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黎明4] 光之王座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科文

糟糕的希望

进入球体

法比安唯一的希望就是呆在终结者身后，远离他的火力线。终结者厚厚的盔甲几乎无懈可击，但它们行动缓慢，缺乏敏捷性。

“如果我能留在他身后，我就能活下来。”法比安喘着气说。异端阿斯塔特的火力追踪着他，无视历史学家和帝国部队打在身上子弹。

“如果我能待在他身后，我就能活下来。”法比安说。一连串的爆弹追着他，击中的一切都被湮没。碎片刺痛了他，他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终结者一直盯着他。法比安是历史学家团队中唯一一个拥有武器的人，如果他运气好的话，他的武器可以穿透叛徒的盔甲。

“最大的威胁。谁能想到呢?”但这起作用了，他把它引开了。

几发爆弹打碎了一个书柜，木头爆炸，随着一声尖锐的呻吟，整个书柜倒了下来。古老的橱柜散落在地板上，价值连城的书籍四处散落。

“如果我能待在他身后，我就能活下来!”法比安说着，冲进了阅读区旁边的一条过道。他停了一会儿，喘几口气，思考着决定走哪条路最好，然后赶紧选了一个方向。

火力停止，他的敌人是没了子弹，还是还在保存弹药?他尽可能悄悄地走着。他的部下在互相喊叫。他听到了混沌星际战士电机发出的摩擦声，还有那令人作呕、充满厄运的脚步声。火光减弱了，某种程度上已经陷入了僵局。历史学家和守卫无法打破盔甲，但他们可以避开星际战士。叛徒也不理睬他们。

他踉踉跄跄地冲到敌人前面，打滑了一下，停了下来，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跑，但他被人看见了。终结者朝他走来，它那全副武装的身躯撞穿了架子。他提醒自己，他们有复杂的感官，他屏住呼吸跑开了，随意转了几个弯。叛徒星际战士的脚步慢了下来，停下。法比安等待着。

终结者的视觉系统很敏感，所以他想知道档案里的小火是否会扰乱低光模式，混淆热视，从而隐藏他。话又说回来，也许怀言者在玩弄他。

他蹲下，静静地移动着，畏畏缩缩地触碰着地板。“出来吧，尸皇的仆人。”那是古老且沉重的哥特口音，通过战斗盔甲的扩音器传出。“我会找到你，你会死去。你无法击败我，把你自己献给神，让你明白自己的目的。”

伺服系统低语，盔甲上的灯啪的一声亮了起来，亮光在越来越浓的烟雾中清晰可见，扫过货架。

法比安在偷看。突然耳边传来很响的声音，他僵住了，又一次期待终结者也听到。

“法比安，水晶已经装好了，档案提取也完成了。我们准备好了。”那是瓦丽娅在轻声地说。

“那就离开。我要继续把他引开。”他的反应只不过是喘了口气，蹑手蹑脚地穿过蔓延的大火向前走去。烟雾弥漫了整个房间，刺痛了他的喉咙，让他渴望换气。他强忍着咳嗽，原先孤立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聚集成一声轰鸣。他希望噪音能把他藏起来。

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个动力拳冲破了法比安左边的书架墙，向他投掷了大量燃烧的书籍和木块。闪电在残忍的手指上划出一道弧线。洞口周围发生了微小的爆炸。一页页的书像一阵短暂的暴风雪。

“妈的！”法比安说着跑开。

终结者穿过货架，紧随其后，笨重的盔甲势不可挡。木头碎了，书像雪崩一样掉了下来，架子也倒下，撞在过道对面的架子上，把那个也撞倒了。终结者穿过木头和羊皮纸，把它们粉碎，一点也不受历史书籍洪流的影响。

法比安绊了一跤，重重地摔在地上。终结者向他逼近。法比安的剑，原体的礼物，在他参加过的每一场战斗中都是那么有力，但在他手中却显得无足轻重。

“你跑，”巨人说，“看看你的尸皇帮了你多少忙。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亚空空间里真神的荣耀吧，让这个世界摆脱他的暴政吧。”

“只有一个神，祂坐在泰拉的王座上。”法比安挑衅地说。

“不管你选择哪个神，你都会死的。”叛徒说。终结者伸手去抓他。

一阵爆炸引爆了叛徒庞大的身躯，分散了它的注意力。陶钢碎片刺痛了法比安的脸，在他的制服上留下了冒着烟的洞。疼痛刺激着他，他向后爬去。更多的炮火向怀言者袭来。它跺着脚，转过身来，在几十发爆弹爆炸的黄色火焰中显现出剪影。

法比安退到掩体里，看着基里曼的三个子嗣从黑暗中出现，在交叉火力中压制住终结者。每当叛徒向他们靠近，他们就向后撤退，不曾懈怠，互相移动，保持距离，直到他们持续的火力耗尽，终结者的装甲外层崩溃，子弹越射越深。子系统出了故障，终结者的右臂被锁住了，然后一根爆弹进入了战士体内，他向前倒下，然后死去。

怀言者脸朝下躺着，烟从下面袅袅升起。星际战士一边盯着尸体一边来到法比安身边。

“历史学家圭尔兰，”他们的领头说，“我是科文中士。阿雷奥斯上尉命令我们护送你离开这里。你的同伴呢?只有你一个人活着吗?”

“其他人都活着，”法比安说，“我把叛徒从他们身边引开了。他们在下面。”他用下巴指了指，有些后悔前面的行动，他的身上伤痕累累。

“这是我见过最勇敢的凡人行为之一。”这位星际战士说。

"谢谢。"法比安说。他向前弯下腰，努力把头抬起来，不让胃里的东西从嘴里吐出来。

这名星际战士说：“这也是自杀。你一定会死。”

“我还活着。”

星际战士看着他。

“帝皇保佑，不是吗?”法比安说。他扮了个鬼脸。“你有止痛药吗?”

“我的药还封藏着。”

科文抓住他的胳膊肘。“来吧。”

档案库燃烧得如此猛烈，火焰在天花板上四处蔓延，它们像倒转的灿烂流水一样，冒着泡沫奔流。

他们发现其他人正往主要出口走。无摩擦反重力只能运作到这里，他们正在与设备上的大量盒装存储晶体作斗争，把它向前推了几英尺，然后它会滑到一边，他们停下来，让它回到原来的轨道上，不断重复。斯利那加部队在帮忙。鲁马古伊跑来跑去，永远挡在路上，扭着双手，发出相互矛盾的命令。亚西里对他很生气，对他大喊大叫。

“停!”科文在他们身后喊道，“阿雷奥斯上尉命令我们护送你们离开这里。”一模一样的重复，法比安想，一定是来自火星。

“那就护送我们吧，”亚西里指着洞的尽头说，“我们要从正门出去。如果你的人能帮我们搬这个雪橇，那就更好了。”

“你必须离开那儿，”科文阴沉地说，“你不能走那条路。敌人分散在设施各处，并集中在上面。主力军占据了演讲厅。你们不能过去。”

“他们都像那一个吗?”瓦莉娅紧张地问，回头看着终结者的尸体正如同地狱燃烧。

“所有敌人都是终结者。他们称自己为受膏者。他们是怀言者的精英。”

“他们有多少人?”法比安说。

“未知。二十人,也许吧。但他们都在前往中继。”“中继！”鲁玛古伊喘着气说。他的痛苦被忽视了。

“只有二十人吗?阿雷奥斯这儿有八十个人。”法比安说。

“他们比我们强大。身着马克十动力装甲的原铸星际战士对不屈终结者的叛徒精锐的近距离伤亡比是5.21比1。他们很容易打败我们。我和我的人不能同时和两个以上的敌人战斗，在这种情况下，失败的可能性很高，双方同归于尽的可能性是50%。我们也许能挺过第二次战斗。但第三次我们就活不下去了。我们必须和你们一起撤退。跟我来。这边有个紧急出口隧道。”他穿过茂密的石柱指着侧壁。

“我们根本出不了前门吗?”瓦丽娅说。

“敌人散布在基地各处。”科文重复道。

“那就给梅西尼乌斯中尉发个信号，”法比安说，“他在地面上有400名星际战士，还有斯利那加第十五团的大部分人。这就够了，对吧?”

“即将到来的恒星风暴干扰了我们的通讯。联系不上他。”

“那么，你的意思是，在地面上有一整支军队在等待敌人的到来，而他们已经在这里了，在中继里面?”瓦丽娅问。

“没错。”科文说。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瓦丽娅说道，她显然对自己要到田野里去的愿望感到后悔。

鲁马古伊说：“你建议我们前往地面。我们不能到地面上去，几个小时内肯定不行。”

“风暴真正来临是什么时候?”法比安问。

“斯利那加的粒子轰击预计将在一小时内袭来。这是一个额外的复杂因素，”科文承认，“我们别无选择。敌人会发现你们在这里。它们行动缓慢，但毫不留情。你们必须离开这座山。”

“什么，直接进入太阳风暴吗?在最好的情况下，我们的寿命也将缩短几十年，甚至可能会直接死掉。”法比安说。

“梅西尼乌斯大人说过，一次解决一个问题。首先，我要说，癌症是可以治愈的，历史学家法比安·圭尔兰少校。相对于头上挨一枪，癌症就不那么可怕了。讨论结束，你们跟我来。”

 

车尔切和拉克兰特在前往容纳球体的巨大洞穴的途中，正好遇到了斯利那加十五兵团与一位怀言者之间一场战斗的结果。拉克兰特不会把它称为一场战斗:对于终结者，普通人类根本没有机会对抗他们。从楼梯上流下来的血警告了他们，血太多了，像微型瀑布一样流到了台阶上。车尔切皱起了鼻子，但没有放慢脚步，她示意拉克兰特安静。他们俩都卸下了武器。车尔切启动了她的卡宾枪。

背叛者正从楼梯顶上往后走了一段路。在上面，士兵的队长骨盆被一颗爆弹炸成两半。他的整个下半身都被毁了，他的腿在走廊的两侧。墙壁、地板和天花板上都是他手下的碎尸。

拉克兰特退回到楼梯顶部的掩护处，他相信战士的盔甲上的精密占卜器已经发现了他，但车尔切却胆大地走到它前面。

“喂！”她喊道。

他转过身来面对她，伺服马达像笼子里的老虎一样大声咆哮。

车尔切朝终结者的胸部开了四枪，还有一枪打穿了他的额头。等离子体的亮点穿过陶钢，留下微小的黑洞。这种破坏似乎无关紧要，拉克兰特确信她将被还击消灭，但叛徒什么也没做。

“你现在可以出来了，你，”车尔切回过头来喊道，“他死了。”她拍了拍她的卡宾枪,“你可以为此感谢钛。‘赞美上上善道，拜托!’废话连篇，但他们的枪很棒。你们人类也应该装备上这种武器。对付这样的混蛋，激光枪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她摇摇摆摆地从叛徒身边走过。要不是那一缕缕烟从叛徒胸膛的弹孔里袅袅升起，他看起来就像还活着。他的窥孔还在发光，盔甲的反应炉在电镀层下面嗡嗡作响，但他已经死了。厚重的盔甲使他保持直立。

“我不会碰那个的.”当他从终结者身边挤过时，她说:”到处都是扭曲的亚空间气息。真可惜我们毁不了它，他们会来抢的。对他们来说，这样一副盔甲比纯金的盔甲更有价值。”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点，从另一条小路走到穿过球体的桥上。他们的脚步声在巨大的洞穴中回荡。中继球在前面。他们身后的某个地方正在进行一场大战。拉克兰特听到许多人在射击。从喧闹声来看，并不是所有的叛徒都被驱散了。

他们到达了球体的主要入口——当地人称之为“最后的传送门”。它被封印，守卫大门的人在笼子里被割喉而死。

“有人朝这边来了。”他说着，用脚把尸体推过栅栏。“我打不开门。”车尔切说。

“退后。交给我吧。”拉克兰特挥挥手叫她走开，然后用一枚穿甲手榴弹炸开了外面的门。

“你动脑子了吗?”烟散去后，车尔切说，“过了这里，我们就没有防护了。”

“是的，”拉克兰特说。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圆圈，“它很简单，是由新星弹性塑钢（novoplas elasteen）制成的。最重要的是前面的器件，一块镶嵌在优雅电路中的晶体。这是一件美丽的异形作品，比挂在旁边的门厅里的人造同类作品要轻得多，也优雅得多。”他把水晶放在他的护符中央，据说亚空间之眼就在那里。把它放在那里时，他感到奇怪的麻木。他的嘴唇发麻。

他们从手榴弹炸出的洞里钻了出来，进入了前厅。“嗯。”车尔切说。她透过内门的玻璃往外看，但是没打开。前面的桥是空的。“那是接力中心，珍珠。莱奥尼德要我们掩护它。”她指着侧门，“外面有通道供修会成员使用。”

里面的门打开了，他们走进一条窄窄的走廊，走廊的天花板是一个逐渐变细的拱形，他们爬上了几层螺旋形的楼梯。机器在他们周围的墙上砰砰作响，让拉克兰特心中充满了一种酸酸的遗憾，尽管他没有理由这样想。迎接他们的是另一扇门，这扇门是用防护钢板打造。

“那东西好用吗?”车尔切指着她的额头。

“我想是的。我的舌头没知觉了。这是否意味着它在起作用?”

“我怎么知道呢?”车尔切说。

“你呢?”

切尔奇做了一个奇怪的手臂动作，相当于耸耸肩。

“如果你是奇坎蒂，要么是真正的灵能者，要么根本不是通灵者。”

“你属于‘不’这一类?”

她点了点头，把一只较低的手放在门上。它们比鞋面更小，蹼也更重。拉克兰特经常想知道她的家乡是什么样子，她的人民是怎样生活的，但她不会被吸引住。“这里发生的事情会让我感到不舒服，”她说，“我也有灵魂，和你一样，但是那些魔法的废话不会像对你那样对我起作用。我不需要护身符。”她哼着歌，仔细看了看那些环环相扣的守护符文。“现在，我先这么做，然后这样。”她用手摸了摸微微发光的线条，“然后是这个。”

门突然滑进墙里，一条很短的隧道等着他。拉克兰特原以为那里会灯火通明，可是光线很暗。从那边传来一阵微弱的圣歌。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啊哈!”她说，“也有点疼。这就像脑袋上挨了一砖。”

拉克兰特答不上来。站在那条走廊里几乎是不可能的。他的神经因疼痛而嘶嘶作响。他的知觉被奇怪地拉长了，就像有人把他从自己的后脑勺里拉出来，所以他的眼睛里的景色就好像在一根管子里窥视到的，无限拉长。他紧紧抓住自己的头。

“来吧，”车尔切说，“都会过去的。”

她用坚韧的手掌抓住他的手腕，领着他穿过走廊，进入了球体。楼梯的尽头有五个浅浅的台阶，看起来很奇怪地沿着墙往上走，直到方向突然改变，他才认出那是假的镶板。原来的地板突然变成了墙，楼梯也变得有意义了。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在球体内表面的楼梯上，成千上万的灵能者铺展开来，每个人都被绑在一个座位上。球体的内表面名义上都是向下的，所以，虽然那些靠近的人与车尔切和拉克兰特在同一方向上，但他们靠在墙壁，形成弧形，所以那些在远处的人似乎倒挂在头顶上。但这无助于拉克兰特的恶心。

他们站在一个建筑物的开始部分，这个建筑物可能是一座塔，也可能是一个码头，这取决于你选择如何看待它，它在一对中继机器的收集线圈之间。一个巨大的火花在聚集的圆锥形顶部的球体之间飞舞，架起了桥墩。电花在灯光下傻笑和嚎叫。

“这边走。”她说。这里有一个梯子，有了这个参考，码头似乎要升高了。

那就去塔上吧，拉克兰特想。他们爬了上去。

“他来了，他来了，他来了。”

塔的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平台，平台周围有栏杆。一个不知道目的的控制台占据了它的一部分，其余部分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色。

车尔切走到控制台，跪了下来。

“噢，”她喃喃地说，“这真的非常非常让人不爽。”她揉了揉头。

他们清楚地看到了中继中心的发光球体，以及从主入口通往它的桥。以他们的视角来看，沿着桥走的那两个人影似乎是直接向上走的。

拉克兰特拿出他的望远镜。他看到一个变种人和一个女人。“他们已经来了。罗斯托夫在哪里?”

“他说敌人会来找限制，而他会在那里与他们对抗。相信他，拉克兰特。”

“他们不知道她死了吗?”

“看起来不像，对吧?我们有自己的工作要做。掩护珍珠，这是莱奥尼德想要的，所以这就是我们要做的。”她用牙齿吸着空气，“这是一个困难的狙击点。“

拉克兰特继续注视着那些数字。“我们为什么没有从门里看到他们?我们到的时候，他们一定已经在这里了。”

“亚空间，对吧?”她说，“这没有道理可讲，你不应该试图去理解它。”车尔切放下武器，瞄准了那个变种人。她说:“我真希望我有我那该死的长腿。从这里用这把枪射击会很困难。帮我个忙，保护我，好让我集中精神。莱奥尼德需要我们。”

“好吧，”他说，“但我认为我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些星际战士根本进不来。他们永远也进不了那扇门。”

车尔切眯着眼睛看着异形制造的瞄准镜。

“我不担心叛徒星际战士，他们不会从那扇门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