴。
“你家中有何困难?”
“天上下大雨,发大水,地全给淹了,今年一粒粮食都没有了,真挺罪遭啊。”
“为何不卖了些地换点粮食?”
“哪有,是那地主的地。俺娘就是抡镐头做工的。”
“我身边正好缺一书童。五两银子,可以吗?”司马一虽不抗拒社交,却尤其讲究一个投缘。此刻不知为何,他倒生出一种难言之情;倒是并非怜悯,毕竟苦中苍生太多。他也其实并未给太多银子。一个这样几乎啥也干不了,也生得也不好看的半大孩子本就不值多少银子。
鹰眼看看司马一,似乎看了挺久,才站起身子来。 拍拍身上的灰。司马一看他那双眼睛不太聚焦,嘴巴也不知什么原因,看上去稍有些毛病。他一点不聪明伶俐,但司马一却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灵气。
“这人买了那个斜眼傻子!这五两银子要白花!”那群人闹哄哄地躲墙后起哄。
“那我要干点啥呀?”鹰眼不理,只是问司马一。
“嗯……放哨?我看你俩眼睛能瞅俩地方,买你真可谓是物超所值了。”
“得令啊!”
“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李,名幻鹰。你和他们一样叫我鹰眼就行。
司马一给了他钱。他脏乎乎的小手扒拉了会那五个银锭,还不敢光天化日拿出来;他又好似想把袋子塞到哪收好;却是在褴褛的身上摸索半天,也不知该放到什么地方。
“你家住哪?”
“就在这巷尾村头,离这儿不要一会就到。”
“行行行要不赶紧给你娘带回去,然后我还在这地儿等你。”
“是!”
鹰眼紧紧抱着钱袋子跑了,司马一倒不怕他拿了银两就跑,反而真怕他半路摔个大跟头。
司马一叹口气,去街头小巷那买了壶酸梅汤,回来正巧撞见鹰眼屁颠颠跑来,手里没了银子,也没了那装银子的袋子,他就那样把袋子给顺了回去。
“喝点吧。”司马一递水壶给鹰眼,对方立马抱起一顿猛罐,一口气喝掉了大半。
“剩下给你留着。”鹰眼递回水壶,用袖子擦了把嘴角。
司马一哭笑不得,他虽说不是家中嫡长子,但祖父任知府一职,好歹是从四品的官。司马一为人倒是一直没什么架子,与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来往。今日遇这鹰眼,虽是全然不懂得什么礼数,却好在看上去算是良善,品德没什么大毛病;他心也宽,别人嚼他舌根,也从不置于心上。司马一觉得,他虽与自己各处俱异,却颇为投缘。
“这儿距镇上也不算远。”司马一说道,“咱俩去茶楼买些点心歇歇脚,待天气凉些,回镇上去。然后明日一早便去给你扯点布做身衣裳。”
“是!”
待太阳将将落下,已过酉时。二人才徐徐动身往回赶。鹰眼问司马一要去镇上哪儿,他回答说要拜访一位夫子。此人姓脱,名严正;已是不惑之年,长得膀大腰圆;虽颇为严厉,却也很是心善;不论学生资质或家境如何,都愿意全力引他们向善。其母擅艺,少则属教坊第一部;司马一曾有幸与之相见,便顿觉如听仙乐。最为传奇的还得当属司马一遭了土匪那日,终是脱严正出面摆平;司马一才知晓他竟与土匪头子熟识,那土匪头子甚至以兄长来称他。
鹰眼听着那些故事,眼睛发亮,好像真对此颇有兴致;却还没听多少故事,便已走进桃仙镇上一间私塾。现已下了课,童生们已然归了家。院内未见司马一口中描述那人,却有二位少年郎逗留在此。
“德柱,凯哥!”司马一难掩激动。
“马一?许久未见了。这位是?”鹰眼听着那人这样称身边人,他虽不懂文化,却在心里略惊叹这名竟然还能这样拆分。
“隆重介绍,代号鹰眼。”司马一介绍:“这小子可不简单,他有一特技,俩眼睛能瞅俩地方。”
“这……能行吗?”那人眨眨眼,问司马一。
“鹰眼的实力毋庸置疑啊。”司马一回答,顺带给真因夸奖而颇为欣喜的鹰眼介绍起了这人。
此人姓脱,名缰凯;是脱严正的同乡。文武皆能,却都不精通;倒是颇为擅长鼓琴唱曲。他近日正欲向脱严正之女小涵提亲。
另一位未与鹰眼交谈,只不屑地瞅他,司马一称他为赵德柱。此人为将门虎子,精通十八般武艺,性子也颇为直爽豪迈。
“既然都一起来了,莫不如……”司马一说着,倒想起来与其余二人在私塾淘气捣蛋的时光,他说了后半句,却和幼时那句截然不同了。
“不如一起去他府上拜访。”
“好,走。”
四人在夕阳的余晖中同行,鹰眼不禁期待起那脱严正究竟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