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羽生晴明×小狐狸 五
五
“我没有药！”
“我……额，你没有药……”
“也不会包扎！”
“你也不会包扎……”
“狐妖应该有自愈能力。”
“嗯嗯，狐妖有自愈能力……”
“你自己会不会疗伤？”
“我自己会不会疗伤……”
静默片刻。
“……所以你会不会啊？？”
“？哦，不……不会。”
羽生气结瞪她。
她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瞪回去。
羽生瞪不过她，气更结，张口准备训话扳回一局。她忽然眨眨眼，抢在他出声之前唰地把头加身子一起扭向后面。羽生一句话在舌尖上滚了圈又咽回去差点没呛着。
她看的方向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在靠近，他敛了神色站起身退开一步，稍微理了理衣衫，抬眼看着她张望的方向。
茫茫雪色里飘来一个急匆匆的青灰色身影，离得老远就扯开嗓子喊着“小雪！”
小狐狸兴奋地发出一声狐鸣应答，也不嫌身子扭得难受，一边大力地挥舞胳膊一边笑着喊到“弥爷爷！这里！”，若不是因为腿伤怕要当场跳起来。
来的竟然是弥山的山神，半个时辰前刚被晴明在神社拍起来还是醉醺醺的舌头打结，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子追了过来。
酒醒得倒快。晴明心里好笑，仍不忘周全礼数，谦恭地作了个揖。
山神散去代步的云雾，一身酒气熏得小狐狸嫌弃地用衣袖掩住口鼻。他着急赶路也没注意太多，脸上带着醉酒后没消退的酡红，慌乱地整了整衣帽给晴明还礼，脚步虚浮踉跄，却状似无意地挡在小狐狸面前。
“阴阳师阁下，真是失礼了，那位雪妖是在下的一位故友，途经此地来拜访我，不小心喝多了给您添了麻烦，实在不是故意的。”
山神絮絮叨叨着，小狐狸不满被挡住视线，扯着他的衣摆从他身后探出头来，山神挪了挪身体重新挡住，小狐狸再探，山神又挪，她顿一顿，机智地换了一边探出头。
晴明的眼神从她脑袋上扫过，淡淡笑道：“您客气了，我也只是路过此地，被山下的村民拜托上山来看查这异常的暴风雪的成因。既然是无意之举，又造成什么大危害，倒也无妨。”
“哦哦这样啊，”山神笑了两声，看羽生表情没什么变化，尴尬收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个……我们家小雪虽然看上去妖力很强，但是她其实什么法术都不会，你看她连化形都没化，真的很弱的！加上她心思特别单纯，根本不可能伤人的！所以……”
她有多弱鸡多单纯晴明已经领教过了，自然是相信的，不过有一点倒是想纠正……
“化过形了哦。”他双手拢在衣袖里，左边袖子呼呼钻风吹得右手发冷，用眼神示意山神身旁。
“哈？”山神莫名奇妙地低头，正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睛，白发红衣的少女笑眯眯地看着他，无声地龇出一口整齐洁白的小米牙。
……这谁啊？
山神被酒精麻痹的脑筋迟缓地转动了一圈。
山神瞬间酒醒了一半。
山神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小小小……小雪？？？！！！”
“是呀！你看！”小狐狸干脆地应了声，兴冲冲地伸开双臂给他展示，结果一抬眼看到他表情不对，情绪慢慢低落下来，忐忑道，“弥爷爷，我新化的形有这么难看啊……”
“……啊没有，挺好看的……等等不是这个问题！”山神缓过劲，“你怎么会化形？什么时候化的形？谁叫你化形了！”
小狐狸被山神三连给吼懵了，委委屈屈地收好胳膊道：“就你来之前刚化的啊。你不是天天催着我化形的吗，化了你又不高兴……”
羽生也被他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眼神在他们俩身上转了几圈，唇角微弯。
还挺护犊子。
凉风嗖嗖地吹过，山神的脑袋突突跳着疼：早不化晚不化偏偏这个时候化，来个其他半吊子阴阳师的话自己哪怕糊弄不过去也敢直接抢人，偏偏撞上羽生晴明……好在羽生向来风评不错，帮小雪求个情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正盘算着，眼尾一扫看到小狐狸露出来的裹得严严实实的腿，旁边居然有不小一片血迹，之前匆匆瞥过时和她的红衣看混了没有发现，脱口问道：“你腿怎么了？”
小狐狸扭头看到自己的伤，眼睛一亮：“啊这个……”说着伸手扯住山神的衣摆，气势汹汹地指向羽生。
“就是他！”
山神心里咯噔一下。
这情……怕是求不成了……
“……就是他包的！”
抢是肯定抢不过，干脆先把小雪送给他再从长……
嗯？
“他……包的？？”
“对啊，”小狐狸点头，继而滔滔不绝道：“弥爷爷，你都不知道，包的时候可疼死我了！他还用雪敷在伤口上然后真的把血止住了！还有化形也是他帮忙的！我就知道他自己都能化这么好看肯定也能帮我化得很好看balabala……”
山神看向晴明，后者微微笑着向他扬了扬惨不忍睹的衣袖，再低头看小狐狸伤口包扎的布料，好像……确实是同款……
他打断小狐狸：“那你是怎么伤的？”
“啊这还用问，当然是我自己踩到夹子了呀！”
……
这语气……羽生觉得自己在旁边听着手都隐隐作痒，所以毫不意外地看到山神条件反射般撸起了袖子，顿了顿，深呼吸了一次，最后若无其事地又放了下来。
再回头看他时眼神就变得十分复杂。
羽生正色，心里清楚怕是要开始谈正事了。
“劳驾羽生阁下借一步说话。”山神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想到居然要避开小狐狸，羽生微微颔首，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率先向远处走了两步。
山神收回手，扭头同样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先后收到两位大佬的眼神警告，小狐狸坐在原地安静如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