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樊】为你而来（四十二）
42、
连樊二人离开之后，连汪氏气得砸了好些瓷器，汪雁鸣也气得脸色阴沉，手中上好的丝绸帕子也撕烂了。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打她的脸。在她而言，面子是最重要的！这么打她的脸，她若是不报复，就不姓汪！
待雨停之后，汪雁鸣从连汪氏房中出来，气闷地朝着花园走去，那一身的阴沉气息，吓得跟着她的小丫鬟也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揪着花朵，用力地撕扯着，两眼放空地看着面前的池塘。忽听得后面的花丛中有人悄悄地聊天，那内容，让她心中一动。瞪了眼刚想张嘴的小丫鬟，让她闭嘴，然后安静地听着。
“你说的是真的？就是那个山庄旁边的孙家村？”
“当然了！我表姐就嫁到那个孙家村了。都传遍了，那个秀才本来是想娶个有钱人家的小姐。结果被那个女人算计了，一碗汤下去，两个人睡在了一起，那秀才想不娶都不行。”
“那药那么好用么？”
“当然了！那女人家里是行医的，说是药劲大，事后又查不出来，秀才是吃了哑巴亏了。还不得不娶了她。”
“唉，虽说她的手段有些让人瞧不起，但最后的结果却是随了她的愿了。”
“可不是，而且成亲以后，她一直对那秀才好，秀才也回过味来了，两个人现在过的可好呢。我表姐就是他们邻居，每天都能看到他们恩恩爱爱的。”
“哎，你知道她那药是从哪里来的吗？是她自己配的？”
“那可不，外面卖的，哪有自己做来得保险。”
“你们在这里偷什么懒呢！还不赶紧去干活！”另一道女声传来，吓得之前的声音立刻消失，然后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没一会儿就安静下来了。
花丛里是安静下来了，汪雁鸣的心却如烧开的水沸腾了起来。一个乡野村妇都敢放手一搏，她有什么不敢的！更何况，以她娘家的势力，她就不信连城璧敢事后不认账。“你过来。”一旁的小丫鬟凑近，她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话。
小丫鬟瞪大了双眼看着她，汪雁鸣虽然也有些脸红，却一脸的坚定，塞给小丫鬟一小锭银子，“快去快回。”
“小姐，你要不要再想想？”她家小姐怎么敢……
“没什么好想的。”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是最后的机会。“记得把你的嘴给我闭紧了。”
汪氏主仆离开之后，花丛那边闪出两个人，“无霜姑娘，暗六已经去布置了。”
“很好。记得，要做得天衣无缝。”无霜顿了顿，“你的口技不错啊。”
“嘿，小的以前就是靠这个吃饭的。才学两个女人的声音有什么难的，我曾经学过七八个人聊天呢，都有男有女个个不同的。”
“今天这事，记得不要和任何人再说起。”
“您放心。”暗七点头，汪家的人自己找死，他们不过帮个忙而已。虽说这命令是无霜姑娘下的，但十有八九也是庄主同意的。身为下属，只需要低头做事就行了。主子到底想做什么他不清楚，也不管，主子的命令，执行就行了。别的，不是他操心的事。
太阳西斜，厨房里忙活起来，因为庄主的吩咐，为了给那拨不受欢迎的亲戚们做送行宴，厨子们也是很忙碌的。当然，在给她们做饭的同时，也不能怠慢了庄主和舅老爷的晚饭。他们才是正经主子。
正在厨房众人忙碌之时，那位一表三千里的小姐突然进来。说是为了给她们做饭，辛苦大家了，她们也不好只坐享其成，便让身边的丫鬟也过来帮忙。毕竟她更了解她们的口味。
厨房的管事倒是没有阻拦，非常好说话的同意了。还在她塞给他一小块银子之后，认真地提点了小丫鬟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
“张管事，真的不用管吗？”待管事的走出厨房，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人略带担心地问，“这人万一有什么……”还有，为什么要专门指出那边熬的酸梅汤是要送庄主饮用的呢？不怕她们动歪心思吗？
“瞎操心，我不知道么？这是上面的意思，厨房里有人盯着呢，你放心吧。”
练功房中
“她还真敢。”看着那碗放着碎冰碴，冒着丝丝凉气，在这盛夏万分勾人的酸梅汤，连城璧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无霜在心中给那位汪小姐默默地点了根蜡。“庄主的意思呢？”其实她个人万分建议庄主大人能借此一举拿下樊公子。以她旁观者的角度，她家庄主是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了，但樊公子还缺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明白自己心意的机会。
“庄主，”无霜小心翼翼地看着连城璧，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其实，这也是个机会。无霜一直觉得，樊公子心中有您，但就是缺个助力推他一把，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思。”
连城璧怔怔地看着那碗汤，直到冰开始融化，发出轻微地“啪啪”声，半晌，摇了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如果真用这种方式，我怕他会恨我。”
无霜听得心里一疼。庄主有多久没说过“怕”这个字了？自从他放弃做个君子之后，真的不见他再说“怕”什么，他真的是将樊公子放在心里最软的那处了。自然，樊公子也值得他这么做。只是，一直这么僵持着，要到什么时候樊公子才能与庄主心意相通？
“庄主……”无霜刚想说什么，突然连城璧神色一整。她立刻会意地闭了嘴。没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樊伟从大开的房门外走了进来。
“舅父有什么事吗？”连城璧站起来迎过去。
“哦。”樊伟看了一眼房内，“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我们只是在闲聊。”连城璧笑了笑。
“那就好，”樊伟点头，“我刚才想起来，后天是十五，我想去城隍庙烧第一柱香。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那里什么时候开门，要不我明天就去他们附近找家客栈住下？”距离上次他去城隍庙也过去挺长时间了，怎么夜尊一直都没反应？刚才他吃过晚饭，洗完澡，正在外面溜达消食的时候，忽然听有人说什么去庙里烧香要烧头柱香，这样菩萨就能听到了。所以他想，会不会是他上次去的时间有点晚，城隍没有听到他的请求？
他以前没有做过这些事，也不懂这里面有什么规矩。今天偶尔听人提了两句，觉得很是在理。所以决定后天再去拜拜城隍。
“舅父真是与众不同，我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要去城隍庙烧头道香。舅父有什么需要城隍爷帮忙的么？”连城璧一脸好奇地道。
“呃……习俗，习俗。”樊伟无法解释，只好含糊地应对。在连城璧含笑地注视下，略有些无措地拿起一旁的酸梅汤一饮而尽。冰冰凉凉的，真舒服。只是他没发现连城璧在看到他这一举动之后，眼睛微微地瞪大了。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连城璧笑了一下，“这样好了，我让他们明天打听一下。若是有必要，咱们明天就去那边的客栈住下。”说着，看了眼无霜。却不想无霜根本没看他。
无霜只是被眼前的情形震住了。樊公子，就，就这么喝下去了？！本来，这汤她是想要庄主喝的？这可怎么办？还是一旁连城璧的呼唤让她回过声来。
“庄主？”无霜回过神来看过去。
“你去让人打听一下城隍庙的事情。”连城璧已经做好了决定。
“庄主……”无霜有些担心，她家庄主要怎么做？不会是……看到连城璧微微扬起了下巴，朝她一笑，她咬了下唇。点点头，“无霜明白了。”说完便离开了。
樊伟打量着练功房，他好像很少进这里。之前陪着连城璧练功，也一般都是白天在院子里。一抬头，他突然看到了刀架上的割鹿刀，眼睛眯了一下，这个令连城璧心心念念最后让他走火入魔的刀，还真是……够大的。
“舅父认得这把刀？”连城璧见樊伟一直盯着割鹿刀，不由得问道。他记得，自己没在他面前舞过刀。
“你现在还在练它么？”樊伟瞪着那把魔器。没错，他觉得那就是把魔器，才不是神兵，害人走火入魔的东西，怎么能称“神”。
连城璧顿了一下，“城璧感觉自己也会刀法。”见樊伟脸色变了变，又道，“但我不太喜欢用它。”果然，樊伟的脸色和缓下来。他果然也知道割鹿刀。
“城璧，你相信我，它不是什么好东西。”樊伟一脸的嫌恶，“它会令你走火入魔。”
“无霜说它是令武林人士趋之若鹜的割鹿刀。得它可得天下。”连城璧试探地道。
“呵，”樊伟一脸的讥笑，“这把刀又不是刚造出来的。之前得到它的人，有哪个得到过天下？得天下的，都是坐在金銮殿的那个。它只会令得到它的人变得疯狂，最后死无葬身之地。”讥笑过后就是一脸的嫌弃，“想想吧，沈飞云，逍遥侯，哪个下场好了？”
歪头看着樊伟的表情，连城璧只觉得可爱，笑了笑，“舅父放心，城璧有分寸的。”
“听不听在你，但说不说在我。”樊伟摇了摇头，他觉得，连城璧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你的武功在武林中已经鲜少有对手了。没必要为了个根本不可能目标伤害自己。”突然想起连城璧走火入魔时的红眼睛，他道，“你最近可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顿了顿，看向无霜走时关好的门，但还是不放心，凑到连城璧面前轻声问道，“还想吸取他人的内力吗？”
连城璧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反而一片茫然，“倒没有什么不舒服，我以前吸过他人内力吗？”说也奇怪，以前的时候，确实有过走火入魔之兆，内息会有紊乱的时候。可现在却一点那种感觉都没有了，内力运行一直都是很顺畅的。细算时间，好像，就是从那次樊伟突然出现被他砸了之后。这人，还真是老天给他降下的福星啊。
并不知道连城璧在想什么的樊伟此时正打量着那把不祥的名刀，说实话，男人没有几个不喜欢兵器的，樊伟自己也曾收集过，他留学的一个同学家里是世代铸刀的。当初他可是花了大笔的钱请人家帮忙铸了几柄。有汉代的斩马刀、苗刀，还有隋唐时的陌刀。对方花了好几年的工夫帮他打造好。被他珍而重之地专门弄了间收藏室收藏。在英国的时候，他还买过枪，当然，回国的时候只能放弃了。可国内的那间刀室，可一直都好好的。他没事还会进去看看。只是这把割鹿刀……摇摇头，损害主人心神的兵器，再好，也不该存在。
只是……“今天怎么这么热？”樊伟抹了把头上的汗，他可是刚喝了碗冰镇的酸梅汤，怎么现在浑身燥热的这么厉害。“你把门窗都打开通通风吧。你不热吗？”
一直注视着樊伟的连城璧此时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舅父很热？”虽然问着，却没有行动的意思。
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樊伟把衣领又拉开了一些，“行吧，我知道你有内力不怕热，但我和你没法比，你不练功了吧？我打开了啊。”说着抬手把身旁的窗户推开，一丝夜风吹来，让他舒服地深吸了口气，接着又往房门那里走，想把门也打开，让风进来的更多。却不想突然腿一软，整个人朝前扑倒下去。
咳，那啥，我也没想到这章居然没到重点。预警一下啊，下一章会让樊樊拿下首杀，也就是下一章是本文中估计目前来说唯一的“樊璧”如果有觉得逆CP不能看的，请注意避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