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K小说《拉格纳之爪》翻译（第三章）
拉格纳几乎可以闻到这个女人的洋洋得意——对此他更加怒不可遏。他没有察觉到她的气味有任何变化。看来她没有被混沌污染。毕竟，她这样做很有可能只是在证明自己。豆大的汗珠从他的眉头绽出，竭尽全力地想要让自己麻木的四肢动起来。时间好像进入了冰河世纪，他的全身都在挣扎着摆脱她的控制。
他的一根手指稍微抖动了一下，她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好像她以前从没见过有人挣脱过她哪怕分毫的控制。他闻到了她突然失去了自信，随之而来的是力量的一丝闪失。突然，不知为何，他又能动了。感觉就像是被缠在浆糊里面，但至少他的四肢又受自己控制了。他的动作好像非常缓慢，但至少又动起来了。
她轻声叫了一声。在他能反应过来以前他的手就扼在了她的喉咙上。以他的超人力量，他只需要合上手指，她的气管就会被捏碎。
“现在是我能杀了你，”他咬着牙说。“而你什么都做不了了。”他松开手退开。“但这样做没有任何荣耀，也不礼貌。”
他们就这样站着瞪了对方一会儿。两个人都在沉重地喘着气。他意识到运用她的力量一定和他几个小时的重体力训练一样累。抵抗了这么一会儿，他就已经像是强行军了两百里之后一样精疲力竭了。
“你的意志力很强大，”她最后说，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句赞美，恐惧，还是他闻到的厌恶——可能三者都有一些。
“看来的确如此，”他说。
“你还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我在织网的时候感觉到了。”
“你把自己的能力说成这样吗？”
“我看到了一头狼一样的东西：巨大，黑暗，凶猛。”
“那是在我加入战团的时候觉醒的，”他不确定该不该和太空野狼以外的人说起这些。“野狼的灵魂。”
“不。那是你自己灵魂的一部分。让你与众不同的东西。”
“它与我绑定。”
“我猜这是一种理解的方法。尽管是个原始的看法。”
“你又开始侮辱我了。”
她又笑了，这次的笑里有了些暖意。“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在成为灵能者后你会意识到各种事情。其中就包括人们怎么看世界，世界对他们来说就是怎么样的。这并不意味着世界就绝对是这样的。”
这个概念有些复杂，但拉格纳觉得自己可以明白。他知道他自己对世界的看法在加入野狼之后发生了巨变。曾经他看世界的方式非常不同，是一个芬里斯野蛮人看世界的方式。现在他是以星际战士经过改造的眼睛来看世界。可能有一天他会学到一些让他对世界的看法再次发生改变的知识。这已经发生过了；他必须承认还有可能再发生一次。不过他并不想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这种想法里藏着异端，任何星际战士都不愿踏上这种道路。“或许你是对的。但你知道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说。这次她的声音听起来更友善了一些，笑容又温暖了一些。
“一种提问方式不管用，你就试另一种，”拉格纳说。
“而你又找到了推脱的方法。”
“我真的不想这样。我不是档案员。我只知道这些大厅里存着上百万颗符文石。不是每一颗都能用思考机读出来的。有些记录只存在于独立的石板上。其他的则只存在于狼牧师记忆中的故事里。”
“你们的自动档案库里有空档。”
拉格纳没有听过这个词，但听起来她说的是思考机。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们也一样，”她继续说道。“机器很古老，源自黑暗的科技纪元，它们的系统也被机械修会的技术神甫多次更新过。每次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就有信息遗失。复制程序中有缺陷。当然了，还有很多信息被储存在个人审判官的手里——有时这些储存在审判官死后就会遗失，没有任何人能打开他的记录。”
拉格纳看向她。这是他目前最接近斯登伯格团队的一次。她的气味让拉格纳保持警惕。可能这是审判官的伎俩，透露一点点信息，让和他们说话的人也做出一样的事。但这也没有什么关系，他想。没什么需要隐藏的——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当然，有些记录会被摧毁。”
拉格纳十分惊讶。“故意被摧毁？”
“是的。”
“为什么？”
“因为其中的知识太过危险，不能让所有人知道——因为它可能会导致异端的思想或行为，又或者其中的知识太过重要，不应该被人知道。”
“是谁这么决定的？”
“我们修会的主人。有时是个人审判官。在几千年间对异端的定义已经改变了。昨日的亵渎是明日的正统。你们肯定也是这样吧？”
拉格纳就张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他完全不觉得这是太空野狼思考的方式！他能从她歪着的脑袋和气味的变化看出就算是他的沉默也被她看做了一种回答。他告诉了她一些事情，正在进入她的记忆以备不时之需。为了打断沉默，他说，“我们不这么看。我们遵循鲁斯时代时的传统。真相不会改变。”
他停下，意识到安静也是审判官让他开口的把戏。这么简单，但又这么有效。他又停下了。
“你可能是这样想的，但我能确定要是你仔细研究你们战团的历史，你就会发现并非如此。”她的声音里有一丝挑衅的意味。他想要立马回应，反驳她的话，但他看出了这就是她想要的，另一个计谋。他开始明白这场游戏了。好吧，他也能这么玩。“你们经常审问别人吗？”
她笑了一下放低视线，然后摇摇头。她的笑声安静，好像是在自嘲。“你很会嘛，”她说。“我看出来他们为什么把这件事交给你了。”
聪明的人总是会自作多情，拉格纳想到——然后思考起了是否真是如此。难道拉奈克的考虑比他想象地更加周全？这是他被选中执行这项任务的原因吗？难道拉格纳是某些计谋的一部分，为了让审判官产生错误的判断？又或者是拉格纳想的太多了？这么多思考已经让他的头脑旋转起来。
“没错，”审判官伊叁说。“我经常审问人。我接受过这种训练。就像你倾尽一生练习战斗和杀戮一样练习。审问别人已经成为了我思考方式和习惯的一部分。我已经无法阻止了。”
“你听起来不太乐意。”
“或许吧。有一点。”
或许你也没有，拉格纳想。可能，这也是一种获取他人信任的方法。他发现和审判官相处已经开始影响自己的思考方式了。他开始多疑沉思，这对他来说并不平常。
“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喜欢你的生活，”他最后说。
“必须有人过这种生活。必须有人去寻找帝皇的敌人，就像必须有人去斩杀反抗他的人一样。”
“你说的有道理。”
“要是你听得仔细的话，总会这样的。这，也是身为审判官的一部分。”
“你肯定比这些更了解我，”他做出了决定。然后又一个想法从脑海中出现。“你是个灵能者。为什么不直接从其他人的脑子里把你需要的知识看出来？”
她又笑了，这次比刚才更冷，就好像这不是个她想要讨论的话题。“有些灵能者有这个天赋，但我没有，我的天赋是在……其他方面。就算是有那种天赋的人也不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意志强大的人可以抵挡他们。更缜密的人可以掩盖自己的想法，甚至提供假消息。还有其他风险……”
“风险？”
“对。那些进入异端头脑的人通常自己也会成为异端。他们的想法本身就是污染。”
“除了直接阅读异端的思想之外还有很多进入他们头脑的方法。我认为尝试理解他们会让你堕入同样的道路。战团是这样教我的。”
“这很正确，”审判官说。二人之间陷入了长长的安静。
他们走回了斯登伯格审判官在的地方，等着档案员完成他的工作。
拉格纳可以从那人的站姿看出他还没有得到他所等待的东西。可能是时候引开注意力了，他想。
他觉得自己刚好知道适合的东西。
“我们要去哪里？”斯登伯格审判官问。
拉格纳能听见这人的心跳声，强壮稳定。他摇摇头让这声音消失在背景里，和升起的重力梯的嗡声混在了一起。
问题，更多的问题，拉格纳想。这些人整天都在想这些。
“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这个人的嘴很严，”卡拉 伊叁说。她的手做了个复杂的手势。很明显是种密语，就像太空野狼在某些时候用的一样。
斯登伯格晃了晃长满灰发的脑袋，笑的更开了。“这已经算是审判官的赞赏了，”他说。
拉格纳感觉到了他气味的变化，仔细研究起来。那是一句展现幽默的话，甚至是友善。他很警惕。他觉得他开始理解这些人了。即使是友善也是他们的武器，一件能让他们从别人心里得到信息的工具。拉格纳不知道为什么这会让他觉得不安。他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他们是一边的。都是为人类帝皇服务的士兵。但还是有些东西让他提高警惕，那是一种和他的文化经验完全不同的欺骗和秘密。可能这是他们与自己不同的一点，但他并不喜欢。可能那更深层的威胁还在刺痛他的大脑。他不能完全明白，但它就在那里。
他想要把这个想法放到一边。可能这就是他们职业的天性。审判官是帝国的调查员，是专门搜查人类全境内的安全威胁的特工。他们的生活充满了隐藏和秘密，欺骗和黑暗。这种生活一定对他们造成了影响，促使他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你为什么不回答呢？”斯登伯格问。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这都是他的策略。
“我觉得在我们到了之后你就会知道了。”
“那么说，是个惊喜了，”卡拉说。
“想从你们两位这样聪明的审判官面前隐藏秘密真是太难了，”拉格纳稍加讽刺地说。
“一个星际战士的幽默？又有谁能料到呢？”斯登伯格说。拉格纳注意到他的声音里也有讽刺的音调。
就在这时重力梯停下了。灯光由红转绿。门在一声清脆的钟声下打开。他们走进一间巨大的房间，狼牙堡侧边的一片天然洞穴，其中的一边用透明的水晶砌了起来。唯一的光源就只有重力梯里灯光和窗外星空的冷光。天空是黑的。月亮挂在天上。
“这是投影吗？”卡拉问。“现在是白天，但天空和晚上一样黑。”
“我觉得我明白了，”斯登伯格轻声说道，“我可能也明白为什么我们年轻的朋友没有告诉我们的目的地。”
他走进房间，另一个审判官也跟了上去。在他们走向房间尽头的时候，拉格纳听见了他们的惊叹，气味也告诉他他们真的被震撼了。在某种意义上他很庆幸自己还能给这两位见多识广，愤世嫉俗的人展示些让他们惊讶的东西。这也意味着他感觉到了和他们的一些联系，这个地方也让他惊叹，不论他来多少次都一样——而他在成为血爪，获准进入狼牙堡里的一些限制区域之后经常来这里。
他和他们一起站到床边，俯瞰向世界。就是这样的画面，视线里全都是芬里斯的地形。它在太空的冰冷黑暗中熠熠生辉。这里靠近山顶，正好高出大气，可以看见整个阿萨海姆的极地风貌。他的下方是扰动的云层，矮些的山峰，冰川和湖泊就好像是铺在一张略微弯曲的地图上。山峰在下方消失在远远的云层中。
“我经常听说狼牙堡是帝国的一道绝景，”斯登伯格用充满敬意的声音说道。“现在我知道原因了。”
“真的太美了，”他的女同伴说。他们的气味告诉拉格纳他们都是真诚的。
“谢谢你给我们看这里，拉格纳，”斯登伯格说。“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瞬间。”
拉格纳感觉他的笑瞬间消失了。他毫不怀疑审判官说的是真的。他同时也感觉到审判官见过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忘记。拉格纳估计他们就和他练习战斗一样练习过过目不忘的本领。
记忆也是他们的工具，他想到。不——他们的武器。他觉得要信任这些人可能有些难度。
钟声一样的清脆声音在拉格纳耳中响起。他立马清醒过来，从异世界战争的奇异梦境回到他房间昏暗的灯光里。他的动作让光球也一并亮起。他拿起床边石板上放着的通讯耳机。他把它按进位置，把微型麦克风安在喉咙上。
“拉格纳。什么事？”
“我找到你的异世界朋友要的东西了，”档案员的声音即使是在通讯器的滋滋声里还是显的尖利刺耳。
“我会立刻通知他们，”拉格纳说。
“你去做。”
空气中充满着臭氧和机油的气味。巨大活塞的声响让空气震动。大弧的火焰在巨大的导线间跳跃。一圈光亮围在巨大的思考引擎边。钢铁祭祀吟唱着引导机魂力量的祷词。其中一个敲打着一张非常古老的键盘，老到上面大部分的陶刚键盘都被黑玄武岩和白鲸牙雕刻出的按键给替代了。一个新进的钢铁祭祀从一个仪式瓮里往机器上倒冷却液。拉格纳猜如果引擎变得太热，内部的精魂可能会发怒，想要逃脱——但这只是个猜测，他其实对机魂了解甚少。他很高兴能把这整场仪式交给可靠的钢铁祭祀，愿帝皇眷顾他们。
其中一个把一块黑色的符文石放进了机器的一个黄铜开口里。光线变得更亮，气味更加强烈。
突然一阵像是小爆弹枪开火的声音响了起来，机器侧边的一个槽里一卷羊皮纸开始展开。拉格纳能看到符文字母印在了上面。拉格纳希望档案员是正确的。他冒险往放进机器里的黑色石块看了一眼。它上面那些曾经不可见的符文亮了起来，让拉格纳想起了融化的钢铁。一组数字和字母从里面涌出。
卷轴展开好像用了一整个世纪。拉格纳看着斯登伯格和伊叁，闻到了他们的不耐烦。这个男人尤其愤怒。他的眼睛里有种光，让拉格纳觉得他出了什么问题，又像是一个马上要达成长远目标的人。豆大的汗珠出现杂他的额头上。女人把自己的焦急隐藏地更好，但拉格纳知道她正在念着祈祷或者冥想的练习词。他不明白那些话的意思，但语调错不了。
最后卷轴停止了动作，钢铁祭祀庄严地走上前。他向远古引擎的方向做了个祈福的姿势，把纸张撕了下来，轻轻卷起交给档案员。而他在金属桌面上把它展开，仔细检查，随后把挂在自己腰带上的封印盖在了上面。
老档案员点了一下头，大声笑了一下，又把纸张卷起交给拉格纳。“这就是你们在找的东西，”他说。在拉格纳能回答之前，他就转身走开了。拉格纳把卷轴交给了斯登伯格审判官。那人展开卷轴，看了看，难看地笑了一下，又把它还给了拉格纳。野狼突然发现所有钢铁祭祀的金属面具都在看着他。他难受地感觉到了他们的注意。他轻轻展开卷轴看了起来。上面的文字被烫在纸张上但它们对他来说都无比清晰——随后他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卷轴是用芬里斯的符文写的，审判官并不能读懂。
“你想让我给你翻译吗？”拉格纳问。斯登伯格点点头。“可能会花些时间。这种语言模糊写意。有些词汇可能会有些难懂。”
“请慢慢来，”审判官冰冷地说。“我们的时间足够。”
拉格纳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讽刺，闻到他的愤怒和不耐烦。他知道他最好快点儿。每拖延一秒就可能有几千人被瘟疫所杀。
拉格纳交叉着腿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读起这些文字。他现在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这个故事上。这是对一场两千年前和灵族异形战斗的记录，由一位早已死去的太空野狼约葛蒙得兄弟写成。拉格纳惊叹于在帝皇赐予人类的所有发明中，文字无疑是最重要也最不受褒奖的。文字让他可以和一个两千年前就已死去的人交流，听着他说的话，看着他的想法。这是个他以前从没想过的小小奇迹。
他继续翻译，惊讶于自己能如此擅长。教学引擎把帝国哥特语牢牢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只有很少的时候才会找不到芬里斯语在哥特语中的确切对应。
战争的故事详细充实。出于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原因，灵族攻击了帝国的世界艾瑞斯。约葛蒙得兄弟认为这种丑恶的类人异形尤其喜欢不加警告地突然袭击，从他们形状古怪的船里出现，残忍地屠杀帝国士兵，随后把自己的部队围绕在黑色金字塔周围，让他们的巫师领袖，先知卡罗尔使用自己恶毒的魔法。那是多灾多难的时期。灾星在空中闪烁，瘟疫在世界上肆虐。
太空野狼前去对抗灵族，夺回这颗属于人类的世界。他们拿着链锯剑和爆弹枪去消灭敌人。战事在金字塔边尤其惨烈，灵族的法师在那里运用着他最强大的魔法。据约葛蒙得说，符文牧师认为黑色金字塔是一种奇异神秘力量的结点。他也提到了当地传说这座金字塔是由灵族在远古的时间里建造的。
在几次交手之后，人类的保卫者夺得了优势，但恶毒的异形还是拒绝揭露自己的目的。他们反而继续着他们的仪式。要是他们得以成功，会发生什么可能就只有黄金王座上的帝皇才能预见了。但是，在仪式的最高潮时，太空野狼结合着审判庭和帝国卫队的援助突破了敌人的防御网，击溃了先知的守卫，夺得了异形操纵着的，流动着巨量灵能力量的物品。
在异形渣滓死去的时候，他尖啸到太空野狼犯下了一个可怕的错误，将会让银河中的所有种族消亡。太空野狼无视了灵族法师的邪恶谎言取下了仪式中心的异形护身符。它在大战中不幸碎成了三块，无论其中隐藏着何种力量都已陷入了休眠。太空野狼拿走了护符的一块。其他的两块分别被一位审判官和高特军团的帝国卫队作为帝国胜利的战利品。
战团的符文牧师对这块异形造物的碎片进行了检查，发现这件物品中隐藏着强大的未知法力。检查还会继续进行；而在同时，其他的任务召唤着战团，语速护符就被存进了胜利大厅等待更多的调查。这是拉格纳可以找到的最后一条记录。
他着急地往下读，但卷轴余下的部分都在描写另一场朦胧星域里与兽人的战争，没有更多对洛格斯护符的描述了。他完成了翻译，在羊皮纸上印上自己的标记。该把这个信息交给斯登伯格了。目前为止审判官说的所有东西都被记录证明了。
拉格纳不知道为什么找到这个护符能够帮助艾瑞斯的人，但随后他意识到审判官对这种事情更加了解。他是个战士，不是个处理法术的专家。
拉格纳又一次站在了头狼的房间里。他的旁边站着伊万 斯登伯格和卡拉 伊叁。两个审判官看起来冷静轻松，但拉格纳可以闻到他们的紧张。他并不责怪他们。头狼的模样能让最勇敢的人畏缩颤抖。
“我们找到需要的信息了，罗根 格里姆那，”斯登伯格审判官说。
“我很高兴能帮助你们，”头狼回答。
“我还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是什么？”
“我想要看看这枚古老的护身符，确认它是否就是我们所寻找的东西。”
头狼抬起了一根眉毛。他往前倾身。“我就猜到会这样。我已经命令符文牧师帮你们打开密室。我不觉得我们需要拖延你们的任务。”
“感谢你，头狼，”斯登伯格微微鞠了一躬。
拉格纳看着这一小组人从房间里离开。没人命令他参与仪式，但也没人让他离开。他的命令是在审判官还在狼牙堡里的时全程陪同，在他看来，在他得到其他命令之前都应该如此。所以他完全有理由在这里。而且，他很好奇。
他们位于狼牙堡的深处，这里很明显已经几百年都没有人来过了。房间大约百步宽，天花板大约有五人高。墙壁是用石块粗糙地堆成，粗糙到拉格纳认为这里就是个山洞。空气里凝着雾气。唯一的气味就只有在这里进行维护工作的自动机器的气味。拉格纳想起了来这里的那好几里路。每隔十步左右就有一道厚重的防爆门，上面印着古老战士的标记。符文牧师万分小心地把他们带到这里，随后挥了挥手念了句咒文打开封印和大门。
里面是一间有着更厚防爆门的房间。很明显这座房间里存放的东西需要严密的保护——或者小心的封印，拉格纳想到。
现在符文牧师又开始吟唱，其中两个拉开了第二道门，审判官和头狼安静地看着他们，气味和肢体语言流露出尊敬。头狼的荣誉卫队准备在一旁拉格纳可以从他们的气味里闻出他们就和他一样好奇，不过他们的姿势中只有和首领一样的庄严，以及瞬间行动的准备，就算这里是狼牙堡最安全的深处也毫不懈怠。
拉格纳对此很高兴。在大门嘎吱打开的时候，一道诡异的光从缝隙中照在大家身上。暗影纷纷往房间黑暗的角落躲去。在这道光照到他身上的时候，拉格纳觉得自己的皮肤刺痛了一下。他后脖子上的毛立了起来。一股明显的不受控制的力量充满了空气。
从缝隙向里看去，拉格纳看到了更小的房间，墙壁就和这里一样不规则。房间里有个台座；台座上是个基柱；基柱顶端是一个水晶箱子。那道光就是从箱子里传出来的。就在他看着的时候，闪光暗淡下来。要么是他的眼睛适应了光，或者造成这光的力量正在减弱。随着光芒的消散，里面的东西显了出来。那是颗宝石，大约有鸡蛋的大小，但有很多面，切工精湛。其他人走进了房间。被这个东西所吸引，拉格纳也跟了上去。没人阻止他。
他们更靠近了水晶箱，拉格纳尽可能地跟在后面。所有人好像都被护符吸走了注意，忘记了他的存在。
这么近，他敏锐的眼睛看到珠宝其实是安在精致的金框里的。边框上印着拉格纳读不懂的古怪灵族符文。它连着用一种他从没见过的银制材料做成的链子。很明显它应该是挂在一个人的脖子上的。可能就是他读到过的那些异形法师。边框的一段断了，他也能看到其中的宝石的两边也是碎裂的。那应该就是护符裂开的地方，拉格纳想到。
但护符的样子并不是最让他震惊的，而是围绕其周围的力量。所有看着它，和它身处一个房间的人都不能否认它的重要性。拉格纳知道自己不是灵能者，但他能感觉到这东西里面翻腾着一股力量。不可抑制地，一副穿着精美法袍的异形法师诡异的修长身体进入拉格纳的脑海。护符在他的喉咙前闪闪发光。
拉格纳听到审判官伊叁惊叹了一声。她看起来面色苍白，略微有些害怕。拉格纳知道她是个灵能者，可能感觉到了比他更加强烈的东西。他想着这东西在自己身上都有这么强大的影响，对她会是如何。
审判官斯登伯格不经允许地伸手打开了水晶盒子。他拉着护符的链子把它拎了起来。他的脸上是尊敬的表情。他很不情愿地把它递给了卡拉。
她拿着链子，就在护符到她手上的时候，光芒又回来了。她停了一会儿一动不动，然后摇摇头。她看起来有些恍惚，但她还是把手靠近水晶点了点头。
“这是我们要找的护符吗？”斯登伯格安静地问她。
“对，这点毫无疑问。这东西的力量强大，而且有很多的伪装。但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
“是什么？”
“要使用它，我们需要获得所有碎片。这个物品和它的同胞之间有很强大的灵能联系。我相信我能利用这个找到其他碎片。只要有时间。还有这块碎片。”
她和另一位审判官一起转向头狼。拉格纳知道他们要问什么。
狼牧师拉奈克在房间里不停踱步，如同一只被囚禁的野兽。“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些，”他说道。
“我明白，”拉格纳说。“但头狼已经允许了。”
“那就这样了是吗，啊？这些外人到这里来要走我们的一件远古宝藏，一件有着可怕力量的灵族造物，罗根 格里姆那就这样说了句‘行’。”
“没有这么糟，”拉格纳说。他并不喜欢和狼牧师争辩，但他觉得自己应该维护头狼的决定。而这也不只是因为这个决定影响了他自己。“他们是和我们一起服务帝皇的盟友。他们是可靠强大的战士，宣誓消灭帝国的敌人。”
拉格纳觉得拉奈克的嘴唇愤愤不平地晃了一下。“而且，你还能和他们一起去，离开这个世界，作为护符的守卫者，对不对，年轻的拉格纳？”
“我是荣誉卫队的一员，”拉格纳承认道。
“好吧，至少格里姆那命令士官哈肯指挥，”拉奈克尖酸地说。
拉格纳不确定自己喜不喜欢这件事。他对士官哈肯的回忆还停留在那个鲁斯维克的教官，而这些记忆并不美好。哈肯是个严格的人，有时甚至很残酷。不过，他是个熟练的战士和优秀的指挥官。拉格纳并不喜欢他，但尊敬他。他不会让任何事情毁了他的好心情。他兴奋地期待着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乘坐着能够遨游在星海间的大船去往其他的星系冒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