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时光
“格瑞赛斯先生，请佩戴好工牌，继续您的工作。”
超市内的员工休息区内，一块略显突兀的电屏幕孤零零地挂在更衣柜的柜门上，格瑞赛斯清楚，是时候该工作了。掏出口袋中的糖果，剥下了一颗送进了嘴里，戴好工牌，麻溜地走出了更衣室。
“格瑞赛斯，c区的商品又乱了，快去收拾收拾。”
“好的，我马上就去。”
c区内，只见货架散落一地，几条鲑鱼还在地上奄奄一息，无力地拍打着自己的鱼尾，似乎想要回到先前的冷藏柜中。
“诶，没办法了，都沾到消毒液了，这样的生鲜只能处理掉了。”
格瑞赛斯从口袋中掏出一副手套，套在手上，有些嫌弃地将死鱼扔到垃圾桶。
“格瑞赛斯，昨天的新闻你看了吗？”B区打扫完的员工走了过来，或许是因为无聊，或许是因为格瑞赛斯挡住了他们离开的道路，格瑞赛斯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干什么，毕竟，他可是被叫做“机器售货员”的人，格瑞赛斯似乎从来都没有向别人透露过情感，因此他的人际关系可以说是几乎不存在。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话，格瑞赛斯先是僵住了一会，随后嘴角一阵抽搐，挤出了一个微笑，“是昨天xx超市被不明窃贼破坏吗？”
“啊？那不是去年的新闻吗，而且，那件事已经破案了啊，是一个叫小敏的女生晚上偷偷潜入进超市里，警方抓到她的时候，她还说看到了商品自己跳下来，还说商品会说话还会移动。”
“怎么会这样，商品就是商品，怎么可能会动呢，她是不是真的疯了？”A区的员工也结束了打扫任务，有些唐突地插入了这场谈话，很显然，B区的这位员工比起跟没什么感情和表情的格瑞赛斯谈话，似乎更喜欢与爱凑热闹的A区员工谈论。于是他转头拍拍那位A区员工的肩膀笑着说：“你猜怎么着，警方对那个女的抽血化验，发现她嗑嗨了。”
“都这个年代了，她哪来的货？”A区的员工有些诧异，不过他似乎更好奇那位叫小敏的女生身上的货。
“诶凑过来点，这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B区员工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格瑞赛斯，最后才有些放心地凑到A区员工的耳旁，压低嗓门说：“那个叫小敏的女的，据我私下里打听，她的那批货是海外来的，偷偷到边境，埋在土下面，然后再挖出来就到手了。据我一个朋友讲，她的那批货，是真正的果糖，比我们超市天天发的甜味剂好多了，是那种吃了大脑就真的分泌多巴胺的真货。我那个朋友，之前就跟这个小敏接头，后来她被抓了，我这个朋友为了躲条子，借住在我这里。”
“啊？还有这种事，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给我带点，我这甜味剂天天吃，总得要换换口味好好爽一把。多少钱我肯定给你。”
“他这边也不好办，你也知道，最近条子查的严，隔壁人家小孩，不知道从哪带回一个罐头，然后第二天，条子就查封他们家了，最后发现那个罐子是50年前我们超市的商品，名字好像是叫蜂蜜，反正里面查出了糖，条子就把小孩抓了。”
“还有这种事？条子现在查这么严？”
“不好说，说是上面的意思，反正带着糖在身上就是找死，你要是想要就来我家里，到时候给你来点，千万别被别人发现了。”
.......
下班了，格瑞赛斯摘下了工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走出了超市。
格瑞赛斯摸摸口袋，发现甜味剂不见了，回头望了望超市。漆黑的雨夜里，超市如死一般寂静，尽管其中还有保安在值夜班，却感觉不到一点生气，失去了霓虹灯光的建筑静默在细雨中，阻拦这格瑞赛斯进入。
“算了，明天发工资的时候再去买一包吧。”格瑞赛斯叹了口气，坐上了回家的巴士。
“先生，您辛苦了！但是也请别忘记，明天也要继续努力哦！”巴士的座位旁，一块突兀的电屏幕正在喋喋不休，格瑞赛斯感到有些烦躁，将头扭向窗外，试图不再理会这恼人的ai语音。
“祝您旅途愉快！”电屏幕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屏幕缓缓熄灭，巴士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格瑞赛斯被这沉重的气氛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原本恼人的语音在他的脑海里也变得亲切起来，他多么希望能再次听到一点声响，即使那并不是人类的。
末班车厢内空无一人，唯有格瑞赛斯坐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上，终点站终于到了，格瑞赛斯拿起了公文包，快步走向车门，此时此刻，他多么想尽快逃离这片寂静无声的车厢，他多么想回到自己的家中，回到那个自己在这污浊世间唯一的庇护所。
格瑞赛斯举起公文包，快步走向自己的公寓，那是一栋两层建筑，上下有着六个房间，而他的住处就在二楼的1号房间。
浑身湿透的格瑞赛斯，摸摸口袋，可惜本应该乖乖待在那里的钥匙却不翼而飞，只有一张被雨水浸泡有些褪色的收据，没办法，此时的格瑞赛斯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打扰房东了。
格瑞赛斯又快步跑下一楼，轻轻地敲响房东的门。
“隆利女士，请问你在吗？”格瑞赛斯问道，可是无人应答。过了一会儿，里屋传来了些许声响。随后，门开了。“啊，是你啊，格瑞赛斯，你是不是又忘带钥匙了？”说话的人正是隆利，她身形娇小，看起来也就是15,6岁的普通女高中生，“怎么，难道你饥渴难耐了？你要知道，我这里虽说和外面不同，但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啊。”“不是，我只是单纯来拿钥匙。”格瑞赛斯脸色微红，急忙摆手澄清。“诶，那可真没意思，人家还特地打扮好了呢。”格瑞赛斯接过隆利手中的钥匙，逃也似地上了楼。
格瑞赛斯还记得，当初第一次见隆利的时候，那个在咖啡厅难忘的下午。格瑞赛斯一身正装，打着领带，前去赴约。然而当他真正见到隆利时，却傻了眼。明明房东简介上写的是30岁的房东阿姨，到这边却变成了个十几岁的少女。明明是金碧辉煌，处处彰显优雅的咖啡厅，人人都着正装进出，而隆利却只穿了一件粉色卫衣，嘴里还嚼着泡泡堂。面对这番景象，格瑞赛斯也只能强装镇定，走上前去询问：“请问你是隆利女士吗？我是来这里租房的格瑞赛斯。”“啊啊，我知道你，你不就是那个新闻上见义勇为，帮助警方破获全市最大糖类制造商走私案的小伙子吗？我知道你，坐吧，别客气，想喝什么我请你。”
“额，这个，你是隆利女士吧，你真的有三十岁吗？”
“喂！问一个女士的年龄是很无礼的哦！不过我的确是隆利，上个月刚刚过的三十岁生日。”
“好吧，我还以为隆利女士是以为略显成熟优雅的女士，没想到是这样一个充满活力的美少女呢？”
“这么说，你就是认为我不够成熟了？”
“啊，不是，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
“刚才的话题就此打住吧，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来租我的房子。”隆利女士推了推自己的眼睛，似乎在试探格瑞赛斯。
“要说这个吗，因为房租比较便宜，也离我工作的地方比较近。毕竟我才刚大学毕业，还没什么积蓄。”
“那你也知道吧，你所租的房子，是所凶宅。”
“我知道的啊，不过我并不介意。”
“哦，那就好。”
“话说回来，为什么上一位租户消失了呢？”
“因为她疯了，她坚信超市里的商品是有生命的，她坚称自己看到了商品在动，听到了商品说话。警方先是查到了她好像之前吸食过果糖，从而导致脑内多巴胺分泌异常，产生幻觉。然后她不知为何，把自己的爷爷赶回了乡下，然后潜入超市里，把货架上的商品搞得一团糟。”
“那么后来呢？”
“后来她就消失了，有人说她去国外了，也有人说她死了，还有人说她被关进工厂里生产甜味剂去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诶。”
......
“隆利女士，房租是一个月500对吧。”
“是的，把你的名字写在这里。”
“现在，我是你的房东了，记住你的房间是201，反正你是那里唯二的住户，还有，我在101，你要有什么事下楼找我。”
“好的，谢谢您。”
......
推开房间的门，格瑞赛斯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清新感，那是在外面所未有的。
格瑞赛斯的房间内，蓝色与绿色的壁纸与窗外灰色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屋内的暖色调灯光，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温馨感。
冲天的灰色高楼拔地而起，一年四季多雨而又灰蒙蒙的天空，钢筋混凝土编织成的森林，喋喋不休永无停歇的电屏幕，这些格瑞赛斯早就看腻了。也就只有在自己的家中，他才能真正地像一个人一样，感受喜悦，感受哀伤，感受欢乐，感受痛苦。在外界，他已习惯于带上面具，在同事，领导，陌生人面前将自己伪装成那个“机械售货员”，似乎，在他们看来，那个没有感情，一心只有工作的“机械售货员”，才是xx超市真正的模范员工。
格瑞赛斯长舒了一口气，从桌旁的抽屉中掏出甜味剂，塞进了自己的嘴中。
最近自己总是失眠，还会记忆错乱，就连早上和A区员工交谈的时候把去年的事情当成上周发生的了，自己是时候该去一趟医院了，格瑞赛斯心想。随后，在代糖和甜味剂的作用下，大脑分泌了些许可怜的多巴胺，终于，格瑞赛斯合上了眼，此时已是凌晨3点。
“滴滴滴......”闹铃的声音响起，格瑞赛斯宛若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起身，刷牙，收拾好公文包，拿起一袋葡萄糖溶液出了门，这葡萄糖溶液便是他的早餐。
6点钟，那辆前往超市的巴士准时到站，车厢内只有零星几个乘客。以为乘客焦急地看向自己的手表，有看了看窗外，随即又盯着自己的手表，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样。还有几个乘客，目光呆滞，不知视线落向何处。格瑞赛斯上了巴士，坐到了后排的位置，显然，他并不想与先前的几位乘客走的太近。
巴士启动了，车门徐徐地关闭，格瑞赛斯叹了一口气，坐在座位上，打开自己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块电屏幕。只见屏幕上写着：“格瑞赛斯先生，今日你的任务是收拾c区的生活用品区，并为商品贴上标签，请于员工休息c区领取您的工牌。”
“又是这项烦人的工作，为什么c区的商品总是出问题呢？”格瑞赛斯心想。
突然间，车厢内传来了一阵音乐声，仔细听，似乎是20世纪末流行的乐曲。先前目光呆滞的几位乘客突然警觉起来，要知道，这个年代，在公共场合听音乐或是大笑都是违法的，像格瑞赛斯这些普通的百姓是没有资格在公众场合享受片刻多巴胺的分泌。显然，要么是车上有着一位地位不低的大人物，要么就是有着一个神志不清，自找麻烦的疯子，敢在公共场合播放。
那几位目光呆滞的乘客像听到了什么刺耳的声音一样，捂住了自己耳朵。只有那个不停看着自己表的先生，慌了神，将手伸进公文包里，不一会儿，音乐才渐渐停息。
“先生们，刚才的音乐声是怎么回事？我看各位都没有佩戴属于大人物的袖章，那是哪位先生胆敢在公共场合播放音乐？”一位有些秃顶，带着眼睛的上班族站了起来，似在质问每一位乘客。他的眼睛如鹰眼一样扫视了一番，最终落在了格瑞赛斯的身上。
“先生，刚才有音乐声，您为什么不捂起耳朵？那么难听的噪声，你是怎么能忍受的，我看就是你偷偷在车上播放音乐。”
“先生，您不要口说无凭，请您拿出证据来证明，不然我就要告你诽谤了。”格瑞赛斯站起身，眼睛紧紧盯着刚才的那位先生。
“原来您是xx超市的售货员啊，失敬失敬，像这样一个为社会做出卓越贡献的人，我不应该怀疑的，失礼了。”那位秃头先生看到了格瑞赛斯公文包上的标志，挤出一个笑脸给格瑞赛斯赔罪。
“算了，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那么你也答应我一件事，今天车上有音乐的这件事别跟任何人说，这也包括了在座的各位先生们，我们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给警方添麻烦。”格瑞赛斯对着那秃头先生说道。只见那位带着手表的先生看了一眼格瑞赛斯，似乎在表达感谢之情，随即便又把头转向窗外。
终点站到了，格瑞赛斯收拾好公文包，下了车，却见那位似乎在车上播放音乐的先生也下了车。
“先生，太感谢您了，我叫契瑟，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您。”
“没事，哦对了，你也是xx超市的员工吗？”
“是的，我负责E区。”
“哦，E区，你就是那个新来的？那正好，我是C区的格瑞赛斯，以后请多指教。”
......
不知为何，今天C区的商品似乎更加的混乱，生活区的商品全都被人打翻在地。
“怎么会这样，怎么最近总是有人来C区捣乱？”格瑞赛斯心想。
“喂，格瑞赛斯，这是第几回了，你看看，这个星期来已经第二次了，你负责的C区总是打扫不干净，再这样下去我可就要辞退你了。”经理走了过来，对着格瑞赛斯说。
“喂，格瑞赛斯，这样可真的要被辞退了哦。”A区的员工打趣地说道。说到底，格瑞赛斯或去或留，也不过是他口中的笑料罢了。
“经理，我会注意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格瑞赛斯低下头，低声下气地跟经理道歉。如果不是为了每月的薪水，他又为什么要来超市上班。
“格瑞赛斯，其实我也知道，”经理拍了拍格瑞赛斯的肩膀，“现在不是当年，每个人向往的21世纪初已经过去了，你总得把眼光放的长远点。”说完，经理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钞票。“这是我自己给你的薪水，你要知道，公司看你这个月两次工作失误，你的薪水扣得肯定差不多了，这里是1000块钱，你就先拿去用吧，撑过这一个月再说。”格瑞赛斯接过那叠钞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经理便摆摆手，示意格瑞赛斯回去工作。
自从第三次世界大战过后，整个社会便陷入了停滞不前。死亡率过高致使社会分崩离析。也就在这时，格瑞赛斯所工作的超市却无偿为受灾民众提供支持，也就难怪现如今的政府高层全都是先前超市的高层。超市已不再普通地售卖日用品，还包括军火，房地产，限制类药品。当前的社会，可以说就是由超市上层说了算，也难怪格瑞赛斯先前凭着超市售货员的身份，就能平息公交车上的冲突。
“这可是一份绝好的工作，绝对不能丢啊。”格瑞赛斯心想，随即便又继续投入工作。
傍晚时分，晚霞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永无停歇的酸雨，一丝一丝地冲刷这座钢铁巨兽。此时也到了下班时候。格瑞赛斯习惯性地摸了摸口袋，却意外发现先前自己丢失的甜味剂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真是怪事，甜味剂还能自己跑不成？”格瑞赛斯有些疑惑，但随后，还是倒出一颗银白色的圆形药丸，放进嘴中。“还是一样的味道，没什么区别。”格瑞赛斯心想。
不远处，他看到A区的员工正向他招手。
“喂，格瑞赛斯，我这边有真正的糖，要不要来点？”A区员工压低嗓门，凑到格瑞赛斯耳边耳语。
“喂，这是违法的吧，还是算了吧。”格瑞赛斯连忙摆手拒绝。
“嗨，这有什么，不过你声音小点，”A区的员工紧张地望了望四周，“这里只要100块钱就能买1克，这可是黑市价的一半，而且我验过货了，就是因为我相信你不会告密，所以我就来问问你。”
“可是我真的不需要。”
“诶，那好吧，答应我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回事，我可是相信你的，'机械售货员'。”A区的员工挤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微笑，随即便走向站台了。
走上了巴士，格瑞赛斯又感受到了那种有些凉意的寂静。电屏幕的声音也不能给他带来些许安慰。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了巴士，坐在了他的身边。
“诶，你是格瑞赛斯先生对吧。”说话的人正是E区的员工，契瑟。
“哦，原来是你，话说你也坐这班巴士回家？”
“对啊，原来这么巧的吗？格瑞赛斯先生在哪一站下车呢？”
“我吗，我是到终点站。”
“我在终点站前一站下车，原来我们离得那么近，那么下次放假的时候，还请您来我家做客，感谢您当时为我解围。”
“哦，那没什么，举手之劳罢了。”
“那么，请允许我送给你这个东西吧。”随即，契瑟凑到格瑞赛斯的耳边，“这是20世纪古董市场上淘来的，那个卖家不知道这个样子的东西叫磁带，我把它买了下来，发现这个东西竟然能放歌曲。”契瑟顿了顿，继续说道：“格瑞赛斯先生，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吧，我看你也不像那些员工，听到这首音乐就像听到噪声一样，您应该是会真正欣赏的吧。”
格瑞赛斯有些警觉，但看着面前这个有些耿直的小伙，他的疑心也被打消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会收下这份礼物的，还请您这周末前来我家做客，毕竟我家的那位房东，也不大喜欢独处。”
“那说好了，周六再见！”
“嗯，对，周六再见。”
......
“什么？你竟然拉一个不认识的男的进我家，啊？那我该怎么办，我应该穿什么衣服，我应该怎么说，我应该做什么？......”
“喂，隆利，你的反应也太大了些吧，人家只是一个和我同龄的人而已，你怎么对待我，你就怎么对待他呗。”
“可可可是，我比你大了整整10岁啊，难道这之中不会有什么代沟吗？”
“拜托，是你要我多邀请写朋友来陪你，怎么现在反而是你先退缩了。”
隆利的房间内，隆利正红着脸向格瑞赛斯辩解。
“那你也不能突然袭击啊。”
“哦，那这样，我也只好请回人家了哦。”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说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
“那就是同意了？”
......
很显然，作为一个天天在家也不上班的人，隆利显然是没有什么正装或者礼服的。
“诶，这样吧，这周五下午，我会提早下班，到时候陪你去买衣服吧。说实话，你就穿成现在这样不是挺......”
“胡说！我可是很在乎我的形象的，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去买的！”
......
很快便到了周五的下午，拿到了经理的假条，格瑞赛斯正快步走出公司。
“都已经3点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格瑞赛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坐上回程的巴士。
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终于不再下雨了。乘着巴士，终于到了站点。
“什么吗，说好的3点钟，可现在已经迟了半个小时啊。不过算了，这次就当我原谅你了。”隆利眼望着格瑞赛斯，轻声说道。
“那么，上路吧，带你看看这灰色的世界。”格瑞赛斯牵起隆利的手，那是一双细嫩的小手。隆利的手仿佛快要在格瑞赛斯的手心融化，二人漫步在这郊区的街头。
明明才是4点，天却依然黑了，明明只是隔了一条街区，对面的霓虹灯光却在闪烁不已，而这里确实灰蒙蒙的一片，像是褪色了的相片一样。
“要是，有一天我们也能去那里就好了，去到上层的地方，去到‘空中花园’。”隆利靠在格瑞赛斯的肩头，轻声说道。
“哪里有什么好的？”
“那里有真正的快乐，有真正的享受，有真正的糖，而不是我们这里流通的甜味剂。”
“我会带你去那里的，我答应你。”
......
灰暗的灯光照在二人的脸上，格瑞赛斯手里还提着隆利的礼服。
“真是对不起，没想到这件礼服竟然要两百块，还让你帮我垫了五十块，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哪里的事，毕竟你都把房子那么便宜地租给我了。”
“那么，把头低下来，”隆利在格瑞赛斯的耳边轻声说道，随后，她的嘴唇紧紧贴在了格瑞赛斯的嘴唇上，“这可是大姐姐的吻哦.。”格瑞赛斯的脸霎时绯红，转眼看向了一旁。
晴朗的好天气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回家的路上，细雨又滴滴哒哒地落在地面上，奏出了一曲交响乐。
“隆利小姐的嘴唇，真的好温暖。”格瑞赛斯心理想到，“如果能一直守护她就好了。”
......
“格瑞赛斯先生，抱歉，今天我有事，不能去摆放你家了，我们改日再约吧。”契瑟说道。
“哦，没事的，那就之后有时间在聚吧。”
“喂，格瑞赛斯，过来一下。”经理推了推眼睛，对格瑞赛斯说道，“今天要点人手，可以麻烦你留下来加班吗？”
“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去做的。”
明明依然到了下班的时间，格瑞赛斯却在整理着不属于他的A区和B区。
“这两个人，不知道去哪里了，连班也不来上。”经理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请你先来干了，格瑞赛斯。”
格瑞赛斯除了默认，别无他法。
“你知道吗，格瑞赛斯，超市内部现在正做工作调整，有一部分的货架整理员和售货员可以去当秘密警察，”经理顿了顿，看着格瑞赛斯，“我觉得你挺适合的，这份工作薪水很高，我希望你能去。”
“不了，经理，我能做好我的本质工作就已经很好了。”
“是吗，那真是可惜啊，这么好一个小伙子。”
.......
黑夜悄无声息地降临，吞噬着时间的一切。
“已经十点了吗，原来已经这么晚了吗，得赶紧回家了。”格瑞赛斯看了看自己手表，走出了超市的大门。超市外的末班巴士已经驶离站台，格瑞赛斯叹了口气：“诶，只能走路了吗。”格瑞赛斯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发现自己的甜味剂又不见了踪影。
“最近可真是倒霉。”格瑞赛斯心想。
20分钟的步行，格瑞赛斯却走的精疲力尽，当他看到眼前的灯光时，他知道，马上就要到家了。然而，等待他的并不是温暖的家，而是一位警察，他正手持着手电筒，照在了格瑞赛斯的脸上。
“先生，麻烦您退后，现在这里是凶杀现场。”
“什......么，死者是......”
“你说死者？好像是居住在那栋楼里的隆利......”
格瑞赛斯推开眼前的警察，快步跑向公寓，只见周围拉上了一条黄色的警戒线，而楼下的101号房间正敞开着大门。
格瑞赛斯，忍不住了，他捂起嘴，在一旁干呕了起来。
隆利，他的房东，一个无业游民，明明几小时前还与自己讲过话，现在却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泪水，从格瑞赛斯的眼眶流了下来。
此时，一位警探走了过来，递给格瑞赛斯一封遗嘱。“您应该是格瑞赛斯先生，在xx超市工作对吧，这是死者的遗嘱，希望您能过目。”
格瑞赛斯颤抖着接过遗嘱，缓缓地打开，只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将我的一切财产留给格瑞赛斯先生。
格瑞赛斯抬起头，只见隆利身着那一身黑色礼服，躺在警员们的担架上，被运往前去殡仪馆的车辆上。
......
自那件事过了大约一个多星期后，警察终于放走了格瑞赛斯，周围的警戒线也终于撤走。回到熟悉的房间内，格瑞赛斯却感到的是无尽的不真实。坐在101号房间的地上，格瑞赛斯再次哭了起来。
梳妆台旁还留了一张便条，只见上面写着：
下午3点 去奥得瑞加工厂
这正好与隆利的死亡时间对应，格瑞赛斯心想，这肯定与这加工厂有关。先前在警察局里被关押了7天，出来以后，却被经理告知，自己已经被开除了。现在的格瑞赛斯只有身上的500块。如果要去调查的话，这点钱肯定不够，格瑞赛斯心想，于是他拉开了隆利的梳妆台，却发现里面藏了2000块钱。奇怪，为什么隆利会有这么多钱，却买不起礼服？格瑞赛斯心想，不过现在紧要的是去奥得瑞加工厂，问问那里有没有什么线索。
奥得瑞加工厂并不好找，它藏在这座城市的边缘地带，不过费了点功夫，还是找到了它究竟在哪。
面前的加工厂耸立在格瑞赛斯的眼前，漆黑深邃的大门如怪物的巨口一样，要将人吞进。
“我的身体里住着一阵狂风，快要将我撕碎，我的情感被剥夺，我从未真正成为人。”这是门口上贴着的标语。
“这自然是有些奇怪的。”格瑞赛斯心想，他缓缓推开大门，昏暗的灯光下，唯有甜味剂生产的机器正在轰鸣。
“能请你告诉我，何为快乐吗？”混黑的工厂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在那彩色碎玻璃的天窗透过的的阳光下，格瑞赛斯仿佛看见了圣母。再定睛一看，却是一位少女，坐在机器旁的操纵台上。
“能请你告诉我，你是为何来到这个地方，这里可不像有人的踪迹。”那位少女发话了，虽然清脆甜美，可格瑞赛斯却感到阵阵寒意，他深知自己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
“我无意打扰，我前来是为了一位离去的故人。”
“她的名字是......”
“她的名字是隆利。”
“这么说......原来她也被狂风袭击了吗。”
“我前来这儿的目的，是想调查她死......失踪的真相。”格瑞赛斯看见那位少女眼中噙满了泪水，改口说道。
“不必欺骗我，她已有一个星期没有给我写信了，我知道，在这信息化的时代写信这种事情很傻，可，我想在这世上留下点什么，而不是死后随着个人信息的清除而被抹除的一干二净。”
“那这么说，你知道她......”
“不，只有你知道答案，你会调查出来的，去趟xx超市吧，那里有你的答案。”
“所以你是.....你是......你就是那个.......”
“是的，我就是隆利的上一任租户，你也可以叫我小敏。”
......
走出了工厂的大门，刺骨的风吹来，格瑞赛斯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什么吗，都已经是秋天了吗，不过在这样一座城市，是不应该有‘秋天’这种季节的吧。”
熟悉的公共巴士上，今天正是欢庆领导人的日子，只有在这一天，剧院才会对人们开放。明明前几天还寂寞冷清的巴士，今天却是异常的满员。格瑞赛斯很庆幸，因为这样他的异样也就不会被别人所察觉。
到达了超市的门口，格瑞赛斯犹豫了，但迟疑片刻，他还是下了车，他还是想要追寻隆利死亡的真相，回到那个放逐他的地方。
“格瑞赛斯，是你，可是你已经不是这里的员工了，我不能放你进员工休区。顾客入口在那里。”员工休息室的保安看见了格瑞赛斯，伸出手拦下了他。
“大叔，我有东西忘记拿了，我必须要进去取回它。”
“这样吧，看在以前我们俩共事的份上，”保安递给格瑞赛斯一套员工服，“这是A区员工的工作服，经理今天不在，进去了你就说你是新来的员工，千万别暴露了。”
走进那个熟悉但又陌生的员工休息室，格瑞赛斯心中也似掀起一阵狂风。打开自己的柜子，只见那张和隆利的合影，还依旧贴在柜门上，想到这儿，格瑞赛斯的眼眶不禁湿润了。突然间，门口有员工的动静传来，格瑞赛斯连忙关上柜门，戴上口罩。
“啊，你是谁啊，这里是员工休息室，不允许外人进来。”一位员工推开了休息室的门，当他看到格瑞赛斯时，先是有些惊讶，随即恼怒，似要将格瑞赛斯赶出来。
“呃，先生，我是A区工作人员，我是新来的。”格瑞赛斯连忙解释。这时那位员工停了下来，“原来你是新员工啊，失礼了，毕竟最近是剧院公映吗，总有些人看完了之后发了疯，四处乱闯，还喊着自己被监视了，这座城市已经完蛋了之类的。不瞒你说，你来之前就已经有一个女生闯了竟来，不过已经被我们赶走了。”
走出员工休息室，格瑞赛斯听见里面传来动静，于是他靠近墙边，偷听这两位员工的谈话。
“怎么样，你的秘密警察考试过了没有。”
“诶，别提了，我又不是契瑟先生那样，来到超市还不到半年，就能考上秘密警察啊。”
“不过契瑟先生也是的，最近完成了那么大的任务，却不让我们知道，我还是从经理那儿听来的。”
“啊？什么大事？说来听听，我还不知道呢。”
“你知道的吧，上个月剧团为了准备这次公演，提前宣传了，搞得城中一部分人精神失常了一样，竟然胆敢在公众场合大笑。”
“这有什么，每一年不都是这样吗。”
“不，这次不同，警方抓到的那个，一查才发现，他在走私果糖。然后他供了一批在城市里暗中破坏和售卖糖的人。”
“啊?那这跟契瑟先生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没懂吗，你看近几天为什么发疯的人越来越少，这些人都被契瑟先生处理掉了，所以现在才这么安稳。”
“啊，那之前那起郊区的谋杀案......”
“嘘，你别张扬，那起案子警方之所以不查，就是因为那是契瑟先生干的。”
“听说那里死了个女的，长得还不错，要是我能......那就好了。”
“胡说！你要知道，非生育行为的性行为，被抓到之后，你知道代价的吧。”
“好好好，我就说说而已，反正大部分不都在家里自行解决吗，这样不就好了吗。”
“总之，你在家里做的这些事，看得一些东西，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契瑟先生指不定就要处理你了。”
......
无言，沉默，惊恐，愤怒，失望。格瑞赛斯无助地瘫坐在地上，他可不曾想到，自己想要结交的契瑟竟然是秘密警察，并且还与隆利的死有关。
过了良久，格瑞赛斯才缓缓站起身，正准备走出门，却发现了身着警方制服的契瑟，此时的他，手里拿着的，正是自己先前丢失的甜味剂，再仔细一看，隆利的戒指不知为何，现在却戴在了他的手上。格瑞赛斯想冲上前去，质问契瑟，可最终仍是理智战胜了情感。格瑞赛斯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超市。“我要杀了你，契瑟。”格瑞赛斯的心中是这样想的。乘坐了漫长的巴士后，他回到了他的“家”，那个少了隆利的地方，依然不是他逃避现实的避风港了。
第二天，奥得瑞加工厂内
“你是叫小敏对吧，我知道了，我知道隆利死的真相了。”
“说来听听。”小敏似乎很急切。
“是这个人，契瑟，他是秘密警察，他杀了隆利。”
“你想要怎么办。”
“送他去见这个世界不存在的，所谓上帝。”
“你要怎么杀了他？连作战计划都没有想好的话，你只不过是去送死罢了。”
格瑞赛斯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小敏说的并非不无道理，没有装备的他去刺杀契瑟无疑是去送死。
“送给你吧，送给你，这是隆利托我转交给一个能为她哭泣的人，和值得她哭泣的人。”
格瑞赛斯接过这把左轮手枪，发现枪管上早已刻上了“grocery”的字样。
“不是我选择了你，是隆利选择了你。”小敏看着格瑞赛斯，说道。
格瑞赛斯知道，复仇的序幕，就要拉开，演员已经到位，灯光准备就绪，一切都只在等着格瑞赛斯扣动扳机的那一刻。
格瑞赛斯走在大街上，他的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出一股快感，周围行人的脚步声宛若欢快的行板，正在给他伴奏。灰暗的天空好像也能透过阳光，那一刻，格瑞赛斯终于感受到了自己，感受到了一个，不属于“机器售货员”的自己。
6：30
此时的超市刚刚开门，顾客十分稀少，格瑞赛斯戴着墨镜和口罩，穿行在货架之间，到了E区，在其中的一件商品上，留下了一句话。
“科克·隆利，向你问好。”
7：30
为了掩人耳目，契瑟还在管理着E区的货架。此时的他正在悠闲地喝茶，与一旁满脸堆笑地向别人推销的D区员工截然相反。直到经理找到了他。
“契瑟，怎么回事，你的商品上有被污染的字迹，顾客已经来投诉了，你就给他道个歉，赔偿问题我来解决。”经理拉着契瑟，向着顾客道了歉。契瑟此时正在疑惑，明明昨晚已经喊了D区的员工整理，难道是他没有发现吗？契瑟翻开了商品，只见上面写着：
“科克·隆利，向你问好。”
16：30
契瑟此时正坐立难安，秘密警察身份如果被非超市员工发现的话，可是要被处罚的。契瑟并不想因此耽误自己攀上高层，而那件商品，在灯光照射下，显得有些古怪。契瑟拿着紫外线灯照射，发现还有一句话：
“沃克·哈德大街见。”
18：30
提早下班的契瑟收拾这自己的东西，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做官之路就到此终结。
“哟，契瑟又有新任务啊。”一旁的同事打趣到。显然，此时的契瑟根本没有心情理会。他一路小跑来到车站，坐上公共巴士。
车厢里没有什么人，大概是因为今天剧院的公演已经结束了吧。
“还有4天，只要4天，公演就会结束了，这之中不能出任何差错。”契瑟默默地攥紧了拳头，看了看手上的表。
18：45
契瑟到达了沃克·哈德大街，正在焦急地等待。
“怎么样，警探，这里就是你杀人的地方。”
还没等到契瑟掏出手枪，就被神秘人一脚踢飞了，随即，冷冰冰的枪管伸进了契瑟的喉咙里。
“别动，警探，你就在这看看，看看隆利的家吧。”神秘人随即冷笑一声。
契瑟感觉自己快要呕吐，但冷冰冰的枪管却丝毫没有移动分毫的意思。
“警探，我会让你说几句话的，但你要记住，这里的通讯被我切断了，手枪我也会还给你，虽然里面好像并没有子弹。”说完，契瑟感到手上多了点东西，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枪，扣动扳机，里面却并没有子弹。神秘人也没有恼怒，反而将枪口从契瑟的嘴里移了出来。
“你是否杀死了科克·隆利？”
“是又怎样，她秘密地与剧团团长接触，她这个阶层的人不应该接触，而且，她制作了炸弹，这样的危险分子，我处理掉，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你给我闭嘴！”神秘人一脚踢断了契瑟的鼻梁，鲜血汩汩下流。
“哈哈哈......”契瑟非但没有展露出痛苦，反而开始大笑。
“你在笑什么，这里可没有人会来救你。”神秘人说道。
“C区的员工被开除了，超市里的机器售货员，连续两年蝉联优秀员工代表，为何如今成这副模样，我听出来了，你是......格瑞赛斯。”
神秘人的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却难以掩盖他的震惊。契瑟看准了神秘人分神的瞬间，冲上前去夺枪。
“经法医鉴定，死者科克·隆利，30岁，死于枪击，第一枪命中了肋骨，这并没有立即要她的命。”
神秘人的面具不慎掉落，他正是格瑞赛斯，他一脚踢开契瑟，一枪打中了契瑟的肋骨，看着契瑟倒在地上痛苦的模样，相信一定断了几根肋骨，格瑞赛斯这么想。
“第二枪击中了腹部，这枪打中了死者的肝脏，虽然器官受损严重，不过可以肯定，此时死者并未断气。”
格瑞赛斯踩着契瑟的头，一枪命中了契瑟的腹部，契瑟大叫着想要挣脱，而这却只会导致他失血。这一枪，应该打中了契瑟的肝脏，格瑞赛斯心想。
“第三枪命中了死者的腿部，死者科克·隆利在此时倒地，留下了第一滩较为集中的血迹，可能是因为行动不便。”
“下一枪该往哪打呢？”格瑞赛斯看着契瑟，对着他吐了一口唾沫。“先废了你的腿！”砰地一声，契瑟的大腿中了一枪，契瑟绝望地呐喊着，唯有树上的几只乌鸦以叫声予以回应。
“第四枪，命中死者科克·隆利的手臂，结合血迹来看，她似乎想往梳妆台爬去，可能是想寻求武器予以自卫，但凶手显然是知道这一点，开枪命中。这也留下了第二摊较为集中的血迹。”
契瑟眼见一旁遗落一颗钉子，捡起插入了格瑞赛斯的小腿上，而格瑞赛斯没有感到疼痛，转眼间，一颗子弹又打中了契瑟的手臂。
“第五枪，这一枪命中了死者科克·隆利的心脏，此时的受害人可基本断定为死亡，但实际上，还留有一口气，因此在地板上用血写下了C这个样式的符号。”
格瑞赛斯标准了契瑟的心脏部位，一枪正中，也正是这一枪，结束了契瑟的生命。
“一枪不多，一枪不少，你说对吧，契瑟。被人追逐的感觉怎么样？”格瑞赛斯坐在契瑟尸体的旁边，大口地呼吸着夜晚凉爽的空气。
19：50
格瑞赛斯开着车，来到了城市的边缘。这里是废水流淌的地方，也将会使尸体堆积的地方。格瑞赛斯驾车远去，只见泛着绿光的河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色的裹尸袋。格瑞赛斯的车正高速行驶，他知道，明天将会是这座城市蜕变的第一天。
超市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