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失去的,和所有找回的
一直以来,我都如同雏鹰待蓝天般,仰慕着星空。
可是,当我的灵魂真正浸没在由繁星绘成的细密河流中时……
仿佛一切都失去了质量和实体,归为了寂静的底噪,在没有尽头的尽头中哑笑,哑笑。空间主宰万物,遥远的距离,将一切细节隐去,星星变为萤火般的光点,忽明忽暗,或许不知几时就会悄然熄灭。而星系也不过只是一片发光的薄雾,像儿时吹起的泡泡上映出的光晕般,流动,融合,碎裂。
或许是希望找到实体感吧,我把视线移入玻璃般的小船中。
如果说这片空间是一颗深邃的眼眸,那么船边的少女则一定是给予它灵魂的瞳仁。

她穿着素白的连衣裙坐在船沿,散着长发,但头发和眼睛却是一抹又一抹浓郁的紫。她静静的看着星海,微弱的星光拂过她的脸颊,流露出亘古的孤独与寂寞。白皙的双脚轻柔的荡过水面,惹出层层涟漪。也许是太暗了吧,天上星河流转,水中繁星浮现。少女没入其中的脚丫就如踏入星辰般,被水完全隐去。
“嗯…死后的世界么,比想象中的美啊…不过像我这样的家伙,真的有资格接受这一切吗?我怀疑。”我在心里想着,坐在了小船的另一侧,与身后的“她”一样,坐在船边荡着双脚,只是,没有从脚上传来任何触感,也没能像“她”一样惹起层层涟漪,我看着铺在小船上的裙子,上面透着淡淡星光,轻轻一笑:“也是啊,像我这样的家伙,怎么可能有资格像’她’一样啊…”
“喂,我说,该走了吧?摆渡人?”我靠在了这个与自己几乎一致,被自己戏称为摆渡人的家伙背上,感受着从背上传来温暖,那是生命体独有的,如一首轻柔的催眠曲一样…
我狠狠摇了摇头,用眼皮将自己隔绝于这方天地。
“换作从前的自己,一定会对这儿非常好奇的吧……”我痛苦的想着“一切都没有意义,我们所做的一切,甚至存在的本身就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没有!更何况…还是我这种…家伙,存在的资格?呵呵呵…”
“回避情感的理性最终会使灵魂腐朽。”她开口了,明明与自己就如镜子的里外一样,但声音却如此陌生。“即使悲伤与愧疚会使我们崩溃,我们也必须直视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确信”
“所以呢?”我睁开眼,抬起手,衣袖沿着手臂滑下,几乎是惨白的手腕上刀痕未愈,像一只只闭上的眼睛。我似乎透过眼皮,看见里面发红的眼球,眼底翻滚着有如实质的悔恨与绝望。“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果然还是那么天真啊。”我将视线移向远方,或许,想象中那些美好,早已被自己在时间中被判定为有碍生存而被自己抛弃了吧。
“物质决定意志,客观事实不会因激烈个人意志动摇分毫。”我打了个哈欠:“就像死人不会因为你哭的有多凶就活过来一样。所以,收收你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吧,生活本来就是磨难,地府中的阴差犯了错都要流放到人间受罚,何必在苦苦支撑之余还要欺骗自己呢?为什么不停止痛苦的挣扎,和我一样静静的等待着我们的结局到来呢?”
“过去的一切都已然覆水难收,我们能做的,只有向前看。的确,以绝对客观而言,宇宙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意义是由人定义的。在这件事上,主观决定一切,而你的想法…我的存在证明了一切。”
“是啊。”我叹了口气,哪怕再咄咄逼人,自己终究还是骗不过自己啊…自己,真的已经找到答案了吗?
为了求证,我问出了自己真正的问题:“有时候我觉得,我对将要失去可能性过于忧心,以至于存在也没有让我真正快乐过。而当所在意的一切真正失去的时候——至亲、恋人、朋友倒在路边时才猛然发现,我们的爱也无法拯救他们的分毫…”
“是啊,在内心的某个地方,我们是恐惧而孤单的。

本文最初是参与彗生大大预热活动的故事,后来因为自己不满意便进行修改。可能在许多朋友眼里这个故事的思想槽点满满,因为我在写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自己的质问,就如同脑叶的X打不开那扇门一样,在我找到自己的人生哲理之前,我是没有能力将本文写下去的,故就此停笔,将故事留给未来那个找到意义的清幽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