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刺与阴阳怪气

歌德写《浮士德》,拖太久,沉冗。海涅去看歌德,歌德开心,问他最近在干什么,海涅说:“写浮士德。”歌德气不打一出来:“你要没什么事就走吧。”
一个英国人去澳大利亚旅游,海关人员问他是干什么的。他说:“我是个绅士。”历史原因,澳大利亚人不喜欢这句话,尤其是英国人口中说出。又问一遍:“我问你的职业是什么?”英国人回答:“职业就是绅士,难道你们这里没有绅士吗?”澳大利亚人火了,差点揍他,幸好被别人拉开了。
贝聿铭负责巴黎卢浮宫改建的时候,法国人不满意:“凭什么让美国人来负责,你们有什么文化底蕴?”贝先生说:“我有文化,我是中国人呐。”说得对方哑口无言。
余华:“屈从是很多年轻作家开始时的选择,我也一样,那位善良的北京主编要求我把小说阴暗的结尾改成一个光明的结尾,她的理由是“在社会主义中国是不可能出现阴暗的事情的”,我立刻修改出了一个光明的结尾。我的屈从和法尔克不一样,我是为了发表作品。”
当毒药在准备中的时候,苏格拉底正在用长笛练习一首曲子。“这有什么用呢?”有人问他。“至少我死前可以学习这首曲子。”
王尔德:“一个人应该要么成为一件艺术品,要么就穿戴一件艺术品。”
博尔赫斯:“我只要翻阅到有关美学的书,就会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会觉得自己在阅读一些从来都没有观察过星空的天文学家的著作。”
冰心不满林徽因,写了篇不甚高明的讽刺文章,林徽因大手一挥,直接送给冰心一瓶子醋。钱钟书也讽刺林,作《太太的会客厅》,高明有力,林只能憋着。
有人向作家请教:“很早你就同烦冗为敌,同废话作战。教给我,如何才能巧妙地与简练为伍?”作家回:“先生,来信太啰嗦,祝简练。”
鲁迅:“中国书中虽有劝人入世的话,也多是僵尸的乐观,外国书即使是颓唐和厌世的,但却是活人的颓唐和厌世。”
大家耳熟能详的《让子弹飞》,全篇都是讽刺。
讽刺是种趣事,智慧上的博弈。愚众口中的讽刺,实际把智慧用僵了,用烂了,用成了明晃晃的棍棒。用《乌合之众》里的话说:“群体不善推理,却又急于行动。” 人们挥来挥去,发现彼此都吃不到好果子,那索性将讽刺定为“阴阳怪气”,来共同批判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