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 第十四章 云深不知处（下）

 “白霜，这就是最后的觉醒者舰队，看来，他们打算玉石俱焚，打算过载自身的质能反应堆，将整个星球的表面烧毁融化灭绝一切的生命来将我们全数消灭。”

   “看来，已经走投无路了嘛，曾经给予了我们生命，将我们视作自己的工具一般，随意使唤，殊不知，养育我们的地球，他们还不配！，威利，虎南，其余的部队准备就绪了吗？”白霜看向飞船窗外的最后数十艘敌方的箭型巡洋舰，在太阳透过地球大气折射产生的红光下，他们自身的金色外壳，也被映照成了古铜的色泽，他们看起来正环绕在一个比自身要打上数十倍的锥形巨型飞船，白霜已经看到，巨型飞船的底部正对着下方的地球表面，并且，一道暗淡的光束已经从其中发射，虽然现在还只是十分微弱的能量束，但是，一旦等待充能完成，这一道物质重组光束，将会直接导致地球的整个表面玻璃化，所有的有机物，水蒸气，以及地球大气层，都会因为它而灰飞烟灭，任何的生命形式，都将在劫难逃，眼前的这支舰队，是曾经奴役自己的黑暗觉醒者的最后的抵抗力量，击溃他们，兽人长久以来争取的独立，就将会最终被确立，获得应有的自由。

白霜率领的舰队，虽然在数量上处于劣势，武器装备也不如对方的先进，不过，他知道，自己率领的兽人将士，都是最为勇猛和强大，敢于为了自由的伟大理想，堵上一切的敢死队，虽然自己舰船的数量并不如对方，但是，兽人们被赋予的强大力量，使得他们并不需要依靠飞船自身的武器火力对对方造成伤害，即使是单个兽人的强大灵能，都可以轻松撕碎敌方数以百计的战斗无人机，更不用说，位于白霜身边的，最为信赖的两个副官，操控冰霜之力，可以万里冰封的威利，以及将极热火焰注入太刀之中，让一切都陷入火海，焚烧殆尽的虎南，所谓的飞船火炮，仅仅只是作为掩护射击的火力，用于协助以个人突入外太空，向敌人杀去的勇士们罢了。

舰队运行的轨道，正好就在赤道上，借助于地球暗面的掩护，白霜得以接近到较近的距离，仅仅有十几公里远，等到破晓的一刹那，阳光从地球表面上升起的时候，就是突击发起的信号，届时，留给敌人的，除了死亡，别无他物。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舰炮和光子鱼雷已经锁定目标，速射近防炮也已经就绪，随时可以执行。”

“很好，所有人员各就各位，我们即将离开地球暗面，等到这一抹阳光照耀在我们的眼睛上的时候，就是我们兽人为了自由的最后一战的开始！是时候，让这些来自异世界的造物主们知道，我们不是他们卑微的仆从，不是他们无理由侵占和改造世界的奴仆！我们是兽人，有自己的意志，自己存在的理由，这不是他们赋予，而是神明给予的与生俱来的权利！”

白霜向前举起了右手，五指并拢排成一线，此时，下方地球的大气层边缘，已经逐渐明亮，隐约可见到初升的太阳折射产生的红色，而仅仅过了数秒，明亮的太阳光就出现在了凌霜的视野中，他们已经失去了地球阴影的保护，暴露于敌人的视线中，现在就是主动出击的时机。

“进攻！”白霜举起的手向下挥下，早已经锁定了对方船只的舰炮和各式武器，一齐向敌人开火，在黑暗的太空背景中，一道道明亮的能量弹快速地飞向远方，随后在不久后，在敌人的舰队产生了爆炸，因为先手的优势，成功引起了不小的破坏，然而，在敌人船只反应过来后，他们也立即开始还以同等强度的炮火攻势，但是却被早有准备的兽人们产生的能量护盾阻挡，虽然爆炸的能量并没有被完全避免，还是或多或少的导致了飞船飞行方向的偏离，但是结构没有受到任何的损坏。

“蠢货，还以为我们只会被你们所支配吗？你们所赋予的相反的改造世界的能力，就是你们给自己埋下的坟墓啊！领航员，全速接近敌人位置，准备接舷战！”白霜下达了指示，整个舰队，也与此同时将引擎动力满载，伴随着凶猛的炮火向对方冲去，在事先准备的护盾防御下，即使是三倍的数量劣势，兽人舰队依然拥有着金刚不坏的力量以及决一死战的决心，继续向敌方舰队接近，一艘艘敌舰在己方的轰炸下，开始逐渐不支，最终在明亮的爆炸中舰毁人亡，如此绝对的防御力和上下齐心的士气，胜利的天平，看起来早已倒向这些满腔复仇怒火的战士。

然而，就在此时，白霜和其他两人都被重重地甩到了舰桥的玻璃上，重力在一瞬间就发生了变化，原本锁定的舰炮和鱼雷，此时也全都失去了跟踪，在混乱的空间中四处乱飞，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但是白霜率领的舰船，却在动力失效，引擎失灵的状态下，被突然扭曲的时空更快的向敌舰的方向吸引，虽然自己的护盾可以抵御远程低密度的炮弹，但是一旦敌人的作战单位进入了护盾防御的范围，这样的防御将会是形同虚设，白霜还正在担心这一点，却发现远方已经出现了大量的战斗无人机蜂群，正在以整齐的阵型向自己袭来，看来，这就是所谓黑暗觉醒者“黑暗”的意义所在吗？操控引力和时空，为自己所用，只不过，要说力量，兽人也毫不逊色。

“可恶……想不到原来这就是他们的能力吗？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依靠舰载武器继续进攻了，看来，得亲自上阵才行了呢。”威利已经做好了亲自进入战场上阵杀敌的准备，虽然是一个以纯能量进行攻击的方式，但是他仍然已经做好了近身搏杀的准备，身上已经流淌出刺骨的寒风，另一边的虎南也同样已经做好了亲自上阵的准备。

“嗯，所有人员，准备无重力飞行，确认空气面罩，进入接舷战，等我下令，三，二……”

还没等白霜说完下达指令，高速接近的地方无人机就已经穿过了护盾的范围，高速的子弹立即洞穿了厚实的强化玻璃，而强大的气压差，立即导致原本结构就被破坏的玻璃四分五裂，将船内的所有人都吸入了外太空中，不少因为还没准备好空气呼吸器的兽人，因为突然出现的混乱情况，直接在突然下降的气压中窒息而死，甚至有其他的，因为慌乱寻找着自己的空气装置，而直接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偷袭的无人机的枪弹贯穿身躯而亡，将一切看在眼里的白霜，虽然心中充满了未能及时出手救援的自责，却也没有任何办法，兽人强大但是同时又难以恢复的身躯，一旦被破坏，就永远失去，无法再恢复，要是自己事先在进入太空前给他们做好了准备就不至于出现这种不应该的损失。

“白霜，阵亡的战士，我们等一切结束后再去悼念，先解决眼前的敌人。”威利飞了过来，拍了拍白霜的肩膀，然而，即使是拥有创造超低温的寒冰的能力的威利，此时也无法平息凌霜此时心中的懊恼，以及自己的敌人给自己造成的这一切的熊熊燃烧的怒火，他握紧双拳，在心中发誓，自己一定要给这些奴役和杀害自己同胞的外形异族，全都屠杀殆尽，为了在争取独立中倒下的数万将士一个交代。

虽然有不少的士兵死在了敌人的空间能力之下，但是白霜仍然看到，仍然有上千名兽人战士成功突入了舱外的外太空，正在向敌人的舰船飞去，他们相互合作，运用着自己的能力，在突破无人机群的火力封锁的同时，也在为同伴提供掩护支援，有的创造出一团云雾，让自己所在的小队消失于敌人的视线，有的创造出喷射的熔岩，围绕在自身周围，将胆敢阻挠之徒融化至渣，看起来，自己的教导没有白费，在此时的绝境中，他们没有让自己失望，而既然自己身为带领兽人进入轨道驱逐最后的黑暗觉醒者的领袖，此时更加不能退缩，他的手里，正在积攒着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足以将这个破坏地球的机械，一刀两断。

“虎南，别忘了我们两个的使命，护送白霜统帅突破敌人的防线，然后摧毁正在蓄能的敌人巨型飞船。”威利看向自己身边的虎南，确认三人的状态是否都一切良好。

“明白，那么，前进吧，大统帅，是时候用你的绝技结束觉醒者的强权统治了。”虎南点了点头。

“好，好，我们上！”白霜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两个副官，发出信号后，一齐向前方愈来愈近的巨大飞船冲去，他们刚刚动身后几秒钟，自己离开的战舰就已经在蜂拥而至的无人机群的破坏下，彻底崩溃而爆炸，明亮的火光伴随着冲击波，一同顺着三人行进的方向前进，飞溅的残骸，在此时正好起到了扰乱前来截击的炮火和无人机的作用，将原本难以躲避的机枪射击撞出了多个可以容身的空隙，不过，随着三人进一步接近了敌舰位置，这种阻挡物很快就消耗殆尽，拥有着冰与火力量的威利和虎南，此时也开始主动施放能力，创造出大片的冰霜风暴和火焰旋风，依靠着自己大范围的杀伤性法术，将逼近的大量敌军尽数逼退，在这片双重结界之下，没有任何人得以接近白霜所在的位置，然而，维持这样强大法术的代价，就是能量的快速消耗，白霜的心中自然也明白这一点，这个半径十几公里的巨大锥形飞船，此刻已经离自己不到五公里的距离，他手中的力量已经蓄力就绪，一旦到达了攻击范围，就可以在瞬息之间，斩断这个危害地球的庞然大物。

然而，正当三人按照计划，离进入射程就差一步时，原本还在眼前的巨型飞船，却不知何时离开了自己的视野，是什么突然改变了自己的运动轨迹？不，原本还在身旁的虎南和威利，此时也已经不见踪影，操控空间和引力，是白霜早就已经知晓的力量，但，这个又是什么，为什么可以在自己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下，还能发生如此始料未及的情况？凌霜还没有能反应过来，一道来自于敌舰的光束，就已经不偏不倚地贯穿了自己的胸口，蓝色的血液，顿时随着伤口的破裂而飞溅而出，在寒冷的外太空中瞬间冻结，笔直地离自己的身体而去，但是，白霜此时没有感到任何的痛苦，他只觉得，此时的自己是如此的温暖，仿佛自己周围的世界，已经不再是冰冷的世界，如同是远方的太阳一番，他知道，自己的心脏部位已经被击中，流失的鲜血，很快就会让自己失去意识，力量也无法集中，而最后，必将是死路一条，但是，在这之前，他必须，将自己最后的力量，倾泻到自己的目标上去。

顶着迅速开始变得虚弱的身体，白霜尽力调转了自己的朝向，他发现，原本还有数公里的巨型飞船，原来此刻离自己仅仅只有伸出手的距离，看起来，自己像是突然经过了一段的时间，所以自己没有办法做出反应，他看向身后混乱不堪的战场，自己率领的兽人战士，依然在敌人压倒性的子弹中，即使已经伤痕累累，甚至死伤过半，他们仍然在为了自己给予他们的为了自由的目的，持续地奋战着，凌霜必须现在就对这台机器出手，再晚一点，要么地球被毁灭，要么，是自己和这一千多名战士的性命，全都会成为毫无意义的筹码。

白霜此时因为失血过多，视野以及开始暗淡，思维也变的十分迟缓，但是，为了自己多年奋斗的目标，就算是自己这条命搭上去，也必须终结兽人长久以来，被奴役，被当做工具一般的历史！如此强大的执念，将白霜蓄积于手部的能量，凝聚成为了具有实体的形状，一把散发着无限明亮和纯净能量的强大刀剑，流动着恒星表面一般的闪光，从白霜的手掌中如同植物一样从连接着白霜手掌的根部，到刀柄，刀刃，延伸而出，周围的星辰，甚至是近得多的太阳，都在这样强大凝聚的力量下显得黯然失色，白霜用尽自己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将召唤而出的纯能量剑，高高举过头顶，将万钧的力量，都全部灌注到自己接下来的这一次劈斩中。

“奥义——断空，斩！”

剑刃在砍下的一瞬间，爆发出如同恒星爆裂一样的强大动能，闪耀到夺目，新月形状的剑气几乎是要划破宇宙一般，在离开刀刃的一瞬间，喷发而出，向侧面延伸出数公里宽，这股势不可当的能量波，甚至要比太阳上的磁场耀斑，还要强大数十倍，甚至，视野中的任何事物，都已经因为如此盲目的能量，都变得模糊不见。

等一切重新平静下来后，凌霜眼中却再也什么都看不到了，除了盘绕在自己周围，因为强大压强而液化的木星大气，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那个可以主动召唤出如此强大而纯净的能量剑的兽人，好像和自己非常相像，他拥有着一样的白色毛发，一样的羽翼，甚至是相近的蓝色，等等，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为什么自己也没有印象了？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一场梦吗？

恢复清醒的凌霜，仔细观察着四周，他发现，自己周围原本应该是气体的木星大气，此时已经变成了某种类似于金属一样的流动液体，也确实拥有着一样的金属光泽，伴随着流动的激烈电流，发出一阵阵白热的波纹，然而，木星他先前并不是没有过粗略的资料研究，是一个绝大多数的质量都由氢和氦组成的气体行星，为什么，自己看到的，却是一片包围自己的液态金属海洋？要有如此大的质量导致气体液化，想必一定是极其深处的位置了，难道说，这些液化的金属，难道是传说中的，在极大压力下变相为金属态的氢元素吗？自己已经到了这样一般的深处？当初自己只是为了将那个绿龙压迫至木星深处视野很差的环境中，想不到，居然在这个过程中就失去了意识，是自己持续使用力量推开密度极大的木星大气，导致能量过快消耗，所以虚弱过度？还是这其中有某些麻醉效果的化学物质？

算了，这不是应该纠结的，凌霜因为自己仍然保留的空间泡，才可以维持这些密度极高的金属化氢推开，否则，自己早就已经在巨大的高压下被这些流动的液体研磨成了最小的分子，自己的这个防御结界，一直都在关键的时刻，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然而，凌霜这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脚，此时正踩在一片坚实的表面上，虽然木星不应该存在任何这样的事物，除非……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已经处于木星可以下降到达的最深处，也就是理论上存在的，集中了重元素的，只有理论上被认为存在的，内核。

“你……你别告诉我，我一直沉到木星最里面了吧！拜托！”凌霜蹲下身，利用自己身上的手电的反光，抚摸着这片从未有任何人类涉足，也不可能会有人类涉足的表面，他发现，因为流动的金属氢的超高压，和持续性的打磨，这个所谓的内核的表面，实际上是一层纯粹的碳元素结晶，也就是钻石构成，而且，光滑到没有任何一丝起伏，是完美的球面！

“开什么玩笑，这样的话，我头上的流动气体，可是有数万公里之厚啊！你要我怎么上去？就算是我的空间力量，也不可能以足够的能量储备推开巨大的压强。”凌霜这时才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自己虽然正在一片人类永远都无法到达的土地上，可以亲手触摸着，只会属于自己的一个地球大小的木星内核，但是，此时的他，也因为自己头上巨量的木星大气的压强，困在了这个无人涉足的净土上。

怎么办？凌霜并没有直接的力量，去推开这片大气，也不能直接通过虚空折跃，跳过这一段距离，来到液化层之上，他必须想到一个办法，破开自己身上的这个重压，然而，他想不到，心中没有任何的头绪，此时，自己的内心中，不禁出现了一丝绝望和落魄，说好的，自己拥有着特殊的无人能及的能力呢？怎么就被困于此了？这待遇，即使是悲剧小说的主角，也没有这么惨吧？

凌霜双腿跪地，匍匐于地面，尝试通过放松肢体，集中自己的精神，不过，说起来也奇怪，如果是没有任何的光能的话，自己早就应该因为能量完全流失而束手无策，但是此时，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疲惫感，甚至还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那样的温暖，并没有那样的地狱一般的感觉，难道，是热能吗？

对啊！木星的底层所拥有的温度，已经接近数万摄氏度，这样高热高压的流动物质，理应会放射出巨量的热辐射，如果韩一说的没错，兽人可以通过吸收辐射来为自己回复能源，不一定需要可以看到的太阳光，就算是看不到的其他波段的电磁波，不也是可以被利用的吗？

既然如此，只要可以在一瞬间打开一道向上的通道，就可以从这里逃离了，凌霜仔细回想了一番，之前的梦境里，和自己相貌极其相似的白霜，即使是在受到重伤的濒死之时，都可以召唤出一把拥有强大力量的纯能量的刀剑，斩断了面前的一切事物，那么，自己应该也可以做得到。

听说，日本的武士刀，在出鞘的一瞬间，因为其独有的招式，可以在一瞬间以极高的速度，释放出最为强大的动能，甚至可以将出膛的子弹一刀两断，不如就用它作为基础，集中自己的力量，实现同样的招式吧。凌霜取下了自己身上收起的双刀，在自己的精神影响下，成功地融合，成为了一把看起来就锋利无比的日本刀。很好！这样的话，就可以在拔刀的一瞬间，通过学习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一下猛烈斩击，劈开自己上方的木星大气层了。

 凌霜一手抓住刀鞘，另一手握紧刀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既然强大的能力释放，需要强大的精神力作为前提，那么，需要在出手的那一瞬间，让自己的精神力达到最高峰，然后释放出集中的能量。

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凌霜尽可能让自己心无杂念，只想着自己前方要跨越的数万公里的距离，很快，他就逐步的感觉到，就像是梦境之中，白霜所做的事情一样，自己握紧刀柄的右手，此刻似乎也开始逐渐升温，似乎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正在充入自己的血管，使自己的右手膨胀，难道说，自己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吗？那么，抓准时机，等到最高峰的时候，将其释放出去！

“断空——斩！”

凌霜用尽力量，在自己的注意力达到最大值的时候，拔刀出鞘，的确，自己转化形态后的日本刀中，成功迸射出了一道新月型的能量流，将前方沉重的金属氢液体暂时打开了一个一百米长，数米宽的口子，但是，这对于至少数千公里的液化气体层来说，仅仅是杯水车薪，很快，在强大压强的作用下，被打开的通道就立即关闭了，凌霜再次被困在了木星内核的表面上，但是，既然已经初见成效，那么，找到诀窍，逐渐增大输出的强度，就不再是问题。

凌霜弯曲身形，再次做好了预备动作，他将自身的全部肌肉全部紧绷，再次完全集中自己的精神力，闭上眼，用自己天生的空间力量，估算着一个压强足够大，导致气体开始液化的表面，没错，就在自己头上六千多公里的一个位置，在哪里，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表面，粘稠的液化气，正在缓慢的流淌着，和高速呼啸的狂风的移动，有着根本上的区别，只要自己打开的通道，能够到达那里，自己就可以逃离这个压力巨大的牢狱！

经过数次释放后，凌霜能破坏的木星底层长度，从最初的一百米，逐渐延长到1公里，10公里，上百公里，每一次的熟练，带来的，都是一个数量级的增长。

“再来一次，只要这一次，就可以足以打破自己的束缚，回到韩一身边！”凌霜将自己手上的能量，也一同灌入手中的刀刃中，在不断充能的状态下，自己手中的刀刃开始从原本的固定形态，开始同样开始辐射出恒星一般的闪耀波纹，同时，凌霜也感觉到，自己握紧刀柄的右手，出现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那把刀是从自己的身上生长出一般，并且，血脉相连，原本应该是一个身外之物的武器，此刻，就好像是变成了自己身体所应该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断空——斩！！！”

完全充能的刀刃，再一次被从刀鞘中拔出，此时，它就已经不再是之前那般，弱小，无力，仅仅只能以自己固定的形态去攻击，而是完全听命于自己控制，和自己控制空间的强大力量同样的毁灭之刃，就和梦境中一样，巨大的波纹之气如同恒星爆炸，裹挟着巨大的能量流动，以势不可当之体量，摆脱了引力的束缚，以及超高密度的木星底层大气的阻隔，以光速不停地向上飞去，凌霜在成功释放剑技之后，双脚向身下的木星内核全力踏下，一同跃入空中，随着光速前进的剑气打开的通道，一同向上飞行，虽然自己的力量，可能还会有所不足，所以，它在释放的同时，额外施加上了一道向两侧分裂开的空间引力场，以尽可能的多获得上升的距离。

完全觉醒的能力，看起来大幅超出了凌霜自己的预期，很快，凌霜开始发现随着自己的不断上升，自己周围的金属光泽的氢元素，开始逐渐暗淡下来，同时结构也愈发趋于松散，最后，开始混杂着其他颜色的液体，看起来，自己很快就要成功了，突破出液化的气体层。

最后，当凌霜周围的液态物质也最终开始沸腾，最后，变成了云雾的时候，凌霜知道，自己成功了，他已经离开了自己被困的区域，接下来的工作，就是马上回到韩一那边，绿龙已经不见踪影，很可能又回到韩一哪里，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很可能就已经陷入危险了。

“怎么？你还是不肯投降？老头子，自己身体这么弱，嘴还挺硬的，我看，不把你好好教训一顿，否则，你是永远不肯服软的吧？”

“你们这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一口一个民主自由，找回过去，我活的时间，都比联邦存在的时间要久，你们算什么东西？嗯？连垃圾都算不上。”

“你还真不识货啊？这样的话，我也只好不放过你，和你所有的可悲的财产了！”

糟糕，韩一很可能已经被敌军制服！事不宜迟，必须马上赶到现场！

“时间，停止！”

虽然可能用于行动的时间不够，但是现在不用时间停止，就是浪费了，凌霜利用这数秒的空档，上升到了先前的高度，他看到了数艘军舰，并且此时已经进入了工厂的空域，并且，从燃烧的火焰和烟雾来看，已经遭受了敌人的轰炸，且不论韩一如何，这个工厂要是再受到任何的破坏，恐怕就要不复存在了，能对公民做出这种无理之事的，只有可能是火联这种分离主义叛军，凌霜在剩余的效果时间内，尽可能地向韩一所在的位置飞行，人类的精神场，虽然薄弱，但也可以明显到识别每一个人的差异，他看到了韩一的位置，已经被数个敌人所包围。

自己飞行的路径，似乎被隔绝空气的强化玻璃阻挡了，但是，已经只剩下三秒钟的效果时间，没办法，只能强行破坏，凌霜握紧刀柄，接近了实验室的位置，在最后的一秒时停内，向挡在面前的强化玻璃，交叉砍下两刀。

时间恢复流动的同时，受到攻击的玻璃立即破裂，让人难以站稳的强风随着闯入的凌霜一同涌进了房间内，在一瞬间突然产生了一阵骚动，让敌人出现了暂时的恍惚，虽然他们之后立即发现了凌霜的出现，准备向他开火，但是已经为时已晚，凌霜的刀刃，已经在转瞬之间，无情的向它们的后颈削去，等几下肉体被切断的声音响起，而凌霜停止行动后，原本准备射击的几名火联士兵和军官，已经僵直在了原处，虽然一开始他们的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但是随着从凌霜砍下的刀口中渗出了血液，并且顺着护甲的破口向下流淌的时候，他们一个个全都如同断线的木偶一般，倒在了地上，身首异处。

“真是一群不讲道理的亡命之徒，动谁的不好，敢动我朋友的财产，那你们都得死。”

确认四周没有其他敌人后，凌霜在因为自己破坏玻璃灌入的强风中倒下的一个书架下，发现了惊魂未定的韩一，虽然表情呆滞，很显然，尚未从刚才的混乱中回复过来，但是凌霜挪开书架之后，他上下检查了一番，并没有大碍，宇航服也是完整的。

“喂，老头子，你没事吧？”

“我真的没想到，这些不要脸的家伙，居然真的敢洗劫一个毫不相关的民用企业，我甚至都没有和联邦海军有任何的来往，然而，他们还是敢对我出手，卑劣，下贱，无耻！咳咳咳！！！”韩一内心对这些叛军的厌恶，很显然要比凌霜要强的多，甚至可以说是深入骨髓，从内心的深处爆发出来，虽然凌霜本来对人类的政治不感兴趣，但是，此时韩一这样一副狼狈的样子，全都是这一支叛军所为，敢对自己的好友下此杀手，无法容忍！想到这里，凌霜的呼吸就不禁急促起来，尤其是当然在韩一面前转身，看到身为同族，却为这种下流之徒卖命的绿龙。

“你这混蛋……和我出手就算了，居然还敢对这样一个无法还手的老头子！你这样的败类，罪该万死！”凌霜举起了手上的武士刀，将尖端直指这自己眼前的这个叛徒，他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就可以让时间停止，让这个家伙在自己绝对的领域中，万剑穿心而死。

“那……那不可能……那是……”

“你还想说什么？！辩解？！我早就看你不爽了？！别跟老子逼逼，我马上就取你性命！”

“那是伟大的兽人最强战士和解放者，凯兰德尔所拥有的，显赫之剑，为什么……你会拥有它……”

“你到底再说什么啊！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胡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凌霜虽然表面上马上就要出手取掉自己对方的兽人的性命，但是，他的眼光，还是稍稍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这把剑，的确，此时的它，就和梦境中看到的，好像是兽人舰队领袖的白霜拥有的一致，同样的恒星一样的闪耀，同样的从自己的手中生长而出，连接在一起，同样的，可以释放出强大的斩裂一切的裂空斩。

“我自从出生以来，解放兽人的伟大战士，并且为了兽人的伟大事业而献身的英雄，凯兰德尔，对我来说，仅仅停留在传说之中，我一直不相信，能徒手不依靠任何的兵器，就可以将即将摧毁地球的觉醒者巨像给一刀两断，我也不相信能有任何兽人可以具备如此强大的精神力，可以空手制造出无与伦比，具有如此强大能量的纯粹的刀剑，然而，你却可以做到，虽然，和真正的传说中的力量，差了几分，但是，毫无疑问，你的确拥有着它，这把只属于伟大战士本人的显赫之剑。”

绿龙的言辞中，居然感觉不到任何的欺骗和谎言，只有完完全全的仰慕和屈服的意味在其中，当他说完之后，甚至身体都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上，没有做任何的抵抗，也没有召唤出其他任何的能量球打算偷袭自己，仿佛在凌霜面前，他就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罪人，已经随时准备好被凌霜手中的能量刃砍下头颅。

“我是如此的愚蠢，居然敢对伟大的战士本人动手，的确没错，我，罪该万死，用你那圣洁无暇的刀刃，刺穿我的心脏，然后砍下我的头吧，能收到这样的待遇，可是比肩负着这样的罪过苟活着，要轻松许多的。”

“你这家伙，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我可去你的，你既然这么想死，我就偏不给，你为了火联卖命，我去把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全都砍了就是，如果你真的有悔过之心，给我好好在这里看着我的好朋友，那个老头子，你要是敢让他被动一根毛，我今天就让你去木星内核去体验一下，什么叫做被几十万个大气压的金属氢碾碎的滋味！”凌霜彻底被他眼前的这个兽人失去了头绪，原本应该是自己的敌人的，怎么，现在居然会被自己的力量如此深的折服，仿佛灵魂都失去了一般，那名伟大的战士，难道是白霜吗？他究竟有何来历？凌霜对于他的唯一认知，就是刚才的那一场梦境，不过，这个问题先不需要考虑，眼下的敌人，正是自己眼前的五艘火联驱逐舰，虽然那只绿龙对自己动手，是处于主观目的，但是如果不是这些混蛋指使，也不会如此，他起身离开了地面，开始调整呼吸，准备用自己刚刚学到的奥义，将这些敌人一刀两断。

“瑾年？瑾年？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执行命令击杀凌霜和韩一？你怎么回事？”看来，火联的指挥官，也没有预料到，凌霜获得的力量，究竟对于其他兽人，有着如何的意义。

“我错了，指挥官，我错了，但是，我错在了，投靠你们这样一群逼迫我对我的英雄动手的坏人手上，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改正这个错误，把你们所有人，全部消灭殆尽！”瑾年突然的倒戈相向，让凌霜始料未及，然而，当他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挡，瑾年就已经先一步借助喷气背包冲了出去，开始主动进攻自己曾经的上级。但是，瑾年虽然可以控制两个灵活的高速爆破光球，也可以将它们变为进攻型的战斗炮台，但是相比面前的五艘全副武装的驱逐舰，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无异于自寻短见，凌霜被逼无奈，只能一同跟随在后方，提供掩护。

在凌霜的空间泡保护下，虽然敌舰数门主炮的齐射几乎封锁了所有接近的途径，只要单次被击中，就是粉身碎骨，死无全尸，但是，因为强大的引力弯曲，导致这些所有极具破坏力的炮弹，都未能接近凌霜和瑾年所在的位置，待两人突破了对方的火力封锁，可以进行进攻的时，凌霜举起了自己手中的刀刃，准备再次以同样的强力劈斩，将敌舰一刀两断，却发现，刚才还是非常明亮的流动的能量剑却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自己手中物理形式存在的日本刀，看起来，自己的力量，还不足以长期维持这个纯粹的攻击手段，不过当他还在犹豫，自己面前的战舰却已经被瑾年的光弹所命中，厚重的甲板上，立刻破开了一个数十米的大洞，并且，开始随着引爆点，开始在木星强风的横向作用力下，逐渐断裂，最终向下方的云层坠落。

“哦吼？你们这些臭鱼烂虾，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和你们当一丘之貉。”取得战果的瑾年，自豪地向对方发出了嘲讽。

然而，凌霜的防御力场，并非具有无穷的耐久，尤其是在重炮的打击下，凌霜明显的感到，自己偏转他们的程度已经开始下降，不能再坚持太长时间，然而，自己现在的攻击能力受限，不能在能力结束之前将对方全部击败，依赖瑾年的攻击手段，已经不再是一个合理方式。

“你真的以为，加入我们之后，就是想离开就可以做到的吗？既然你主观上不愿意，那就我们来完成你拒绝的使命！”

“可恶，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凌霜察觉到了异样，原本已经陷入困境的战斗，似乎还要雪上加霜。

然而当他看向身边的瑾年的时候，却发现，刚刚还在进行攻击的瑾年，此时四肢却开始异常的颤抖，看起来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然而如果仔细观察，更像是有什么外界输入的信号，使得它开始主动抵抗瑾年大脑一样，做出完全相反的操作，因为此时，瑾年此时的呼吸，也别的十分混乱，连正常说话都难以维持。

“凌……凌霜……快让开！他们这些家伙……要控制我的身体！”

“啊？”

“我说了！要把你给解决掉啊啊啊啊啊啊！！！”瑾年看起来已经完全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立即向凌霜冲来，同时，身后产生了更多的高能量光球，各自分裂出大量的追踪导弹，向他袭来，此时凌霜的防御力场已经被削弱，如果再受到这样的撞击，一定难以承受如此的打击而被消灭，凌霜已经被逼无奈，只能先主动加速远离战场，然而，即使自己在空中做出何种灵活的机动动作尝试脱离瑾年的视野，都毫无作用，瑾年虽然只能依靠额外的飞行工具，但却展现出了不属于这样普通的事物能提供的敏捷，密集的炮火，加上不断逼近的导弹，让自身能量尚未恢复的凌霜逐渐被逼入了绝路，无奈之下，他只能冒险再次冲进敌方舰队附近，利用舰体的视野遮挡为自己提供喘息的机会。

“你这家伙……真是一个难缠的要烦死人的宝崽……”瑾年的追击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火联的火力压制也依然非常猛烈，要是再这样无头苍蝇一样的乱转，留给自己剩余的时间就所剩无几，然而，要是转身去锁定瑾年的时间，自己就会疏于闪躲，被炮弹击中，要是专心对抗舰队，则会被瑾年的射击阻截，情况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看起来，也只能利用自己的引力场，先造成一些混乱，然后找到机会，进行反击。此时，天上正好再次落下了大量的氨冰结晶，原本开阔的场地，立即被密集的冰雾，变的白茫茫一片模糊，很显然，不能使用空间曲率飞行的瑾年，被迫为了降低阻力而减速，已经逐渐落后，追击的光弹此时也不如先前那样精确，甚至有的开始四处乱飞，在火联的船只表面爆炸，凌霜这时也已经恢复了部分力气，可以再次进行大范围的空间扭曲，事不宜迟，凌霜立即行动，让自己的身体带动周围的空气高速横向旋转，高速的自旋产生了一股极强冰晶旋风，成功扰乱了在场所有敌人的航向，并且将他们全部拉向自己。

这时，敌舰也已经发现了异常，但是他们惊恐的发现，凌霜所创造的，并非只是一场旋风，而是一场同时附带着足以贯穿舰体的超高速破片冰晶，以及利用突然变化的空间曲率的潮汐力以直接撕裂他们的超级风暴，即使自己的反推引擎以及满功率运行，但是，他们发现根本无法抵抗正在将它们拉向死亡的风暴的吸引力，在绝望之中，以被无数超高速飞行的冰晶碎片贯穿了船身，分解成无数金属碎片而毁灭。

“真是可惜啊，刚才就差那一瞬间，就那么一点点，我就已经要认为自己要完了，不过，现在，就给你们一张，通向地狱的直通车票吧！”

等等……好像这个时代的人类并不认同什么地狱的说法，得换一个对象。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地狱，就送你们去木星最深处好了！”说完，凌霜转移自身的重心，向下奋力一推，将这场吞噬了全部敌人的旋风，向下驱动，任由它沉入下方浓密的木星大气，随后，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消失在凌霜视线的极限，大概等待他们的，只有被自己先前突破的超高压力下而液化的木星大气中，被这个巨型的分子研磨机所肢解成为无数的游离分子，最后，也变成这个地狱的一部分的结局。

凌霜长出了一口气，他故意留下了身体被控制的瑾年没有被这场风暴影响，此时，他已经因为火联舰队的消灭，重新恢复了自己身体的控制，他呆呆的看向了这个，可以操控物质矢量，从未听闻，也展现出了从未见过的空间能力，却同时掌握着先前的伟大战士的显赫之剑的复杂关系的曾经是对手的存在，说不出一句话，或许是因为，凌霜展现出来力量是如此之复杂，超出了瑾年对于自己同族的任何认知。

“我……对不起……我不应该……”

“行了行了！唉，真是的，刚才那样又不是你的错，如果真要说到仇恨，那也是这群声称着维护人类最后的历史和记忆的叛军，居然如此的不择手段，连你的身体的控制权都敢覆盖，我原本还想着，从他们的空中听一堂历史课呢，不过，现在来看，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敌人已经被全数击败，刚才自己所产生的这一场旋风，实际已经快要将凌霜的力量消耗殆尽，这里的太阳辐射和热量都十分稀缺，并不能像刚才在木星内核一般可以随意以最大力量输出，看起来，韩一的说法是正确的，兽人的确是通过吸收外界辐射的能量来为自己所用，过大的消耗，甚至连显赫之剑都无法维持，想到这里，凌霜长出了一口气，他收刀入鞘，转身后却发现瑾年已经被不知从何处到来的一圈锁链所束缚，当他向上看去，发现这锁链，是连接在一个搬运无人机上的，根据黑白的涂装，以及上面的POLICE标识来看，是警用的安保无人机，专门负责束缚罪犯后，进行押送的用途。

派出这样的设备，只能说明一件事，联邦的军力此时已经进入了这个区域，果不其然，几分钟后，上方的木星云层，被数艘长达数公里，遮天蔽日的最大型号的联邦天幕级巡洋舰所分开，凌霜的视野中，甚至无法看清它们的全貌，只能看到宽阔平滑的底层表面，以及两条对称排列的向下的推进器，正喷射出粗大明亮的等离子焰，同时，安装在中轴线上的对地磁轨炮已经蓄势待发，瞄准了自己的位置，随着这些联邦最大型的战争机器一同下降到木星大气中的，还有数十架舰载机，他们集结为整齐的巡逻编队，进入当前的空域后，立即分散开，确保任务区域的安全。

看起来，应该是韩一呼叫的支援，但是想不到，原本只是一次火联的突然袭击，并非全面进攻，却引来了如此大的阵仗，要是他们能早一点入场的话，凌霜也就不至于将自己逼到极限，花费了巨大力气才解决掉了敌人，光是这种毁天灭地的武器装备，将那几艘不值一提的敌舰解决，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凌霜接到了一条通话请求，他发现，不是别人，正是乔纳森星域指挥官。

凌霜接通了通话。

“看来我们还是慢了一拍吗？不过，帮我们解决掉了敌人，十分感谢，凌霜，我们在十分钟前接到了前苍穹研究员韩一的求援信息，称他的大气精炼厂受到了火联舰队的袭击，我已经委托外行星星域指挥官乔尼-乔利安调遣舰队进行支援，想不到，你却先行出手，把他们全部解决了，实在是令人出乎意料。”

“怎么……等等，外行星带的指挥官怎么也姓乔利安？你们是不是……”

“请不要讨论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至少现在而言，在韩一发送求援信息以前，我们位于木星轨道上的轨道城市，新伦敦就发现到一道强度极高的能量波从木星的内核附近发出，在短时间内直接让木星强大的磁场出现了一秒左右的断裂，导致大规模的太阳风直接烧坏了我们的一个通讯中继卫星，我想，这和你一定脱不开干系吧？况且，你身边上的这个叫做瑾年的兽人，拥有着强大破坏力，并且已经被记录到加入了火联的军事力量，他理应受到我们联邦军事法庭的审判。”

“等等！他只是一时被迷惑了，并非真心要抵抗联邦，你不能……”

“很抱歉，凌霜，他可能的确不是真心如此，但是主动攻击你，和联邦公民的财产的行为，就已经可以根据联邦刑法判处20年以上的有期徒刑，不过，因为现在时期特殊，至于他的审判结果究竟如何，稍后再说，现在，请你立即跟随我们的影刃号护卫舰，前往月球轨道的联邦海军司令部与我见面，事关重要，务必怠慢。”

“好，好，那么，船呢？别告诉我得自己过去吧？”按理说，护卫舰应该是最小最轻便的舰种，如果要让凌霜搭乘前往，应该早已被凌霜所发觉，然而，凌霜现在的视野中，并不能看到任何小型的联邦军舰，仅仅只有远方的数艘巡洋舰的轮廓。

“稍等，影刃号在之前的一段时间内，被我们苍穹实验室的科学家，安装上了最新的虚空折跃引擎，已经历经数次测试，没有任何异常，现在，距离折跃还有十秒钟。”

“等等，你们什么时候……不是先前出了问题就没有再继续了吗？”

“五秒，折跃开始。”

凌霜眼前的空间，突然被一道黑色的裂缝撕开，他并不能看见其中有任何其中的事物，就像自己先前在上海的公寓中进行传送所利用的门扉一样，裂缝的边缘，可以清晰的看见时空因为被撕裂而产生的扭曲，伴随着持续的闪电和向外延伸不断扭曲抽动的黑色触须，同时也在产生的一瞬间，产生了一道引力波，将凌霜和被束缚的瑾年震退了数米，不过，在产生之后，成功维持了稳定，并且最终成为了一个完美的球形出口，随后，一艘黑色涂装的护卫舰的确从这个出口中驶出，纤细且棱角分明的外形，尽可能地掩盖了任何突出的表面，甚至于就算是用于进攻的武器装备都隐蔽在了可以打开的弹仓内部，明明是以自身的灵活性执行各种低冲突的任务的小巧舰船，为何需要拥有如此低反射率的外形，这样强调隐蔽能力，真正要隐秘进行作战的，不应该是从母舰上起飞的舰载机所具备的特性吗？

不过，箭头型的轮廓，黑色低反射率的涂装，让这艘特殊的护卫舰看起来，的确就如同暗影之中出现的一把利刃，随时可以在敌人戒备松散时，趁其不备进入敌人的弱点，造成极大的破坏，并且，虽然它看起来运动非常灵活，却没有在表面看到任何的引擎喷射的火焰，甚至于在进行旋转时都没有调整姿态时使用的RCS（姿态控制）喷口启动，这艘奇特的太空船，竟然可以在完全安静的条件下，进行高速的航行。

这是怎么做到的？凌霜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在这艘船上，感觉到了熟悉的空间扭曲特征，他理科意识到，这艘船，已经不再使用聚变引擎进行航行，而是和自己一般，完全只通过改变周边的引力环境，自如的改变自己的运动状态，更不用说，在不产生任何扰动的情况下安静航行了。

“你们联邦，哪里来的这个技术……”

“说句实在话，身为内行星舰队指挥官，连我都不明白这个引擎的作用原理，我们最为先进的科学家，也未能完全了解它的工作机制，但是，当我们从木卫二数十公里厚的冰层中发现的远古船只残骸中，发现了这个引擎核心之后，我们就成功地将他恢复了运行，并且，取得了完全的控制。”

“你们联邦，连什么机理都没搞清楚，就敢乱搞啊……真不怕当时方成的事故再次上演吗？”凌霜跟随着无人机，一同缓慢向影刃号飞去，想不到联邦居然对于无法复制的科技采取了如此激进的态度，说起来，为什么会在木卫二上会有这般强大的舰船的残骸？一定不是人类所有，那么，难道是先前梦里所见到的黑暗觉醒者的科技吗？等等，就连他们是谁是怎样的种族，凌霜都无从知晓，他只是在一个梦境之中知晓了他们的存在罢了。

“方成的失踪，的的确确是我们联邦当初科研工作的一个重大失误，但是，其亲属也就是儿子方星，已经得到了补助，现在还下落不明，我们现在还需要你去定位他的位置并且寻回，凌霜，你身上的任务，比我们联邦海军的每一个人都要重大，无论是兽人的谜团也好，还是导致方星失踪的虚空本质也罢，你现在是所有这一切问题的核心。所以，请尽快前往月球。”

“好好好，我看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做了，居然要让联邦的最高司令官去亲自邀请，还真是受宠若惊呢。”

 凌霜登上了这艘光是看上去就非同寻常的护卫舰，在穿过气阀后，一路跟随着已经在等候的联邦士兵，来到了舰桥位置，他发现，自己先前见到的泰勒和马丁都已经再此等候，此时，太阳即将在木星的远处落下，逐渐暗淡下来的舰桥房间中，气氛一度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随即，被马丁偶然打出的一个喷嚏所破除。

“啊，我们又见面了啊，虽然只有几天时间，联邦这边却已经做出了很多措施，其一，我们已经在地球上开展了大规模的搜索工作，避免任何的兽人遭受人类的攻击爆发冲突，或者是被火联捕获，落入错误的武装力量手中。”

“其二，那就是，我们对你缴获的石板也成功进行了解码，目前根据我们已经破译的两份石板的，我们已经大致上对你们的文明，以及你们的造物主有了初步的认知，或多或少的得知了一些必要的信息，但是，这还是不够，还有更多浩如烟海的研究工作，无论是在你们的城市，还是我们的实验室，又或者是最近发现的其他远古遗迹中等待完成，大概接下来的十年，会是整个人类对世界的认知，以及科技都会有质的飞越的一年吧。”泰勒咽下了一口咖啡，清了清嗓子，她的气色看起来要比几天前好了不少，至少，已经恢复到了元气满满，活力奋发的状态，随时可以再次一头扎进繁重的研究工作中去。

“其三，联邦最近正在考虑，集结人类和兽人的力量，共同维护各自的利益，保持太阳系的和平与稳定，初步的计划已经成型，同时，我们也已经成功征召了部分兽人加入联邦一方，但是他们需要一个代表和领袖去维持内部的士气和步调，根据你刚才释放出的强大能量波足以斩断木星下层大气的超高压金属氢这一点来看，你与兽人伟大的解放者凯兰德尔有着某种微妙的联系，能以同样的精神领导力凝聚当下刚刚回到现实，群龙无首的兽人，凌霜，你责无旁贷。”

第三个说话的人，并非是船上的联邦人士，凌霜通过前方的玻璃上投影出的通话窗口，发现居然是一个兽人，虽然从最初兽人回到这个世界仅仅只有十几天，不可能会受到太多的联邦军队的训练和监督，但他说话的腔调，此时就已经和联邦军队内部的士官一般，充满着坚毅，严肃，以及准确的风格。从画面中看，这是一个通体红褐色，同时，带有复杂的虎形斑纹的兽人，通过外形来看，也的确是接近于虎的物种，等等，他似乎有些熟悉……好像当初梦境中就看见过，只不过是借助了白霜的视野，好像叫虎南村彦？真是一个拗口的名字。

“虎南村彦……是吧？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好像你和这个伟大的战士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

“你怎么会知道？的确，在独立战争时，我一直担任着他的副官，并且在他陨落后，主持了安葬工作，然而，我对你没有任何印象，虽然你有着同样的显赫之剑和断空斩能力，外形也近似，但是，你为何会知道？我历经了整个兽人独立建国之后的文明历史，根本就没遇到过你这般外表的兽人，你不应该具有这段记忆。”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好像在一场梦里面看到了，说不定，这不是真的也不好说呢。”凌霜苦笑着摇了摇头。

“也是，现在不是纠结这一切的时候，先到月球来吧。这些事情，我们到时见面再聊。”

通话结束了，凌霜看向舰桥内，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开始规划下一次的折跃数据和航线，他来到了中心的控制台上，他从这其中的全像显示中看到，有一个形状极其复杂，但是仍然具有着标志性的方格纹理的装置，那应该就是所谓的虚空折跃引擎了，这种风格的造物，只有可能属于所谓的造物主们，而虚拟仪表盘上不断跳动的各项数据，凌霜根本没有任何头绪，并不明白它们各自指代的内容。

“正在校准量子纠缠信道，准备建立超距作用连接，引导虚空折跃。”飞行员的话语，也是字字都宛若天书。

“等等，老头子……我说，韩一，他呢？”凌霜突然想到，自己先前忽略了的好友，他原本因为研究上面的分歧，和联邦发生了一些冲突，不知道这时会如何处理，毕竟，他也同样拥有着非常先进和尖端的科学研究，凌霜并不希望自己失去这样一个重要的人。

“韩一啊，你就放心吧，他之前在联邦效力的几十年，已经让他列入了医疗补助项目，无论是这个工厂还是他的伤势，联邦都会进行补贴援助的，这一点你就放心吧，就算是我，我也不会让我曾经的导师落魄到那样不堪的境地。”泰勒此时的话语让凌霜一惊，原来他曾经是那样伟大的一个引领联邦科技进步的学者，那么，为什么会最终选择彻底离开？按理说，即使是些许分歧，也不应该如此。

“连接已经确立，空间时间坐标相符，十秒钟后进行虚空折跃。”

这么快就要离开这片怪异的气体世界吗？虽然是太阳系最大的行星，还有数十个卫星还没有拜访过，就要离开了，还真是有些可惜，不过，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任务在身，大概也别无他法，飞船前方的空间已经开始变形，不断张开至极限，穿透进入的光线，在经过偏折后，成像也发生了十分夸张的扭曲，最后，展开过度的空间再次发生破裂，一道维度裂口产生在飞船前方，飞行员理科推下操作杆，向前加速，随后，影刃号就穿过了这一个维度裂口，随后，随着空间恢复正常，离开了这片狂风呼啸的橙色流云之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