眰恦·暗恋［马嘉祺］（下）
故事始于心动，却不止于心动
我爱的人是月亮，天越黑，月亮就会越亮
幸运的是，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我爱你的勇敢，爱你的奋不顾身
爱你穿过汹涌人群紧紧拥抱我
马嘉祺高考选择了复读
我也升入高三，开始了忙碌而辛苦的备考
那次天台表白后，不知怎的，时常遇见马嘉祺，即使不是我蓄谋已久，或许就是缘分
我们见面还是会打招呼，没有很尴尬的感觉，自然的就像什么也发生过一样
那天在饭堂，我在排队，专注地看着手上的必背资料，口中念念有词
忽的肩膀被拍了一下，吓了我一大跳，转头刚想骂一句，就看到马嘉祺笑着看着我
刚要出口的话堵了回去，烦躁的表情被惊讶和喜悦取之而代
“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笑眯眯地说，好像在逗小孩一样
“没，怎么了吗？”
我还是不太敢和他对视，低着头说
“呐，牛奶！”他把手上的那瓶牛奶递给我，“刚刚给饭卡充钱送的，嗯，那个……”
“谢谢！”
我接过去，强压住笑意，尽力体面，礼貌地点点头，没再看他，也不说话
马嘉祺轻笑一声，挥挥手说了声拜拜就走了
我站在原地，攥着瓶子，一直到他走远，才傻笑着一下一下地摸着瓶子
那瓶牛奶，我一直到晚修回宿舍时才喝，真是舍不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就像，嗯，也不知道像什么，就是喜欢这个感觉
瓶子洗干净后被小心翼翼地放在柜子里，每天起床打开柜子都能看到
我去小卖部买了一包星星纸，每天都折一颗放进去，一点一点地填充着，像编织一个梦
也许高考的时候正好能填满
我的日记里写道：也许是老天有眼，我的暗恋得到了回响
准备高考的这一段至暗时刻，压力大得喘不过气时我就会想到马嘉祺
想他的时候也不能告诉他，但我知道他在和我一起努力
走在路上看到他，他好像总是很疲惫的样子，人也更瘦了，身上的清冷感愈发明显
他已经很久不像以前一样，走路时都带着风
但见面时，他又总是笑着的，眼睛很亮
有时我还是会去那个小天台，遇到过马嘉祺几次，当然什么也没说，就一起看着夕阳
也不会看很久，五分钟吧，他会先走，走前每次都会和我说一声：“高考加油！”
我那时就会笑着和他说：“你也加油！”
也就那时我敢直视他，因为夕阳掩盖了我胆怯的脸红，连笑都像醉了一样暧昧
填志愿前，我像间谍一样四处打听他的志愿，想和他填一样的，却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们的关系没有很亲密，从头到尾只是我在单恋他啊，就这样我还想和他填一样的志愿，这怎么好意思说
好不容易打听到了，是一所北京的大学，蛮不错的，我的分数也够
模考时我和他分到了一个考场，虽然离得很远，但我也很开心
考完后他突然走到我旁边，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第一志愿报哪里？”
“啊？”我愣了一下，“哦，就XX大学啊！”
“真的？！”他的声音里是未经掩饰的惊喜，“我也是！那，我们一定会上同一个大学的！”
“嗯，那，说好了？”
“说好了！”
他用力点点头，我第一次在他眸子里看到自己那么清晰的轮廓
又是一年高考放榜
我天不亮便去了学校，甚至于校门还没开
早上的空气微凉，我连打了几个喷嚏，保安大叔便让我在保安室等一会，到时间了自然放我进去
校门打开，我本想等马嘉祺，在门口站了好久，腿都有些酸了，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自己先去看
像先前一样，我挤进人群，紧张而期待地搜索着我和他的名字
一行，两行……
我的名字紧挨着马嘉祺！
再确定一次：对！我和马嘉祺！都考上了！
泪水迅速模糊了视线，我仰头任眼泪狂流，四周人声喧嚣，有哭有笑
我抹去眼泪，四下寻找马嘉祺的身影，忽然听到那个期待着的声音高喊我的姓名
扭头，马嘉祺站在人群后面，跳起来冲我高高挥手，一遍一遍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笑着，挤开人群冲出去……
好像世界在那一瞬间安静，时间静止，如同初见时阳光正好，但这一次我们同在光里
我没想那么多，跑过去，一把扑到马嘉祺的怀里，他稳稳地接住我，手臂自然地环绕住我
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我终于真实地感受到了他的体温，听到我们的心跳如交织在一起的奏鸣曲，演奏着汹涌的爱意
“考上了！马嘉祺！我们都考上了！”
我激动地在他怀里蹦了一下，磕到了他的下巴，他哎呦了一声揉着下巴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想要从他怀里出来，却被他轻轻拽着搂了回去
他把下巴搭在我头上，我犹豫了一下，手环抱住他的腰，贴在他身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
声音慵懒带着欣喜，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身上还是那股好闻的薄荷味
我吸了一下鼻子，脸埋在他的胸前
马嘉祺以为我哭了，慌乱地揉了揉我的头，把我从怀里拽出来，捏着我的脸使我不得不和他对视
这次我倒也不逃避他的目光了，直直地迎了回去，他看着我忽然笑出来，露出我喜欢的虎牙
“哭什么啊小妹妹？”
他半是戏谑地笑着，食指微弯，指关节轻轻擦去我睫毛上还沾着的眼泪
这下好了，更想哭了，嘴角不受控地向下撇
“诶诶诶怎么了这是？！”他慌了神
我一头扎进他怀里号啕大哭，他愣了愣，还是抱住我，安慰似的拍着我的背
“想哭就哭吧小丫头，哥哥在呢！”
……
之后我们去了小天台，马嘉祺忽然很郑重地问了我一句：“你表白我那会儿，喜欢我多久了？”
“五年……”
我盯着地板，耳朵发烫
“是吗？”
他似乎显得很惊讶，这让我有些伤心
他接着又问：“现在呢？还喜欢吗？”
我没说话，小说里这种时候要么是表白，要么就是婉拒，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索性看着天空发呆
天很蓝，还早着呢，看不成夕阳
马嘉祺啧了一声，凑过来站在我面前挡在我，微微俯身，很认真地看着我：“问你呢～有没有在听啊？”
“嗯……”
“真是的……”
他无奈地直起身，撩了一下刘海，这是他经常做的动作，我知道的
“我是想说，我喜欢你！”
马嘉祺靠在墙上说，眼睛没有看我，但嘴角却扬着笑意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转过头冲我挑眉，“所以呢？你喜欢我吗？”
“诶诶诶怎么又哭了？！”
他弯下腰捏我的脸，眼睛很亮
我注意到他的耳朵也变红了
踮脚，搂住他的脖子，哭得一抽一抽的：“马嘉祺，我喜欢了你好久好久啊……”
……
我和马嘉祺去了同一所大学，也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他很好奇我对他的暗恋史，但我并不打算告诉他，所以每次他问我我都笑着拍一下他的头然后说别问了
以前我说，我很喜欢他身上那种清冷感，不过好像在一起以后，这种感觉越发地少了
马嘉祺比初中的时候更爱笑了些，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我们总腻在一起，他一直都是笑着的，总是露出他的虎牙然后得瑟地指给我看
但他兄弟一直强调：他只是和我在一起才爱笑，因为开心，因为知道我喜欢他的虎牙
好像也是，马嘉祺不笑不说话就冷冷地往那儿一站确实挺吓人的，尤其是他认真工作的时候会不自觉地冷脸
“也不是很凶，单就怕怕的哈哈哈！”他兄弟说
每次和马嘉祺拥抱我都会昂起头来亲一下他的下巴，因为第一次拥抱的时候磕到了哈哈
他指着自己下巴上那颗痣，眯着眼睛说这是我亲出来的
我凑上去咬了他一下，他吃痛，捏住我的脸假装凶我：“你要是敢把它咬掉了我跟你没完啊！”
马嘉祺的确很帅啊，动不动就碰上女生找他要微信，大学生自然要勇敢一点，也有直接向他表白的，每次都给我气到发狂
马嘉祺索性就把手机壳换成了“我有女朋友”
说来有意思，我第一次见马嘉祺兄弟那天，我因为一些小事和马嘉祺小闹了一下脾气
这时他兄弟刚好叫他去打球，马嘉祺问我去不去，我赌气说要一个人呆着
冷静了一下好好想想，确实是自己幼稚了一点，又不好意思给马嘉祺打电话
纠结再三，决定直接去球场找他算了，哄一下就好了吧，他应该也没生气
等到我开开心心去球场的时候，正好碰上有女生给马嘉祺送水
我躲在后面，看到马嘉祺什么也没说，就把放在一边的手机拿了过来，向那个女生展示了一下手机壳，然后摆摆手
那个女生失望地垂着头跑开了
我躲着偷笑，等了一会儿，假装无事往球场走去，但脚步都不自觉地轻快起来
马嘉祺正喝着水，玩着手机，我往他背后靠近，小心不发出脚步声，想吓他一跳
正当我要扑上去搂住他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马嘉祺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到我，差点没一口水呛到，满眼都是笑
我看到他手机屏幕是和我的微信聊天界面
我没理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果然
微信
马嘉祺：你再不来男朋友就没了哦～
噗嗤一声笑出来，马嘉祺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笑着张开双臂想要抱我，我却往旁边一闪，扬扬手中的手机
“你几个意思啊马嘉祺？我不在你还打算换个女朋友啊？”
我假装生气，挑眉歪歪头看着他
马嘉祺一听从凳子上跳起来，想拿过我的手机，一脸的笑，“不是，你听我说……”
“嗯？”我把手机收起来，昂着头看他，“站好，好好说！”
“是！”马嘉祺很配合地站好，尽力收住笑，“我就这么一个女朋友，绝对不换！”
“是吗？”
我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长，做出一副怀疑的样子
马嘉祺急了，扑过来抱住我，脑袋搭在我的颈窝，“哎呀你要相信我嘛，刚刚有个女生来要我微信我都没给她！”
“然后呢？”
“我说我有女朋友的，要守男德！”
我实在忍不住了，止不住地笑起来
听到我笑，马嘉祺就站直了，手搂着我的肩，一本正经地说：“我还和她说，我女朋友超好看的！她等一下就来了！所以你最好赶紧走开，不然一会儿要被我女朋友的美貌惊到了！”
“噗，然后她就走开了？”
“对啊对啊！”马嘉祺认真地点头，“谁都知道我马嘉祺的女朋友天下第一好看！”
我笑着抱了他一下，没说什么
“不生气了吧？过去那边看我打球？”
马嘉祺指了一下另一边树荫底下，“家属专座！”
“好～”
我点点头，过去乖乖坐着
马嘉祺开始打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的缘故，感觉他精神很好，很活跃，连着投中两次
每进一个还要往我这边看，故意撩一下头发哈哈，我很配合地给他鼓掌，对他做口型：加油
他看到后给我比了一个OK哈哈
有个男生抱着球往我这边看了眼，向马嘉祺扬了扬下巴示意，马嘉祺转过头来冲我笑，我向他挥挥手，那个男生马上一副会意的表情
好开心，被注意到了！
想起三年前也是这样找块阴的地方坐着，看马嘉祺打球，可以坐很久很久，而他也从不知道我的存在
管他呢，我的暗恋长跑也算是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吧，他已经是我的男孩了！
球赛结束后，马嘉祺把球一扔，往我这边跑过来，想抱我，我又往旁边一闪
马嘉祺很懵，叉着腰无奈地问我：“祖宗，这又是怎么了？”
“一身汗还蹭我？”
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叉着腰反问
他气的倒吸一口气，食指上下摇着，一点一点的，又觉得好笑，舌头抵着虎牙，就看着我笑
他兄弟走过来了，拍了一下他的肩，“马哥！这嫂子啊？”
“昂～是呐！”
马嘉祺得意地点点头，突然一把把我揽过来，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
“呦～秀恩爱呢！八卦一句，你俩谁先追的谁啊？”
我愣住了，只听得马嘉祺笑着回答：
“那肯定我追的她啊！我死缠烂打好久才追到的呢是吧～”
我害羞地打了他一下，不好意思地低着头，头顶传来马嘉祺得逞般的笑声
他兄弟啧啧两声“有对象了不起”，摇摇头走了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用力地掐了他一下，他咝了一声，不解地看着我
“干嘛突然亲我？”
我躲闪着他的目光
“哈？我死缠烂打追到的还不能亲一下？”
马嘉祺坏笑着又凑过来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混！”
我嘴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挽着他
“啧啧啧，你这女人，想退货？”
他说着揉乱我的头发，我又打了他一下
“不包退啊！一经售出，拒不退货！”
马嘉祺笑嘻嘻地拉着我往小超市走，“想吃什么？哥哥带你去买！”
“切～”我蹦了一下，忽然正经，“马嘉祺，我认真的啊！”
“昂～”他应着
“就是，事实上应该算是我追的你对吧，那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掉价啊？”
我试探着问，一边观察着他的表情
“怎么会这么想？嗯？”
马嘉祺皱皱眉，温柔地看着我
“还有啊，你看经常有女生找你要微信对吧，然后从小到大追你的也有很多，你怎么偏偏就选了我呢？会不会我没有那么好？……”
我滔滔不绝地说着
马嘉祺耐心地听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打断了我
“停停停！诶，你这小脑袋瓜怎么净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嗯？”
马嘉祺敲了敲我的脑袋
“你很勇敢啊！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
“你没有不够好，在我这里你一直都是首选，是最棒的，你不要看轻自己好不好？”
马嘉祺一口气回答着我的问题，突如其来一大串的表白让我小鹿乱撞
他笑了一下，突然停下来，站在我面前，弯腰，直视着我：“我会给足你安全感的，放心吧，小朋友～”
……
大学毕业那天，马嘉祺陪我拍了毕业照
终于不用躲在人群中偷偷看他一眼了，他径直穿过人潮来到我身边，抱住我在我耳边说：
“等了很久了吧……”
没关系，你来了
这天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家里有事，让我也赶回去一趟
我很蒙圈地回去了，问我妈发生什么了，我妈说让我回一趟高中
这什么情况？马嘉祺在搞什么鬼？！
我气呼呼地给马嘉祺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要把我骗回去，还和我妈商量好了要耍我
电话那头的马嘉祺显得很无辜，解释着：“我没耍你啊？你快点过来吧！”
背景很吵，好像是在一个人很多很闹的地方，有音乐在响，我几乎听不清他在讲什么，刚要继续问，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越想越气，几乎是冲去的学校
多年后重返高中校园竟是为了抓包男友，且男友竟是多年前暗恋对象？！
我想着忍不住笑出来
保安早换了人，但没等我解释，他便说：“进去吧进去吧，就等你呢！”
听得我一愣一愣的
又打电话给马嘉祺：“你在哪儿呢？”
他挂断了电话，转而给我发微信：来小天台
我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我赶去小天台时，马嘉祺还是那样，半倚在楼梯扶手上，带着笑，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向他
那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夜幕渐深，月亮在云层里若隐若现
不大的小天台，只有我们两个人，我看着他笑，笑得热泪盈眶
马嘉祺一袭白衬衫，头发也梳成了顺毛，又恢复成我记忆里的样子，月亮般温柔皎洁
角落的小音箱自顾自唱着告五人的《披星戴月的想你》，是我很喜欢的歌
旁边放着一个大灯，打出紫色的光，浪漫却不花哨
他手上拿着麦克风，站在楼梯上，意外地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又摸摸鼻子看看我：
“嗯，我记得你说过，喜欢我在舞台上的样子，所以我布了这么个景……”
我点点头，看着他，用力吸吸鼻子
他认真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然后缓缓开口
是《慢慢喜欢你》
慢慢喜欢你，慢慢的亲密
慢慢聊自己，慢慢和你走在一起
慢慢我想配合你，慢慢把我给你……
他的声音清澈明朗，一双水一样的眸子似要将我定格，歌声的深情甚至给了我一种，我那么多年的暗恋其实他都知道的错觉
光环绕着他，他像从我的梦境里走出来的王子，就是这光，照亮了我本荒芜的青春
回忆这么多年由暗恋走到明恋，我笑着又哭出来，目光在他身上流连
我曾用一个词形容他：眰恦
他是我的目光所至，也是我的心之所向……
马嘉祺从楼梯上一步一步地走下来，我看到他的眼里也有星光闪烁
我往前走，想伸手抱他，但他示意我等一等，他说：
“我总是想，你早喜欢了五年，那我一定要加倍地爱回给你，你的暗恋我不曾了解，但你的热恋，由我来给你！”
“你说我是你的光，其实你也是啊，在我至暗时刻告诉我还有希望在……”
他哽咽了一下，我按捺不住，扑上去抱住他，他笑出来，还是习惯地用指关节轻轻帮我擦掉眼泪，还说我是爱哭包
“不煽情了好不好？”
他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戒指，单膝跪地，高喊着：“嫁给我吧！”
“我愿意！”
这三个字，我准备了好多年……
马嘉祺总是说，他想再爱我多一点，把认识我之前的那五年补回来
“不用啊！”我也总是笑着回答他
我们一起走过了最难熬的日子，他让我勇敢地追逐光，而我让他坚定地成为光
不管故事的开始如何，我们一定会走到最后，这也足够了
也许我们是漫漫人海中弥足幸运的一对了，现实中有多少暗恋最后还是没有结局呢
有天我这样感慨时，马嘉祺却回答我：
“目光所至心之所向的终点不一定是携手相伴，重要的是，可以为了这份喜欢而改变，做更好的自己。”
“既已往之，所向披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