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那些年,我给自己戴的绿帽(二十四)
“阿婴!”蓝湛开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视。
魏婴在二楼看见蓝湛来了,偷偷松了口气,有种得救了的感觉,“二哥哥,你来啦!”
江澄顺着魏婴的视线转身看过去,就看见了蓝湛。两年不见,蓝湛长高了许多,身形挺拔,面容少了几分稚气,越发的俊朗。
蓝湛冷冷地打量了江澄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和怒意。
江澄见蓝湛的眼神,心中一惊,后知后觉地想到方才他痴迷的看着的魏婴,早就是蓝二公子的夫人了,他的行径定然惹得蓝湛不快。
江澄连忙垂首作揖道:“蓝二公子,不知大驾,有失远迎。”
蓝湛四下打量了空无一人的街道,路边遗留着好些因逃跑而来不及收拾的货物,一些还被路人踢翻洒落满地,冷笑道:“蓝某习惯低调,担不起江公子这般排场。”
江澄见蓝湛打量街上的情形,一时也有些汗颜,于是连忙吩咐跟随弟子把四条恶犬带回去,又令其他人一一赔偿百姓,“让蓝二公子见笑,方才我在追一个嘴碎的小贼,一时不察打扰到百姓了。”
蓝湛不置一言,转身慢步走进酒楼,去二楼接魏婴了。
酒楼里的人见江澄与蓝湛说话时毕恭毕敬,都知道这是个他们惹不起的大人物,或安静垂首,或悄悄躲开。
蓝湛没给这些人一点眼神,径直来到魏婴面前,见魏婴正笑眯眯地喝酒,问道:“可喝好了?”
“喝好了,二哥哥你事情办好了?”魏婴笑着从窗上跳下来。
蓝湛点点头,“如此,今日便回江家吧。”
跟着上楼的江澄闻言立即道:“我已派人回去告诉爹娘,蓝二公子,魏…蓝二夫人随我来吧。”
魏婴点点头,又想了想说:“等我回去梳洗一下。”
蓝湛顺势对着江澄说道:“那就请江公子先行回去,我与贱内稍后就到。”
江澄见蓝湛不愿与他同行,只好点头退去。
江澄一走,蓝湛脸色顿时缓和,跟着魏婴一道往投宿的客栈走,一面小声提醒:“记得二哥哥给你上的课啊。”
魏婴深深地吸了口气,“记得呢,记得呢。”
看魏婴不以为意的模样,蓝湛又继续说道:“你看他,明明修为也不低,为何连个普通人都追了这么久?还不是心怀恶意,像猫逗耗子般捉弄那人。若真有人嘴碎辱没了他,要杀就杀,这样逗弄人,往小了说是人坏,往大了说就是变态。”
魏婴敷衍地点点头,道:“二哥哥,你说的很对。”
“你不能只嘴上觉得我对,要心里,心里也觉得我对。”蓝湛强调。
“我心里也觉得你对!”魏婴连忙用手摩挲着蓝湛的手臂,撒娇道。
“这还差不多。”
魏婴和蓝湛到达江家时,魏婴脸上的粉已经清洗掉了。江澄看见他时又卡壳了,先前街头相遇时,他以为魏婴的脸被蓝家治好了,现在看来,应只是用了什么东西遮挡。
魏婴脸上鲜艳夺目的胎记掩盖了先前江澄所见的所有惊艳绝色,他的容颜依旧是旧时记忆力的滑稽丑陋,但他神态举止里的自信坦荡,又显得江澄流连在胎记上的目光是多么肤浅可笑。
也困惑,蓝二公子怎么愿意让魏婴的丑脸现于人前,让他以美貌示人才更能让蓝二公子面上有光啊?但想到在酒楼时蓝湛的表现,江澄又释怀了,魏婴若是在外以丑陋面目示人,私下用美艳的容貌侍奉夫君,这样又能多么满足乾元男子好色又想独占的心理。自己的妻子就是一道外人不得见的绝色珍宝。
江澄此刻是纠结的,在他的心里既觉得魏婴配不上蓝二公子,但又觉得魏婴也很好。这两种矛盾想法,在脑中相互争吵,似乎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掩盖在了争执之中,蠢蠢欲动。他一时也想不清心底那种毛毛的焦躁感从何而来,只是压下所有想法把蓝湛迎进门。
江氏专门为蓝湛准备了家宴,盛情款待这位便宜的豪门姑爷。
蓝湛全程神情倨傲,只道是陪魏婴回来,小住两日就走。
江枫眠小心地赔笑,想尽话题不让场面冷下来。虞紫鸢倒是很少与蓝湛说话,只是喜气洋洋地观察着蓝湛与魏婴的互动,用她阅尽千帆的过来人的眼光,确认了这位倨傲的蓝二公子对魏婴这攀上高枝的小子是真的好。这才热情地坐过去与魏婴说起了体己话。
虞紫鸢往日对魏婴没有坏心,甚至是给了他虞紫鸢认为他这个“阶层”的人物能受得的好。魏婴对她也不排斥,一时也聊得热闹。
一场家宴下来,虽说不算宾主尽欢,但至少面上是过得去的。
蓝湛离席前,似想到了什么,说道:“方才进来时,我见江氏护宗阵法有些不尽人意之处,想来抵御外敌的能力也不是很乐观。”
江枫眠不知蓝湛为何提这茬,但穷人在富亲戚面前哭穷的原则还是懂的,当即垮下脸叹息道:“江氏这两年是在蓝氏提携下有所精进,但到底底子薄,很多地方都跟不上。”言语间只字不提金氏。
蓝湛也不多说,从怀中取出一个法器赠予了江枫眠,“我此次出来也只是陪夫人云游,没带什么了不起的法器,只这一个护镇法器尚可,江宗主先凑合着用,待我归家后,再替江宗主寻点得用的送来。”
江枫眠平白得了个法器,当即眉开眼笑,“多谢蓝二公子。”
蓝湛与魏婴到了江氏安排的住处歇下,地方倒是安排的有心,住所家具用品无一不精,更是在柜子里收捡了一些魏婴旧时的物品。
魏婴看着这些东西很是开心,某些特别有意义的还会与蓝湛分享它的故事来历。
“这是我自己做着玩的风邪盘,总也不成功,现在想想应是灵力不足,这个回云深后我在琢磨琢磨,说不定就能做好……”
“这是我从小带着的,江宗主说看着像是我母亲以前的清心铃,去蓝氏的时候我都给怕弄丢,都没带上……后来太多事情了,我竟忘了回来拿……罪过罪过。”
“这个是……”
蓝湛看着叽叽喳喳的魏婴,嘴角不自觉的就上扬了。
带魏婴来江氏一趟是对的。
可惜这个想法只持续到第二天,江枫眠似乎真的是准备让江澄继承他的衣钵,又或是认为江澄与魏婴有竹马之谊,特意派了江澄,带着些从未欺负过魏婴的新弟子来陪着两人游玩。
射风筝,摘莲蓬,喝荷风酒都很有趣,但江澄自以为隐蔽地偷看魏婴,就让蓝湛很想把他眼珠子抠出来。
今日又去摘了很多莲蓬,同去的弟子年纪大多较小,很快就在船上打起了水仗。魏婴看得开心,也加入了战局,玩得一身湿漉漉的,蓝湛当即就黑了脸,带着魏婴回屋沐浴更衣。
想起魏婴衣服弄湿后,江澄眼睛都黏在了魏婴身上,蓝湛手里的避尘就蠢蠢欲动了。思来想去,蓝湛决定去和江宗主聊聊江澄的婚姻大事,就算不给他配个糟心的妻子,也要提点提点江枫眠管管他养子的眼睛。
蓝湛离开后不久,江澄就端着东西来到了蓝湛与魏婴的院落。进入前,江澄问了问守着院门的随侍弟子,“母亲让我给蓝二夫人送点东西,蓝二公子和蓝二夫人可在院中。”
弟子答道:“蓝二公子方才出去了,蓝二夫人倒是在里面。”
江澄听后点头道:“那我进去等等蓝二公子。” 说完就抬腿进去了。
江澄进入院中会客厅,把虞紫鸢要他转交的东西放下后,就喝着弟子送来的茶等候。喝了两口茶,蓝湛还未回来,江澄突然意识到魏婴已是人妻,蓝二公子不在,他与魏婴虽未见面,但待在只有魏婴的住所似乎不好,就对这里伺候的弟子吩咐道:“我先回去了,东西先放在这里,待蓝二公子回来,你们再派人来知会我一声。”
说罢就离开了。出了院门后,江澄又忍不住回忆今日的魏婴,在水珠四溅的扁舟上笑得好不灿烂,浑身湿漉漉……想到这里江澄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知道魏婴现在在干什么。
江澄回头看了眼刚刚离开的院落,魏婴浑身都弄湿了,现在应…应是在沐浴更衣吧。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冒出脑海,江澄紧张地四下张望,见没有人,捏了个遮面的术法,就悄悄潜回去了。
江澄驾轻就熟地偷偷摸到魏婴的房门外,果然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
江澄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就轻轻戳破了窗户纸,往里偷看。他的位置只能看见魏婴背对着他,用手拢水清洗着后颈,但江澄还是觉得浑身都像着了火一般,血液翻涌。
“铮”
飞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江澄心道不好,就地一滚,躲过剑袭,从怀中掏出一道灵符甩出,“嘭”的一声,炸出漫天白烟。
蓝湛正要去追,就见魏婴听见响动出来了,身上只随便搭了件黑色纱衣,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急忙脱下外衣给魏婴披上,然后才提着避尘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