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能够重生会做一些什么事情呢?
我是一名骑士或者战士,我所出生的国家是这片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拥有最繁华的都市,最热闹的街道,各种不同的异邦文化在我的国家中融合。
也正因此,我的国家被许多宗教国被视为 异端的存在,每逢宗教国的重要节日时,他们都会向我国发起战争。
按照这些宗教徒的说法是,在这些重要的节日中,他们所信仰的神会赐予他们神力,帮助他们去扫除人间的疾苦与叛乱。
所以每年的开春或冬至,都会迎来战斗,我们称之为“开春之战”与“冬至之战”,尽管现在国内大部分战士都已经习惯性成为“春季演练”与“冬季演练”。
因为宗教国的战士总是穿着一副破烂的皮甲,甚至连盾牌都是残缺,即便是这样的装备,在一开始,也让我们付出了很惨烈的代价,他们的士兵无所畏惧,充满了狂热的信仰,哪怕只剩下一口气,哪怕身上只有一个器官可以运作,他都会做出最后的挣扎。
以至于因为这群狂热的战士,我们国家才修改了制度,针对这种战士,不需留下任何活口,对他们留下活口,只会对我们的占时产生更大的威胁。
尽管宗教国信奉着千姿百态的各类神魔,他们嘴上喊着扫清异端,清理世间疾苦,但是他们的国度却总是发生一些闻所未闻,却又令人诧异的腐败以及残忍。
不过至少有一点,他们要比每个异教徒国家要做的好的地方,他们每一年的人口出生率都很高,这一点,是我国所比不上的。
也许发动“开春之战”与“冬至之战”一方面不仅是为了神明,一方面也是希望借助我们之手,消耗国内多余的人口吧,聪明的家伙。
每一年的开春,每一年的冬至,他们总是会守时守点守地的出现在同一片战场上。
尽管一开始我们国家付出了很高的代价,镇压他们的战斗,但是因为他们总是一尘不变,不管是战斗方式还是地点的选取,总是充满了仪式感,所以后面每一年的“开春”“冬至”都被成为“春季演练”与“冬季演练”。
只要严格遵守前人的经验,基本都可以在战场上保住一名,战后要么继续参军磨砺,要么领取一笔酬金,要么是其他方式,渐渐没有人开始把这些当成战争。
虽然这群人在我们国家里每一个稍微有学养的民众看来,都是充满了野蛮与愚昧,但是从战士的角度而言,我很尊敬他们。
“不过,今年很奇怪。”我一边喃喃着,一边大口咬着肉串说道。
“嘛,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又可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做做其他事情。”一个人坐在我正对面说着。
“啊,服务生,还没有麦酒,给我用最大杯装满!”他以一种豪迈的语气说着,同时还拍了拍桌子,以此来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是这样太奇怪了,特别是对于一个狂热的宗教国来说,这种行为在他们的说法里,甚至都可以算的上是背叛自己所信奉的神了」我略微皱着眉头说道。
「尽管如此,但这些都是你和我所管不到的事情,一切都有其他人管理」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了指上面示意。
「咦,你的脸上好像受伤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试图想去触摸那道伤口。
「只是走路的时候,看见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教训了一顿而已」他一边躲闪着一边含蓄的说着。
「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泰瑞」我一边收回了手,一边灌了一口麦酒说道。
「谁没有点事情呢?」泰瑞一边说着,一边催促服务生尽快把麦酒端上来。
「不管怎么样,活着就可以,认识的战友可是一年比一年少了」我摇了摇头,叹息。
「毕竟是把脑袋别在腰间上的活,随着年纪增长,身上的部件总是某个地方可能会出现点意外」泰瑞似乎对我说的这句话很有体验。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听着,听着酒馆内火炉里木柴燃烧偶尔产生的声音,泰瑞充满了豪迈以及酒馆他人的窃窃私语声。
「谁会想到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大家都认为,那只不过是平常的一天」
今年的春季,整整四个月,这些信奉着神明的家伙,都再也没有来侵袭,甚至有斥候探查发现,他们在逐渐回缩自己的活动范围。
国内已经为了此事吵的不可开交,有人支持主战,一举解决这个麻烦,有人支持观望,认为也许这个是一个陷阱。
不过大部分都是贵族支持观望,毕竟如果没有“春季演练”和“冬季演练”,再去给自己家族里面的人安排些职位,镀金,会变得稍微更麻烦一点。
大部分军队的贸易商也是如此,如果说一举铲除这些威胁,那么在和平的时候,他们可就没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不过就如同泰瑞说的,这些都不管我的事情,如果要开战,那么我就牵着我的老伙计踏上战场,如果不开战,那我也许确实应该找一些其他事情,去打磨自己后半辈子的时光了。
「说起来,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泰瑞了」正当我这么想着,突然街道上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声,以及其他人骂骂咧咧的声音。
只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后面蹿了出来。
「好像是泰瑞?」我试着喊了一声,明显的感觉到身影有那么一刹那的停顿,紧接着又飞奔而去,紧跟其后的是几个衣着皮革布料的人,显然身手也很了得,在这闹市上,上蹿下跳。
远处的街道仿佛传来了新一轮的惊呼,但是现在我的大脑开始有一丝混乱以及恐惧。
「如果泰瑞有一天死了,那么也许我也将不存在了吧没有任何人知晓我的来历与名字,没有任何书籍记载我参与的每一场英勇的战斗」
「也许就在哪一天,哪一场演练中,因为年龄的原因,身体的某个零件开始不灵活,因此而送了一命,最终也只是在无名录上添一笔」我这么说着,一边开始有点羡慕在我之前走了的其他战士。
至少,还有人记得他们存在过的痕迹,他们作为英勇的战士,名字被写进了阵亡单内。
这一天下了很大的雨,磅礴的雨势仿佛要把这座城市蹂躏后拧碎,暴雨笼罩着这座城市的每一寸角落,似乎要把白日平时所有不干净的一切所冲刷掉。
而从远处的高山看去,城市中仿佛分为两种不同的地带,一片地带充满了光亮,仿佛可以听见看见里面的人群载歌载舞的身影,而另一片地带却充满了一望无际的黑暗。
尽管我出生在这么伟大的国家中,但是也无法避免有一部分国民依旧生活在最底层,他们所居住的区域被称为“贫民窟。”
前往贫民窟的路上,没有任何光亮,我只能够借助自然的光亮,以及依靠自己的眼睛,来尽量辨别地形路线。
「泰瑞在战场中的表现是要好过我的,所以得到的酬金也比我更高一点,所以我很难理解他为什么会选择在贫民窟中定居」我一边脑中思考着,一边生添了许多的厌烦感。
也许是因为这场雨,也许是因为这里的黑暗让我很难找到路而焦急的心情,但不管怎么样,见到面后,我一定要狠狠的揍他一顿。
大概过了一会,雨势渐渐变小了,我也借着一些光亮,摸索着走到了泰瑞的家门口。
「似乎有什么别的气味」我一边说着,一边闭上眼,注意力集中在鼻子上,想要闻出那一股与平常不同的气味。
「是血的味道,空气中有一股腥味」我一边说着,一边睁开了眼睛,连忙用脚把泰瑞的家门踹开。
「如果他还活着,我肯定会请他大吃一顿再加上修补这道木门,来作为我不由分说踹开了他家的大门,如果他死了……」我没有接着想下去,我希望一切都只是我在生活中太过于安逸,以至于大脑充满无边的幻想。
「哇,你这一脚可把我踹懵了」泰瑞一边怔怔的看着我,一边说道。
我看着泰瑞,似乎心中提起来的一口气终于放下了,正当我想说些什么,重新定眼一看,此刻哪里有什么泰瑞,只不过是我的幻想。
「不过,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厚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房间。
「尽管我知道,只能通过战争来填饱肚子的我们,手上沾满鲜血的我们,总有一天,会因为相同的原因,被人所杀死,被遗弃在战场的某个角落。」
我似乎感觉自己的胃部仿佛抽筋般,有什么东西开始在我胃里发酵着,沸腾倒海般要呕吐出来。
这种感觉已经多久没有了,只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才有这种感觉。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近了床头,只见往常熟悉的身影此刻已经变得血肉模糊,鲜血沿着床边流下,滴答 滴答,就如同我的心情一样,也在此刻,坠落至最深的地方。
雨势渐渐变小了,我把泰瑞埋葬在沿着河流的土地,这是我们团队内当初第一次上战场所立下的约定。
如果哪天,如果谁不幸离去了,把他埋在沿着河流的土地,让灵魂能够沿着河流飘进黄泉,让灵魂沿着河流去见一见生前我们所没有看过的世界。
泰瑞是被人活活砍死的,不是我们在战场上那种一击致命,而是被活活折磨致死,而会使用这种手法的人,大多是贵族或者是一些雇佣军。
我们战士讲究光明磊落,而喜欢把别人折磨致死,并以此为乐的大多都是他们。
我重新坐在当天的那个酒馆内,想起了曾经读过的一本书,上面写着「以前认为是平常的日子,过一会回头再看,却充满了珍贵」现在我大概也是这种心情,不过,我应该振作,起码要知道,是谁这么折磨我的战友,并且,替他报仇。
「我也许应该再回去一趟,问问旁边的人,是否知道一些什么线索,按照泰瑞这种性格,估计肯定很多人都多少了解一些他的事情吧」我一边想着,一边不由感觉到内心有一股燥热的感觉。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旁边的佩剑,轻轻用手抚摸着低语道「不用急,马上我们就有拔鞘的机会了」。
「服务生,给我来一杯麦酒,用最大杯装满!」一边豪迈的说着,一边拍着桌子,以此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如果在贫民窟想要打听什么情报的话,最好等到天黑的时候再来,因为在这个时候,这座城市的另外一面才会展露出来。
平常白天有着城防军管理,所以哪怕是贫民窟这么混乱的地方,也会多少收敛一点,而到了晚上,城防军都会收缩集中巡防另一块繁华的地带。
此刻的贫民窟,暂时是“无人管理”的情况,哪怕这个晚上发生了火并,只要痕迹处理好了,照样没有人会去找你的麻烦。
因为不想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所以到了晚上,我就把黑色的斗篷披在身上,沿着记忆中熟悉的道路走去,不过却是带着另外一种精神。
大概走了一段路,我走进一个巷子里,在这个小巷中,其实藏着城市里最大的情报头子,几乎城市内的大部分情报都会通过他手底下的各个小喽啰流入,以至于城防军偶尔都要借助他的力量来抓捕缉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