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神》番外一：接风宴
--没什么营养的四人生活小日常
林高远从遥远的太平洋彼岸留学归来后，王曼昱、王楚钦和孙颖莎为他准备了一场隆重的接风宴。
地点就在王楚钦和孙颖莎的新家。王楚钦亲自下的厨，王曼昱亲自对他的作品做出的否定，孙颖莎亲自紧急点的救场外卖。
林高远到得稍晚些。他打着电话拉开屋门的时候，S大硕士研究生三人组已经在玄关列好队形欢迎他了。
王楚钦手握两个喷花筒站在最前面，为了烘托氛围甚至从厨房切了一瓣蒜抹在自己鼻梁上，硬生生熏了几滴眼泪出来；孙颖莎紧随其后，不停地挥动着一张彩色卡纸自制的手幅，仔细一看上面写着“热烈欢迎林高远同志莅临指导本单位”；王曼昱站在最后面，表情是不同于另外二人的无可奈何，之所以没能独善其身是因为孙颖莎没有挥舞手幅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死死地拽住了她不让她逃跑。
两声炮响并一阵欢呼让林高远傻在了门外，手机里本来正和他交代工作的人骤然失了回应，以为是信号不好，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高远，高远？能听到我讲话咩？”
为首的王楚钦和贴在他身上往前凑着看的孙颖莎听到电话那头是个女声，立马起哄：“好哇我说你咋来这么晚感情和女的打电话呢”“你可是才回国呀这么快就勾搭上别的小姐姐了”“听声音还是个广东美女啊”“我们曼昱眼巴巴等你这么久平时在食堂男师傅打的饭都不吃，你可倒好，对得起她吗你”。
“嘘——！”林高远赶紧制止这两个小戏精，指了指自己手机，“这我姑妈，给我讲家里公司的一笔新单子呢。”
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的戏精王和戏精孙又忙不迭地对着手机听筒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阿姨我们跟高远闹着玩呢”“不好意思啊阿姨其实我们是在排舞台剧”“阿姨您声音听起来真年轻像二十多岁”“阿姨耽误您的正经事儿真是太抱歉了马上饭点儿了您吃了吗没吃要不要来我们这儿吃”。
“行了，收！”林高远在俩人面前的空气里抓了一把，一下就让他们闭了嘴。
王曼昱站在最后面，无奈地冲他笑了笑。
林高远又跟姑妈交代了几句，迅速挂了电话。
“我说，你俩在S大这几年该不会学的是戏精专业吧？”
王楚钦和他击了个掌：“怎么样，演的还行吧？我眼泪都掉出来了，太敬业了。”
“我检举！他那是用蒜辣的，属于作弊！”孙颖莎奋力举起胳膊打压王楚钦，“明明是我最用功，昨天晚上画了半宿呢！”
“我这都回来三天了你们才装出一副好久不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谁三天前去接机的时候表现得仿佛我只是短暂地离开了十分钟去了趟厕所。”
“你差不多天天都和王曼打视频，我俩一见她就能看见你，所以在我们心里你跟没出国也没太大差别。”孙颖莎解释，“至于今天，既然是接风宴，仪式感总得做足嘛。”
林高远抹了把脑门上被他俩刚才一顿咋咋呼呼惊出来的冷汗，抬眼跟最里面站得溜直、像兵马俑附体的王曼昱说道：“小鱼，这几年你一个人带俩孩子辛苦了。”
孙颖莎扯了扯王楚钦的衣角：“哥哥，我们是不是还没把酒拿出来呀？”
王楚钦“啊”了一声：“拿出来了呀，不是刚才你亲自拿的吗？”
孙颖莎跟他使眼色，悄悄指了指林高远和王曼昱，又把两根食指的指尖往一起点了点。
王楚钦秒懂：“哦——对！我想起来我还有瓶珍藏了十年的可乐没拿出来。走老婆，你帮我找找去。”然后拽着孙颖莎火速逃离现场。
玄关一时只剩了王曼昱和林高远两个人。
“他俩也真是，特别志同道合，随时随地都能演起来，还什么珍藏十年的可乐。”王曼昱又冲林高远笑了笑，“饿了吧？快进来洗手准备吃饭吧。”
她转身要往屋里走，被林高远一把拉住了。
“小鱼，你瘦了。”
虽然林高远已经回国三天了，但他三天前刚落地还没出机场就立马被家里人以公司事务为由召回了深圳，直到一个小时前才赶回来。所以虽然在机场他已经和前去接机的王曼昱见过一面，但当时净被话唠的王楚钦扳着肩膀嘘寒问暖了，确实没来得及正经和她说上几句话。
“嗯。”王曼昱微微垂眸。
“这么久没见我，就只嗯一声呀？”林高远的笑意染上了眼眸，“是不是写论文太累了？等回了家好好给你补补。你本来就不胖，这么瘦我会心疼。”
“不是。”王曼昱轻轻摇头，勾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是想你想的。”
林高远用另一只手把她鬓角的碎发挽到耳后，顺势摩挲着她越发红起来的耳廓：“那这个好办，也好补。”
王楚钦和孙颖莎扒拉着卧室的门缝向外偷看，因为听不清门口的俩人在说什么，所以只能全凭画面脑补剧情。
“亲呀！哎呀，他俩咋不亲呢？气氛都到这儿了，就不想亲一下的吗！”
“豆包儿，你说他俩会不会太久没见，生疏了？”
“啊？不能吧，平时视频的时候我看着挺好的，又不是从来没见过面的网友，难道还有奔现恐惧症不成？”
“本来打算近距离观赏点儿16+画面的，结果就给我整这个，这拉拉手连8+都算不上，幼儿园读物还差不多。”
“亲呀！真急人，不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俩居然这么克制的吗？”
“老婆，他俩不亲的话，不如咱俩亲一个吧，就当替他们庆祝了。”
“去你的！”
“快看快看，远子摸兜了，掏了啥玩意儿出来。”
“哇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是什么？是戒指吗！”
“好像是个盒子，看不太清，但扁扁平平的，不太像戒指盒。”
“啥呀，也不打开展示一下，怎么直接揣王曼兜里去了。”
“大概是礼物吧。就是不知道是啥礼物，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还私下送不让咱俩看？”
“估计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王曼都把他推开了，气得脸都红了，可能不太喜欢。”
“我早就觉得远子有时候不够浪漫有时候又太浪漫。以他一贯的做派，会不会是什么‘秋天的第一片落叶’之类的，太婉转了跟散文似的，咱又不是懂欣赏的文艺工作者，谁想收这种礼物啊。”
“头哥，你送过我吉林冬天的第一个拳头大的雪球，还越过围巾和衣领直接送到了我脖子里。”
“哈哈哈，那是意外，意外。”
孙颖莎有点后悔让王楚钦和林高远喝那么多酒了。
酒过了也不知道有几巡，林高远已经和王楚钦像连体婴一样贴在了一起。许久未曾这样放肆醉过的林高远圈着王楚钦的脖子颠三倒四地说着些逻辑不通的胡话，王楚钦把脸靠在他脸上边听边点头，俩人黏糊地很，仿佛他俩才是真正的小别胜新婚。
孙颖莎拉了两把没能把他俩分开，索性也不再去管。以己度人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王曼昱出国好几年刚回来，她别说要和她脸贴脸说话了，晚上睡觉都恨不得睡她怀里才好。
“莎莎。”王曼昱喊她，“他俩喝了不少，我给他们做碗汤去吧，这样明天醒了不至于太难受。”
“你要做什么样的？家里没葱了，刚才都被大头霍霍了，我陪你出门买一趟吧。”
“好。”
两个女孩前脚刚出门，后脚在沙发上涕泗横流互诉衷肠的林高远和王楚钦就在一声门响后瞬间安静了下来。
“谁走了？”王楚钦问。
林高远茫然地在客厅张望了一圈：“好像是你老婆。”
“啊？我老婆干嘛要走？”
“那还用问？肯定是嫌你喝那么多酒，醉鬼。”
“你还不是一样？笑话我……你老婆也没喽！”
“谁说的！小鱼，小鱼？”
“别喊了，跟我老婆一块离家出走喽！”
“王大头，你教唆你老婆拐走我家小鱼……罪不容诛！”
王楚钦按下林高远指着自己鼻子的食指：“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远子，以后你俩生个闺女吧，千万得生闺女昂。”
“你这话题跳得比你球儿还快……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看我儿子挺寂寞的，你生个闺女陪他玩。”
“你儿子？在哪儿呢，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子动作这么快？”
“在……这儿。”王楚钦眯着眼睛指了指天花板。
“切。”林高远嗤之以鼻，“想要女儿自己去生，别扯上我们家。”
“你听我说……”王楚钦喝多了酒说话容易大舌头，“我妈和……莎莎妈妈上大学的时候关系可……可好了！天天一块儿上课、互相带饭，比咱俩都……都好。”
林高远的口齿还算清晰，就是情绪相较起来更为饱满。他很激动地打断了王楚钦：“不可能！不可能有人比咱俩关系好！”
王楚钦：“别不信……人家可是老早就商量以……后要当亲家。”
林高远：“那咱俩也来！以后你生个女儿，嫁给我儿子！凭良心讲我家条件还行，你女儿嫁过来绝不吃苦。”
王楚钦：“别人叫指腹为婚，咱俩……指哪……”
林高远：“不知道……来指指试试……”
他伸出手来和王楚钦傻笑着在对方身上一通乱戳，最后不约而同地点在了对方脑门儿上。
王楚钦：“把儿子生俊点儿，得比你好看……不然我可看不上……”
林高远：“你闺女脑袋最好随莎莎……不然我怕我儿子见了自愧不如。”
王楚钦：“你儿子凭啥嫌弃我闺女！”
林高远：“你还嫌弃我儿子呢！是你女儿嫁给我儿子又不是你嫁给我儿子，你摆的哪门子谱……”
两个人上一秒还在亲密无间地称兄道弟，下一秒就要为了两个尚且不存在的下一代打起来了。孙颖莎和王曼昱提着购物袋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俩人躺在地板上用腿把对方和自己锁在一起。
王楚钦大嚷着：“遗产！以后我闺女嫁你家去了你得把你遗产分她一半！不然我可不答应！”
林高远也不甘示弱：“院士！不把你女儿培养成院士你对得起你俩那么好的基因吗！对得起我儿子对她的殷切期盼吗！”
孙颖莎王曼昱：……
把俩男人的手脚解开从地上扶起来的时候，他们又马上从冤家变成了要被无情拆散的怨侣。
林高远紧紧握着王楚钦的手不愿松开：“我不走！我不要跟老王分开！老王，老王！”
孙颖莎安慰他：“没事儿，馋着你胳膊的那位也是老王，你跟她过去哈。”
王楚钦也皱巴着脸：“老林，我明儿个就去城北看看公墓……也替你看一眼……咱俩以后还当邻居……”
王曼昱简直无语：“你们这是短短半个小时就把一辈子在嘴里过完了？”
折腾着伺候俩人喝完汤，看着他们横七竖八地在沙发上睡着以后，王曼昱和孙颖莎才一起在旁边坐下，松了口气。
孙颖莎想起她从刚才开始就好奇的礼物：“王曼，高远给你带了啥礼物呀？我看他直接放你口袋里了，能给我看一眼不？”
王曼昱像被她这句话扎了屁股似的“蹭”地一下站了起来：“你看见了？”
“没有没有，就是因为没看清才问你嘛。”孙颖莎拉着她的胳膊让她重新坐下来，“那我换个方式问，值钱吗？”
“嗯……不怎么值钱。”
“很有纪念意义？”
“也没有吧。”
“费了很多心思精挑细选出来的？”
“应该不是，大概就是随便在便利店买的。”
“啊？”孙颖莎张大了嘴巴，爱怜地抱住了王曼昱的胳膊，“王曼，你好可怜。”
虽然这段对话驴唇不对马嘴，但王曼昱对孙颖莎最后这句还是十分赞同的。她瞥了一眼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林高远，喃喃道：“至少不是今天可怜……”
孙颖莎没听懂，眨巴了两下眼睛，又想起另外一件自己比较好奇的事情来：“你刚才在门口见到高远，怎么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好歹你俩也那么久没见了，你就一点儿都不激动？”
“我激动呀。”王曼昱想起门口那段就忍不住想吐槽，“但是跟你俩比还差了点儿。”
“我俩都那样了，你怎么比我俩还淡定？”
“我一直都这样呀，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扑在别人身上又是搂又是抱的？”
孙颖莎被她问住了。王曼昱好像确实一直以来都这个样子，包括她刚和林高远在一起那会儿。按说那应该是两个人最难分难舍的时候，但她一直都是淡淡的。淡淡地讲话，淡淡地牵手，淡淡地拥抱。
“你俩真是我见过最奇葩的情侣。”孙颖莎思考半天未果，最后不得已得出了这个结论，“你和他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啊？我记得大一刚入学没多久他就缠上你了，你一直咬死了就是不答应。然后寒假回来他忽然就成了咱宿舍的第五人，到底发生啥了呀那个寒假？”
“没啥，就在一起了呗。”
“我跟大头可是从一开始就都在你眼皮子底下看着，我俩有啥事儿你都门儿清，但你从来不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太不公平了！”孙颖莎就是王曼昱口中那种喜欢扑在别人身上又搂又抱的人，她把脑袋搭在王曼昱肩头蹭了几下，抱着她胳膊的双手收得更紧，“好姐姐，跟我讲讲嘛~”
王曼昱拗不过她，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就被沙发上哼唧了两声的林高远吸引走了注意力。
她走过去蹲到林高远身边抚摸着他的额头：“难受吗？想不想吐？”
林高远没说话，耷拉在沙发外的胳膊揽上她的腰，扭了两下把脸埋进她怀里。
“王曼，你好慈祥。”孙颖莎坐在一边看热闹，不知不觉地和王曼昱攀比了起来，“大头喝醉了就只会乖乖地自己睡觉，特省心，我都没有这种机会。”
“是是是，比不过你。”王曼昱一下下地捋着林高远的头发安抚他。夸奖的话还没掉在地上，王楚钦就先一步掉地上了。
客厅铺了厚厚的地毯，摔地上不会疼，孙颖莎也就没太担心，搭住王楚钦的胳膊想把他扛回沙发上躺着，却被他翻了个身牢牢地压在了身子底下。
王曼昱一扭头就看见这种限制级画面，赶紧捂住眼睛：“这还有人呢你俩干什么啊！”
“我还能干什么？我快被压死了，王曼救我！”王楚钦睡得很熟，长手长脚地从四面八方扒住了孙颖莎让她动弹不得。孙颖莎被体型大她一圈的王楚钦盖了个瓷实，连声音都微弱了很多，这时候也顾不上被两分钟前自己亲自夸下的“王楚钦会乖乖地自己睡觉”的海口打脸，挣扎着伸出一只胳膊向王曼昱求救。
王曼昱四两拨千斤，把手伸到王楚钦背上轻轻一推，他就像缩进壳里的小乌龟一样整个儿翻了过去，把吱哇乱叫的孙颖莎翻回了上面。
“呜呜，王曼，你是我的再生父母。”
“别，受不起受不起。”
“我能听听我再生父母的父母爱情吗？”
“……”
“求你。”
“下次吧，下次一定讲给你听。”
“好，说话算数。”
“嗯。”
“拉钩！”
“嗯，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就是小笨猪！”
孙颖莎闲不住，刚坐下没消停两分钟就又跑进厨房端了王楚钦炒坏的几盘菜出来。
“王曼，咱俩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石头剪刀布，输了的人从真心话和把这几道菜挨个吃一口里面选一个当惩罚。”
长夜漫漫，闲着也是闲着，王曼昱也起了兴致：“来就来，谁怕谁。”
两个人先是倔强地吃了几次菜，被摧残地各灌了大半瓶矿泉水后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大冒险。
王曼昱的口味被林高远多年来养刁了很多：“莎莎，当初大头可是发过朋友圈炫耀说你夸他做饭好吃，怎么，这种厨艺就把你拿下了？”
“滤镜，只要是他用心做的，什么我都能吃得下。”
“今天怎么不继续吃了？”
“我怕我一会儿需要抢救。你一个人拖俩醉鬼还要救我，太累了。王曼，我这是为你着想，你应该感谢我。”
“……”
于是真心话大冒险游戏变成了小姐妹之间的提问闲聊。
“我问你，你和林高远谁先提的在一起？”
“……我。”
“什么？！居然是你吗王曼！我以前真的小瞧你了，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惊人哇！”
“该我问了，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王楚钦的？”
“嗯……十三岁。”
“好啊，你早恋，还是这么早！我要是高阿姨我非得打你屁股！”
“我昨天试的那件衣服好看不好看？”
“不好看，穿起来像个面口袋。后面试的那件儿黄的不错，可以买那件。”
“啊，可是那件还挺贵耶。”
“我送你，上周刚领了奖金。”
“那多不好意思呀~”
“那有啥，就当庆祝咱俩认识2836天。”
“爱死你了！下周末请你去吃新开的那家自助。”
“那家可不便宜，咱俩吃一顿够买你那件衣服了。”
“没事儿，民以食为天，先吃好喝好才是王道——不许喊沙发上躺着的那俩哈，咱们偷偷地去。”
夜渐渐深了，依旧灯火通明的房子里，低沉的鼾声和高昂的笑声混合在一起，交织成一首充斥着柴米油盐的乐章。
大抵这就是生活吧，琐碎但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