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同人】Natural——十九：打工吧！吉弔大小姐！
“哟吼！这小妞好正点！咱这边啥时候来了这么好看的前台咯？”
“嘻！用词文雅点！那叫‘小姐’，对吧，这位美丽的小姐，嘿嘿！”
“喂喂，为何一言不发，这位让我心寒的冰山美人？可否赏脸与鄙人共享好景？”
酒吧前台，三个破衣烂衫的混混围在一起，居高临下地进行下流的搭讪，如果心声能被无限放大，那整个地狱都可能会听到作为受害者的吉弔发出的呐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只是来打工的，为什么开工第一天就遇到这样的人啊！
将时光沙漏倒转，让流水回溯，白云回到半天前的位置。
“你是来应聘酒吧前台的？叫什么名字？”
“吉弔，嗯，单名一个吉弔。”
昏黄的灯管将光线均匀打到狭窄的房间内，吉弔双手交叉置于胸前，恭敬而蹩脚地模仿家中女仆的姿势。台灯高傲地站在雕花木桌上，旁边摆放一个相框，对面坐着一位身着破旧西装的象灵。若不是门牌上写着“老板办公室”的字样，论谁都会觉得这是警察在审讯犯人。
酒吧，无论何处都是情报的交汇点，上到来此饮酒作乐的华贵富人，下至到这讨口酒喝的街边乞丐，在娱乐活动匮乏的中圈地带，酒吧成为所有人放松一下的好去处，当然。这些“江湖人士”中不乏见多识广或消息灵通的情报拥有者。为了一边赚钱一边获取情报一边搜寻可招募的伙伴，吉弔和Natural商议过后，决定冒险一次，让吉弔只身前往一个离家较远的中规模酒吧应聘。
“蛮稀少的名字……”象灵嘴里嘟囔着什么，视线透过玻璃镜片上下扫视着吉弔，搞得她浑身不自在。
“身高合格，身材……虽然有点平坦，但勉强合格，外貌优秀，嗯……总体来看还不错。”象灵摘下眼镜，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说说看吧，为什么要来应聘。”
诶？还要说这个吗？之前看的小说上没这么写过啊，不是交代两句就给过了吗？怎么办怎么办……嘶——随便编一下吧！这里就靠我的演技！
“我，我……”吉弔眨眨眼睛，挤出几点泪花，语调抑扬顿挫道：“我父母被黑帮迫害……家里有个病重的哥哥，只能辍学来打工赚钱……”
一边说着，吉弔一边偷偷瞥向象灵，说实话，这谎编的她自己都不信，哪有被黑帮迫害还留俩小的，等着他们上演一场卧薪尝胆后痛快复仇的戏码？但出乎吉弔的意外，壮汉象灵竟摘下眼镜擦拭眼角，他信了，他居然信了！
“这样啊，被黑帮迫害……真是个坚强的孩子，一个人扛下了重担……”象灵长呼一口气，表情有些感慨万分。
我……也不算胡说吧，虽然是养父母，但獭子哥现在伤势没好利索，也大概算是……病重？
“原本，我不打算录用你，因为你还小，不适合这里。但，如果我不接纳你，哪还会再收留你呢？”宽大的身躯走出办公桌，高墙一般站立吉弔身前。象灵拍拍吉弔的肩膀，露出一个微笑，“我的名字叫艾里芬，吉弔小姐，恭喜你被录用了，今天就可以上工，工作时间早九晚九，工资除基础外，按卖出酒的提成来算。如果没问题的话，等下就去签个字吧。”
欸！这，这应该算是成功了吧？还以为会继续盘问什么，没想到意外的简单啊！
吉弔喜滋滋地在心里轻笑一声，但香槟的盖子还没打开，就听到象灵低沉的声音悄声而来：“不过，要小心哦，我大部分时间不会在酒吧，所以……注意一点，保护好自己。”
说罢，象灵便拍拍手，守在门口牛灵服务生便将不得其解的吉弔带出办公室，引导她前往员工更衣室更换工作服。
我现在……算是明白老板说的那句话了……
被三人围住的吉弔如是想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就算是在中圈也会有这样的人吗？随便搭讪女性，而且还用这么粗鲁的手法！难道不应该先为她点杯酒再慢慢调情吗，漫画里是这么写的啊！可恶……要是獭子哥在身边就好了，不行，要忍住，不能开枪，至少他们没对我动手动……
“喂，小姐，怎么不说话啊，来说两句陪陪俺们哥几个呗！”
三人中的鼠灵摩挲起吉弔的犄角，下流的目光顺着裸露的锁骨遍布游离。
“嘿！凯哥，这妹子的犄角手感真不错诶！”
“真的假的，让老子也摸摸！”
“鄙人也想尝试一二！”
“够了……”
【都给我把手拿开！给我退下！】
“噫——！！！”
“呜啊啊啊啊！”
“好……好的！遵命！”
上一秒还在享受犄角顺滑触感的鼠灵，下一秒就像摸到地狱火般猛地收回小爪子。跟着身边的马灵与薮猫灵恭敬而恐惧地退后一丈开外。
“我说啊，这里是酒吧，不是窑子，各位几个要是来消费，我当然乐意服务。”吉弔双手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弯腰拜服的三人，一步一步逼近他们，而后者则不住地低头后撤。“但你们几个东西！进来之后连杯柠檬水都不买！直勾勾地盯了我半小时，最后过来居然还想搭讪！还敢摸我犄角！”
“对不起！对不起！俺们错了！求您饶了俺们！”
“不……不是这样的！鄙人……鄙人毫无此意！鄙人是被他们怂恿而来！”
“这，这位小姐，求您高抬贵手！我们不想这么早就去见阎魔大人！呜呜呜呜……”
看着服务生教训小混混这荒诞的一幕，酒吧内外都充满快活的气氛，这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戏，大中午的来这喝酒真是赚到了。
投向吉弔的目光，有赞赏，有疑惑，有戏谑，大家乐得不可开支，纷纷拍手叫好。而这场剧目中，一个躲在屋内门帘后的局外人，悄然记录下这一切。
“这样啊，因为被骚扰，所以迫不得已用了能力。” 锅铲大力翻动着食材，Natural又往锅里洒了点酱油，火苗腾地从锅中冒起，绽放出一阵可见的香气。“您这样做完全没问题，大小姐，在计划进行中，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避免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所以说嘛——那些家伙欺人太甚！”吉弔盘坐在矮桌前，一手拄着下巴，不满地向厨房里做菜的Natural发牢骚道，“上工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人！难道这就是万事开头难吗！居然还想摸我犄角！果然那些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让您受累了，大小姐，请您再忍耐一段时间。”Natural关掉煤气，借余温颠了几下勺，一盘色香味俱全的炒菜便被倒进盘子里。“在下还在寻找一份收益最大的工作，等找到后，大小姐您就能稍微轻松一点了。”
“别那么说，獭子哥，”吉弔撑地起身，麻溜跑进厨房，也不顾Natural的连声劝阻，抓起饭勺盛出两碗冒着热气的米饭，“你每天得四处奔波找工作，还要为我做饭，真正辛苦的是獭子哥你啊。”
饭菜的飘香钻进吉弔的鼻子，近乎一整天没吃饭的肚子此刻发出大声抗议。
“那个……咱们还是先吃饭吧……”
“辛苦您了，大小姐。”
所谓当家才知柴米贵，从小养尊处优的吉弔此刻也懂得了何为粒粒皆辛苦，曾经毫不起眼的家常小炒，在饥肠辘辘的工作后竟比任何珍馐还美味，当然也可能是Natural厨艺高超。不管怎样，那一碗米饭的的确确被吉弔吃了个底朝天，连碗边挂着的米粒都没有放过。就连菜汤也被Natural泡在饭里，奔波一天的他并没比吉弔好到哪里去。
深夜的中圈，没有外围的寂寥无声，也不像中心的欢腾喧闹，偶有远处大型酒吧传来的音乐声，几分钟后在深邃的夜晚中消散。几小时前的万家灯火一盏盏熄灭，为了明天的工作，为了明天的学业，为了明天的生存，但也仍有一家灯火独自明亮。
“那么，大小姐，虽然才工作一天，但也请您说一下在酒吧的见闻吧。”
Natural压低声音，生怕吵醒黑暗中的猛兽，就连掏出纸笔的动作也悄无声息。
“嗯……虽然很厌恶那种环境，但我还是注意留心了下。”吉弔接过圆珠笔，快速写下今日所见所闻。
“和獭子哥想的差不多，中型酒吧的客流量非常可观，从讨酒的乞丐到左拥右抱的大款，什么样的人都有，说不定谁身上就带着我们想要的情报。”
“嗯……果然如此，那有没有人和大小姐您进行除买酒外的直接对话呢？”
吉弔咬着笔帽，略微思索后，脸上露出一副反胃的表情。
“除了那三个混蛋外，没有。啊啊啊啊，气死我了，那几个王八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獭子哥你下次能不能帮我一下啊！”
“这……大小姐，这恐怕……”Natural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啊大小姐，有时候这种人反而是最容易套取到情报的，因为他们把欲望都表现在脸上，可以很轻易地抓住他们的软肋，不用去耗费心思猜测对方。而且……”
“请记住这一点，大小姐，决不能靠初次印象就断定对方品性！”Natural面目严肃，搞得吉弔不自觉地正坐起来，“每个人都有隐藏在心底的本性，他们只是戴上了面具，或为交友，或为生存。所以，想要招募人手，就得先打破心锁，摘下他们的面具，避免关键时候被背叛。”
“唔……”吉弔似懂非懂地挠挠头，她还是忘不掉当初在外围的经历，“我……尽量吧，只要那些家伙不做太过分的事。”
“感谢您的理解，那大小姐还有什么可记录下来的情报吗？”
“我想想……啊！对了！我们酒吧有吧台驻唱！”脑内灵光一闪，吉弔抓起纸笔，简略地画出一个草图，Natural歪头斜视，寥寥数笔勾勒出大致轮廓——酒吧前台旁设置四方舞台，上竖两三麦克风。 “因为老板给我的工作时间是早九晚九，所以乐队还没到我就先下班了，但前辈告诉我，基本隔三差五就会有人气一般的自组乐队来这里唱歌。”
“就是这个！”Natural突然拍手，把吉弔吓得一哆嗦，手中的圆珠笔“咯噔”滚落在地。
“大小姐，这个会成为招募的关键啊！”
“什……什么意思？”
Natural从口袋中翻出几张照片，把它们一张张放在桌子上，吉弔好奇地探头查看——照片的内容几乎都差不多：不同猎豹灵的多角度照片，似乎是偷拍的。
“大小姐，这是我今天从黑市搞来的，请您看这个。”Natural手指其中一张照片，里面的猎豹灵头戴墨镜，身着考究西装，脖颈处印着“F”纹身，“这是一个叫‘拂弑帮’的黑帮组织，所有成员都会在脖颈那里纹上这个。”
“老爷夫人遇害那天，我看到院子里敌人躯壳上，也纹有相似的纹身！”
“什么！？”吉弔拍桌而起，双目死盯那张照片，似乎要将他碎尸万段。
“大小姐，您先冷静一下。”Natural拉拉吉弔的袖子，示意她先坐下，“目前可以推断出，这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行动，老爷曾和我说过，自己年轻时被拂弑帮大败，过了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找到了。”
“獭子哥，我们该怎么办，他们在哪，人数有多少！”怒火从吉弔含糊的喉咙中喷出，若不是还保有一丝理智，恐怕吉弔下一秒就要抄起厨刀满大街找人了。
“等。”
“等？”
“没错，我们现在的情报少之又少，黑市的东西不问来历，所以在下也不知道这些是在哪里拍摄的，可能在外围，也可能在中心，但说不定就在我们附近。所以我们还需要等待。”Natural点燃一根火柴，将那些照片尽数焚毁，微弱的火光照亮吉弔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在吹灭的一口气中化作青烟消散。
“大小姐，您说过酒吧有麦克风对吧。这不就是绝好的演讲台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果然愤怒时是没有智商的，吉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离大显身手只差一个吧台的距离。
“我明白了！我还在想要怎么找一块地方演讲，原来就在眼皮底下！”吉弔恍然大悟，眉眼满是欣喜，“这样的话，只要和老板商量好，在乐队没来的时候进行演讲，靠我的技术煽动大家的情绪，即可以增加客流量赚钱，又能招募有志之士！”
“不错，但请您注意，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中圈并不太平，说不定台下就有别的黑帮成员，所以大小姐您还要控制好演讲内容。”Natural用笔尖点点记录的情报，面带微笑地凝望喜上眉梢的吉弔。
“放心好啦！靠我的演讲才能，就算有黑帮的，也能让他当场反水！”
“如果真这么简单，您就是黑帮之王咯！我的吉弔大小姐欸！”
最后一盏长明灯在欢笑中熄灭，黑暗中的无形之手举棋落子，安静地布好下一局的规划，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见证着好戏的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