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耶之忆ⅩⅡ：《收获祭·相遇》

“御阿礼之——子？？” 路过的老人忽然停下脚步，看向一旁身披天蓝＋白色和服的紫发少女，不过，对方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样子，只是默默看着一旁的屋檐，自言自语： “似乎结构跟人里有点不同……是相对来说更巧妙先进的结构。”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老人便走到她的一旁，看了看她，一张一脸清纯的小姑娘的脸蛋，那异于常人的天蓝瞳孔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建筑，手上拿着一支很细的笔和书本。 走看了会后，她便开始低头写起了什么，老人一看，也是知道自己是认错了，便默默离开了。真正的御阿礼之子是不会用记录的方式给自己记东西的，这位只是长的像罢了——。 “嗯，下面去广场吧，生活费也要多赚点才行…… ”少女自言道，闭上了书本，打算继续前行。 只是，刚迈出几步，她的目光便瞥向了与自己同行前行的一位女性，并对那位女性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因为对方根本不收住自己的气息，仿佛就是来这祭典找茬似的，是个能感知到气息的人都知道她来了。 【希望不会到我的摊位惹麻烦。】紫发少女扭过头看向那位女性，如此期望着。不过，再看了一会后，对方好似如发现了自己一样，加快了脚步。 而她的正前方，与之相对，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带紫色、白色为主色调的道袍的女性，袍的上还有一些卦，不过自己懂得并不多，所以也不清楚那衣服上的卦是何意。不过，她看起来确实是一位合格的阴阳师的样子，因为自己并未能感受到她的哪怕一点的灵力气息。 只是可惜，对方用粉色的洋伞遮住了自己的脸庞，自己是看不见的。无奈，只好记下特征，或许下次可以拜访拜访，学习灵力与道……。 …… ？？？ 【阳伞？！】 擦肩而过的瞬间，紫发少女忽然反应过来并几乎甩着身体转过身去，袖子也随之晃荡了几下。 只是，眼睛所追踪的目标，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紫发的少女也是往周围看了看，走了走，再三确认不是魔术戏法一类的把戏。 确认的结果是，没有把戏，对方确实消失了，就在这大街上，一瞬间。 不过，在确定了后，少女惊讶的表情却平静了下来，并转身朝广场走去。 但在这平静下，她已经意识到了一点：【那家伙……还是不要与之接触的好……。】随后，深吸了口气，继续向广场走去，而很快，烤红薯的香味扑面而来。相对应的摊子上，一对神明姐妹正一起招揽着顾客 而紫发少女的视线也盯在了她们那，但随后又转向了她们身旁，并微笑着点了点头，在那里，与神明姐妹相邻之处有片不大不小的空地，正好供自己摆摊用。 “好嘞——那么——” 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少女立即判断处那是从村子的一角传来的，但周围的人群并没有因此慌乱起来，且在人群之中，有位黑发马尾的女性————不，应该说是： “诶……原来也有妖怪对枪械感兴趣嘛……”少女看着低语道，看着那位女性小跑着，直到离开自己的视线。在目送后，紫发少女便走向了神明姐妹的摊位……。 ————「冤家路窄」———— 一声又一声枪响从村子的一角传来，但没有人为此惊慌失措，竹耶也是如此。 就在刚刚，茨賀与秋静叶和她身旁的人交流时，竹耶感觉到了一股危险且略熟悉的气息，自己想了想便离开了茨賀身旁，去寻找这股气息，至于茨賀的安危，秋静叶在，自然没有什么大问题。 而目前为止，竹耶感觉自己已经很近了，而对方也没有想要隐藏气息的迹象。这让竹耶感到奇怪，但还是继续朝着气息的方向前进。 而枪声也越来越响，很快，竹耶的眼前出现了四处都有许多火枪兵的空地，而进入空地的道路被街道上的栅栏阻拦了，唯一的出入口是眼前士兵所挡的栅栏门。 【可能是火枪兵的训练场地？】竹耶这么想着，便打算另辟蹊径进去，但刚回头，就见一旁一对夫妻带着小孩走了过来，竹耶也让开了道并看着他们。 只见这一家乐呵着走到那士兵面前，说了起来： “多少？”夫妻的丈夫问道 “一人十银円。”士兵说道，伸出了手，对方也将钱递了过去 然后士兵就让开了道，打开了门让这一家进去了。 【额……】 然后，在付出十银円的“巨大代价”后，竹耶也进入了场地。而追踪的气息，竹耶感觉已是近在咫尺，应该就在眼睛可见的地方了，只是，在这个距离下，唯有与对方到了极近距离，气息才会有显著变浓，而竹耶也打算去试着接近这里的每个人。 但就在竹耶还在想从哪里开始时，一声响亮的口令打断了她，且发令人就在眼前几步远： “瞄准！” 扭过头望向声音的方向，刚刚进去的那一家的父母正以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孩子，而孩子的手上，正握着一把看起来有些不同的火枪，在一旁火枪兵的教导下瞄准了前方，大约二十五步外的靶子……。 【靶子只是个稻草人】 这没有什么只得关注的，但竹耶还是打算稍微看看，看看他们的枪械，而那位火枪兵则继续发出口令： “预备！” 竹耶稍微走近了些，目光瞥向那位准备射击的孩子，毕竟，这把火枪看起来确实与之前遇到的有些不同。 最明显的不同，便是击锤的位置和枪身的后部改变了。 “放！” 随着口令，孩子扣下扳机，熟悉的白烟与枪响依旧同时涌起，至于有没有射中靶子，竹耶不在意，她的视线一直都在那杆枪上。而接下来，应该就要重新装填火药等系列的麻烦的动作了。竹耶这么想着。 而一旁的火枪兵也是俯下身子来，手把手的教起了孩子： “好了，你右手不要动，左手你放到这里。”说着，火枪兵将手放到了枪身的后半部分，但又在击锤的前面，而小孩也照做了。 竹耶的眉头也皱了下来，而火枪兵也将自己枪展示在了孩子眼前，并说：“很好，然后学我这样。”说完，火枪兵的枪管与击锤的两个部分，被分开了，黑洞洞的枪管也露了出来，随后火枪兵拿出了两个金属的圆柱体，一个给了孩子，一个自己塞入了枪管中。 “这个是子弹，霰弹的，我先演示，捂住耳朵啊。”他说道，随即起身、抬枪、开火，然后再分开枪管和击锤的部分，将里面的霰弹弹壳给拿了出来…… …… “什么时候火器变成这个样子了……。” “大概是一个月前吧。” “嗯！？” 背后忽然传来了对自己碎碎念的回应，回过头来，只见一位黑长散发，外披蓝色披肩，身穿白色长袖和红底白色图案长裙的女性站在几步远处，望着其他玩着火器的家庭。 “一个月前…”竹耶低头思索了一下，再看向那位女性，竹耶看不到她的脸，而光看背影的形，自己也并不熟悉。 但是，对方的这身衣服实在是很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一个月前怎么了？”于是，想了想便凑上去问了，对方也像是思考了会才回答：“一个月前他们才换装的，叫「后膛式」的火枪，他们的火力更强大了。” 说着，竹耶听到她传来一声轻叹：“而且，走到这一步，他们还死了人。” “谁…死了？” “中田家二儿子，他的名我不清楚，我只听说他对武器研发有过许多的点子，不过，这些点子大都有些夸张，所以只有他自己在弄，且大都失败了……。不过，最近那次成了。” “最后那次是什么？” “就前十几天的事，他搞出了一种一个人就可以扛着的那种小炮，样子就是造型奇怪的管子，而他刚造出来，就连带炮弹一起到靶场，组织了一场测试。” “结果是……” “结果就是炮炸了，他也死了。而水谷邸在得知后，先是给予了他荣誉，再是给予了钱财，并公开说支持这种以生命来冒险的行为，只要得到认可，不管之后如何，研发者和其家属都会得到奖赏。…………这种风气直到最近才消停，但人们依旧激进……” “…………这……。”在好一阵的沉默后，竹耶才从口中说出了话，尽管水谷村反妖与疯狂这点她早就习惯了，但若是她说的是真的，再结合周围，孩子都摸上枪这点看，这个越来越激进的村子，恐怕要———— “说起来也是，这次，我也可能是最后一次来这个村子了，这次是保卫工作……。 “保卫工作？” 【啥大户人家啊……】竹耶想到，而对方接下来的话也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这话似乎让竹耶感觉有些不对劲。 “是的……人里一直都很安全，但也，可能……。以后，人里可能也会发展这样的力量吧……到时候，我们这一妖怪退治家族就……。” … 竹耶顿时呆愣住了，回过神来后，不妙的感觉涌了上来，但为了确实，她还是缓步走到她的身旁，小声问道。 “就…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只能没落了呗……”对方叹道，且也扭过头来，正巧与竹耶双眼互视，还说着： “至少，我的父亲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就是了。” 而对方的面孔，也正如竹耶所想的那般眼熟，甚至大致看起来，她的面貌与五年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只是，自己心里还是顿时让自己心上凉了半截。 “说起来，您是哪位？”对方面带微笑地问道，话语十分地温柔且有礼，但得来的回应却是竹耶退一步的动作和摇头，还有：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诶——？”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竹耶转过身就快步的与她拉远距离，走了四五步甚至跑了起来，跑出了射击场。而那位女性见竹耶也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脸色沉下，立即跑起来追了上去。但刚出射击场又忽然停下了。 “大人？怎么了？”看守射击场入口的卫兵问道，而她只是边回应着：“没事”边从长袖中拿出了一个球状物体，其外表看起来是一种阴阳玉，但黑色的部分变成了红色。 而现在，虽然幅度在逐渐减弱，但球，确实在颤动着。 同时，竹耶已经赶到了刚刚茨賀和秋静叶的地方，但在那金色的落叶上，只剩人坐下过的痕迹了。 “遭了！那家伙气息外露是故意的！”竹耶立刻意识到，并着急的向周围喊了起来，但回应的，只有身后那从逐步减缓的脚步声。 “我才想起来，原来我们见过……我也打听过你的名字，不过那时不是很在意……”那位女性的声音从后边传来，竹耶迅速回头并立刻放低重心，做出防御姿态，但预期的攻击并没有到来，到来的，只是几声让竹耶感到刺耳的轻笑： “噗哈哈……别这么戒备我，只要不惹事我也不管你。毕竟，这次祭典不止你这妖怪混了进来，而这次祭典也没说不准让妖怪参加，所以————。”她说道，右手抬在自己面前，握着那看似是阴阳玉的球体，左手上握着竹耶看着很熟悉的驱魔棒。 因为，自己就差点被这棒子打中过。 “一起去广场上玩玩如何，应该有更多摊子了？难得的熟人相遇，还是这么个好日子，我也不打算打架，要不放下成见，你觉得如何？竹耶白？” “平重穹月……我早该猜到的——。” 但竹耶只是自顾自的低语着，双眼紧紧盯着对方，而周围虽说没看到其他人，但眼下的情况，这很明显是： 【陷阱】 竹耶如此判断道，而眼下已经没时间仔细观察周围了，只能一步步后退与之拉开距离…… 只是，在如此阳光明媚、秋高气爽、街道一尘不染的日子里，这样做，是否有点可惜了这样的时候。 至少，某人已经把摊子摆起来，开始享受祭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