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山为王角色拉郎｜墨允】殊途 番 另一种可能03
“这谢小侯爷最近来王府勤得紧，殿下到底有什么打算啊？”
夜深人静，风凉花香，正是夏日纳凉的好时候。下人们早早点了驱蚊的香料，方便宸王府内极得看重的几位幕僚心腹坐在凉亭观赏夜景，只不过也许生来就是爱操心的命，如此闲适的时光，这几位一边八卦，一边又忍不住为自家主子忧愁一二。
“殿下的心思谁能猜得透。”
池中芙蕖摇曳，苏寻仙不紧不慢地扇着扇子，淡淡道：“只是这小侯爷再往我们府上跑几日，圣后那边怕是要坐不住了。”
提起这个名号，在场所有人都皱了眉。其中一人道：“殿下这般和颜悦色对那小侯爷，是不是……”
无意偷听的人眉眼微动，还来不及羞涩或是欣喜便已察觉到他话中的迟疑，紧接着苏寻仙轻笑：“相似是相似，殿下比我们谁都分得清楚。”
相似？
谢允本能抬头看过去，就见苏寻仙不乏感慨地道：“不过如出一辙的样貌，说没有触动怕他自己也不信。”
如出一辙的样貌？
谢允歪头思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武安侯府。
“世子看起来有心事。”
被谢允匆忙召来却只是在武安侯府的庭院内慢悠悠散步的周以棠耐心作陪，由着谢允反复思虑掂量，原本并不打算催促。只是看着人微微恍惚，他还是没忍住递了一个话头过去。
谢允默了片刻，终于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宸王……他娶过妻了？”
周以棠脚步一顿，似笑非笑，目光却是长辈特有的宽厚包容：“世子从回来便与宸王殿下走得很近，打听他的过往——”
“是有什么决定了吗？”
谢允视线左右游移些许，这才掩下心中陡升的不自在大睁双眸强调，话里无所谓得有些刻意：“没，我就是今天偶然听到他的下属聊天，想问问。”
周以棠轻笑一声，见谢允低头不与自己对视也不去拆穿少年人的嘴硬，当真为他解惑起来：“宸王不曾娶妻。”
谢允立刻抬头看他。
“只是他幼时与圣后母族送来的质子走的很近，那质子体弱多病一直养在郊外行宫，后来犯了错被圣后斩首，宸王便再没有亲近的人了。”
圣后母族送来的质子……北狄小王子……
谢允想着周以棠的话，一向吃好喝好睡好万事无忧的人难得的失眠了。
“按照先生所说，宸王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出现在朝野众人眼中的。”
被匆忙斩首的北狄小王子……强势进入朝堂的宸王……太巧了。
“不过如出一辙的样貌，说没有触动怕他自己也不信。”
“只是他幼时与圣后母族送来的质子走的很近……”
没人见过的质子……相似的样貌……宸王……
说起来，宸王殿下一直以来对自己是有些不同寻常的优待。
谢允摸摸自己的脸，正要仔细品品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就听到门外一点不同寻常的动静，披衣起身：“谁？！”
一道模糊人影投在了窗纸上。
大清早的，除去骤然慌乱起来的武安侯府，宸王府内北堂墨染的书房里也乌泱泱地站满了人。
“殿下，据武安侯府的暗桩来报，小侯爷是今早被发现失踪的，您看……”
霎时间，百里弘毅苍白的面容和谢允明媚飞扬的笑脸从北堂墨染脑海中交织而过，最终定格在一碗漆黑的汤药上。
架上努力做着晨练的乌龟将将才使劲儿，墨染冷扫几位属下一眼，毫无犹疑：“去备车，准备进宫。”
“是。”
多年以来再度盛怒入宫，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墨染拂去战战兢兢想要来拦他的内侍宫女，堪称强闯般推开了天海寝宫大门，身后气喘吁吁的太监慌张呼喊着“殿下！殿下！”，他在盘旋而起的尾音里于天海面前站定，声音冰冷：“母后。”
天海不动声色抬眸，对他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感觉似曾相识：“武安侯萧世子，是您把人带走的吧？”
圣后同样强势地将他顶了回去：“朕召一个小辈进宫来说说话难道还要向你通禀吗？”
墨染讥讽：“半夜召人进宫说话，您还真是与众不同。”
这样的夹枪带棒……天海饶有兴趣地抬眸看他，从眼底压抑的冰冷恨怒一路打量到墨染紧绷的身躯，对方浑身上下的戒备排斥丝毫没有掩饰，这种剑拔弩张又百般顾忌不敢动作的姿态真是暌违已久啊……
天海几乎要笑起来：“这么着急上火……你在害怕什么？”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像对待百里弘毅一样对待谢允么？他可不是无依无靠的质子，他姓萧，有武安侯府和梅花崖的势力在，我能对他做什么？
北堂墨染，你竟因他失态至此……情爱如毒，我的好儿子，你栽了一次不够，居然还会栽第二次。
想到自己告诉谢允的往事，天海忽地更期待了些。
墨染也反应过来自己的情绪不对，他迅速收敛起来，又恢复了平常温文尔雅的模样：“该问这句话的应该是儿臣。这几日世子与儿臣相谈甚欢，您着急了吧？”
软刀子刀刀扎人，母子二人毫无亲密，却在如何伤害对方这件事上把本事修炼得登峰造极，天海笑容不变：“世子已经回去了。二郎一事他已知晓，该着急的应是你。”
这个名字从她红唇中吐出，墨染有瞬间几欲作呕。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后他未作半分停留拂袖而去，已有了帝王盛怒时的雷霆气象。天海看在眼里，冷在心里：倘若任由他把萧川捏在手里，自己失势，不过旦夕之间。
只望这根刺扎得足够有价值……
武安侯府。
才从宫里出来的墨染没有半分停留，径自去寻了谢允：“狼稷山一战，我放过你确实是因为你与阿毅的相似。”
谢允挑眉，端了茶杯掩饰自己表情：“你倒是实诚。”
失望吗？有一点。
难过吗？好像也只是一点点。
比起这些，心里涌动的情绪更多的反而是……
谢允陷入了沉思。
他的表现太过云淡风轻，墨染无法窥到谢允的真实情绪，更不知该作何反应来挽回一下。
不，其实也不必挽回了。
墨染看着谢允，还有些尚未出口的解释凝在喉间，被他沉默地吞了回去。
一场坦白不尴不尬的结束，自此日后，宸王府内再没见过那个会随时随地冒出来的活泼人影。习惯了谢允的突然袭击又乍然失去，宸王府内所有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不习惯。
苏寻仙在池边观赏游鱼，却在倒影里窥到了经过的宸王殿下那瞬间的魂不守舍，忽地开口：“小侯爷已经有七日未来了，殿下失了武安侯府这条路怕是更难了。”
闻言，他天潢贵胄的主子不屑一笑：“只要不曾以诏书逼婚，武安侯府这条路就断不了。”
苏寻仙点头：不是为了这事在烦，那就是……
果然，墨染又神情复杂地补了一句：“只是那孩子……应是不愿再见我了。”
“在说我吗？”
忽地一个脑袋从假山后探出来，谢允抿唇一笑，目光晶亮又俏皮。挂心许久的人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哪怕城府深沉如北堂墨染也难免失态，怔在当场：“安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