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语言游戏

******外国哲学大辞典******

表层语法和深层语法（日常语言）[]

       “语法”有广义与狭义。狭义指词在语言中的用法，即词被使用的方式。广义是指一般的规则。合乎一定的规则就是合乎语法。维特根斯坦在使用表层语法和深层语法对这一概念时，是就“语法”一词的广义而言：表层语法指语言表达中的表层现象，深层语法是指语言活动的逻辑。他认为哲学问题之所以产生，是由于人不了解日常语言游戏的惊人的多样性，根据语言的表层情况错误地以为不同的词似乎具有相同的作用，于是把不同的语言游戏混淆起来。通过表层语法与深层语法的区分，把握语言的深层语法，就能排除语言混乱，把哲学家引出哲学困境。

私人语言

       指被一个人用语表达他的私人感觉因而不能被别人理解的那种“语言”。不是指某个孤独的个人或一个自言自语的独白者所说的语言，也不是指每个人为了某种特殊目的而特别设计的暗语或密码。具有三个特征：（1）这个语言中的个体词指称只有说话者知道的东西；（2）这种语言的个体词指称说话者的私人感觉；（3）别人不能理解这种语言。英国维特根斯坦在《哲学研究》中否认“私人语言”的存在。他之所以否认“私人语言”的存在，是为了批驳从身心二元论中产生的一个传统观念，即那种认为每个人的体验是他个人的私事，别人无法洞察我的意识并且具有我的体验，我自己所感到的疼痛是“疼痛”这个普遍概念赖以抽象出来的唯一基础。他则强调语言存在于语言共同体之中，不可能有一种与语言共同体隔绝的所谓“私人语言”。他对“私人语言”的批驳在分析哲学界引起不少争论，英国艾耶尔、美国克里鲁克等人提出了不同观点。

语言游戏

       指“把语言与活动这两者交织到一起而组成的整体”（《哲学研究》）。维特根斯坦认为语言是人们用来在相互之间传递信息的手段、是一种活动，而且是人的全部活动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同游戏类似，都是按一定规则进行的。语言类似于下棋，词类似于棋子，语法类似下棋规则，上下文类似棋势。语言游戏本身就把语言的运用、活动包括在内，正如棋类活动这个概念本身已把棋子的走法包括在内一样。语言本身作为活动是一种生活形式，在特定语言中出现的语言游戏是人们的生活形式的表现，期望、意向、理解等等也是通过语言活动而称为生活形式的。语言游戏有许多种，命名只是其中的一种，此外还有提问、描述、评定、请求、许诺等。语言游戏的种类是无法计算的，这不仅因为人们总是能够想象出新的语言游戏，而且因为语言游戏之间的界限是模糊不清的。各种语言游戏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的东西，正如各种游戏之间没有任何共同的东西一样。各种语言游戏之间只有“家族的相似”，即一个家族的成员在身材、相貌、性格、步态等方面的相似，这些相似之处不为家族的所有成员所具有而交错出现。

家族相似

       用以否定语言的共同本质。维特根斯坦前期寻求“语言的本质”、“命题的一般形式”和“语言的界限”，主张由一种把逻辑、语言和世界联结起来的、共同的本质结构。维特根斯坦后期否定了自己前期对本质的寻求和对普遍性的渴望。他认为寻求“语言”的某种共同本质是方向性错误。纠正这种错误的方法是仔细研究语言的各种用法，即各种具体的“语言游戏”，注意它们的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语言游戏之间没有普遍的共同本质，只有复杂的、重叠交错的相似性，即“家族的相似”。家族相似作为一般语词足以描述语言的情况，正如根据体型、气质、步态、肤色等方面的重叠相似性可以辨认出某些人属于某个家族一样。

哲学疾病

       对哲学问题产生的一种比喻。认为人们对语言的各种各样的误解引起各种哲学问题的产生，哲学问题实质上是对语言的逻辑发生误解，哲学家的工作就在于分析我们对语言有了怎样的误解。哲学问题是通过深入考察有关语句的真正功能，仔细了解实际进行的语言游戏而得到解决的。一旦排除了对语言的误解，哲学问题也就自行解决，正如排除了一种疾病的病根，这种疾病便自然痊愈一样。哲学家对哲学问题的解决就像是对疾病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