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念》十五章‖帝王羡x将军染
转眼便快要天明，魏无羡本是睡得极好，只是怀中之人忽然一阵激动，将他扰醒。
北堂墨染面朝着床内，背对着他，魏无羡微微撑起身子才看到他的表情悲愤惊恐，又绝望凄凉，料想该是又做了噩梦。魏无羡不由心疼，他见过北堂墨染几次睡觉，他都会做噩梦，究竟是有多少烦心事让他终日愁眉不展。
一种想要保护他的念头涌入心中，魏无羡伸手轻轻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
“菲菲，菲菲····！”
忽然一把抓住魏无羡抚摸的手，北堂墨染口中不断念叨着北堂菲菲，魏无羡顿时一楞，随即又有些吃味，不过到底还是满满的无奈。
他轻声低语的在北堂墨染的耳边呢喃，“菲菲没事，阿染也没事了，都没事了。”
从没有这般劝慰过睡梦中的人，不过这句话似乎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北堂墨染渐渐地安静下来，只是抓着魏无羡的手依旧不愿放开。好像一放开，他的菲菲就会不见。
魏无羡倒也不急不恼，另一只手撑着脑袋，半支着身子细细打量他的睡容，一时竟也不觉得困了，越看越发着迷，越越觉得喜爱的紧。
“唔·…··”
清晨的第一束光照进屋内，北堂墨染终于轻哼了一声，伸着腰翻了个身。他的表情显然比先前放松了许多，抖了抖睫毛，眼看着便要醒过来。
魏无羡歪着脑袋，不知道他起床后看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不由好奇又期待。
“你？！”
果然小家伙第一眼先是迷迷糊糊的瞧了他一下，接着脑袋才好像清醒过来，顿时一个后退，便要与他这个危险的家伙拉开距离，却不料退到一半发生了阻碍，低头一看，两个人的手不知何时竟握在了一起。
“醒了？阿染睡得可舒服？”
魏无羡灿烂的笑着，一瞬间让人晃神，好像并非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你······放手！”
北堂墨染不答，撇过头还在纠结两人紧握的手。
魏无羡一阵好笑，不由晃了晃自己的手，好心的提醒，“阿染可看清楚了，是你握着我的手不放，唉，都抓了许久了。”
“什……”
北堂墨染自然不信，然而细细一看，顿时吓了他一跳。只见魏无羡五指放松，自己反而紧紧相扣。当即倒吸了一口凉气，触电似的将他甩开，心中扑腾扑腾的，完全不知所措起来。
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被迫出卖了自己不提，竟然还主动去抓魏无羡的手！
魏无羡揉了揉自己的手，故作一脸委屈的往北堂墨染面前凑了凑，“阿染还真是狠心，明明握着的时候好生惬意，这会用不着，便将我一把甩开了？”
“···…”
谁知道是不是你故意施计，趁人不备，乱加陷害？
北堂墨染倔强的眼神几乎将他的意思表达无疑，魏无羡看罢又是一笑，连忙澄清，“阿染可是别误会，是你梦中思念妹妹，将我认错的。”
北堂墨染半信半疑，转而似乎也想起梦中见了北堂菲菲的事情，也不知魏无羡所说是真是假。
“不信？”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么？”北堂墨染忽然开口道。
魏无羡顿感受伤，“阿染要赶我走？”
“别这样叫我！”
他一脸的嫌弃，目光恶狠狠地瞪着魏无羡，好像在瞪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魏无羡自然不依，“为何不可以，我觉得阿染很好听，很亲切。”
他笑的暧昧，身体不由自主的向着床内的北堂墨染靠去。昨夜的欢愉让他精神一震，想极了再来一番。
“你··…···”
面对他的逼迫，除了后退，北堂墨染别无他法，想起家人与战友，他又不可以肆意出手。硬是一直将后背贴在了内侧的墙壁上，而紧追而来的魏无羡将一口口热情呼在他的面上，撑在墙壁上的双手更是将他禁锢。扭过头，他索性不去看他。
魏无羡的双唇轻轻的滑过北堂墨染的侧脸，低哑着声音回忆，“昨夜，阿染可还尽兴？”
“……”
“可惜，阿染尽兴了，我却吃苦的很，抱着阿染沐浴清洗也很是疲累，阿染难道不准备给我一点补偿么？”
补偿？铁定不会是好事的，北堂墨染把下唇越发咬的泛白，之前的伤口尚未痊愈，当即一阵刺痛。
他本想着不说话留魏无羡一人唱独角戏便好，哪知那不安分的家伙忽然往前一凑，不着衣衫的身体便紧贴在了他的身上，将他束缚的更紧。
“你，你还想怎么样？”
他终于忍无可忍的出声，再不说话，魏无羡八成会以为他又默许了，指不定做出什么事来。
“也没有特别想怎么样，只是······”
魏无羡故意顿了顿，打量着北堂墨染的神色，“想让阿染为我做一做，昨夜我为你做的事情。”
“不可能！”北堂墨染想也没想的拒绝。
魏无羡眉目一紧，“当真不可能？”
知道魏无羡这般神情定当不会有好事发生，自己的把柄还在他的手中紧握，自己羞耻的承诺还历历在目，北堂墨染咽了一口唾沫，不由软下身来，“我，给我点时间，我还，还不会……我……”
魏无羡有心逗他，便不会轻易放过，“不会？那我勉为其难的再教阿染一次如何？”
“不要！”
北堂墨染瞪大了眼睛，一口拒绝，瞧着魏无羡带笑的眉眼，方知他可能是在吓唬自己，一时也不知要说些什么，只能舌头打结，低头轻声
道：“放，放过我·····我，我·····昨天，还，还不够么……我……”
“怎么会够呢？阿染的味道，多少次都不会够的。”
魏无羡说的邪气，却是万分真诚。
北堂墨染脸色红的厉害，闭着眼不敢直视他，又动了动嘴，却是什么也不会说了，知道魏无羡若是有心便无论他说什么，也铁定不会放过他，自己又何必这般低声下气的求他？
忽然身体被人一拉，压倒在了床上，北堂墨染的脸上写着认命，一动不动的等待着再一次风雨。
无言中，他的身体却还有一丝让人抓狂的期待。
该死的！他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哪料魏无羡随后也躺了下来，把被子往他身上掖了掖，“再睡一会吧，天还早。”
竟然只是这样么？
北堂墨染惊讶与放松的同时，心底似乎还有一阵失落。虽然昨夜的疼痛，他这一辈子都不想再来一次，可是后来，好像就不再那么疼了。反而，在魏无羡的攻势下，他也是舒服的。只是碍于一种羞耻感，他不会愿意承认。
暗自叹了一口气，北堂墨染闭上眼睛，他在想什么呢？
魏无羡的队伍再次扬起大旗，停留只不过是短短一日，便继续启程。
翌日驻军扎营，北堂墨染一人在车上呆的难受，便跳下车来，想在近处走一走，散散步。
军队里的人好像都知道魏无羡与他之间的事情，看着他的眼神都很不一样，偷偷的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议论些什么。北堂墨染心中郁结，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装作不知与无所谓，快速从他们身边走过。
不远处有一汪湖水，他先是蹲下身来捧起两口漱了漱嘴，然后又洗了一把脸。四处篝火耀眼，将士们三三俩俩围坐在一起，烤着打猎到的食物，谈笑风生。北堂墨染心中一阵落寞，他孤身一人。
“北堂将军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再几日便可痊愈，陛下尽管放心。”
恍惚中听到不远处的声音提到自己，北堂墨染转头看去，正瞧见魏无羡与那温太医的身影。
“那伤口可会留下斑痕？”
“新伤愈合后，用臣新制的膏药涂抹可以不留斑痕，不过旧伤，时间已久，怕是不好恢复如初了。”
魏无羡听罢沉默了一下，倒也不为难温宁，“那便能治的一分是一分吧。”
他想了想忽而又道，“那那个烙印呢，烙伤你可有法子？”
“有是有，不过北堂将军得吃点苦头。”温宁为难道。
北堂墨染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晰，心中莫名一动，魏无羡竟然对他的伤这么在意，是为了方便他在床第之事更加欢愉么？
心中不由冷笑而又自嘲，去掉了肖奕的烙印，再刻上他的？魏无羡怎么可能真的在意他这个战俘，他还真是异想天开。
刚想要起身离开，便听到魏无羡叹了一息后，声音再次传来，“尽量让他少吃些苦头吧，那烙印是得去的，朕不想让肖奕的标记永远留在他的身上，他自己也是不愿意的。”
那会儿魏无羡不是说直接将肉剜去么，这会又装什么好人？北堂墨染心中愤愤道，手上微微握拳，也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温宁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陛下······”
“嗯？”
“臣看的出来，陛下是真的关心北堂将军，那为何不…·”
“呵，连你都看出来了。”
魏无羡冷哼一声，那他藏得还真是不深。
“微臣不敢！”
“他心中恨朕，又拘于世俗之礼，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魏无羡顿了顿，“下去吧，好好想你的法子 ”
“是，微臣告退。”
他当真是喜欢上北堂墨染了？这便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还真是微妙呢。魏无羡摇摇头，转身回去。
北堂墨染心情复杂的走回车里，心中回荡着刚才听到的对话。魏无羡是真的喜欢他……?他如何也不愿意相信的。
来不及让他多想，魏无羡便紧随其后来到了马车外，忽而掀开帘子打断了北堂墨染的揣测。入目便是魏无羡温和的笑意，北堂墨染愣了一下，一时竟是不知要如何面对。
“饿不饿，下车吃点兔肉，刚烤好的，可香了。”
魏无羡诱惑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北堂墨染的脸，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我不饿。”他转过脸，顿时便不愿与魏无羡对视。
魏无羡说的没错，他恨他，也没办法接受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交欢，所以就算魏无羡是真的，他也不会接受他。
“不饿？”
魏无羡显然不信，盯了一会怕是看出了北堂墨染的一丝反常，还以为他被谁给欺负了，心中不由一狠，“怎么了？”
问话间，他已经走进来马车，在北堂墨染的身侧坐下。
“没什么。”
“有人欺负你了？”
“····”
北堂墨染突然有些愤愤的瞥了他一眼，讽刺道：“除了你，还有谁会无聊到来欺负我？”
话出口，才发觉，好像还有几分哀怨的味道，不禁想要咬舌。
魏无羡也是听了出来，顿时笑得夸张，“怎能说是无聊，这可是情调。他们如若胆敢，我必然废了他们不可！”
“……”
知道魏无羡也只是这么说说，北堂墨染便不说话了，低着头，脑中又回荡起先前魏无羡的话，越想要忘掉反而越是在脑中来回不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