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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音,海之恋 II —— 青春的交响诗》苏武、园田海未之章 海之恋 第九节

2021-07-05 10:24 作者:苏苏子-official-  | 我要投稿

(九)贝加尔湖畔

整整一年过去了,但这一年着实没什么波澜。雷皓终于从名大离开,和东条希一起回到了TK市的老家。这下子东条希不再是一个人住了,四月份他俩回来的时候,我还去东条希家里坐了坐,他俩把屋子重新布置了一下,生活变得有滋有味,只是闭口不谈结婚的事。

“不会比你和海未晚的。”雷皓这样自信地说。

“那你压力很大,我今年七月的时候会带海未回C国见家长呢。”

“不急,不急。”雷皓还是很自信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

东条希回来后在一家企业谋得了一个坐办公室的职位,尽管这和她的专业不太对接,但工作还算轻松。但是雷皓就很有趣了,他加入了我们,成为了“一只小黑天鹅”。他刚来的那一天,同志们围着这个生面孔追问:“你的师傅是谁?”是的,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能骄傲一把的事情了。

“英雄不问出处。”雷皓虽然对此缄口不言,但是本事摆在那里,他很快就融入了我们。

时间转眼来到了六月末,我和家里联系好了会回去,父亲给我开了两个月的超长假期,几乎把七月和八月完全留给我自由支配。海未对见我的母亲和外祖母信心十足,她更加在意的是:我们要去哪里玩?

“当了一年的当家主,大多数时间都在庭院里,很少去外面走动了。这次难得有机会,我们走远一点如何?”

“我没意见啊,但是C国那么大,你想去哪里?”

结果这个问题,海未用三天时间得出了一个让我震惊的答案:“去苏武牧羊的地方吧?哈哈哈……”海未说出来后自己都笑了。

“你不会是从《汉书》上看来的吧?这玩笑开的可不好,那地方现在在R国境内啊!”

“R国?要不要叫上绘里和列维洛呢?这样我们就能避免人生地不熟的困境了。”

“这恐怕有点困难,列维洛有工作,绘里的孩子已经一岁多了,恐怕他俩都不好出来。但我们应该尝试联系一下。”

“这么说你同意了?”

“因为那是贝加尔湖啊!风景宜人,而且比我们这里凉爽……”

“什么?苏武牧羊的地方是在贝加尔湖边上啊!”

“是的,怎么了吗?”

“可是两千多年前,交通条件那么差,他是怎么从那里回到XA市的呢?”

“史书上虽然写的很模糊,但是也有“数年”的字样。但是他一个人在那里呆的时间是确定的,有19年呢。”

“天呐,他真的太伟大了。”

于是我们就这么决定去贝加尔湖玩一玩,但这并不是我们的唯一目的地。在联系了列维洛和绘里之后,我们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列维洛可以休假!这就意味着他们一家子都可以过来了。绘里听闻我们要来R国玩很高兴,便和我们磋商了行程。我和海未在7月1日飞往绘里的故乡SPB市,去那里参观“阿芙乐尔号”和有名的“冬宫”;随后我们会去MOW市,瞻仰列宁墓并参观红场。大概7月15日左右,我们会到达IKT市,这个在贝加尔湖南端的离它最近的城市。由于贝加尔湖足足有两个BJ市那么大,我们只在旅游业开发的地区观景。随后我们去列维洛的老家VVO市,在那里的滨海浴场稍作休息,随后他们便送我们飞往BJ市,而他们自行返回。

“这简直就是为小武量身打造的行程。”海未得意地说:“这下你可以和你的同志们好好吹个牛了。”

“这有什么好吹牛的?等我把你娶回家的那一天再吹!”

“你这么有把握吗?”

“因为我眼光一流,我的心上人一定能得到我妈妈和我外祖母的同意。”

“嘿!给你阳光你就灿烂啊!”

海未的C文学了四年,已经有模有样了,现在已经能和我用C文“无缝对接”了,相信语言问题并不是问题。

于是我和海未一起收拾行囊,准备前往红色革命的摇篮SPB市和我们的老朋友见面。

……

“绘里亲!”

“海未酱!”

绘里和海未两个人在机场紧紧地相拥,毕竟二人已经有太久没有见面了,以前的关系还这么好,这一次见面自然都很热情。

“欢迎来R国旅行,武。”列维洛抱着他的孩子和我问好,“来,快叫叔叔,他现在已经会说话了呢!咱们会说很多话呢,对不对?”

列维洛和绘里的孩子完美地继承了他俩优秀的基因,一头金发,再加上紫水晶一般的眼瞳,还有白皙的皮肤,简直是美极了。

然而孩子并不给我面子,而是先选择茫然地看着我,然后再扭过头去。

“也好也好,别喊我叔叔,我才24岁啊。”

“哇!好可爱啊,”孩子很快地就引起了海未的注意,“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是个男孩,不过他却长了一副女孩的模样。”绘里有点尴尬地说,“列维洛说,坚决不能当女孩养,要把他培养成向江田岛君这样的男子汉。”

“没办法,谁让母亲是个大美人呢?长得像女孩也情有可原了。”我拍了拍列维洛的肩膀,“另外,别像我看齐,这是我的忠告,否则你会后悔的。”

“这我目前还看不见,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不用正宗的R国美食招待你们,我们都会后悔的。”

“啊哈哈,这倒是,我和小海虽然在飞机上吃过一顿了,但是地道美食的诱惑还是难以抗拒啊。”

“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

列维洛和绘里带我们去了本地有名的餐厅就餐,有趣的是餐厅里竟然坐了不少“非本地”的面孔:亚洲的、非洲的……好像游客很多的样子。

“你们看起来做足了功课,这里应该很有名气,吸引了这么多游客呢。”

“是的,武,夏季本来就是这里的旅游旺季,人自然很多。”

我们品尝了很多地道的R国美食:鱼子酱、罗宋汤、小煎饼、炸鸡、格瓦斯、巧克力凉糕……这里实在是满足口腹之欲的天堂!尽管很多菜品在J国已经品尝过了,但是本地风味还是令人印象更深。

舟车劳顿后的一顿包餐让我和海未都感觉到了“食困”,列维洛知道我们旅途辛苦,便不再在这一天安排活动,而是开车载着我们回家里休息。列维洛的(以前是绘里的)家很大,是一间藏在SPB市郊外的森林里的别墅,足以容纳我们两个客人。唯一的问题在于距离市中心过于遥远,驾车约要50分钟才能到。

这是一座古朴的房子,是绘里的奶奶年轻时居住的地方,绘里的妈妈和绘里都在这里出生,它已经有约100年的历史了。最近的一次翻新正是在大前年,也就是绘里嫁回R国的这一年,所以他的内部看起来非常现代、整洁,而外部则是保持了原有的风貌。

我和海未已经是“准夫妻”了,列维洛便拒绝为我们分别安排客房,要求我们住在一起。我和海未同意了。时间已经逼近晚上八点,我和海未坐在阳台上看着远方的树林和树梢的太阳:它似乎根本没有要落下去的意思。

“你们这里一般是几点日落?”我有点担心地问列维洛。

“晚上九点多吧。这边夏季昼长十八个小时是常有的事。不过你们放心,因为这一点,我们的窗帘遮光性能都极佳,不会打扰到你们休息的。”

“那再好不过了,我可不想三点多被晒醒。”

尽管我三点多起来并无大碍,但是海未就比较容易犯困了,再退一步,我好不容易不用“值班”了,能多懒一分钟就是一分钟,我可不想早起。

“你们要是看树林子看腻了,可以到我们房间的阳台上来看看。”

列维洛好像故意要引我们去看什么,我和海未便跟了过去。等到了阳台上,我和海未都惊呆了。

“这……这是?绘里亲你的后院里怎么有这么大的一片湖泊啊?”

“这……难道就是拉多加湖?”

“是的,武。”列维洛幸福地抱着绘里,“当初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表情和你们是一样的。”

“但是我不会把这个阳台让给你们的,我和列维洛还要甜甜蜜蜜呢,对吧,伊万?”

这一次,伊万笑了。

“哦,他叫伊万吗?真是个充满野心的名字。”我不禁笑道。

“他叫伊万·列维洛诺维奇·维克多。伊万是他的名字,列维洛诺维奇是我的名字,意思是“列维洛的儿子”,维克多是我的姓也是他的姓。”

“可是你自我介绍时不是说你叫维克多.列维洛吗?”

“是的,那是为了方便你们东方人,我的全名叫奥金涅茨·列维洛·维克多。另外,你们难道没发现“绚濑绘里”其实也是个R国名字吗?”

“真的吗?我真没发现。”我和海未都这么回答。

“我的原来的名字叫做爱莉·伊利亚娜·阿斯塔西娅。”绘里第一次对我们道出了她的R文名字。

机敏的海未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啊,我听出来了,按照列维洛君名字的念法,我们应该叫你阿斯塔西娅·爱莉,这几乎就是绚濑绘里的同音啊。”

“说来也巧,我妈妈恰好嫁给了一个姓绚濑的男人,也就是我爸爸,于是我妈妈甚至不用改姓。但是我就没那么幸运了,我已经不再姓绚濑,而改姓维克多了。”

“原来是这个道理,长知识了。”

我和海未自觉地把这个风景独好的阳台留给他们一家,而我们则是悻悻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

“看树林也没有什么不好~”海未自顾自地说。

……

休息了一个晚上后,列维洛一家带着我们在SPB市内游玩。早上我们来到涅瓦河畔,阿芙乐尔号就那么孤零零地停在那里,早上天气不佳,阴云密布,这一艘圣舰顿时有了遗世独立之感。

这一艘被神化过很多年的巡洋舰,亲眼一见,也不过如此而已,未有什么不凡之处,她只是一艘巡洋舰罢了,只不过时势造就英雄,她沾了历史的光。

再说说被阿芙乐尔号的炮火“摧残”的冬宫,俨然没了当初作为帝国皇宫的气质,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博物馆了,和故宫类似。但毕竟这是世界四大博物馆之一,里面那些花了将近二百年时间搜集过来的藏品可不是闹着玩的。冬宫展厅350多个,半天肯定是看不完的,而且它仿佛一个迷宫,不拿着地图是肯定会在几百个相连的房间里迷失方向的,所以我只是走马观花,感受氛围罢了。

和冬宫的艺术气息不同的是夏宫的园林景致,这种欧式的园林简直就是度假的圣地。它坐落在一片森林之中,房子并不是很大,与冬宫对比鲜明,重要的是有各式喷泉150多个,令人叹为观止。

其实我觉得,如果圆明园还在的话,应该不会比这里差。虽然这里在二战时也被炸平了,但是到今天还是原原本本地复原了回来。可能是复原圆明园太困难了吧。

在SPB市停留了两日,我们两家人飞往MOW市,小伊万被留在SPB市由列维洛的父母照顾。

红场与克里姆林宫和冬宫比起来就差远了,毕竟克里姆林宫原来只是一个王公的城堡而已,至于西里教堂……绘里一家都去了,我和海未没去,在外面等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天气一直都是这样乌云密布,难道云彩会跟着我们走,等到了贝加尔湖畔,呼啦啦地下一场大雨,把我们浇个落汤鸡?我紧张地站在列宁墓前,身为一个社会主义接班人和革命战士,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乌云快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无名烈士墓前的长明火反而让我更加胆寒。墙边无数伟人的半身雕像庄严肃穆,好像一个个地都把眼神向我集中过来。我自己当然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这是我的神经过分紧张了。我连续三次深呼吸,像所有的C国革命友人一样,在红墙下敬献花圈。

列宁墓里面又暗又冷,伟大的革命导师的遗体由前S国国旗覆盖,脸和手都用特制的灯光照明,他显得宁静而安详。

“怎么看起来像蜡像一样?”海未在我耳边用蚊子一般小的声音和我说。

听她这么说,我便仔细地看了看列宁同志的遗体:保存的很好,很真实,一点也不像个蜡像。

“我觉得一点也……”

我的话说到一半,我突然感觉水晶棺里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便想去看。结果,什么也没有。

“什么?”海未显然听不懂我这半句话的。

我刚想开口继续说,却感到脑袋里突然发晕,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除了水晶棺里的列宁的遗体,其他的事物都模糊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我接受精神连接训练的后果。

“快扶我出去……”我紧紧地抓住海未的手臂,我的脑袋已经开始疼起来了,但我忍着没说。

“小武,你撑着点……”

海未的话说到一半,我就听不见了,尽管我还看得见她,尽管我还抓着她,但是我已经没了触觉……不,我能感觉到有一个人在身后拉着我的另一只手。

该死……怎么这个时候……

……

……

……

又来了……这个不知道怎样诞生的环境。我现在一个人躺在一张床上,看着墙壁上的红十字,我断定这是一家医院。列宁同志不再躺在水晶棺里,而是坐在我的床前。医院看起来不是那个时代的医院,而是现代的医院。在这样的环境里,只有我们两人。

又是这样,我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在一个现实的地点和一个绝对不可能在那里的人见面了。

我看了看列宁同志,他也看了看我。

“你好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了,你看见我一点也不慌。”

“列宁同志也会说C文?”

“你忘了吗?我是在你的意识中,以另外一种方式存在于你身体中的一部分。”

“我知道,但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你出来了?”

“这要问你自己呀,同志,你在看我的遗体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我当时有一点害怕,但我觉得是因为敬畏吧。”

“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可是安详的革命导师呢。”

“哈……你完全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呢。”

“哈哈,这一次把你叫出来,只是因为我看到你身边的革命伴侣而有些羡慕。”

“您还羡慕这个吗?”

“能不羡慕吗?我和我的夫人是在我流放西伯利亚的时候完婚的,哪有你们现在的福气?”

“毕竟时代已经不同了嘛……等一下,你刚刚是怎么称呼她的?革命伴侣?”

“咳……你怎么看待她,我就怎么看待她。”

“我就觉得是这样,她不像您的夫人那样做一个政治活动家的。”

“这样挺好的,不会像我这样被刺杀,你保护起来也要容易一些,但是绝对不能大意!”

“呵呵……我怎么感觉您完全不是列宁同志呢?”

“我本来就不是,我本来就是你的意志中关于列宁的全部集合而已。你又没有真正见过列宁,所以我不会像真正的列宁,而是看起来和你没什么两样。”

“可是我也曾经像今天这样见过另外一个人,但那个人我真正地见过,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怎么可能?你所没有的知识,我当然没有。”

“呼……没想到那个东西的副作用这么大。”

“不过我作为一个一直表现不出来的部分存在于你的身体里还是没什么意思,还是这样出来有趣些。”

“可是这样的时候我的肉体很痛苦,麻烦你下一次不要这样随便出来了。是的,你回去之后也和那些我不知道是谁的人说一声,不要随便这样搞我。”

“这怎么能怪我呢?明明是你自己看见列宁的遗体,心里有了点想法,我才会出来。你完全可以不去想啊!”

“好了好了,快放我回去!”

“你想走随时都可以啊,你知道要怎么做的。”

“嘁……”

我知道我要怎么回去……不,是怎么让他回到我的意识中去,只要我用手去抓他,我就会陷入巨大的疼痛,然后……

……

……

……

是的,就是这种感觉,我知道我已经回来了,但我就是睁不开眼,仿佛我的眼皮已经不听使唤了。我想要蹬腿、伸手,同样都没有任何反应。我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终于,我感觉我能支配我的四肢了,至少它们稍稍动弹了一下。很快,我就不需要我自己动了,我感觉到有什么人在摆弄我的身体,直到我感到一阵剧痛……

“啊!”

我叫了出来,眼也睁开了,四肢全都恢复了正常,甚至疼得我直接坐了起来。看看四周,这就是刚刚我和“列宁”说话的那个病房,只不过现在周围的人是一脸平静的海未和一大群目瞪口呆的护士以及医生,当然,绘里和列维洛也是一脸惊讶的表情。

……

“你刚刚又被当成一个死人了。”海未坐在我的身边说。

他们把我从重症监护室里推了出来,转到一个普通病房里。尽管我坚持自己已经没事了,但他们还是要求继续观察,并且用“后果自负”来威胁。

“又和上一次一样吗?对不起……”我低着头说。

“我以为那只是一次意外罢了,看来不是。”海未的表情有些困惑。

“额……”

“β脑电波明显,呼吸、心跳、血压全部正常,却表现出深度昏迷的状态。医生们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你告诉我,你这一次去见谁了?”

“列宁……你信吗?”

“我不敢信却又不得不信,因为除了你自己我们别人无论是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和上一次一样痛苦。”

“很疼吗?”

“相当疼,一种疼得要昏过去了的感觉,事实上我确实昏过去了。”

“你在列宁墓里直接晕倒了,被救护车拉走了。一开始送去急救,但是发现你体征没有异常,就是深度昏迷,对任何刺激都没了反应。于是就给你上了生命维持装置,去检测脑电波,结果发现脑部没有任何问题,就是β波明显,便把生命维持装置撤了,送进了ICU,结果到了ICU里面情况没有发生一丝变化,医生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然后你就和上次一样,从手指开始动,然后医生们反复刺激你,你就醒来了。”

“倒是挺忙乎,但我在这个过程里痛苦地不行。”

“你应该和你父亲说一说,不要再搞那个实验了。”

“本来从上次出事以后就不再搞了的,我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为什么。”

在虚惊一场后,列维洛安排我休息了一天就离开了MOW市,直奔ITK市。列维洛仍然怕我休息不好,每天早上都要问我“睡得如何”,我每一次都回答“不错”。

……

“为了让你们最好地领略贝加尔湖的风光,我这一次特意安排的是那种野营团。”列维洛在城市里租了一辆吉普车,载着我们向贝加尔湖前进。

“那是什么?”海未好奇地问。

“还记得我们在山间的那次合宿吗?和那种形式是一样的,就是在给定区域内自己选打帐篷的地点,可以随意支配时间。在固定的位置设定有补给点,非常安全。”绘里解释道。

“啊,我明白了。”海未点了点头。

“啊……我好像想起来了,就是在那个时候咱俩打了一架,是吧,列维洛?”

“看来你还记得啊,武,反正我是没忘。”

“我不仅记得这个,我还记得我那一天晚上是在海未的帐篷外面卷了个铺盖睡的。”

“这次不会再那样难为你了,小武。”

列维洛开着车行驶在公路上,结实的吉普车开着车窗。不得不说高纬度地区的夏季要舒服得多,穿上普通的夏装感到清凉无比。我们走的路线和大多数旅游团体不同,新开发的野营区距离湖边的小镇稍远但是面积广阔,路上的车辆很少,很久很久才能看到对面的来车,而和我们同方向的车几乎没有。

等我们翻过了一个小山包,远处那一大片碧蓝的水域便是贝加尔湖了,这一片野营区是湖边的一片地势稍有倾斜的平原,把帐篷扎在高出便能看得很远。

“你看这里怎么样?我觉得合适。”列维洛停了车问我的意见。

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这里距离补给点还有多远?”

“开车只需要五分钟,一直向前走就是了。”

“为什么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第一,大部分来这里旅游的都是旅行团;第二,这是新开发的旅游形式,很多人都不知道;第三,即使有人知道,也不一定会选择在这里,本来就人迹罕至,分散到这个具体的点当然几乎是没人。贝加尔湖有两个BJ市那么大,坐火车环湖都需要八个小时。”

“我说你怎么挑下午来,看来你已经考察过了,你只想在这里住一个晚上而已,对吧?”

“你说到我心里去了,这里距离最近的小镇有65公里,如果我们体验不好的话,驱车一个小时就能撤离。”

“我觉得体验会很好的,你看,这里距离湖泊多近啊!”

“是的,白天清凉,晚上温和。”

于是我们就在这一个缓坡的高处扎营了。一切安顿妥当后,列维洛开着车带我们沿着湖边继续前进,观赏湖边的风景。晚上六点的时候,太阳仍然很高,但是我们都饿了,于是便返回营地,生火做饭。

我们无须砍柴,因为补给点提供了小型的燃气灶。食物则是以各种速食为主,方便加热。我吃这些东西已经习惯了,因为曾经我们去野外拉练时吃过类似的东西,只是在城市里生活惯了的列维洛、绘里、海未不太适应,吃得不是很顺畅,但是我讲一句良心话,C国的野战口粮是真的好吃,比这好多了。

但是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贝加尔湖才终于羞涩地揭开了她的面纱,展现出了自己独特的美。

今天没有像前两天那样阴云密布,而是万里无云,晴朗的晚上繁星可见,平静的湖面上偶有波光。没有浪声、风声或者是动物的嚎叫声,帐篷里静得能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我们两家的帐篷是对着搭建的,我们聚在门口闲聊。

“小武,你还记得那一天的星空吗?”

“记得。”

“什么,武,你连这都能记得?”

“因为你那天根本没空看星星吧。”

“啊,也对……”列维洛叹了口气。

“呐,小武,你能看出今天的星空和那一天的星空有什么区别吗?”

我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海未想表达什么意思:“你也太难为我了,”最后我选择了踢皮球,“绘里能看得出来吗?”

没想到绘里笑了:“如果希酱在的话,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结果我们都笑了,我不知道列维洛和海未在笑什么,但我知道我发笑是因为“留一手”的希总能让你出乎意料。

“聊天多没意思,我们来表演节目吧!”海未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好久不见绘里跳舞了呢。”

“呵,是呢,”绘里看了看列维洛,“他们好久没见我跳舞了呢。”

列维洛先是楞了一下,但是他马上反映了过来:“那又如何,我们给他们来个刺激的。”

说着,列维洛拉绘里站了起来:“你们一定还没见过我们俩一起跳舞呢吧!”

“哇,那我俩必须捧个场了,你说,你要什么音乐?”

列维洛和绘里商量了一下,做出了决定:“我们来跳《天鹅湖》里,王子和黑天鹅的双人舞。”

“哇,绘里要化身黑天鹅?”海未有些吃惊,“感觉会很有趣。”

“黑天鹅本身不邪恶,是指使她的魔王邪恶而已,你等着,我这就给你俩找那一段音乐。”

当一切都准备好后,列维洛和绘里耳语了几句,虽然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们有多少年没一起跳过舞了,绘里?”

“我记不得了……时间不重要,重要的是舞伴还是你。”

不得不说,《天鹅湖》这样的高雅艺术,我还是不太能欣赏得来,倒是海未看得目不转睛,而我只是看个热闹鼓个掌罢了。虽然绘里和列维洛已经很久没有跳过舞了,但是他们仍然能把这一段10分钟的舞蹈跳上那么三四分钟,虽然配合显得有些勉强,但好在没出什么意外,剩下的部分,因为绘里记不住了,便只好作罢。

“现在轮到你了,武,你打算表演什么节目?”

我仔细想了想,我们现在正是在贝加尔湖畔,他们跳一段《天鹅湖》还算应景,我总不能唱一段《苏武牧羊》吧?那就变成我自娱自乐了。

“有一首C文歌叫《贝加尔湖畔》,不知道你们听说过没有。”

“啊!你要是说别的歌我可能不知道,但那首歌我是知道的,”列维洛一下子兴奋起来,“那首歌听说就是在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也就是贝加尔湖畔的某一个地方写下的。”

“我怎么不知道?”绘里则显得有些吃惊。

“因为那个时候是2011年,你在J国而我在R国,当初是R国的大使馆请那位歌手创作的呢!”

“那我只好听个调调了。”绘里显得有些无奈。

“哈哈,我能听得懂C文!”现在是海未变得兴奋起来。

“话说,武,你知道这首歌原来是用手风琴写的吧?”

“知道啊。”

“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列维洛起身往吉普车的方向跑去,绘里马上就明白了:“你什么时候把它带上的?”

只见列维洛从后备箱里真的变出一架手风琴:“我就知道它总能派上用场的,行军打仗还需要军乐队呢不是吗?武,快把谱子找出来,我给你伴奏。”

“没想到我面子这么大。”

我给列维洛找来了谱子,他试了一下,表示没问题。开始之前,我故弄玄虚:

“小海。”

“什么?”

“接下来我所唱的歌词就只有我们二人能懂了。”

“是的呢。”海未看着我,得意地笑了出来,“气气他们。”

旁边的绘里和列维洛则是很给面子:“哎呀,好气啊!”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我开始了我的演唱:

……

是的,

这里夏风和畅、绿草如茵,

但它不在我的怀里,也不在你的眼里,

而是在我们的脚下。

我们没有篝火,照不亮这个夜晚,

但月光永远不会缺席,爱恋仍然洒满湖面。

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多少年以后,

我注定一生如云般游走,

但我变换的脚步,不会干扰我去牵你的手。

这一生一世,只有一个你我,

被吞没在这月光如水的夜里。

我不愿某一天,往事重现,

让我流连忘返的,

不是贝加尔湖畔,

而是贝加尔湖畔的你。

……

转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看了看表,才刚刚六点多,外面就已经蒙蒙亮了。我以为海未还没有醒,就轻轻翻了个身,谁知翻过身来才看见海未已经坐了起来,手里端着一个水杯,杯口冒着热气。

她见我醒来了,就把杯子往我这边递:“喝口热水吧!”

我立刻也坐起来,接过水杯:“你起得这么早啊。”我饮了口热水。

“不早了,而且有些景色是只有早上才能看得见的哦。”

说完,海未拉开了帐篷帘,我顺势向外看去。

“哇……”我惊叹了一声,爬出了帐篷。

湖边的早晨雾气蒸腾,白茫茫地将湖面与地面连成一片,宛若仙境,置身其中,颇有“羽化而登仙”之感。

海未也爬出了帐篷,站到我身边:“你说苏武是不是每一天早上都会当一次仙人啊。”

“这个我说不好。”

“他会不会是因为这里景色太美而不想回去呢?”

“应该不会是那样吧,尽管我也不知道。”

“你昨天也唱到了吧,我们流连忘返,在贝加尔湖畔。”

“我觉得苏武不会因为这里景色优美而忘记自己的祖国的。毕竟李陵来劝降的时候,他也没答应啊。”

海未显得有些不高兴:“你可真是愚钝。”

我一点也不愚钝,但是我真的不能说那些让海未开心的话。

“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就一直这样,什么都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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