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双洁/HE】穗玉钩46【帝湛VS后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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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柳梢头，阿羡，天时地利，正是咱们两人和在一处的好机缘，来嘛~’
轻烛慢摇，垂纱安宁。
魏婴从妆台镜中和皇帝对望，眼里遮不住的气恼。
啪，发梳给他用力按在桌面。
‘ 那种物件，道士怎们能…你俩，一丘之貉，我不！’
蓝湛笑着从床榻下地：
‘ 雪绡的轻衣，绸面的临仙，还有那件…玉兔呼不应，都穿过，沈瞎子这送的不过个腰链，你倒扭捏起来，嘿！’
魏婴扫开攀附上自己肩头的手，微微嘟唇，道：
........................
蓝湛目光望向镜中，雪白面皮，长睫低垂，魏婴气的似嗔似怨，犹如月下梨花。
眼底被人影染上润，蓝湛屈膝蹲下，攥住了红衣下的手。
‘ 佳期有你，称心足矣。阿羡，我的心交出来，给你看真。是我对不住，将你卷进这朝堂天权旋涡来。林氏那桩后，看着你消沉，我多少次想着，不如弃了帝王身，与你寻处乡野，共锄看秋草，贫贱相见老……’
魏婴听着耳底缓声真情，帘子似的睫毛下，水色渐浓。
‘ 你少跟我刻意说这样话，为了件…玩意儿，煞费心机，我…我才不…’
‘ 阿羡，好阿羡！’
蓝湛忽地将整个头侧埋进魏婴腿上，手臂搂住腰肢磨蹭。
‘ 我说的句句真心，若有丝毫作假，就叫天打五雷轰，劈了…’
蓝湛的誓言末尾，被魏婴用手按口拦住。
‘ 别发誓，当心苍天有眼，我可还不想守寡。’
蓝湛抬头，和魏婴垂首的眼睛对上，两个眼底都有水滴浮动。
魏婴最先禁不住，落下一道浅浅泪痕。
蓝湛伸手去给他抹开。
‘ 看在我真情实意份儿上，阿羡，咱们试试吧。沈瞎子道行在的，不然朕也不会给他个皇道观，封上师。’
‘ 你也想想，当初林氏害你，沈瞎子的邪门法，不也都灵了。’
魏婴眉心紧住又放开，眸光闪烁，有所动容。
尖俏下巴轻轻转过，看向不远处桌上放着的物件。
杨柳腰肢的半身木雕，小拇指肚般大小玉如意配红线做的腰链。
链身做工精致，本无可厚非。
可叫魏婴难为的，是与红绳十字交叉编织的一根多余线头。
因为那线上还挂着串白玉笋，尺寸从长到短，次序排列。
挂笋的红线尾部有个珠扣，正好可以绕出弧度，自前至后，与背身腰链扣住。
‘ 一个月，如何戴的住，要人命么…’
‘ 呵，戴不戴的住，也得先待了才知呀。咱们夫妻生同寝，死同穴，命是连住的，要你…就是要我~’
……
天上月色干净，宫道上敲梆警告夜深。
聂太嫔的景阳宫外，两个黑影落地。
‘ 这种事，殿下叫你自己做就是了，干嘛还拉上我，这搞的我是跟陛下报与不报呢！’
‘ 废话，叫你就是不瞒陛下，这还不懂！’
‘ 哦，也对。’
谁能想到，趁夜做贼的一对胆大包天，居然是皇帝近卫，和翊坤宫守备。
‘ 哎，据说先皇赐的金白菜为实金，沉吧？’
‘ 是有点分量，但我觉得不足称，该不会是鎏金吧。’
‘ 怎么会，给我掂量看看。’
‘ ……’
……
红烛在纱罩里烧的旺烈。
床幔玉钩轻荡。
魏婴双手向后按在软铺里.........................眼底却染着下不去的红。
.....................笑的像个大坏蛋。
...............................
‘ 我的小菩萨，要人命！！！’
……
清晨曙光在宫苑中铺展。
魏婴起身时，皇帝早已离去上朝。
遵着沈万三嘱托，如意笋戴上便不许摘，少则半月，多不过三。
冷菁和容嬷嬷是得过韩内官提点，自然也心知肚明。
于是，侍候主子洗漱时，冷菁主仆俩一对红脸，也就容嬷嬷老道，脸不红心不跳，还叮嘱魏婴走路放缓。
蓝湛散朝便迫不及待回来翊坤宫。
进殿，正见已经料理差不多的魏婴由冷菁服侍梳头。
鹧鸪锦绣的白袍穿着，魏婴从桌面挑选梳发红绳。
‘ 嘿，头上红冠不用裁，满身雪白走将来。阿羡，这根如何。’
接过皇帝选的发带，魏婴交给冷菁后，对着靠在妆台上盯自己的人瞪眼。
‘ 陛下编排人，我才不是打鸣的。’
蓝湛伸出手臂，俩个牵住手。
‘ 对对，阿羡不打鸣，朕打，打完了…回窝亲近~’
帝后暧昧不分早晚，冷菁也已熟络，气定神闲的忙活手里，当自己睁眼瞎。
早膳摆上，容嬷嬷进屋请。
拾掇利索，皇帝挽住皇后手臂，两个捱着坐去圆桌。
‘ 今日朝上可安宁？’
魏婴将粥碗推向皇帝。
‘ 大抵还好，战事差不多，王帐被围，那位取了老子媳妇的新汗王，被我军困在河西。明营的伤…不好在前线养，朕下旨，让他回来，叫苏软软接替。’
皇帝话说的轻飘，魏婴撕开小馒头的动作缓缓，都是一副举重若轻模样。
但实则，大胜战局时刻换了主将，明营一番辛苦最终都给皇帝亲信捡漏。
明摆了，滔天功勋，偷天换日。
明营劳苦功高，但他终究不是皇帝心底近人，用与弃，全在天家一念。
苏软软于胜局大定后登位，看似风光，实则也要为人诟病，名不副实。即便做了功臣，也不会居功自傲，威胁皇权。
天子一碗水，这就叫平衡。
‘ 江南风好，最适合…养病。陛下是明君，自然不会亏待功臣。’
垂眼看着魏婴递过来小馒头中豆沙馅，蓝湛轻笑。
‘ 阿羡也知道明营和那江南美人的事了~’
‘ 只是从容嫔言语中有所猜度，具体的并不清楚，陛下知道了？’
嘴里将藕碎虾饺吃的咯噔作响，蓝湛开口：
‘ 江南盐道家公子，和明营同个书院。他俩虽好，奈何家里不成。俩人还学过梁祝私奔，不过最终结局，还是劳燕分飞。’
‘ 这位公子如今怎样，嫁人了？’
皇帝摇头。
‘ 说来可叹，被家里塞进花轿，他也是刚烈，当着新郎面，瓷片划了自己脸，因着破相，连夜就被人退回盐道家。如今么，在苏乡的观里苦修。’
魏婴听的面色稍暗。
他当初猜到明营在江南有段情，只是没想到会如此苦。
心里为那盐道公子有些戚戚，不由感叹：
‘ 哎，那就看，明大将军…是否情真吧。’
蓝湛将一粒红糖小圆子塞入魏婴嘴里：
‘ 他情真不真，皇后就不用操心了，你只需知道，皇帝情真，比枕头，八阵图，金针银针还要真，就对了！’
嘴里的甜蔓在心底。
魏婴回过去的，却是一个白眼：
‘ 知道啦，你真，最最真，真讨厌~’
殿外天光晴好，殿内碗碟静置。
帝后有一搭没一搭，吃着嘴里，聊说闲话，与寻常夫妻并无二至。
只是人家两口子闲话的都是，东家牛西院狗，午饭吃个啥。
皇帝这对么，则是要不要给孚威将军保媒，去了江南是封侯还是立王爵，赏赐府邸中卫军编制……
早膳过后，皇后送皇帝出殿门。
俩人还没下廊道，就见宫苑外吵吵嚷嚷。
须臾，聂太嫔宫中女官来至阶下。
‘ 见过陛下，殿下。’
‘ 姑姑清早而来，可是太嫔身体有恙？’
‘ 回殿下，并非太嫔有恙，而是我们景阳宫昨夜遭贼了，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居然将殿中摆着的先帝赐下的黄金白菜偷了！’
‘ 哦，景阳宫内可有查证，万一是…姑姑手下人放错了呢！’
‘ 回殿下，奴婢一早都查遍，我们宫里就差老鼠洞没挖，是真的没有啊。’
皇帝脸上显出怒色。
‘ 皇宫重地，焉能有贼。皇后，查，必须彻查，满宫里翻个底朝天，务必将此贼子掏出来！’
聂太嫔的女官见皇帝重视模样，顿时激动的连连点头。
他家主子向来温懦，但好歹是先帝妃嫔，想想这贼子，满宫苑哪家不偷，偏来他们处，摆明欺负人。
魏婴略作思忖模样，招来冷菁：
‘ 宣本宫懿旨，合宫彻查，挖地三尺，也要将金白菜找出来。’
‘ 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