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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九•半卷红旗临易水(下)【羡忘】

2021-01-04 21:29 作者:萤火染尘埃  | 我要投稿

本章预警:羡忘,ABO,湛不洁,真英雄救美,一大盆狗血,其他详见前言。

从前他不敢追寻的,如今就要无处寻觅。



“给我打!”

再回过神时,蓝湛感到背上一下一下火辣辣的痛。他被人擒住,跪在院里,两边是执着长棍的家丁。


“娘娘,别打了,求您别打了,忘机公子身子弱,受不得的。”

魏婴若是知道,定是欣慰。绵绵到底个忠心护主的,慌忙上前死死拉住掌刑人的衣袖,急切地求情。

“他身子弱受不得,我儿就受得?我就说他是个累赘!现下世子殿下在里面生死未卜,开心了满意了?杵着干什么给我打!”

“娘娘,殿下厚爱忘机公子,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您若伤了他,殿下醒来也会心痛的啊。”

“死丫头,到底谁是你的主子?世子躺在里边你不心疼,还敢来威胁本宫?拉开,打!羡羡就是把这棵狗尾巴草当宝贝宠着,这才受这遭罪!给我打!让他知道什么叫痛!”


一下,一下,又一下,蓝湛抿着嘴,不求饶不辩解,一声不吭,却再也跪不住,伏倒在地上。一旁的绵绵也是脑袋都磕破了皮。


“住手!”怀桑带着魏王匆匆赶来,急忙制止了魏王妃,“无羡还在里边,你胡闹些什么!”

“我胡闹?羡羡都要被他害死了!”


那扇门开开合合,在捧出了几盆血水之后,终于有了回音。

“世子殿下福大命大,箭已顺利取出,现下只是昏睡,当是无虞了。”

魏王魏王妃再顾不上撒火,急忙冲进了屋子。


蓝湛印满暗红血迹的衣袍上又见鲜红,被绵绵和怀桑扶着,跪瘫在地上。

“羡哥哥……”

无处安放的心总算有了着落,蓝湛咳出一口淤血,缓缓闭了闭眼,嘴角竟还带了些弧度。



或许是心中放心不下,感觉到有人破门而入,魏婴竟忽然睁了眼。

“父王…母妃……湛儿呢?”

“湛儿湛儿湛儿,他比你的命还重要吗?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吓死母妃了你知不知道!”

“是…是啊……母妃别为难他……若母妃还顾念儿臣的性命……”

说罢,又沉沉地睡了过去,徒留王爷和王妃四目相对,面色复杂。



看着太医给魏婴喂了药诊了脉,确认一切安好,王爷王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吩咐人好生照看。

“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怎么会遇刺呢?”

到魏婴的书房里坐下,禀退了下人,魏王妃手中的帕子被拧成了麻花。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危机重重,想必又是新政宰了哪只老狐狸的肥肉吧。”

魏王捏了捏眉头,有些疲惫。

那些刺客,训练有素,各个后槽牙都藏着毒药,不像寻常人家能请来的,多半是一直豢养的死士。他培养的暗卫,世子府的暗卫齐齐出手,竟也能让人逃出,活捉的那些牙一咬便七窍流血,根本来不及逼问。

“那你打算何时处置了那个小倌?今日多半就是他连累的羡羡。”

“你又知道了?”魏王哂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全怪他,虽然最后确是无羡为那孩子挡的暗箭,不过那群刺客本就是冲着无羡去的…说起来他先前也还替无羡挡了一剑呢。”

“又是怀桑跟你说的?那小子我是看出来了,跟那小倌一伙的,尽说好话。羡羡的信香你还不清楚?自保会成问题?用脚趾头想我都能知道,定是为了这个坤泽,才受的伤!”

“不是怀桑,是那些暗卫回报了经过,”魏王站起身背过手,走到窗前,“信香御敌岂是长久之计?这次也算是…让无羡长个教训。”

“王爷怎么还数落起羡羡的不是了?都是那个累赘,现在受伤的可是你儿子!”

“你别整日累赘累赘的,信香防身,只有不得已而为之。只要他身边有重要的人在场,就使不得。换作是你今日在旁,无羡他也会这么做,也会受伤不是吗?”魏王转过身,冲还未下火的王妃叹了口气,“你也别对那孩子那么大的敌意,若他真那么扶不上墙,今日无羡受累,他早该吓得魂不附体,没顾着自己逃就不错了怎还会替无羡又是守着身后又是尽力包扎的。若他心里没有无羡,今日又何必留在府里任你撒气?你应当比我看得清楚,他心里也定是难受的。”

“他不留在府里还能去哪儿?默默受着那也是他心里有愧,你也说了羡羡为他挡的暗箭,差点没命啊!”魏王妃一想到他儿子那般受罪的模样,心里更是抽痛不已。

“你…唉……退一万步讲,怎么也是无羡舍命救回来的人,若今日我再来晚些,你要如何?当众再将人打死不成?他也是要在世子府立足的,你今日这般辱他颜面,小倌小倌的要叫下人听去,他日后还怎么立威,怎么替无羡守住家宅安稳?”

“王爷这是何意?”魏王妃听出话里的不对,猛然起身,盯紧了她的夫君,“这就认可了?还说试他一试呢?”

“如今这般,又何须我再试?”

“呵,”魏王妃冷笑一声,“王爷要唱红脸当好人,那这坏人,臣妾来当。”

“你这脾气…”魏王将要冲出门的魏王妃拉了回去,“你冷静一点,就算还要试,也不是你这么棒打的法子……”



给魏王妃捋顺了毛,魏王才领着她去空谷幽兰寻蓝湛。找了一圈没见着人,夫妇二人各自揣着心事。

折回到魏婴房里,却见蓝湛一身素色便袍,还伏在魏婴床头,闭着眼睛很不安稳的模样。


大难过后的平静相守,就连魏王妃心头也有些动容。


很快便察觉到旁人的信香,蓝湛倏忽间睁开眼,看清是魏王和魏王妃后,眼里藏不住的畏怯,垂首低眉,却还抿着嘴僵持在魏婴身侧,纹丝不动。


“忘机是吧?”魏王放轻了语气,朝着蓝湛慈爱地笑了笑,“地上凉,起来吧。”

说完,又朝屋外的下人厉声道:“你们都怎么侍奉主子的?还不快将忘机公子扶起来?”

蓝湛急急地后退躲着来搀他的小厮,新换的衣服上浸出星星点点的红梅,沁出的汗水溶化了新抹的药膏,刺痛难忍。

“别怕,不是要赶你走,先前…是本王王妃的不是,不该迁怒你,”魏王命小厮搬来软凳,“你想陪着无羡,可以坐这儿守着。不过太医说,还得有两日他才能转醒。如果可以,借一步陪我们老夫妇俩说几句闲话?”

蓝湛看了眼和蔼的魏王,又瞧瞧冷着脸不言语的王妃,再注视着榻上的魏婴片刻后…点了点头。



“今日之事,本王都知晓了,多谢忘机替无羡,除了身后的威胁。”

蓝湛闻言,摇了摇头,鼻头一酸,眼眶里已有泪珠在打转。


今日之事,他有多怨自己?为什么要贪玩跑那么远,为什么总是这么娇气最喜欢的人的信香也受不住,为什么要羡哥哥为他挡了身后的暗箭,为什么现在躺在那里的不是他。

他情愿一命换一命。若魏婴真的出事,就像魏王妃先前改的口,殉葬于他有何惧?要他离了他活着才最可怕,再也没有希望和值得期盼,在无边的黑暗里独自悔恨。


“无羡喜欢你,刚巧,你也喜欢无羡,身为他的父母,我们很是欣慰。”

“只是你也看到了,世子的身份,是荣耀,也是危机,稍有不殆,便会命丧黄泉。而世子妃,能因世子享尊崇,也会因世子受苦痛。你……可承受的起?”

蓝湛没想到魏王要同他说的是这些,不是责骂,不是怪罪,而是与他同坐在桌前,一番语重心长。他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作答。

承受的起吗?承受什么?朝不保夕的危机?命悬一线的挣扎?还是…痛失所爱的无望?


“还有一条路,”魏王看蓝湛像在犹豫,缓缓地说出魏王妃的主意,“姑苏有一蓝氏,书香世家,避世而居,其本家公子蓝涣,是个乾元尚未婚配,仪表堂堂温文尔雅,想必未来也会是个好夫婿。虽与你同姓,但若你愿意,本王可教王妃替你做媒,让你风光嫁去做蓝夫人,如何?蓝家不似王府这般暗潮涌动,蓝公子定能护你周全,你二人可举案齐眉,厮守终生。”


“不要,不要嫁给蓝公子,我不要离开羡哥哥。”

蓝湛突然坚决起来,原本他所有的恐惧都源于失去魏婴,若要他嫁与旁人,岂不是自掘坟墓?


“别不知好歹!你……你就定要祸害羡羡吗?”

魏王妃冷着的脸泛上憋火的红,声音尖锐,吓得蓝湛连人带椅向后退了又退,一阵刺耳的摩擦声。

魏王斜睨了王妃一眼,不悦地“啧”了一声。走上前,宽慰般地拍拍蓝湛的肩:“别紧张,不会逼你。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蓝家虽然不争权势,却也富庶,而且安稳,适合你这性子。也不急,等你伤好些,可先教蓝公子来与你见见,你便知晓了,到时再做定夺也不迟。”

说罢,食指在桌上敲了敲,示意王妃起身,踱至门前,见蓝湛还惊魂甫定,叹息了一声,回头嘱咐着:“好了,回去歇着吧,你背上的伤,也去让太医瞧瞧罢。”



在寻音阁给晓星尘嘱咐着要注意事宜的温情听血迹斑斑一身臭汗回来的薛洋尽力轻描淡写地说了魏婴遇刺的事,回到家中又听她父亲说世子这回有多遭罪,那小琴师也是可怜,被魏王妃打得半死不活的云云,心下担忧,踏着夜色就去了世子府,被闻声赶来的阿瑶拦下。

“嘘,王爷王妃在上房歇下了。”

阿瑶领着温情,绕开王府的侍从,来到魏婴的院子,卧房里的烛火还亮着,门扉上投射出一片俯趴着耸动的影子。

“刚好,您快给忘机公子瞧瞧吧,王妃今日也是气急,半点没留情面的。绵绵先前给他擦了些外伤药让他歇着,他不听啊,定要在殿下身边守着,这要是落下什么毛病,殿下醒来不知又要闹多大的脾气了。”


推开门,床边人便受惊地抬起头,一双眼睛已经哭到充血,看见是温情,慌忙擦了擦眼泪,轻声问好:“情姐姐。”


温情在他头顶安抚地摸了摸,先诊了诊魏婴的脉相,然后心疼地将蓝湛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湛儿,别哭了,别怕啊,他没事,很快就会醒了。”

“嗯……”浓重的鼻音。

“很痛吧?”温情指了指蓝湛的后背,“姐姐给你看看好吗?天气热,化脓了就不好了,处理不当,还会留疤的。”

蓝湛点点头,一点点挪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将宽大的便袍向上撩起,慢慢俯下身。

遍布的红痕,深深浅浅,有的只是破了皮,有的却裂得残忍,还在往外沁着血珠。


温情鼻尖一酸,慌忙背过身揩去滑下的泪,在医箱里翻找着。

疗效越好的药,成分往往就越烈。

温情看着埋在衣衫里的小人儿随着膏药的涂抹一阵阵抖动,听着他从紧咬的牙关中泄出的一声闷哼,忍不住一声叹息:“湛儿,委屈吗?要不…要不我先带你走吧,等……”

“情姐姐也觉得湛儿没用吗?”蓝湛忽然转过身,一张一合的小嘴因为哭泣而艳红,“别把我嫁去别处好不好…我不要走……羡哥哥说…说要娶我……可王妃娘娘说我是在祸害他……呜呜…是不是湛儿太贪心了……可我好喜欢羡哥哥我不想离开他…我能不能不离开…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可以让我留在他身边……呜呜呜…情姐姐你教教我…我可以学的…我学得很快的……”

上气不接下气却又极力压抑的呜咽,不知榻上昏睡的魏婴是否也听见,眼尾有什么晶莹的东西缓缓滑落。


“不是…情姐姐不是这个意思,情姐姐是觉得湛儿受苦了,湛儿怎么会是羡哥哥的祸害呢,湛儿你是他的命,他也没了你不行的,湛儿别听信别人的,”温情拿起桌上的蒲扇朝蓝湛的伤处轻轻扇着风,“若说湛儿要做什么,湛儿照顾好自己,不论发生什么都握紧你羡哥哥的手,就够了。剩下的,就让你羡哥哥慢慢教你,没关系的,不用着急,湛儿心里有他,定可以做到的。现在先去歇着好不好?再这样熬下去,你羡哥哥醒来你可就要倒了,他会心疼的,湛儿也不想他难过是不是?先去歇着,乖?”

蓝湛揉着眼,又走到床边定定地望着沉睡的人,看到他眼角的泪痕,赶忙用袖口轻轻拂去。渐渐止住了啜泣:“羡哥哥他…多久会醒?”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湛儿伤好了,他一定就醒了。”

温情将美人榻拖到离床不远的位置,扶着蓝湛避开伤口趴下,看着疲惫不堪的人耸拉着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抬起眼皮,终于一点点没了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交代绵绵明日早晚再给他抹两回,悄悄出府。


世间多少事,唯一爱难求。



魏婴醒来的很是时候,正巧是第二日晚间,绵绵在给蓝湛上药。

问蓝湛,蓝湛不说话;问绵绵,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讲了事情的经过。魏婴顾不上身上的伤,翻了身下床就要急着找他母妃理论。


“殿下,您别冲动,殿下!这个时辰,王妃已经歇下了。”

绵绵看魏婴这架势,慌忙堵在门口,蓝湛更是扑过去拉住了魏婴的衣角。

“拦我做什么,我说了会护着你。”

魏婴着急地想冲出去,奈何被蓝湛抱着他的大腿不松手,又怕自己一用力再伤了他,只得停住脚步,先将人扶起。

“羡哥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别去。”

“殿下,算了吧,娘娘也是因为您受伤后怕。所幸您和忘机公子现在都平安,打也打了,您再过去跟王妃大吵大闹也于事无补啊,王妃只会以为是忘机公子在背后挑唆,心里更不喜,那不是让忘机公子日后更难过吗?”

闻言,魏婴沉默了片刻,终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跌坐回榻上,颤抖着掀起蓝湛的亵衣:“疼吗?”

这句话,他好像已经重复了很多遍。每一次,都是事后地安抚,顶屁用?


温情给的药是有奇效。浅些的伤口皆已愈合,深些的,也已结痂。只是那未消的痕迹泛着粉色,在光洁白亮的脊背上过分醒目。

“不疼。”蓝湛摇摇头,依偎在魏婴另一侧胸前,又怕让他吃力牵扯伤口,只是微微触碰,自己使力维持平衡。

“傻瓜,逞强的话说给别人听就好,跟羡哥哥要说实话。”魏婴看出他的小心,抬手圈住蓝湛的腰,让他完全倚靠在自己怀里,又怕碰破他背上新结的痂,虚虚搭上他的肩膀。

“疼,”或是太贪恋这个怀抱,或是失而复得的后怕和喜悦,蓝湛眼睛泛着泪花,指了指魏婴后肩伤口的位置,“羡哥哥受伤了,因为我,”又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这里疼,很疼。”

“小木兰,真傻,怎么不跟薛成美去寻音阁避一避呢?”魏婴凑近蓝湛的脖颈,贪婪地嗅着那清透的木兰香,“不怪你,不是你的错,是羡哥哥没保护好你。”


绵绵看着动情相拥的二人,知趣地退了出去。就见怀桑靠着柱子坐在石阶上,一下一下地扔着石子出神。

“殿下醒了?他们…没事吧?”

绵绵点了点头,也在石阶上坐下,听到身边人低声地喃喃自语:

“那就好,没事就好。”



“羡哥哥?”

“嗯?”

魏婴的伤在右肩,他便侧过身子,依旧让蓝湛在里侧趴伏在自己身边,完好的那只手环着蓝湛的脖子被枕着,受伤的那一边则轻轻搭在蓝湛的腰线。

“你…你之前说…说……”

“嗯?”

“说…会…会娶我……还…做数吗?”

羞红的脸,软绵的低语,一双手在魏婴亵衣的领口上怯怯地抠着,蓝湛还是微微仰起头,看见魏婴深邃的眸光里好像都是自己的面容。

“噗,”魏婴被小木兰欲说还休的模样给撩的不清,倒像是事后的娇羞与不安,“当然作数,羡哥哥会娶小木兰,要小木兰做我的世子妃。”

“那……那羡哥哥你…你标记了我好不好?羡哥哥不是说…说…想要我……”越说越小声,蓝湛将头整个埋进魏婴的胸口,又竖着耳朵期盼着魏婴的答复。

“啊?”

魏婴懵了一圈,昏睡两天醒来,他的小木兰就会主动献身了?这窍开的…这么迅猛的吗?

蓝湛不吱声了,毛茸茸的脑袋又讨好地拱了拱。

“小木兰是……难受了吗?”

魏婴不放心地就着伤手想往蓝湛的身下探去,却被小木兰轻轻握住了。

“没…没有……我…我就是……”

就是想被你标记了,别人就不会要我了,我就嫁不了旁人了。

这要怎么说出口?蓝湛咬着唇,止住了话音。

“好啦,羡哥哥知道小木兰心里有我,标记…不急于这一时昂,小木兰最美好的东西,当然要留到大婚呐是不是?”魏婴轻轻拍着蓝湛的背,感受着那一团柔软砰砰的心跳和对自己的依恋,“若是还没成婚小木兰就满身都是羡哥哥的信香,会被人说闲话的,羡哥哥最珍爱的小木兰,不该承受那些污言秽语。”


风言风语,最是伤人。他不想蓝湛再被过去的阴影缠绕,何况万一先有了孩子,就算他铁定会娶蓝湛为妻,那小木兰这一生也永远洗不清爬床的罪名,永远得不到他父母的认可了。


魏婴是一番良苦用心,蓝湛也是。


冒着被斥责不知羞耻,甚至被嫌弃厌恶的风险,他只是单纯地想断绝了自己嫁与旁人的可能,殊不知,这明明是自断后路的举措。他压根没有在意过魏婴会不会负他,也忘了去想旁人会如何说他。


所幸,他全心托付的那个人,是魏婴啊。



次日起身后,魏婴甩了甩压麻的胳膊,看着蓝湛跑前跑后地给他洗漱,却不好意思抬头看他,小脸儿红扑扑,连带着耳根都泛着粉色的可爱模样,吧唧在人额头上亲了一口,还想去啄那嘟嘟嫩嫩的唇,却被叩门声叫了停。


“羡羡醒了?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王妃看着儿子忽然就像没事人一般站在她面前了,止不住欣喜,瞥见他身后的绷带,又露出担忧,赶忙叫一旁的小丫鬟去叫太医再来瞧瞧。

“让母妃担心了,羡羡没事。”

魏婴在他母妃关切的眼神里摸了摸鼻头,忽然想起蓝湛的伤……

“若说还有哪里不舒服,”魏婴看向蓝湛,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羡羡的心肝肝儿疼。”

魏王妃瞥了一眼一旁垂着头不知所措的蓝湛,良久才吐出一句“那便…叫太医再看看吧”,转身离开,连早膳也不用了,径直回了王府。



“娘娘莫气了,怎么早膳也不用呢,仔细气坏了身子。”伺候了魏王妃半辈子的嬷嬷看着魏王妃闷声回到王府,气呼呼地坐在桌前掉眼泪,柔声劝慰着。

“那小子…真是要气死本宫才罢休。从前天到今晨,本宫一颗心惴惴不安挂念着他的伤势,他倒好,一醒来就跟本宫叫板护着那小犊子。”

“娘娘跟世子置什么气呢?再怎么着也是您的孩子,您身上的一块肉不是?您当年生世子遭了那么大的罪,您和世子之间的纽带,岂是旁人能比得了的?”

“是啊,本宫闯过鬼门关将他生下来,他却情愿为别人走一遭,连王爷…现在都向着那祸害。”

“娘娘不必焦虑。若您当真不愿那公子嫁与世子殿下,还愁没有法子?王爷不也答应了让蓝公子前来么?若那公子当真对蓝公子一见倾心,又或是把持不住……”

“这……怕是太狠毒了些,那孩子…本宫也不至于…要……这般折辱他……”

“娘娘仁慈,才为他挑了蓝公子这么一个家世人品样貌兼备的归宿,若能成事…也是他的福气,不算是折辱。”

魏王妃皱着眉在屋里来回踱步,她的教养和过往,自是不允许她也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可若别无他法……

“罢了,等他二人见了面,再做打算吧。”



叮,您有一位情敌请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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