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她眼中的蔚蓝-婚后篇（13）（蓝毒x博士）

从那个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天方夜谭般的赌约成立到此时此刻，似乎已经过去了不少时日，长到如置身阿鼻地狱分分秒秒都漫长到难以忍受这份煎熬，却又短的像是白驹过隙一般似乎宛如昨日。

时间的概念在我这里已经逐渐被模糊，能感受到的是我的感官效力在持续不断的衰弱，我开始有些听不清她的呢喃，有些看不清她的眼泪，甚至连抬手帮她拭去那泪花都要费老大的劲儿。

老实说，这种眼睁睁地看着力量从自己的躯干中被一点点抽离剥夺、自己却毫无办法的感觉……挺不爽的。

与那些烂俗言情剧中的情节倒是不相似，或许从情理上讲倒也能讲得通。

我似乎有段时间没有和蓝毒好好地单独相处过了。

我和她在赌约定下至今的时日里，各自都处于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状态，按我对她的了解，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放弃那不知存在于何方的、可能是虚无缥缈的那束追光的。她也不是那类婆婆妈妈只念儿女情长不顾大局的任性女孩，即使在她心里可能很想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地一天24小时陪在我的身边。

但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她这么去做。

她很坚强，她也很成熟，因为她知道她需要去这么做。

她需要坚强起来去拯救她的男人，她不愿意自始至终都让她的男人承担一切，即使她就算那么做了他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喀嚓——

火机喷吐的一缕荧焰在夜幕下点燃一枚忽明忽暗的光点。

【我说你啊……拿着个炸弹点烟，是不是有个大病】

我瞥了一眼抱着胳膊倚靠在我身侧墙壁上一脸黑线毫不留情地吐槽我的W，随手将刚从我办公桌里拆下来的炸弹抛还给她，萨卡兹少女慵懒地伸手接过，攥在手里把玩两下。

【俺寻思你这炸弹也妹人要啊】

【中，恁真中，你再想想？】

【我再想想……】

被窜进肺中的尼古丁呛了一口，我猛烈咳嗽两声，咳到眼泪都差点冒出来。

抬起手，我想了想，冲着w伸出中指比出国际通用友好手势。

【你寄吧谁啊？】

看到她从身上像是玩魔术戏法一般瞬间掏出一堆奇形怪状的爆炸物随时都有可能暴起杀人的样子，我摆了摆手，从兜里摸出烟盒。

【来一根？】

【不当雇佣兵之后就戒了】

她把炸弹又收回那跟异次元一样的衣服里，盯向我的目光渐渐凝实。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以你的性格】

【你是不是想强迫那小姑娘去做一些伤害你的事来减轻自己的愧疚感？】

我没有回答。

是不是呢……

想死吗？那当然不想，但凡大脑结构稍微完整一点的都不会平白无故想要主动去死吧。

舍得她吗？那当然也不可能舍得，我还想和她环游泰拉大陆，还想吃一辈子她为我做的饭菜，还想给她补一个最盛大的婚礼，还想和她在每一个日落的黄昏牵着手看夕阳垂落，还想和她共同养育属于我和她的爱情结晶……

想和她今生今世都永不分离。

我们之间，还有无数尚未书写的故事。

【你说错了，这不叫愧疚】

我掐掉手中的烟，用已经衰退到看近在咫尺的萨卡兹少女都有些模糊的眼睛看向她。

【即使有那么多的遗憾还没有完成，即使有那么多的故事还没有讲述】

【如果真的走到了最后的那一天……】

脖子被狠狠地锁住，一股力量推动着我将我的身躯几乎是砸上了墙壁，随之而来的是W压抑到极点已经无法掩盖的愤怒。

【你他妈的……】

自从来到罗德岛之后，我很少再看到她如此暴怒的样子。

【我他妈真想往你嘴里崩一发大和炮给你轰成渣滓】

【你这套言辞是说给谁听的？是妄图给自己一个解释来寻求心理上的安慰吗？还是像个垂死挣扎的野狗向我摇着尾巴祈求一个谅解来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你不会真的觉得，即使最后她们改变不了你死亡的命运，她也会下得去手吧？】

【告诉我！说话！】

【你是不是觉得死在她的手里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这会让你感到很解脱？还是说会让你觉得没有遗憾了？那你是想让蓝毒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件事吗？忘不掉，她的老公是被她亲手杀死的！对吗！】

【我告诉你，你的命谁也不能取走，谁也不能，知道吗！你不是为了自己活着的！你身上背负的东西，难道就想一走了之撒手不管当甩手掌柜吗？门都没有！】

她松开手，任由我倚靠着墙壁缓缓地坐倒在地，连番的嘶吼让她浑身都在颤抖。

我没有说话。

因为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了。

【……起来】

谎言不会伤人，真话才是最锋利的刃。

刺人的沉默过后，她向我伸出手，一把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听着……】

【那小姑娘，是你让她做出的改变，是因为你才让她完全抛弃了曾经对自己的否定，是因为你才让她不像个怕黑的孩子一样浑浑噩噩的活下去的，我说的直白一点，她现在几乎就是为了你而活的，如果你死了，你觉得她还会独活吗？】

【好好考虑考虑吧，特蕾西娅殿下的帐我还没管你讨，虽然你一直在否认，但我记忆中认识的那个曾经的巴别塔恶灵，可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就倒下】

 

 

 

【老爷子，最近身体咋样，倍儿棒吧？】

切城一战后，爱国者拒绝了前往罗德岛定居的邀请，老爷子征战一生，又或许是一时半会儿无法适应与曾经的敌人共处于同一屋檐下，他最终在一座山脚下修建了一方小天地与山水为伴，放下了手中行军的长矛，也算是正式地归隐了田园。在平日处理完工作馋酒的时日，我也是经常跑大爹这儿找他对酌上两壶乌萨斯的老酒，把酒言欢唠唠嗑，倒也是闲适的很。

这次我又跑到了他这儿来，像往常的每一次一样。

硬要说有一点不同的话，我差不多已经完全丧失了视力了。

看到我往日明朗中总是带点狡黠的眼瞳已经变得浑浊，老人怔了半晌，最终也是只得长叹一声，不再多言，接过我手中提着的从凛冬大将军那儿要来的酒，他用厚重的大手扶着我进了屋内。

【霜星丫头之前已经跟我讲过了大概，不必再多言什么】

虽然大爹拒绝了定居罗德岛的邀请，但他被源石病摧毁的声带却也是在我强烈要求下最终接受了治疗恢复正常，在交流这块算是拿捏了。

【大爹，我这次来你这儿住一段时间，可以不，就当跑出来休个假，咱爷俩好好喝点】

强大如爱国者，在与我见面的第一时间便是已然通过源石技艺的能量波动对我目前的状况摸了个七七八八，再加之我已经完全损毁的视力与目前看似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已是靠着一口仙气吊着命的状况，这老人又哪能不了解我的意思。

【好】

没有犹豫的，他笑了笑，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