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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3/霸明 】月明花满池(十)

2022-12-11 16:17 作者:羊驼废品仓储  | 我要投稿

有过一次十分和谐的鱼水之欢后,两人之间陡然亲密了很多,起码外人看到是这样的。反正最亲密的事情也厚着脸皮做过了,陆语便也不再端着拘谨的模样,然而也仅限于言语举止比以往亲昵主动些。

他主动些,柳千庭会高兴,柳千庭高兴了,他的日子便也好过,这就是陆语的逻辑。

立冬过后,大雪一场接着一场地下,屋外的小庭院里,积雪累得老高,柳千庭嫌往来书房麻烦,干脆直接搬着东西住进了荷语园,陆语那装满了话本图册的小书屋,被柳千庭临时征用成了书房。

反正已经各退一步,柳千庭不会阻拦母亲邀请杨云夕来北方避暑,母亲好面子,总该不会拿着鸡毛掸子,把窝在温柔乡里的柳千庭赶出去。

寒冬让人愈发贪恋屋内的温暖,成日里只想吃完了就睡心上人,睡完再一起吃点好东西,可生意上的事情倒是一点儿也绕过柳千庭,不过好在都是些收尾盘算的工作,量多但不复杂,每天忙个三五时辰,也算规律。

柳千庭忙的时候陆语便也忙着自己的事情。陆巳教给他一套打坐调息的方法,每日需静坐冥想半个时辰,学习如何调运流转体内的那股“力”。剩下的时间则在室内做一些可以增强体质的运动,陆巳曾笑着说他太瘦了,到时候怕是连刀都举不起来。

陆语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好强。他怕等春天来了正式习武却真连刀都举不起来,因此每日都勤奋练习。柳千庭看着换了一身劲装的陆语觉得心里发痒,厚着脸皮想留下来看看这一亩三分地的屋子里是如何伸展开腿脚做运动的。陆语却难得羞耻到不行,手脚并用地把人推去了书房办公去。

这身衣服陆语刚穿上时其实有些松垮,他肩窄腰细,腿又瘦又长,身上没有二两肉,站在那儿像是一根孤零零的竹竿一样。

真难看。陆语看着镜子里弱不禁风的自己有些嫌弃,好奇柳千庭究竟是如何看上自己的。

陆语按着陆巳说的方法练了大半个月,刚开始累得一口气都喘不匀,时间久了竟也慢慢习惯,每一日都比前一天能坚持更久些,身形也渐渐有了明显的变化。

柳千庭写完一封信,封好交给沈管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颈,起身去找陆语。这会儿对方应该也刚练完,陆语累了容易犯懒,有一次被他抓住带着一身汗不换衣裳,趴在桌子上发呆。大冬天的这还得了,风一吹头疼脑热是没得跑,他得盯着点。

掀开门帘进屋时,陆语果然还穿着那身练习时穿着的衣裳,正对着镜子发呆。他喜欢把长发梳起来,头上也不爱戴装饰,只捆了根浅蓝色的发带,露着一张红扑扑的汗湿的小脸。

“看什么呢?又不换衣服,等着我罚你是不是。”柳千庭走了过去,从身后拥住了对方,也不嫌对方身上有汗,在潮湿温热的颈侧轻轻吻了一下。

陆语觉得痒,瑟缩了下,呆呆地看着镜子。

“没什么,就是觉得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陆语也说不上来,似乎是长了些肉,但不是那种软绵绵的肉,而是逐渐地,匀称地聚集在皮肤下,蕴含着力量。

两人坦诚相见时,他看过柳千庭的身体,就是这样的。用力的抱着他的时候,侵入他的时候,手臂,肩膀,胸膛,腹肌,浑身每一处肌肉都隆起优美的线条。

那种美,是一种饱含力量的美。

陆语想入非非,稍微红了脸,柳千庭却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陆语这个年纪还在长身体,吃得好,睡得好,加上适当的锻炼,自然会发生变化,虽然身体依然纤细,但比起刚来时的弱不禁风,如今确实是在朝着男人的样子成长了。

然而陆语喜忧参半,他喜欢自己身体发生的这些变化。可那些以色侍人的男倌儿们,应该都是芙蓉面,杨柳腰的吧。

毕竟自己是这个身份,虽然柳千庭对他好,允许他做许多事——

“万一我变得像沈管家那样,你会不会……”陆语半仰着头欲言又止。

沈管家四十而立,正当壮年,仍然颇有当年护卫头子的风采,人高马大,很魁梧。

柳千庭沉默了一下,剑眉微蹙,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若真变成那样,可确实……算了,目前还不好说,我得摸摸别处的变化才知道。”

没等陆语反应过来,柳千庭一双大手已经在胸前腰间作起乱来。陆语吓了一跳,虽然每日洗澡,可这会儿身上刚出了汗,必然有些味道……可柳千庭像是没听见,陆语越是强调,他越是凑着鼻子又闻又舔的,牙齿轻衔着脖颈的皮肉慢慢磨着,陆语没了力气,只能被拐到床上去,自有一番芙蓉帐暖,白日宣淫。

酣战半日,陆语连指尖都是颤的,只有那一脸餍足的男人神清气爽,伺候着陆语洗漱穿衣,事无巨细,乐在其中。

陆语缩在披风里,端坐在摆放了火盆和屏风的凉亭中。仆从将装了碳火的红泥小火炉端了上来,又接连端来了装满食材的黄铜汤锅,还有两盘羊肉,两盘鱼片,和一小盆的冬日里常见的青菜。

架在小炉子上的黄铜汤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飘出的白雾带着浓郁的香气,这种现煮现捞的吃法陆语是头一次见,不免有些好奇,又有些局促,不知如何下筷子。

柳千庭照顾人似乎上瘾,亲手盛了碗汤放在一旁晾着,又烫了些鱼片放在陆语面前的酱料碗里,一口带着汁水的爽滑鱼片吞下肚子,鱼片弹牙,没有细刺,酱料解腻,入口清爽,暖暖和和进了肚子,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活过来的陆语重新回到了清醒状态,看着依然在往他碗里布菜的柳千庭,心里顿时不安起来。这日子过得未免有些太顺遂,人得居安思危,于是兢兢业业地夺过公筷,有样学样地涮起肉片,放在柳千庭碗里。

对于陆语的体贴和照顾,柳千庭一向受用得很,一顿火锅宴吃得也算是温馨又和谐。

转眼间就到了快要过年,在山中寺庙潜心习武的柳千乘也收拾行李回来了,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自家大哥单挑。

当时柳千庭正和陆语下棋,黑白子在棋盘上纠缠德难舍难分。陆语捏着白子,微微皱着眉,半天没想好应该下在那里,柳千庭撑着下巴欣赏着美人蹙眉的风景,笑得满心欢喜,猛地眼前就横了一把刀。

陆语已经习惯了,柳家二爷柳千乘隔三差五回趟家,每回都要和柳千庭切磋一把,陆语默默地把棋盘往后拖了些,示意要打去外面打。

窗户半敞散着碳气,从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能看到荷语园新修好的那个小校场,说是为了开春陆语习武用的,这会儿正好被兄弟俩先试试。

等兄弟俩出去了,陆语把手里的白子轻轻下在了某个位置,又不动声色地拿了起来,偏头看向外面。

虽说两人同修霸刀门派刀法,但风格上有很明显的不同,弟弟性格爽朗洒脱,喜欢进攻,不爱防守,属于越挫越勇的类型。哥哥性格沉稳,注重防守,脚步扎实,但会在某个时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柳千乘每次都骂骂咧咧好久,兄长的刀法太磨人,可磨人归磨人,打不过也是真的。不过人总是会进步,柳千乘进攻的招式如今更稳,一度让柳千庭陷入不利局面,陆语的心稍微提起来了些,可几招后,落败的依然是柳千乘。陆语松了口气,将白子放回棋篓中,掌心有个红印子。

兄弟俩在校场上不知道在说什么,柳千乘气得不行,柳千庭倒是不太在意,目光投向屋内,和陆语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接着沈管家跑过来,脸色不太好看地说了些什么。柳千乘也板着脸跟着说了两句,柳千庭摆摆手,跟着沈管家离开了。

大概是有麻烦事缠身吧,这段日子偶尔有柳家的亲戚上门,听说各个都是不省心的。

陆语重新把目光投向棋盘,不一会儿柳千乘进来了,毫不见外地坐在了刚刚柳千庭坐着的位置上。

“又和我哥下棋呢?知道你喜欢下棋,这次回来我给你带了件礼物。”

柳千乘藏不住心思,表情全都写在脸上,有些得意,又有些忐忑。他在旁边的行李里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后里面被小木板分成两个空间,放着深色浅色两把棋子。

陆语拈起一枚棋子仔细看了看,竟然是木头做的,大小基本一致,每一枚细微之处略有不同。

“无净大师总说我坐不住,喜欢让我做些消磨耐心的活,前段时间他得了两块好木,一褐一白,让我磨棋子,我本来挺不耐烦的,想着这得磨到哪年哪月去,后来想着你好像喜欢下棋,送你正合适,我竟也不觉得难熬了。”

柳千乘笑容爽朗,如夏日的骄阳,还伸手给陆语看,似是委屈,实则带着邀功的小骄傲般说道:“你看,为了这点棋子,我手都磨出泡了,不过后来无净大师给了我一罐好药,抹上就好了,那药是真的灵,下次我再多要一罐,带回来给你。”

陆语心里不是不感动,柳千乘一片赤诚之心,直言直语,比他见过的许多人都正直勇敢。

真心并没有错,然而这份真心付错了人,多令人惋惜。在陆语看来,柳千乘对他其实更多是同情与打抱不平。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陆语柔声细语,面上带着笑容,“只是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柳千乘看着被推回来的盒子有些着急,又往陆语那边推。

“只不过是些木头磨出来的,和那些金的玉的比差远了,怎么就贵重了。”

陆语低头笑笑,轻声道:“因为时间和心意最贵重,所以我才不能收。”

正因为是柳千乘亲手一颗颗磨出来的,耗费的时间,付出的心意,陆语一样都还不起,所以不能收。

柳千乘没心眼,脑子直,陆语不肯收,他就不高兴,总想着有话来反驳,当即道:“那我哥那年送你的那对刀坠子还是他自己亲手打的呢,他好多年没进工坊,为了给你打那个刀坠子,差点把锻炉炸了。不是,我是想说,他送你的你怎么都收了,比我这个更花时间花心思呢。”

陆语愣了下,他确实不知道那对刀坠是柳千庭亲手打的,因为对方给他时,说的是自己描的图样,找工匠做的。这会儿猛地知道了,他又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下棋吧,我们来下棋。”

陆语把那盒子推到一旁,没再说收不收的事儿。柳千乘心思单纯,几句话就被陆语把注意力拐带到了棋盘上。

然后被陆语杀了个片甲不留。

“你这棋艺……比我哥还吓人……”

柳千乘着实被吓到了,棋盘之上,柳千乘的黑子被陆语的白子围追堵截,咬死不放,招招都是杀招,恨不得快刀斩乱麻把他按死在棋盘上。

“你平时和我哥下棋,也是这样?”柳千乘忍不住问道。

陆语笑着摇摇头,说道:“我哪敢——”

话没说完,柳千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棋盘,又看了看陆语。陆语默默放下手中的棋子,端坐在一旁。柳千乘视线在两人中间来回转了一圈,突然露出些许得意的笑容。

“原来老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啊,看来近水楼台先得月这句话,也不全对。”

柳千乘乱七八糟说了一通,陆语在一旁有些冒冷汗,好在万能的沈管家又来救场,说是柳夫人请柳千乘去一趟,小伙子便大摇大摆地走了。

陆语低头默默地把棋盘上的棋子收起来,柳千庭就坐在对面盯着他。陆语被盯得头皮发麻,偶尔抬眼看一眼对方。

“你盯着我做什么……刚刚看你出去时脸色不太好,遇到麻烦事了?”

陆语本不想多问柳千庭个人的事,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柳千庭有些疲惫地一把推开棋盘,躺在了陆语的腿上。

“柳家的二大爷找上门,质问我为什么封了他家的铺子,都是些烂糟糟的事,不值一提,我已经处理好了。”柳千庭抬手摸着陆语光滑柔软的脸蛋,“倒是你,不想解释解释?”

这是在问下棋的事。

陆语低头看着柳千庭,抿了下嘴,诚恳地说道:“二爷心思单纯,下棋喜欢走一步看一步,不需要太费心思,只管进攻就行。你又不一样……”

“我怎么就不一样?”柳千庭挑眉问道。

陆语看着对方的眉眼,突然想到那对刀坠。

“你心思弯弯绕绕,跟迷宫似的,下一步棋想的是十步之后,我自然也要跟着多想几步。”陆语语气里藏些一丝丝的抱怨,“跟你下棋太累。”

说完,陆语小心翼翼瞅着对方的脸色,柳千庭却哈哈大笑起来,起身把陆语按在软榻上亲了半晌。

陆语难逃被吃干抹净的命运,昏睡前隐约记得柳千庭在讨债,讨的是什么来着?

他好像欠了柳千庭一幅画,欠了很多年,到现在还没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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