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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勇」花开时

2022-04-30 10:56 作者:是米九吖  | 我要投稿

暧昧时期的逃避-

又名《我走过最长的路是陆时的套路》


我等你就像叶子等待花的开放,等你看清自己,乖乖留在我怀里——爱情的开始就是等待。


——————————


1.

“哎!你们听说了吗,陆时要去给艺术生当模特了!”


课间,张勇本趴在桌子上享受这仅有的安逸时刻,这初夏阳光正好,醺得醉人,被烘得昏昏沉沉的意识却在“陆时”二字入耳时骤然清醒过来。


模特?什么模特?我怎么不知道?纵使被强制唤醒的头脑还没来得及理清前因后果,仍然有一堆问号出现在张勇的脑海里。况且陆时……不是一向不爱参与这类活动的吗?


有人替他问了这话,“刘嘉凯,你这消息靠谱吗?陆时和模特这两个词搭在一起,太奇怪了吧……”


“保真!这可是一手消息!”刘嘉凯一拍桌子,压低了音量摆出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刚刚从厕所回来路过办公室的时候听到美术老师这样问他,我看着陆时点头的。”


围在一起的那帮人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细碎交谈声像潮水般掀起波浪。


距离太远各种声音又杂糅在一起,除了刘嘉凯刚刚说的那句话,张勇没能听清楚他们接下来的交谈,不过他也不打算凑过去听,搞得好像谁多在意这件事似的。


然而很快那边又炸开了锅,这回清晰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真的吗!不过我以前有看过一些文章,艺术学校聘请模特来好像确实是要画裸的……”


什么?裸的?陆时,要,去,当,裸模???


这句话初显在脑海时张勇几乎控制不住动作地想要站起来过去问个清楚,他赶忙深呼吸了几次逼自己冷静下来,用正常人的思想来考虑这件事。


首先,这帮人很能造谣,上回陆时去拍个学校宣传片都能被传成陆时要出道了。其次,这是和谐的高中校园,让未成年学生当裸模这种事情,不至于发生。最后……万一这是真的呢!艺术这种意识流的东西干出什么事情来都很正常啊!


他尽力维持趴着的动作表面不动声色,内心里对立的两方已经打得不可开交,就在他终于说服自己打算装作没事人地凑过去打探打探消息时,桌子微微一晃,有人轻轻坐在了他身边——陆时回来了。


虽然……但问主角总比问围观群众靠谱吧?


张勇斟酌着词句,以便让心里那点纠结隐藏在不经意中,“同桌,听说你要去做模特?”


“嗯。”陆时看他时神色温柔,“美术老师问过很多次都被我以‘占用学习时间’为理由拒绝了,这次刚好碰到学校放假,再回绝的话,不太好。”


“哦……哦!”张勇想掩饰什么似的提高了音量,然而下一句话出口时声音又低了下来,“……那什么,不是画裸的吧?”


“当然不是。”陆时被逗笑了,“正常画,顶多让摆点姿势什么的……刚刚闷闷不乐是在想这个?”


“没!只是听到传言有点惊讶,就,想问问。”张勇慌忙将视线移到桌面上装作认真写作业,心里却默默将后半句话咽入腹中。


这是闷闷不乐的原因之一,嗯,最重要的那一点。


现在呢?现在有点开心。可他又觉得自己这没来由的开心很奇怪,不,不对,应该是这段时间的自己都很奇怪,对陆时总有些想靠近又不敢触碰的矛盾,身体本能地回避,好像再接近下去内心的什么种子就要破土而出。


会是什么?他不知道,或者说不敢去想,它与危险和希望交缠在一起,放任它肆意生长的话,带来的结果似乎是他无法承担的。


所以他以一个又一个理由回绝了陆时放学想一起回去的邀请,陆时上课并不爱主动讲话,他也一改平时的吵闹状似认真地盯着老师的课件。撇开必要的交流,偌大的教室里这一角落格外寂静。他在用这样柔软又决绝的方式剥去他们之间独有的习惯。


等我想清楚就和好。他这样想着,一晃便到了一周后的此刻,他以为那颗种子早该被时光重新掩埋了,却没想到众人口中一句轻巧的“陆时去做模特”就能逼得他开口。


张勇用余光偷偷瞥了一眼陆时,这人在认真做教辅的练习题。张勇收回目光,在内心轻叹了口气,他本以为面对这样突然的疏离陆时会奇怪的,但这人好像并没有,这一周课桌里每天都会多出一两瓶养乐多,像是无声的纵容。


想到这,他往桌肚里一摸,果不其然又感触到了塑料瓶的冰凉。他搞不懂陆时在想什么,好吧,他甚至搞不懂自己。


得到陆时答复时的那点开心已经溜走了,这人不会去当裸模,但还是要当模特的,还是需要在五十几个人面前停留两三个小时,原本只有他熟悉的眉眼、线条,会被篆刻在别人的画纸上。


张勇垂下的眼帘遮住眸子,看不清其中的情绪,他打开日记本,端端正正地写上一段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这么纠结,他本就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喜欢他的,关注他的,很多很多。可我只要一想到会有那么多人看着他,就……很难受。”



2.

张勇消沉了一整节课,期间语文老师点过他的名,他站起来只给了个不知所云的答案——老师提问的题目还是前桌宋思清告诉他的。


被老师絮叨一通终于坐下后,张勇看了眼陆时,却刚好和对方的视线撞上了,对视了两秒钟后他主动移开了目光。


在这短暂的两秒钟里张勇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笑意。


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的吧!一句提醒都不给我,连题目都是宋思清告诉我的,他是不是在等着我出糗!


张勇自顾自生了会闷气,直到旁边那人碰了碰他,将一本摊开的本子放到他面前,上面写满了行云流水的字迹——张勇口中某位“由于太聪明了不需要做笔记”的学霸此刻替他做了这节语文课的笔记。


张勇心里那点小火苗咻的一下就熄了。


他重新回忆起自己那毫无征兆的一星期冷战,陆时什么也没问,只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他自己还陪着他,也许陆时已经猜到了就算开口问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吧。但若换做是自己被陆时平白无故晾了一星期呢?早该气得追问陆时百八十遍了……


本来陆时再不高兴都该是他一手促成的,可是陆时非但没有计较,反而还在只稍微捉弄了他一下后给他写了笔记……哦不对,笔记是一上课就开始记的,这位双商在线的学霸估计早就发现他的状态不对劲了。


陆时怎么总是对他这么好。想和好。可是摸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的话见了陆时就想跑。


张勇思来想去决定先采用迂回战术,主动开口搭讪邀请什么的对于现在心里埋着不知名种子的他来说约等于做不到,那么就只好先刷存在感了,比如……星期六早上艺术生的素描课。


好吧,其实这个他本来就打算想办法混进去了。


下课铃响起,今天语文老师难得没有拖课,布置完作业就离开了,安静的教室瞬间人潮涌动。张勇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若无其事地走到了陈陈的座位旁边,然后把她拉去了走廊。


“陈陈……”张勇凑到她身边,瞥了瞥周围确认没人注意这边后压低嗓音开了口,“那什么,能不能带上我啊,你们的素描课。”


“干嘛。”陈陈睨了他一眼,声音里带了些调笑,“怎么,害怕陆时被艺术生拐走啊,这么着急去守着?”


张勇被她说红了脸,慌忙摆手,“没……我就是想去看看!没见过你们艺术生画素描嘛……”


“哟,是来看我们画素描还是来看陆时啊?”陈陈笑着调侃他,见这人支支吾吾憋不出下文后才好心地又开了口,“好啦,加个位置还是很简单的,星期六的素描课老师管得不严,不过……三天的早餐记得拿来哦。”


“一言为定!”张勇和她击了个掌。



3.

这天是周四,离周六还有两天,张勇的迂回战术正在进行时。


当放学回家路上他不远不近地跟着陆时往前走时突然想到了有一回陈陈被坏人跟踪,他和刘嘉凯宋思清一起护送陈陈回去后各回各家时自己被陆时“跟踪”,嗯,写作护送读作跟踪。


这回轮到自己当那个“跟踪变态”了。想到这,张勇忍不住笑起来。又跟着走了几步,见前面走着的陆时似有所感地微微侧身,他赶忙往路边一家店里窜。


一进来他就感觉这家店的装潢格外眼熟,好像什么时候来过。比如前面摆着精致玻璃摆件的货架,门口旁边墙上挂着的那些小皮筋,还有底下装着银色小挂饰的透明盒子,似乎是二十六个字母的?现在的小皮筋还可以自选挂饰啊,真高级……


他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并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要不被陆时发现自己的“跟踪”。他忙又转身跑了出去,却见这人已经走远了,背影颀长,融在初夏长得茂盛的树丛里,有风过,洁白花瓣飘飘而落,恍然间让人感觉有点孤独。


张勇轻“啧”了一声,小跑着追上去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路默默地送那人回了家。


跟踪?读作跟踪,写作……陪伴。



4.

周六终于来了。


当陈陈一个接一个电话将他轰炸醒时他才迷迷糊糊想起今天并不是他的假期,而他昨晚因为兴奋到紧张以至于忘了定第二天的闹钟。


他赶忙接起电话对陈陈说了句抱歉,一边迅速换好衣服冲出房间洗漱,又从冰箱里随手扯了两片面包就跑出家门。至于为什么没人来叫他起床,是因为他天天在家里陆时长陆时短地跟他父母絮叨,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今天他得早起去看陆时。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学校,陈陈已经在校门口等了有一会了。


“喏,画板,素描纸,铅笔,小刀……”见张勇赶来,陈陈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大包和一个小包递给他,“我说你能不能下点功夫了解一下我们艺术生啊,这样空手跑来说自己画画?以血为笔以手为纸吗……感谢你陈陈姐准备了两套东西吧。”


“谢谢陈陈姐!”张勇嘿嘿一笑,将装画板的大包背在身上,“这不是忘了吗……那什么,还来得及吗?”


“确实,连今天要来学校都忘了。”陈陈看了一眼表,“来得及,还有十分钟,走吧,领你进去。”


张勇第一次知道原来周末的校园这么静,各型各式的教学楼,盛着假山的喷水池,郁郁葱葱的草木,全都被笼络在清晨的微光中,镀上层冷冷的色调。


他无端想到这两天“跟踪”陆时回家时那人的背影,哪怕走在喧嚣之中给人的感觉也是这样冷冷的寂静,就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他染上暖意……


陆时,为什么你的身边明明那么多人,你却还是要让自己那么孤独呢?



5.

他跟着陈陈从画室的后门走进去,一抬眼却越过层叠的画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按照美术老师指点摆动作的那个人。


晨光透过大大的窗户落在陆时身上,给这人的发丝、脸庞染上了层光边,让那分明的轮廓模糊柔软起来。而当他的目光不经意与张勇的碰撞上时,一刹那冰雪消融,这人的眼和唇都沾上了温柔的笑意,张勇在他身上看见了夏天。


“对,这个笑容很棒!待会就这样保持住。”他听见美术老师这样说,“比刚才温暖多了,这样才和我们今天的主题契合嘛。”


陆时……好像在等我?张勇恍惚地想到。


“啧,别发愣了,待会你就坐我旁边吧。”陈陈拽了拽张勇示意他向前走,到合适的位置后她教张勇安好画板,又拿出铅笔削了起来。


陈陈将削好的铅笔递到张勇手中时美术老师正好也指点完动作,陈陈抬头看了一眼,乐了,“这架势,知道的明白那是素描模特,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拍个人照。”


张勇因为先前那个对视没再敢抬头看人,只一直盯着陈陈手上的铅笔发愣,此时闻言才重新看去,这一看他也乐了,“是啊。”


陆时穿了件白衬衫正靠在椅背上,左脚踝搭在右脚踝处,没了平时的生人勿近,倒显得有些散漫。他一只手松松地落在大腿上,另一只手指缝间夹着朵栀子花凑到唇边,将吻未吻,笑得温柔。


周围静了,只余下笔尖在纸面划过的沙沙声,张勇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地加快,他看着陆时,笔尖偶尔划动一下,在纸面留下些不明意义的线条。


他想起自己曾听过的一首歌《Lil'Goldfish》:


-揺(ゆ)れる赤(あか)い金魚(きんぎょ)に移(うつ)る心情(しんじょう)

【心情随着游动的红色金鱼摇摆】


原来陆时衬衫的口袋上也别着一朵栀子花。他的目光下移,注意到这人白皙的手腕上系着根黑皮绳,装饰性的银制字母“Y”在阳光下晃出一片朦胧。


张勇眯了眯眼,辨认出那根皮绳似乎是之前自己的小号在陆时面前掉马那天,两人放学一起回家时陆时在店里买的。


-Baby I can go nowhere without you

【宝贝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哪也去不了】


那时出了店门后他调侃陆时喜欢的东西别具一格,陆时并未解释,只是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带着他继续往前走。至于那个字母“Y”他也就当是皮绳上原有的装饰,并未多想。直至此刻他想起前两天为了避过陆时误闯的那家意外熟悉的店,那排皮筋,和那盒银色字母挂饰……


-水温(すいおん)は心地(ここち)良(よ)く静(しず)かに泳(およ)ぐ

【在温暖的水中 静静游动】


心跳骤然加快。陆时原本微微看着下方的眼神此刻恰好挑起看向了他,那朵栀子花被主人轻抬起,触到了唇瓣。


张勇的耳朵霎时染上了粉色,他赶忙移开目光装作在认真画画,然而这遍布凌乱线条的纸面……不过可能也画不下去了,陆时亲吻花瓣的那一幕和这人看向自己时带钩的眼神在他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播,而他越是回忆越觉得慌乱。


-I can do anything for you

【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五月,窗外矮丛上栀子花开得正盛,有蝴蝶落在上面轻触一下,飞走了。


那雪白的花瓣是软的吗,它的触感像不像上好的丝绸?如果稍咬一下会是它还是花蜜更甜?会不会……像陆时的唇一样。


那颗种子发芽了,张勇清晰地听到它破土的细碎声响,它向上攀爬,依附着,蔓延着,厚厚的城墙轰然倒塌。而它还在向上,叶丛遮蔽了日月群星,却独留黑暗里的一点微光。


所有的枝条都指向唯一一个答案。



6.

美术老师说下课的时候陈陈看了一眼旁边人的画,而后毫不客气地开始嘲笑对方,“张勇,你在尝试抽象艺术吗?嗯,确实是比毕加索还生动传神。”


张勇没回话,他的脑子里各种声音交缠着乱成一团,甚至根本没听进去陈陈的话语。


陈陈本在收拾东西,等了一会没等到这人不服气的反驳,有些不习惯地转身伸手在张勇眼前晃了晃,“一早上光顾着看陆时看傻了?”


“……陆时!对,陆时,陆时走了吗!”听到这两个字张勇如梦初醒般迅速开始收拾刚刚用到的画材,因为动作太快,陈陈看见这人塞笔时笔尖险些划过他的手。


“门口那边呢,估计是在等你吧。”随口说完这一句后陈陈发现这人的动作更快了,似乎还打算直接往没合上的刀刃抓……她赶忙制止住,“停!你先过去吧,我来收拾就好了。”


张勇飞快地冲她道了声谢,然后一把抓起那张画就往外跑。一瞬间周围好像都空了,唯余风在耳边吹拂而过。


当他停在陆时面前时风变得很轻,却又将他堵于胸口的话语带走了。


他只能看着这人发愣,想起陈陈画纸上用铅笔深深浅浅描绘出的眉眼,凌厉的眼尾被细腻的线条柔化,像极了初夏染了光的叶。想起初进画室时这人停留于嘴角的笑意,以及微颤的栀子花瓣……


张勇骤然发现自己一直在盯着陆时的唇看。一瞬间尴尬感充斥了全身,而当他打算再以逃避来为自己争夺一席喘息之地时手腕却被抓住了。


陆时拉着他在校园里穿行,最终停在一丛开得热烈的栀子花旁。


一路无言。


到此刻,陆时好像又不急了,他看着深色叶片簇拥中那团团雪白静默了一会,而后轻声开口道,“你知道栀子花吗?”


“它从冬季开始孕育花苞,要熬过严寒,霜冻,落雨,整整三个季节的鞭挞,最终在夏季绽放。一株植物的花叶有约定,它们用生命完成一场等待和赴约。”


心里的某根弦被拨了一下,随余震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张勇开口,声音也是轻轻的,“等这么久的话,叶片不会累吗?”


不会。这棵四季常青的植物,花叶相伴一生,所有曾降临过的鞭挞它们一并受着。叶托花苞,近乎自我牺牲的保护,霜雨之后,满地萧萧,错落的枯败间却只寻得残叶。


陆时眼里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将衬衫口袋上别着的那朵花取下,轻轻地放在张勇的掌心上,“这是……我的回答。”


张勇看着这人眉宇间一抹化不开的苦恼,听他转移话题般用一点笑将眼角的郁意取而代之,“嗯……我给了你花,作为等价交换,给我看看你的画怎么样?”


这才不等价。陆时,如果我什么也不说,装作不懂靠逃避躲开一次又一次,你是不是还只能用暗示和询问做武器,再用希望换得满怀怅然呢?


他想,我让他等了太久了。


“但是陆时。”他凑上去,像那只停驻于栀子花的蝴蝶,温热的唇一触即分。这人目光躲闪,声音细微却又坚定。


“夏天到了。”



















【陆时视角】


最近某个人躲他躲得很勤。


理由从“今天放学要倒垃圾”到“考太差被班主任约谈”甚至说过“篮球飞围墙外了得去捡”,层出不穷,无一不用,不过最后都以“同桌你先回去吧不用等我了”告终。


但他又能从这人时常流连于他身上的视线,说话时躲闪的眼神,以及耳垂上沾染的一抹粉色看出来这并不是疏离,更像是……一场逃避。


像花苞面对春天的不稳定时的畏惧。


“陆时!美术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嘈杂的课间,班长在班级门口喊道。


估计又是说做模特的事情吧?陆时在心里轻叹口气,起身向办公室走去。他不介意在众人面前展露个人,却并不喜欢以这样的方式,机械般维持着某个动作某个神情,任凭一道道探照灯般的视线在身上游离。这对他来说实在有些难熬。


所以当美术老师在面前又一次询问他时他打算再找个理由拒绝,正要开口,余光却瞥见刘嘉凯在办公室门口探头探脑的身影。


于是即将出口的拒绝被点头取代。


毕竟花苞开得太慢了,如果实在等不及的话,还是可以稍微推一把的吧?


“太好了!”他听见美术老师喜悦的声音响起,“不过我们这次素描有一个主题,‘初夏’,陆时,你觉得用什么花作为点缀好呢?”


陆时想起课间那人熟睡时被压得鼓鼓的脸颊,看起来很软,让人忍不住想轻轻咬上一口,一如他等待了许久的那只花苞。


这夏天太漫长了,晕眩,心跳,总要来点浪漫作结。


“栀子花吧。”



——



[栀子花:永恒的爱,一生的守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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