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暗杀
偌大宅院,房屋层叠,一人踏入中院,直径走向前方屋子。
李澄正站在书桌前提笔写字,勾笔画完最后一笔,接着写下一个字。
“主上。”阿真快步走上前双手抱拳弯腰鞠躬施礼。
“可有发现?”李澄眼也不抬缓慢道。
“平地上立有一石碑,上面写着英水庄村民,另外有燃烧纸钱痕迹。闯入英水庄的人应该已经脱难,未像枭所言。”阿真道。
“果然是个失职废物。”李澄骤然暴戾,额头青筋凸显隐隐跳动,宛若一条条蚯蚓爬动,用力笔杆断折成两段。
那么长时间部署的心血全没了,换谁谁不气。
“主上莫要生气,侥幸逃出来的小贼而已。”阿真道。
“小贼?”李澄冷哼一声,“区区小贼哪有能耐逼狗枭毁了庄子?”
“据说最近有个少年白衣人打听英水庄路程,和他随行的还有一位红衣人。我想应该是他们闯入庄子。”阿真后脊背绷紧道。
“红衣人……”李澄脑海里立即浮现之前街上那抱孩子的红衣人,嘴角露出阴森笑意,“这不巧了,我们还打过照面。他们现在住哪?”
阿真:“成悦客栈。”
李澄:“今晚把人带过来,我倒想好好瞧瞧什么人敢在太岁爷上动土。”
漫漫夜,长街寂静,鲜人踩踏街道石板,唯有门前橘灯挂,相守相望。
玄暮卿拎一食盒进来,端出几份菜摆好,道:“先生还在想那些事呢?”
“嗯。”林稚应道,“一日不揪出谋划人我一日不安心,只要制作魂俑手稿和幕后人还在就还有下一个英水庄。”
“先生先吃点温热食物,饱了才好想事情。”玄暮卿拿出碗筷放到林稚面前。
林稚夹了一口放入口中,怪道:“今天客栈厨子换人了吗?味道怪香的。”
玄暮卿:“我借用他们厨房做的,太久没动手怕是手艺生疏了难吃了些。”
“啊?你还会做饭?”林稚诧异抬头盯着玄暮卿,对方明明看起来就像一个十指不沾阳春的世家公子哥,怎么又会收拾屋子又会做饭,不太对劲。
“会一点。”
林稚:“……”这叫会一点?比酒楼的都好吃!难不成他以前还当过厨子?抡膀子炒菜?
玄暮卿提醒道:“先生,饭菜要凉了。”
“啊?噢。”林稚回神过来,面露尴尬猛然扒饭,而后八卦心生有意无意提及,“你这厨艺哪学的?”
玄暮卿:“生糙手艺,自学罢。我看先生近日都在照顾古蔺,夜晚也长陪伴于他身边,想来也劳累了不少,特熬了些补汤。另外......先生报恩也需要注意一下自己身子才好。”
林稚暖色道: “报恩是其一,其二是我一看到古蔺就想起我小时候,那会儿我一个月内反反复复梦魇,我师父也是这般一直守在我床头。”
玄暮卿:“想不到月禾门人还有这般耐心,着实叫人意外。”
“你怎么知道我师父是月禾?”林稚抬眸凝道,一开始玄暮卿凭借衣服认出自己是无泠子弟,后面就换了身让人辨别不出来的衣裳,且一路上从未告知对方自己师父名字,视线上下来回移动,一脸怀疑。
玄暮卿:“月禾门人喜爱交友,我以前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你一说你名字我便知晓是你了。”
林稚没怀疑耸耸肩道:“其实我师父平常是不靠谱还浪荡了些,一到关键时刻还是有点用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所有门人中就他最不正经还稳坐门人之首的原因吧。”
玄暮卿:“先生知不知道月禾门人曾习从何人?”
林稚:“师父很少提及过去,也不愿意提及,隐隐听说是个很好的人,清荷玉节,温然润人。”
“是呢,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人。”玄暮卿呢喃晃神道。
“我想等事情结束后把古蔺放在无泠,有无泠庇佑他应该可以平安长大成人。”林稚转头看向床上已经熟睡的古蔺,实为可怜,小小年纪便遭遇此等大变故。
玄暮卿一言戳破道:“先生想撂下人当个甩手掌柜?”
林稚干咳几声,尴尬道:“我还有其他要事,不能陪他太久。”
话刚一落,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眼,而后双双警惕瞥看向窗外。
玄暮卿双指夹着一枚银针,淡声低音道:“来了。”
八个杀手躺在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窗门大开,呼呼冷风入窗,吹寒透衣。
第九个则被绑在椅子上。林稚手指转动把玩一把匕首冷冷注视他,而后停下拔出一锋利刀子,俯身用冰凉刀侧拍打杀手脸颊,斯条慢理微笑道:“谁派来的?”
寒冷贴肤,激起一身胆颤寒栗,杀手忍下害怕逞强讥笑道:“你以为杀了我你们能走的了吗?做梦!”
林稚眸似沉水,幽静不见底,缓缓道:“我是不是在做梦还不知道,但我知道也可以保证你等会儿会有个毕生难忘的噩梦。”
“杀了我你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杀手硬脖子威胁道。
“都杀了八个了,还差那么一个吗?”林稚讥笑反问,反手抓住匕首捅入其肩膀。
“啊......”
一阵刺痛袭来,杀手正欲惨叫却被突如其来的布团塞住嘴巴,布团经过特殊药水浸泡,苦涩重辣,接触嘴巴,似在口腔点燃一团火,灼热熏臭。
眼瞳震缩,身子忍不住哆嗦,眼前这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正温笑注视他,手下刀子没有丝毫懈怠,一刀一刀挑破皮肤,红血流溢,汩汩涌冒。
疼痛四生,他见恶鬼一般地望着对方,深感恐惧夺魂,不想这副文雅皮囊下藏了一副狠厉骨子。
“我若想要你招有百种办法,不知你能承受到第几种?”林稚勾起一抹笑意。
一温润笑意人之像映入杀手眸子,悚然入骨,后背泛凉冒一身冷汗,霎那间以为见到了带人皮面具的横行世界的妖鬼......
一炷香过后,林稚面部表情地擦净匕首放回刀鞘中收好,转身走到角落里的木架子前,将手浸泡于水中洗干净,用干毛巾擦干水渍:“给他机会自己他不想说,非得受一点皮肉之苦才肯老实,可能有什么特殊癖好或者喜欢受虐吧。”
玄暮卿:“先生逼供手段......真让人大开眼界。”
“对待恶人唯有恶法行得通。”林稚凝视水盆模糊影子,“怎么?初次见到我这般面貌被吓到了?”
玄暮卿摇摇头:“没有,先生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先生,这点永远不会变。。”
林稚暗然松气,转身道:“好久没有好好逛过了,最近月色甚好,我想去别的地方散散心,我看李府就特别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