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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作者：Steven Savile

原文内容及图片版权全部为GameWorkshop所有

个人翻译，仅供学习交流，请勿用于商业用途

翻译校对都是我自己。。。

文笔不好，水平一般，错误百出，机翻严重。有条件的可以去Black Library看原文,英文原版更为精彩，个人水平辣鸡不够信达雅，欢迎指正。

第十七章

拎尸抽身

阿尔道夫，西格玛大教堂

新年

狼在黄昏时来到了阿尔道夫。

杰里克以捕食者的优雅默默地走过深邃的街道，在他上次以人类的姿态来到阿尔道夫就好像是在他上辈子发生的事情。

这里的居民开始了带着谨慎的新生活,当他们从阴影中走向更深邃的阴影,从小巷中走入更为幽暗的小巷时，他们都会向彼此投下怀疑的目光，就好像随时期待着死亡的爪牙伸向他们,陶醉在死亡的宰杀中。冯·卡斯坦因发起的战争为阿尔道夫造就了一个新的世界。

他们没有意识到这只披着人皮的狼，也没有意识到这只怪物走在他们中间。

杰里克推开“歪老妪”（Crooked Crone）的房门，走进了酒馆。

没有人回头看他，也没有人叫道“恶魔!”

狼舔舐着嘴唇，叫来一位酒馆侍女，向她要了一瓶麦酒。

他递给她一枚破旧的先令，在火边坐了下来，感受着温暖的诱惑。

杰里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按理说，在努恩的惨败之后，他应该回到邓肯霍夫。但他没有，他来到了尖塔之城阿尔道夫，去寻找冯·卡斯坦因的图章戒指。它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一种疾病。在他看来，如果他能找到它，那么其他人也一定能找到它，他要先得到它。

他必须找到它，他必须摧毁它。

但这并不容易。

狼的最后一丝人性或许想要打破魔戒给他带来的束缚，但这与他内心那只该死的肌饿野兽相比，这根本不算什么。野兽渴望得到它，‘继承’这句单词使他饱受煎熬，不断地啃食着他的身体。他想要毁掉它，但与此同时，他也渴望它。

那只野兽一天比一天强大，它渴望能得到永恒的权力。

他很快就会被它所吞噬，然后被永远地诅咒着。

 

他在火边感受着火焰的温暖。

歪老妪酒馆非常繁忙，女人们带着微笑行走在桌间，而男人们则为她们花光了口袋中所有的先令与便士，就好像这里是他们的最后一站似的。在这个不安逸的时代，谁又能责怪他们呢?让他们去尽情享受吧。

男人们埋头于杯间，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桌前弓腰玩着一种骰子游戏。他们的咒骂充斥在酒馆中，金钱不断在他人之间易手。摇出，咒骂，更多的钱洒在桌上，输一些，赢一些，这些醉鬼们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们笑着，谈论着生活与爱情，偶尔调戏下路过的侍女。杰里克坐着，享受着这轻松的氛围。

狼闭上眼睛，让谈话声回荡在他的耳中。吸血鬼的阴影沉重地笼罩在这座城市，他们大部分的谈话已经从战争的罪恶与它的堕落变成更为内敛的私语。很少有人会忘记发生在西格玛教堂的屠杀。鉴于从战争的发起到弗拉德·冯·卡斯坦因的倒下之间的漫长岁月，它将恐怖变得更为真实。

人类处理悲剧的方式真是一种奇迹，他们可以把发生在成千上万人身上的灾难置之不理，而去同情发生在少数人身上的悲剧。在某一方面来说，他们很像那些生活在自然中的野兽，那些只顾自己利益而无视群体的独兽。数以万计的人死在吸血鬼伯爵的手中，死于战争所带来的饥饿与贫困，但他们似乎早已忘记了那场悲剧。

这些谈话忘记了那名大神官的牺牲，牧师们本可以把他奉为圣人，但平民们似乎已经开始忘去他的牺牲。这是人类的另一个奇迹，短暂的记忆。

自从他带着吸血鬼从城墙上跳下已经过去了多少年?并没有多久，但他的勇气已经形同无物。

杰里克发现自己在思考着人性的时候，是以野兽的角度来看待，而不是以他本来的样子去思考。许多年过去了，他们已经开始记不清那场战争中的细节，但他们还是活了下来，渐渐地，冯·卡斯坦因也变成了一个被扔进黑暗时代的怪物。这也是人类最后的奇迹，他们总是能够继续前进。

当然，这最后一个奇迹也同样是一种诅咒，这是他们短暂的人生赐予给他们的诅咒，使他们很快就会忘记过去，而去着眼于未来。狼的第二次新生以一种他生前无法理解的方式向他构建了一种新的视角。

他怀疑这里是否还会有人记得弗拉德的安息之地。他曾以为即使是现在他们之间也会有某种联系，使他能感受到被深埋在土中，已经长满蛆虫的父亲。

但他什么也没有感受到。

他耷拉在椅子上，试图像一名西格玛教徒那样思考。他们将如何处理一个他们所无法理解的邪恶?一场火焰?一个净化仪式?或者他们会让他们的西格玛来处理那名恶魔，即使是一名死去的恶魔?

也许他们之间还存有着联系。杰里克笑了起来，考虑到牧师们的想法，他们对吸血鬼的遗体所做之事并不那么难以解读。他们埋葬了它，还有什么地方比把它埋在杀死它的人的注视之下更好的地方呢?

他确信这就是事实，这就是西格玛教徒的处理方式，用光明来遮盖黑暗，因为他们相信这能够净化它的黑暗。

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冯·卡斯坦因，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赋予野兽永生的戒指:在圣人墓下的泥土中。

杰里克将酒壶举到唇边，深深地喝了下去，想象着自己可以品味到麦酒滚落在喉咙里的苦涩味道。

他将侍女叫了过来。她忙得不可开交，一边摆弄着酒杯一边避开摸索她的猪手。在生前，白狼会给这些小狼们教育下什么是礼貌，但今天不行，因为他现在是他们中的一员。

“小姑娘！”他喊道，女孩轻快地走了过来。他抓了下她的裙子，紧紧地抱住了她。她低头望着他，嘴角挂着微笑，眼中却只有厌烦。

“再来一杯。”

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的微笑，亲爱的。你让这头色狼感受到了生活的美好。”

她眼睛亮了起来，对他来说这也就足够了。

他又闭上了眼睛。

麦酒来了，直灌进他的喉咙中。他不再去理会这些喧哗，即使是一名可怜的吟游诗人演奏出的一首不和谐的曲调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他让噪音淹没了自己，他所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他们都有家，都有床可睡。

这位吟游诗人几乎把他嘴里所有的调子都唱了一遍，但顾客们并不介意。他们把酒杯摔在桌上，大声呼喊着还要更多，用嘈杂的饮赏声加入进吟游诗人的小曲中。

最后，酒馆老板按响了打烊的铃声，表示狂欢已经结束。醉鬼们喝下了最后一杯麦酒，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开始了回家之旅。

杰里克无家可回。

 

当最后一名醉鬼离开时，狼离开了他壁炉边的座位，加入进他们的行列之中，蹒跚地行走着与他们不稳定的步伐相映衬着。

“教堂怎么走?”他问道，撞在旁边那人的肩膀上。那人咧嘴一笑，指向众多塔尖中的一个方向。

“喝多了把，嗯?”

“只要。。。就足以。。。那个女人。。。我会。。。等。。。她”。杰里克含糊地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了不自然的笑容。

“啊，你知道他们怎么说的吗，小伙子？酒精会让你认为所有女人都是美女。这不正是事实吗?只可惜的是我们这些家伙要喝上点酒才能搭讪到这些美女，不是吗?”

杰里克笑了起来，表示同意，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为了装模做样，杰里克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他并没有用夸张的踉跄来表示他是他们中的一员，而是用偶尔的失足让他看起来像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靠在街角的墙边，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他看到了那座宏伟大教堂的圆顶。

铁门紧锁，但这无关紧要，周围的围墙非常低矮，他很容易就能爬上去。杰里克爬上围墙，双脚摩擦着垫脚石，哼了一声，越到了另一边。

教堂很干净。一片遮挡着坟墓的小树林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穿过一片被精心照料的玫瑰园，来到了这片僻静的小树林，走进从一棵垂柳上投下的阴影中。有一块简单的墓碑标志着这位圣人的坟墓，墓碑上长满了青苔，柳条的阴影徘徊在上面，一丛白玫瑰生长在墓碑旁，荆棘刮蹭着刻在石头上的祷文。

他跪在墓前，但不带有任何虔敬之意。他徒手将泥土挖开，没过多久他就停了下来，他的手指离镶嵌在草丛中的一块奇怪金属圆盘只有几英寸远。他没有认出浮雕在上面的符文，但在他的手还没有抓住它之前，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力量。圆盘以一种令人惊奇的热度烙进了他的皮肤，将狼爪从坟墓中甩了出来。

杰里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摇了摇头。他感受到符文的力量渗透在他身体中的每一根纤维之中，仿佛它契合在他的死肉之中。他把手翻了过来，盯着他那张被熏黑的手掌与烙在手掌上的符文印记。他的手再次试探性地向大神官的坟墓伸去，在还没有触碰到泥土前，他的手就已经感受到了灼烧的疼痛。他测试出了它范围的极限，但他仍然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去触碰这位大神官的坟墓。

当然，这个地方有这样的保护也是情理之中。

事实上，这个符文告诉了他所有他需要知道的信息，如果不是为了防止弗拉德被其他的活死人找出并将其复活，为什么这里还需要一个这样的符文?

这意味着他需要挖出这名圣人的遗体，才能找到下面的尸体，找到冯·卡斯坦因的戒指。

只是，他不能，他做不到。

然而，剥去猫皮的方法不止一种，他不做不到并不意味着其他人也不能。

杰里克环顾着四周，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迅速采取行动，那么这渺茫的希望将会因为一个简单的事实而被化为乌有:他的存在会被教堂内的圣人们所察觉，不自然的生命会引起圣人们的恶心、畏惧与颤抖。

也许一个乞丐可以做到?他可以从大街上随便抓来一个，强迫他听从自己的命令。

不，乞丐不行，这个人不能引起任何怀疑。

谁可以呢?

在玫瑰园的不远处，那里有一块公墓。公墓需要掘墓人，而掘墓人总是会住在那里，还有什么人能比一位掘墓人更为合适的呢？

他可以把对活死人的恐惧注入在那人的内心，威逼他去做出这种卑鄙的亵渎行为。

可以这么做吗?他必须这么做。

杰里克将衣物折在柳树下，脱得一丝不挂。他汲取着狼的力量，将自己交给了野兽。变形的痛苦折磨着他，使他尖叫了起来，白狼对着高月发出狼嗥，将杰里克·克鲁格的人性让位于杰里克·冯·卡斯坦因的野兽。

教堂没有灯光亮起。

 

狼很轻松地就穿过了玫瑰园，朝在那块公墓里的掘墓人小屋走去。他爬过莫尔与其他人神的雕像，来到了掘墓人的小屋前。那只狼跳了起来，扑向栅栏，将脆弱的门闩撞开，滚进了掘墓人的小屋。

在掘墓人见到白狼之前，他就已经闻到了它的气味。他蜷缩在毛毯中，稀疏的毛发竖起，皮肤也因恐惧变得苍白。

狼慢慢地踱到掘墓人的床边，颔首松弛，唾液流淌在尖牙的周围。

“饶命啊。”老人恳求到。

白狼再一次开始转变，野兽撤去，化身为人。狼低沉的咆哮变成了杰里克自然的话语，他的骨骼移形、换位、然后再一次重塑，直到他一丝不挂地站在老人的面前。他的裸体非但没有减少老人的恐惧，反而加剧了它。

“起来把，掘墓人。从现在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你的生死由我来决定，明白吗?”他向掘墓人威胁到。

老人拼命地点了点头，杰里克几乎笑了起来......几乎。

他爬下床，月光将他松弛的皮肤，瘦弱的身板展现了出来。他极度想要取悦这头入侵他家的野兽，如果这能够让他活下去的话。

“什么……什么?”

“我想要什么?”

掘墓人又拼命地点了点头。“是的”。老人止不住地颤抖着。杰里克希望这名掘墓人不会被他的恐惧所压倒。

他为自己将要做的事而感到懊悔，那只畜生还活着，而他桀戾的人性也让位于这头野兽。野兽胜利了，很快，他就再也不会因屠戮或亵渎而感到内疚。但现在，苦涩的罪恶感依然提醒着他还活着。

但这次，他需要臣服于卑劣的野兽本性。

“我想让你为我做一件事。我想让你去挖个坟墓。”

过了一会，老人才从恐惧中清醒过来“你要我给你挖个坟墓吗?”

“不，我要你帮我挖开个坟墓，你说的那个坟墓已经挖过了一次。”

“我不能,”

“哦，不过我想你会发现你可以的。更重要的是，你会的。”杰里克说到，确保老人明白他的意思。“穿好衣服，拿起你的铁锹跟我走。我不想伤害你，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伤害你。懂?”

掘墓人再一次拼命地点了点头，从木椅上抓起一件脏兮兮的衬衫，将它穿在身上，并弯腰将铁锹拾起。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盯着杰里克，好像他只要把目光移开，他就会刺激到那头野兽似的。

杰里克从掘墓人的小屋中走了出来，冰冷的空气包围着他。

过了一会，掘墓人走了出来，一盏牛眼灯照亮了他脚下的道路。

杰里克走进了玫瑰园，一言不发。他想知道老人会要多久才会意识到他想挖的是哪座坟墓。但肯定的是，这不需要多久。然后呢?拒绝吗?他会反抗吗?或是发出警报?还是仅仅是简单的听从他的命令?

在他身后，老人呜咽着走进了玫瑰园。

这里只有一座坟墓。

“我不能……”

杰里克停在了垂柳的枝叶下。“挖，”他命令到。

“我不能，”掘墓人一边说一边将铁锹插在泥土中。

他的怀疑是对的:这个奇特的金属护符不会对活人产生任何影响。

“挖。”杰里克再一次重复道，甚至再说这句话时，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但这不适用于说谎者。

 

为了自己的小命，老子开始了挖掘工作。他将铁锹翻进在泥土中，挖开了坟墓。

杰里克穿上了他的衣服，看着掘墓人的劳作。

他们花了整整大半夜的时间，才挖到了第一具尸体的深度。泪水顺着掘墓人的脸颊流下，他不断地道歉着，似乎在乞求着这位死者的宽恕。他铲开泥土，直到大神官的棺材完整地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打开它，”杰里克说到。他很清楚吸血鬼不可能会与圣人一起关在棺材内，但他必须要检查一下。

掘墓人用铁锹打开金属扣环，将封板打开。当棺材盖被打开时，空气被吸进了棺材中，恶臭扑面而来。时间已让这位圣人化为了尸骸，棺材里只有他一人。

“封起来，再往下挖。”。杰里克命令到

杰里克的推理是正确的。在这位大神官棺材下面不到一英尺的地方，掘墓人就挖出了弗拉德的遗骸。狼父没有棺材，这位吸血鬼伯爵的遗骸早已被蛆虫化为了骨骸。他那件曾经奢华的服饰也只剩下了几条碎布，但重要的是，他的戒指还在。

吸血鬼伯爵的双手交叉放在肋骨上，他的右手依然戴着那枚奢华的图章戒指。它由纯金打造，顶端镶满了炫目的宝石，看上去就如一对翅膀一般。

杰里克愣在了那里。

他盯着这枚华丽戒指足足有五分钟之久。

他不敢相信西格玛教徒们会如此愚蠢——开启吸血鬼伯爵力量的钥匙——留在那里。

他欣喜若狂，将戒指从骨手中缓缓摘下，套在自己的手指上。他期待着能感受到什么，希望它的力量带着不朽的回音回响在他污浊的血液中，但什么也没有。他将手举在眼前，紧紧盯着手中的戒指:什么都没有。

他需要通过自裁来证明吗?需要割伤自己来证明这枚戒指与吸血鬼之间的纽带吗?这样就能证明它的力量吗?

就在这时，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愚蠢。尽管它很华丽，但它并不是传说中的冯·卡斯坦因的戒指，它也没有被赋予那令人惊叹的复原能力，它只不过是一个漂亮的小装饰品而已。这些都是真的:为了剥夺冯·卡斯坦因不朽的神力，牧师们偷走了它。

他不敢相信。

他跳进坟墓中，在泥土中摸索着、咕哝着、挖掘着、将骨骸推到一边。

什么都没有。

戒指可能在任何地方。

没人知道谁拿走了它，也没人知道它在何处。

他别无选择，只能空手而归，回到康拉德的宫廷中。他不断地祈祷着，希望这条线索不会结束在这座莫尔的花园中。他知道自己只要找到那名小偷，就能继续延续这条线索。但他也很清楚，他无法找到那名小偷。他现在只能希望当它再次出现时，他能从持有者的手中夺回它。他相信，这种卑劣的器物不可能会消失太久，它总有一天会出现的。

但这也让那些知道弗拉德小秘密的人们止步于此。

杰里克挣扎着从坟墓中爬了出来，他站起身来，掸去衣物上的灰尘。

他伸手想把那名老人从坟墓中拉上来，但随即就改变了主意。他把老人留在了下面，以为自己的亵渎行为开脱。

“你真走运，老头。你可以活下来，至少能活到天亮。但牧师们能让你活多久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