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me小说大地的记忆机翻图解（2）

在不规则生长、混沌的程度呈几何级数加速增长的城市里，人类总是被迫生活在危险的包围之中，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得不这样，却找不到准确的记录。或者即使找到了，为了理解内容所必需的知识和技术也从人类身上消失了。 在与少年相遇并保护他之前，他曾在某个构造体的一角偶然遇见过记录保管室，在那里人类还可以通过网络球为自己使用都市的机能。他读到了很久以前的记录残骸。 他从那个记录中知道了鸟类灭绝的事情。但他不知道鸟类是什么样的生物，所以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鸟类拥有庞大的基因信息，只要具备某种条件，似乎就能再生,但由于必要条件和再生方法本身都不明确，所以毫无用处。 他认识到，在那样多的东西消失被忘却的过程中，当城市决定人也应该那样的时候，真正的灾难就开始了。虽然已经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但就是这样被教导的。和少年一起到达对岸的构造体后，花了五十个小时通过那个构造体内部。折返式楼梯上下相连，墙壁上散布着根据设定周期反复开启和关闭的发光电板。 周期是24小时39分35点24秒，与在那个阶层看到的其他发光面板群的周期设定相同，是建设者们设定的周期，还是发电设施和蓄电盘都是在相同的设定状态下复制的？这些都不清楚。 发光周期是建造城市的建设者们的习性，虽然形状和大小各不相同，但除了常亮灯以外，大部分发光体的开启时间长度和关闭时间长度之比会推移，最终回归，设定为开启。从打开到关闭再打开的合计时间总是固定的。 在他曾经所在的阶层，城市从亮灯到熄灭，再到亮灯的间隔是八万六千四百秒，但他不太记得那是什么地方，是什么样的地方。在发光面板关闭、光线变暗的一个小时前，他停止下楼，开始为少年留出休息的空间。

（注：超构造体中的发光体（发光面板），建设者不仅会无休止的建筑都市，还会进行灭火、消毒以及制造发光面板的工作。发光面板是由建设者所创造的。具有着发光周期，会定时发光和熄灭） 扫描墙壁内部，在楼梯平台的墙壁面板内侧找到合适的缝隙，取下覆盖在那里的墙壁面板，用从其他阶层弄到的大型导电刀切开露出来的轻金属栅栏。做了个开口。里面是一个两米见方的空间，进去一看，头顶上密布着柔软的软管。他把一捆管子拉下来，用刀切断几根管子，把管子的两端连在一起，以防管子掉下来。 然后在中央做了一个简单的网眼，使之变成袋子状。 少年站在吊着的管子网上，轻轻左右摇晃着身体，哧哧地笑了起来。 『谢谢你给了我这么舒适的床。』 这句话像是寒暄，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在他入睡之前，少年像往常一样问他离目的地还有多远，并讲述了来这里之前所见过的建筑物中让少年印象特别深刻的东西。 他有时会把少年的阶层发现的旧硬拷贝念给他听，虽然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但确实有安抚少年心灵的效果 这个时候，他给他读了那本仅有的硬拷贝中的一节，少年对自己读不懂的一串符号能通过男人的声音传达出来感到不可思议，越是难以理解的内容，他就越感兴趣。听进去了。 他一口一口地吃了口服补给水和固体食材，习惯性地告诉男人他饱了，然后把剩下的东西放进气囊里，躺下闭上眼睛。 当少年开始发出鼾声时，他回到楼梯平台。在拆下来的碳板的一端开个洞，用管子绑在栅栏上，做成简易的门，先走到外面把它关上。发光面板早就关了，在只有模糊的常亮灯的情况下，它看起来完全不显眼，只是墙壁的一部分。 如果有人仔细扫描周围，应该能找到他，但只要他在那扇简易门内，启动阻碍从外面进入的扫描信号的机器就行了。他进去关上那扇门，操作挂在腰带上的收发器，制造出一道保护他和少年的看不见的电磁波墙。然后把手伸向头顶，在密集的管子中摸索，找到发光电板的布线，一边拉出来，一边坐在围栏旁。用小刀切断布线，将与蓄电盘相连的布线的覆盖膜纵向切开，露出电线，然后从行李中拿出插口与之连接，然后摘下左手手套，将插口放在手掌上吸收能量。休息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外面空气的气味发生了变化，身体的所有机能瞬间被激活。他悄无声息地取下插口，放在地板上，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枪形装置，右手拿着，走近少年。 他一看，少年也睁着眼睛，在黑暗中看着他，双手捂着嘴颤抖着，不让他出声。 他看着少年的眼睛，点了点头，示意他保持原样。当场单膝跪地，双手撑着装置，将枪口对准简易门。隔着门传来几声金属般的脚步声。有什么东西成群结队地爬上楼梯，互相触碰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混杂着声音传来的呻吟声是非人类的存在发出的信号。如果不使用铺设在构造体上的机器将其换成声音，就没有任何意义，但像他和少年这样具有特质的人，会将其转换成回荡在脑海中的声音，并加以识别。 「我们排除安全措施。」 生生不息之人所遭受的灾难反复告诉我们。 『没有网络终端基因的非法居住者。』 少年的颤抖变强了，恐怖的波浪传了过来，但他既没有尖叫也没有逃跑，只是盯着他的背忍耐着。他确信阻碍安全防护扫描的机器在正常工作，但为了以防万一被发现，他继续摆好装置，以此安抚少年的恐惧。群走了之后，他还在颤抖，他没有扣动扳机，放下了那个装置，把它放在怀里。 收好后，他蜷缩在管子的网眼上，双手捂在嘴上。 （雾亥，我害怕) 少年用大脑的功能无声地说，他也同样回答。 （不要怕) （它们在找我们吗？) （只有监视系在巡视） （来这么近，是不是我也被感染了，基因坏了？) （没有感染） （很久以前大家不是都有网络终端基因吗？) （对了） （感染导致基因受损，城市试图通过杀死受损的人来防止感染，但那时所有人都被感染了，我也是这样吧？) （你的遗传子是感染前的） （哎，雾亥……感染是什么？) 他想回答，但因为太复杂，不清楚的地方太多，无法简洁地回答。我们不知道少年现在所感受到的恐惧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会这样，但是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一些收集了历史碎片的人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他也继承了这些知识。 而且，我也告诉了保护我的少年。但我已经失去了理解那是什么的知识。 （那是硅生物为了让人类变得奇怪而撒下的毒药吧？注：准确来说是硅生物的前身神秘教团) 少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那也不过是似是而非。他和少年都竭尽全力地结合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来思考答案，但他早就把这种努力当作毫无意义的东西扔掉了。他回到远离少年的围栏旁，将插口再次放在左手上说。 （你没有被感染） （雾亥说过，只有拥有网络终端基因的人才能让城市恢复原状，就算我是这样，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才算恢复原状） （我要带我去知道那个的地方） 他试着去感受他思考的味道，想知道他还想要什么样的回答。 （雾亥你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 （即便如此你也要带我去那里） （是的） (不会丢下我不管) (是的) (明白了) 他看着少年。不明白少年说明白了什么。少年的手从嘴里移开。虽然在黑暗中蜷缩成一团，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没有颤抖。 『晚安。』 少年出声说道。他点点头，少年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又开始发出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