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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博/追夫】被世界抛弃的他,来到失去他的世界(六)

2023-10-16 18:10 作者:不知道啊也不晓得  | 我要投稿


如此狭隘,如此博爱。

她们主动迎上感情,这份馈赠是否属于你?

于她们,并无一二之分。

于你……

可否辩得清?

……

……

“玛嘉烈和玛莉娅都不在。

“我也是恰好回到这里而已。

“嗯……命运总是对我如此,我从不对它低头,而它似乎也总算为我垂帘。

“博士,很荣幸此时此刻,我能站在你身边。”

金发的男人顿首。

名曰博士的美男子此刻端的一副假装无所谓的模样,但指尖却在小小颤抖。

不需要自己的引领,他对这间屋子似乎熟得透彻。

……他明明曾经没有来过。

拉下帘子,玛恩纳面色淡然地为坐在茶几旁的三人准备茶具。

任由他们平复情绪。

“不必畏惧,博士,虽然临光家族已然没落,仅剩光辉的躯壳在掩饰空洞,但我还在这里,您曾经造就的,玛嘉烈的荣光也在这里,没人敢轻易踏足。

“而我也将持剑。

“如果您在陵室中的阴冷长眠里做了一趟不堪回忆的噩梦,那我想您应该寻处光亮不息的地方安恬。

“临光家族永远对您敞开怀抱,而我,亦此。

“请留在我身边,直到您恢复您本该有的身姿。

“我会守护您——以及您目前信任的这两位女士。”

茶烟缭然。

透过迷迷蒙蒙,玛恩纳看着坐在博士大腿上的欣特莱雅小姐。

比起闪灵对博士的母性般照顾,似乎白金小姐更倾向于宣泄自己的感情。

不知道哪种更适配如今的博士。

梦境。

闪灵是这么解释的,一场足以损毁他心智和勇气的噩梦,区分了他脑内的现实和虚幻。

匪夷所思——玛恩纳当然对这个世界所造就的奇迹或是灾难的程度并无猜嫌,但于博士而言,梦境这种东西未免有些脆弱。

但现在脆弱的却是他,这个似乎需要每时每刻都被抱紧的男人。

当安全感只能被肢体的接触赋予,那说明他的畏惧已经深入脑髓,只能被物理的方式麻木了。

“……抱歉,先生,我没有在这里停留的打算。

“我也……

“我也不觉得,我只是做了个梦,太真实,太惨烈,每一道伤口的哀嚎我都历历在目,我……我很难就这么被自己说服。”

“……是么。

“无妨,博士,我与你同行。

“我没有夸耀的资本,我的剑并不那么锋利,但此时我必须夸口——我能保护你,在所有你所畏惧的东西手底。”

库兰塔男人的眸子盯紧对方。

他在追寻什么?

如果他追寻的是安全,那被明里暗里保护的他只要选择在这里落脚,就不会有任何威胁。

那如果他追寻的是真相呢?

他自认为的真相?

那自己只能陪着他前行。

哪怕自己深深知晓他的探寻没有意义,这个世界就是世界,他就是他,那些他记住的东西都没有存在于历史中。

但他也不能指出,也得陪着他前行。

就和……

他的左右一样。

“玛恩纳先生,博士需要的并非只是如您般强大的武力,或许隐蔽才是最为需要的护航,您的光辉未免过于耀眼了。”

闪灵抚摸剑柄,看着博士修长的指节扒在沙发上。

他已经保持这么紧绷的状态很久了。

“无光骑士……何来光亮之说。

“而且,我想闪灵女士的身世,或许也并非能用隐蔽来遮掩的浅薄,倘若您的亲人把眼光投入到博士身上,我想,他无法抵抗赦罪师的威光。”

“……您多虑了,玛恩纳先生,或许我的确和我的家庭纠缠不清,但那止于我对我宿命的迷茫而已,而对于博士,除了维护和爱,我没什么好考虑的东西。

“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伤害博士。”

“二位不妨还是放宽心来吧。

“或许博士只需要一位退休的刺客来陪伴左右便好。

“一次旅行,一次远游……当成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他安心就好。

“我来就好。”

白金尽可能地用自己的体温缓解他被动的战栗。

昨晚,她犹犹豫豫地穿上了那件洁白,颤颤巍巍地敲响了他房间的门。

自己并没有停止设想他拒绝自己造访的情况,始终怀着忐忑的内心。

而这份心跳在他打开门后又达到了最高潮。

没有曾经的暧昧,也没有令人面庞绯红的言语,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自己,不作评价。

甚至不邀请自己进去坐坐。

而就当白金打算豁了这张俏丽的脸,挤进他的房间时,他又主动伸出手拉她进了去。

他和自己说……

“婚纱为谁而穿”。

当然是为了他,自己就那么回答。

他又问。

“婚纱因何而穿”。

当然是爱,自己对他的爱。

他低下头。

普遍认知里对少女心思的关怀已经被各项非人的折磨甩到九霄云外。

他只是喃喃。

“为什么她们都说爱我,却没有一个人肯为我穿婚纱?”

自己无从应答。

只看见他冷漠的眸子。

“这是你比他们高明的手段吗?”

自己摇摇头,很虔诚。

怀疑算不上什么,如果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位刺客。

“你相当成功,我又一次心里乱颤,你穿着婚纱……比我想象地要美得多。

“我甚至想要一份归宿了。”

他如此说。

这次轮到自己无言。

这是馈赠吗?

很甜蜜。

“但我不行,我分不清。

“在我知道一切之前,我做不出决定,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没有资格去爱,我的感情是否草率。

“告诉我一切,如果你真的真心实意。”

自己又能告诉他什么呢?

再怎么吹嘘自己和他地的天作之合,自己也终究了解他甚少。

只能磕磕绊绊地告诉他,自己记忆中,和他结缘,和他相爱的一切。

像童话故事。

“等我知道我曾经做的一切后,我会去抉择的——哪个才是真相。

“现在,谢谢你,欣特莱雅。

“我欠你一次人情。”

他随即默然,示意少女可以离开。

无情地像只水母。

但她看出了他的纠结,他的恐惧。

他或许对他曾经的吐露心肠感到后悔,并且打算隐藏起来。

她心疼了。

于是,她立马动用了这份他的应允,这份人情。

“博士,可以,和你睡在一起吗?

“我先睡去,你再睡。

“你先醒来,我再醒。”

“……

“你要干什么?”

“想和你睡在一起而已。”

“……随你。”

于是他失眠了——当少女睡醒,看见他通红的眼眶和疲惫的神情。

看见他眸子里那份期望落幕的难以置信。

预算他的彻夜未眠似乎也算得上是玩弄之一?

她轻笑,坦然中里又带着丝丝心疼。

轻轻拥紧他。

身着白裳,洁意轻纱。

“再睡一觉吧。

“这次,我守着你。”

……

……

于是至此。

四人还是没个定论。

本该万事做主的男人如今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但余剩下的三人对感情明争暗斗。

没有人退让,也没有人轻信——在博士心态异常的如今,曾经对他人的信任也是时候随之转变了。

仿佛因为他的厌恶,他们也开始自私了。

很可笑,但一想着这些都是为了能博他一依的法子,又只得摇摇头。

何时都那么幼稚了?

“博士,你接下来想去哪?”

“我……我不知道。”

“你果真都不记得了?”

“嗯。”

“那,我们去你命运的起点看看?”

白金歪了歪头,提议着。

“起点……?”

“嗯,或许你只是脑部受损,忘却了之类的,我想,如果你能再次回到那些你曾经经历过的种种的地方,说不定就可以忘却那个梦境了——把自己拉回现实。”

“……是么。

“或许值得尝试。”

他轻轻点头,并没有问出“你是不是想把我骗去哪里”这种毁气氛的话。

他看了看身侧三位互不言语,又似乎有所期待的模样,心中第一次为了某种异样的情感而有了踟躇。

“可以……保护我吗?几位……”

“!”

这句请求来得突兀——当他们都习惯了他无端的怀疑的猜忌时,这份透露着信任的邀请无疑是有些媚意了。

此时对于“是否隐蔽”这个非固定条件的讨论也可以落下帷幕了。

玛恩纳起身致意,打点行李去。

上了阁楼,却听见身后的脚步没有止于客厅。

回头望去。

“闪灵小姐有什么指教?”

“玛恩纳先生……以您的聪明才智,想必也知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救赎之路,是我对未能保护博士的补偿,您的猜忌我认可,但……何必要加入呢。

“白金小姐便罢,她同样情深,您该知晓,我这多年来,是如此渴望……能弥补我的罪孽。

“罗德岛必定会暗中保护博士,我也会拼尽全力,博士的安危还不该劳烦您的剑锋出鞘才是。

“为什么如此执着?”

玛恩纳听着。

叹了口气,并没有转过身子。

“……我明白了,是为了玛嘉烈她们?也是……

“闪灵小姐想多了,我对我的侄女向来严厉,没什么好袒护的,她们已是能控制自己命运的骑士,无需我一个没有封号的普通人来指点未来,一切都由她们做决断。

“如此决绝地想要陪伴博士,是因为我料想,闪灵小姐同样有着猛烈情感的人有很多,而我想并非所有人都和闪灵小姐一样愿意去赎罪。

“把重活一世的博士牢牢锁在身边,或许才是她们的夙愿。”

他的长发遮掩眉目。

语气锐起。

“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们说他的梦境里满是背叛和强占,血腥和情欲,那他此刻显然想远离这些,我没有能力保障他的心随时随地都能平稳跳动,但我想竭尽全力来确保他对此时此刻能有所感触。

“他应该忘记这个梦境——他不该被任何与梦境相同的手段伤害。

“原谅我对您的怀疑,闪灵小姐,但我希望——

“他这一生,再活的一生。

“不再苦痛,不再悲坳。

“这是我个人的小小愿望,也是我这辈子会笃出性命去坚守的目标。

“我……已经见证过一次,他的离去,因为我的无力,因为我们的无力。

“所以。

“既然我有幸能在他的第二次生命里首幕出场,我就不能再看着他的身心落幕。”

“……或许是我浅薄了,玛恩纳先生,又或许是您言重了。

“不过既然他不反对,或许一个三人团队的掣肘空间可以给他权衡其中的想法。”

“嗯……闪灵小姐倾向于宠溺他的心思,还是告诉他一切真相?”

“我不忍心看他畏惧,都由着他便是。”

“我也一样。”

二人似乎签定了什么条约。

把曾经的磕磕绊绊都舍去了。

至少在养小孩这方面,二人都有过奇异的同类经历。

“罗德岛那里怎么办?”

“我已经毁了博士的终端——在他的位置暴露时,但我必须得承认,我当时浅浅怀抱着独享博士的心思。我自己的……也可以毁掉,但毕竟是他亲手给我的。

“罗德岛并没有错,他们之间的嫌隙需要时间来揭露事实,凯尔希医生一向很有耐心与胆识,她应该会放由我们带着博士出行,我想,也没什么东西拦得住她。”

“我向来对凯尔希医生的心力钦佩不已,但闪灵小姐,我还是想说,连您这般优秀的人也忍不住和他的缠绵,我想博士作为凯尔希医生最深的软肋,说不定也是她心病的病根——愈隐藏者,愈难克制。”

“玛恩纳先生,您担心——”

“不必说出来,只是卑劣的猜想罢了,我本无权对历史的见证者评头论足,但事关博士,我不能只把剑锋对向表面凶恶的人。

“哪怕是那位,只为他落泪的凯尔希。”

“啊……您的决绝令人敬佩,或许我该学习。

“但我想,我们该先去陪着他了,如今他的脑袋里满是连我都觉得阴暗的东西,这不妥。”

“嗯。”

他们一前一后。

博士还是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悄悄收回瞥开的眼睛。

闪灵坐回他身侧。

衣角却被轻轻拉动。

他的唇没动,话语却微细而清晰。

“你和他去商量对我的划分了么?”

闪灵笑了笑。

长发挽肩,直直看向他,他却躲避起目光。

以他的心绪,这种怀疑来的真切。

不过……

“真的不是担心,先来者的我,被后来者的他所威胁?”

“……没有。

“没有!别看我……”

白发遮盖了男人的面目。

但他的声音渐轻。

闪灵微微笼起目光,笑意扬起。

“我爱您,博士。”

“……”

“深切地爱着您。”

“知道了,别说了……”

……

……

“Guard,想什么呢?”

“啊……雷德,抱歉,我走神了。”

“今日份的药物已经分发完毕了,我们和罗德岛的偷偷接触谈得上融洽,他们特地向我问起你的情况,并且半请求半威胁地确认你未来的安危。”

“罗德岛……对我一个叛徒,如此的……

“我不知道当时的我是大彻大悟还是头脑一热,我只知道,我并不后悔离开罗德岛。

“但我,确实很感谢他们……”

“我知道,罗德岛虽然作为医药公司周旋于各大政府间,但大抵没有放下他们那颗救助感染者的本心,比起我们,他们更柔和,但并非更有效。

“但说实话,我觉得如果他们能有一只像样的军队,有那个人的指挥——

“啊,抱歉,我不该提起的。”

青年摆了摆手,在树根下坐起。

眼神疲惫。

“没事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博士……博士啊,上次和他偶遇,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说,‘想回去的话,随时可以’。

“他甚至考虑了我可能被戳指的闲话。

“他总这样……温柔得不像话。

“世界却像对待感染者一样对待他。

“连他那样的传奇和天才都对抗不了宿命,我们……

“我并不想那么悲观,可每次想起博士,我总是……

“总是哀伤——或者说后悔,惭愧。

“他是我所敬仰。”

“我同样钦佩他,Guard,我亦败给过他的部署,他就靠那些人……呵,曾经我与他私交也不错。

“可惜,造化弄人。

“罢了,哪怕他已然离去,我们也得前行。

“珀茜瓦尔在哪?”

“照旧,看着那些新加入的感染者们。

“我们是不是要靠近卡西米尔了?”

“是,我甚至能看得见那远处辉煌的灯彩。

“有够商业化的。”

“……财富和权力总会锻造这些东西,应运而生的还有压迫。

“附近的感染者据点确定了吗?”

“嗯,塔露拉去看过了。”

“好,我再去一趟。”

“我还是和你一起吧——别再差点死在火海里,要不是上次你命大,恐怕我们只能为你的坟上献花了。”

手持红刀的男人眯了眯眼,轻笑。

Guard应着,苦笑一声,点点头。

“希望这次也能顺利。”

“如果你的顺利指的是没有变数,那我想应该相当顺利。

“走吧,九在喊我们了。”

一队人——哪怕是现今,也称不上有如何规模如何威势的一支队伍,紧紧攀住风眼中的藤蔓,在这个世界艰难地前行着。

它叫整合运动。

它总在前行——只要压迫和反抗仍是这个世界不休的矛盾,它就不会消弭。

……

……

“在你的梦境里……我是说,博士,全是让你畏惧的场景么?

“有没有美好些的?我们去摸透你记忆里的美好碎片,好不好?”

“美好么……

“我觉得,不被那样对待,没有各种名义上的爱和占有,应该就算美好吧。

“我常常苏醒在各种用具的房间或是地下室……在罗德岛期间则是要戴着项圈……”

他喃喃,引了记忆的线头。

有谁握紧了剑柄,却只能浅步前行。

“但,我曾经尝试过一次逃跑……唯一称得上成功的一次吧……

“有个团队接纳了我,有些人保护了我……我跟着他们流浪……

“那是我觉得……我最能称为人的一段时光吧。

“他们中有人相当照顾我,但……但其中一个死在一片火海里,捧着草药,而另一个似乎知道了什么,奉劝我离开……

“我记得……他拿着一把红色的长刀。”

博士轻语。

那些挣扎在泥泞里的记忆在他的脑中已经是难得的光辉了。

一想起,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勾起嘴角。

不受拘束。

“我还没有对世界失去希望,或多或少……受他们的影响吧。

“我还能相信你们,去相信还有爱的存在……也是因为他们吧。

“抱歉,不是诋毁你们的意思……”

“没事,博士,我很高兴,你还有能信任的对象——我大抵有印象。

“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他们就在附近。

“我们走了很远了——如果我们的目标是切尔诺伯格,那我们势必要经过龙门,而现在……

“我感受到了德拉克的温度。”

“……塔露拉?”

“您还记得,博士?”

“……嗯。

“她……挺奇怪的……不过她并没有如何对待我就是了,她只是告诉了她的身世,然后……

“哭了一场。”

“……想去找找他们么,整合运动?”

“可以吗?”

他的眼里闪过一抿精光。

并没有逃脱全心全意给予他关注的几份目光。

一份悲哀和一份欣慰由心而生。

悲哀于,他终究还是畏惧。

欣慰于。

他并非绝望。

“他们真是从不遮掩。

“明言对这个世界的抗争。

“走吧,博士,他们打着和我那不成器的侄女一样的理念,我并不完全排斥。

“但,还请当心。”

“……我知道。”

长发男人的脑中闪过一份身影。

谁在最最绝望的时刻,出现在他的独眸里。

把他扛在肩上,握着刀,坦然前行。

虽然最后自己还是逃不脱宿命,又被抓回罗德岛……

但自己清醒地记得,那围簇着小小篝火时的温暖。

他也第一次知晓,原来生命的繁衍方式也可以是温柔的,不粗暴的,可以是满足后就停下,看着星星倾诉喜欢的——在最最原始的森林里,反而比最最精设的房居更让他安心。

他咬着指甲的末梢,有些隐隐期待。

独属于他的温柔。

与那段短暂的安心。

整合运动么……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能让自己有所索求的话……

自己……

能不能选择一条,只让自己心安的道路呢……




凌晨大概开原神的坑

因为对我来说随时随地睡过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我一般都会加个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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