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比乌斯》 04·校里校外
终于补上了！
8月29日 11:00
银山第一中学
刚下过雨的银山市透着一丝凉爽，寂静的校园终于开始热闹起来。
开学了。
锦汐背着书包来到教室。在找好自己上学期的座位放下书包后，锦汐去了一趟办公室——他的走读申请终于通过了，从今往后，锦汐不需要再住在学校宿舍了。
但晚自习依然要上。
11:30
赵涵正在去往教室的路上，手里拿着一张被批准的单子：那是张已经被批准的走读申请——当然，那并不是赵涵的意愿，是他的父母要求他，以及恳求学校领导这么做的。他们想一直看着他。
刚一进教室门，赵涵突然被一个人按在墙上——是一个穿着校服，头发整洁的学生。
“赵函啊，好久不见。假期过得怎么样？”那学生说道。
“过得还不错……”
“那……我交给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同学十分“和善”地问。
“在…在路上了……”
“所以就是没有咯～一个假期欸……”那同学松手，开始在赵函面前踱步，“两个月，两个月准备不出东西？”
“真的在路上了！很快就到了……”赵函低声说着。
“等等，这是什么？”对方注意到赵函手里的东西，抓起赵函的手来看，“可以啊小子，走读申请居然被批准了。”他“赞”着赵函，“既然可以回家……我相信你刚才说的快到了，再给你一周的时间，一周之后，要是再不行……你知道后果。”
这名同学名叫程军，他父亲程立是银山教育局局长。这个局长表面上是公平公正，却在背面十分偏袒自己儿子，还活用了眼下自己的位置，不论儿子做什么他都不管，而且也不会让那些老师校长管，同时还会想方设法地帮儿子弄到好的教育资源。
而这个儿子，在程立的眼里是十分乖巧的，说一不二，说东不西，但是，在学校里，他却是另一副模样。他仗着自己父亲，十分猖狂，基本到了“无恶不作”的地步，但是他会伪装，每次都能伪装成一副“受害者”或者“朋友”的模样——虽然老师们还是会看出一些蹊跷，但是他们也不想管他，懒得管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是不敢管，毕竟他的父亲……“谁会没事找事呢？”但是他们都有个共同的底线，那就是不能伤人。
再说说赵函的事。赵函是这个班上，甚至是这个学校里最老实的人，老实到别人说一，他不敢说二，别人叫他往东走，他心里连往东南方向走的念头都没有——这当然归功于他的母亲。赵函成绩算不上优秀，却也差不到哪里，最主要的是他勤奋，而且爱找老师问问题，老师们都很喜欢他，也乐意为他指导。
可就是这么个老实人，最后还是惹到了程军。上学期期末，散学的时候，赵函收拾东西时有些急，不小心撞掉了程军的一块表。这一撞不打紧，偏偏那手表摔地上摔坏了。
这下让程军针对上了，他说这是一块名牌表（看也看得出来），怎么都要赵函给个说法。在程军威逼下，赵函最终还是选择了“私了”：他需要在暑假之内买一个同款手表赔偿程军，否则……
赵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心里想着：“表要下周才能到，等到下周我就可以摆脱他了！！话说，今天下午有什么课来着……哦不对，开学第一天，都是自习……”
是啊，作业都写完了，该干点什么呢……？
……
12:20
银松菜市场
锦汐已经不是第一次踏入这个菜市场了。自从他回到自己的房子开始，隔三差五就会到这儿买菜，而且一买就是一堆，够吃好几天的分量。锦汐十分礼貌，久而久之，整个菜市场都认识锦汐了。
至于他为什么这时候出现在这里……刚刚拿到的走的申请立即生效，锦汐可以在中午12:00至14:30、下午17:10至18:30在学校之外活动，这也让锦汐找到了来菜市的时间。
“阿姨，要几个番茄。”
“哟，锦汐又来买菜了？稍等一下哈，我待会给你挑好的！对了，你要几个？”
“叔叔，要两斤半这个豆腐。”
“好嘞！这就给你秤！”
“伯伯，这个鸡翅……”
“哟，锦汐啊，好久不见！来买鸡翅了？要多少个？我帮你挑新鲜的！”
不多时，锦汐的手中已经拎着好几包菜了。
不得不说，这人缘好，可真是好事啊！
“阿姨，请问还有排骨吗？”锦汐拎着一大堆东西来到一家猪肉摊。摊主是一个老阿姨，她从事卖肉已经多年，她卖的猪肉向来以新鲜著称，每次都是当天凌晨或早上杀好的，绿色无污染，肉吃起来口感也不错。其他的肉和她的比起来，不能说十分差劲，却也可以说略有欠缺。所以她在这个集市上声望极高。而锦汐常来这买肉，而且很有礼貌，久而久之他们便熟悉了起来，每次交易之时都要聊上那么两句。
“锦汐今天来买菜了啊？”
“是啊，这不是开学了嘛，刚好来您这里备点粮，这一次是排骨，不知……”
“那肯定有，不过现在中午了，这排骨可能没那么新鲜了。”老阿姨说着，找到了排骨，还剩的不多了。
“您说我哪回买的肉吃的时候新鲜的？”锦汐笑着答，“您放心卖就好～”
“好嘞！”老阿姨说着，把剩下的排骨称了称，“还剩一斤多一点，全给你打包了怎么样？”
“那麻烦阿姨帮切一下了。”
“行，一斤多一点，那一点的钱不要了，按一斤给你算！”
“谢谢阿姨！”面对阿姨的“优惠”，锦汐并没有拒绝，毕竟…那很浪费时间。
“老板，还有排骨吗？我全要了。”在老阿姨准备动刀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个风风火火的穿的很时髦的女人，她一张口就直接命令式点了点了菜。
“不好意思哈…最后的一点排骨已经被小兄弟要走了。”面对女人的“命令”，阿姨微笑着回答，开始切起了排骨。
女人看到了锦汐，她半蹲下，温柔地道：“小弟弟，你要那么多排骨，估计也吃不完吧，要不分我一点？我还要给孩子做饭，下次我给你买新鲜的排骨，好吗？”
面对女人的柔声问候，锦汐皱了皱眉，轻轻摇了摇头。
女人看到锦汐摇头，表情一僵，随即再次柔声问：“那…小朋友，你的父母呢？我想跟他们谈一谈。”
“我没有父母，我是自己来买菜的。”锦汐没有过多的表情，但能听出他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冰冷。
“哦……”女人听到这话，便直起身子，语气也开始傲慢，“孔融都能让梨，你连块排骨都不能让。不过也难怪，你是没有父母的孩子，自然没人教你这些。老板，别给他切了，这些排骨我都要了，他不配买。”
一句话，让场上的气氛降至冰点。人们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沉默着看向锦汐这边。四周安静得出奇，只有老阿姨切排骨的刀落下的声音。无人注意到，此时锦汐的双眸正缓缓被幽深的蓝色覆盖。
“这位姐，您先别急，我有点话想和你说。”老阿姨平静地说着，刀再次落在排骨上，“这个孩子，从七岁就已经来我们这里买菜了，整个菜市场的人几乎都认得他，他也算是我们看大的吧。这个孩子，在我们眼里，都是很礼貌的。
“而这样一个孩子，刚才在我这买了一斤多的排骨，然后有一位姐过来，‘命令’他把排骨分一点给这位姐，还用孔融让梨的事来说他。可是，凡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既然他先来的，他自然有选择权选择是否把排骨分给后者；而且，孔融让梨让的是家人，不是陌生人，你是他哪位家属？他凭什么一定要把排骨分给你？”说完，老阿姨看向女人，那目光似利剑直插女人眼睛。
“你……”女人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行，那下次我来你这里买排骨，你给我留一点。”
“您给个准确日期以及时间，我一定给你留。”
“明…明天！”女人说完，走开了。
冰冷的气氛逐渐消散，以锦汐为中心的一片区域终于再次热闹了起来。
“锦汐，今天开学，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啊？”老阿姨问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
“今天才开学，哪来那么多新鲜事？”锦汐哭笑不得，“要是我妈还在，肯定也会这么问我的。”他俩又开始闲聊起来。
不多时，老阿姨切完了排骨，开始打包了，锦汐也掏出手机付了钱，准备接过袋子。
“我想你也感觉到了吧？”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锦汐耳边，让锦汐一愣，抬头看向老阿姨。
“傻小子在想什么呢？快拿去啊！”老阿姨笑着道。
“哦，好，谢谢阿姨。”锦汐结果袋子，一步一步离开。
“好好学习！可别落下了！”
“嗯！好！”
12:35
锦汐走在回家的路上，正思考着什么。他没有注意到，街的另一边，有一个穿着他的学校校服的学生，正往他的反方向行走着。
12:40
赵函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走过了银松菜市场！终于进了自家居民区的那条街。
他刚走过一个巷子，忽然被一股力拉了进去。
“赵函啊，听说今天开学了，你感觉怎么样？”黑暗中，一个声音用着赵函父母的口吻说着话。
“还…还好……”
“那，你有没有什么要分享给我们呢？”
“有……”赵函从口袋里摸出一张50元，“今天只有那么多，下……下周会把剩的一块交上。”
“哟，挺诚实的。”一只纹着一条龙的手拿走了50元，“下周记得啊，否则……”
“知…知道了……”
“快滚吧！”赵函“平静”地走出巷子，在确认了他们看不到他后，飞奔似的跑回了家。
终于补上了，这次我可以求三连了吧！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