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梦》连载: 055【急中生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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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期说到,为掩盖身份,莫冲假装和张语萝是新婚夫妻,把燕国的巡逻兵引去别处。但莫冲轻薄语萝,惹得她哇哇大哭……


莫冲又背着张语萝走了一里多,忽然听见远处隐约传来叫喊:“语萝,语萝!”想必是林子诚等人寻了过来。张语萝喜出望外。“哥,我在这呢,”她高声喊了一句,又拍拍莫冲的背道:“哎,你快跑两步呀。”
莫冲被她像马一般驱使,跑了几步,碰到了林子诚、张语杰和另外几个商队的伙计。他们看到小妹平安无事,也是长舒了一口气。杨撷湲和严茶另外带人朝别的方向去找了,没和他们在一起。
“语萝,我对不起你。”林子诚低着头,十分惭愧道。
“子诚哥,你在水下那么累,失了手也是没办法的。好在我也没什么事,你来把我的脚接好,我就不怪你了。”张语萝笑道。
刚刚经历一番生死,张语萝却并未有任何责怪或丧气的话,实在是令林子诚和张语杰都感到十分意外。
林子诚查看了一下小妹的脚伤,然后以极为迅速的手法“咔嚓”一声接上了张语萝脚踝的脱臼处。他以前在洛阳的时候,跟着家里的坐堂郎中杜先生治过不少这样的伤,早就轻车熟路了。
张语杰对莫冲道:“莫兄弟,听说你奋不顾身下水去救我妹妹,我张家对你感激不尽。”
“好说好说,我心地善良、助人为乐,养成习惯了真是改都改不过来呢哈哈!”莫冲摸着脑袋笑道。
张语萝见状,却把小嘴一撇、眉毛一拧,又哭了出来:“你谢他什么啊哥,我倒宁愿他没救我,哇……”
莫冲心里一咯噔,刚才背着她的时候感觉她都快把这事儿给忘了,怎么现在一下子又想起来了呢?
“怎么了语萝?刚才发生啥事了?”林子诚俯在她身边关切道。
张语萝支支吾吾半天,然后逼着莫冲和其他商队伙计都走远些,才把自己的脚被莫冲看到、摸到,以及她后来被莫冲亲了一口的事,通通告诉了两位兄长。
张语杰听了这事,虽然气不打一处来,但莫冲好歹救了语萝的命,他总不能为此再去找莫冲算账;林子诚也没想到莫冲这个平日贪玩、口无遮拦的家伙,竟然调戏了自己的妹妹。虽然当时有官兵盘问,他要装作平民,但再怎么想,莫冲突然亲语萝一口的举动,也断断不是必要的。
“莫冲,你过来!”林子诚叫了一声,莫冲灰溜溜地又跑近前来。
“呦呵,还真敢过来,我还以为你要逃跑呢!”林子诚道。
“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没打算逃跑。”莫冲一本正经道。
林子诚盯着莫冲,又望望语萝,思索良久道:“你竟然干得出来这样的荒唐事,我不罚你不行。”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莫冲脖子往前一伸,表示自己要引颈待戮了。
林子诚道:“可是你又救了我妹妹,是她的恩人,我也没办法恩将仇报。”
“那你要如何?”莫冲站直了身板道。
“我要你自己说,你打算如何自罚。”林子诚道。
“当真?”
“对,但必须要我们都觉得罚得妥当。”
张语杰也道:“嗯,我看可行。”
莫冲听罢,仔细想了想,然后焦急地在附近叉着腰踱来踱去,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张语萝,露出了一个不经意的坏笑。林子诚、张语杰都没看见他这举动,只有张语萝瞥见了莫冲的坏笑,顿生不详之感。
莫冲拿定了主意,阔步来到子诚、语杰面前道:“两位老兄,我想好了——我要向张家提亲,迎娶语萝姑娘!”
“什么?!”张语杰吼道。
张语萝本在坐着发呆,一只手托着下巴。她心底一哆嗦,手肘一滑,整个人都来了一个趔趄。
只有林子诚没什么惊讶反应,盯着莫冲道:“你继续说。”
“好,我说。我说……咳咳。”莫冲忙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壮胆,又道:“是这样的,语萝姑娘因我失了清白,虽然咱们几个不说也没人知道,可她自己一定始终介意,将来谈婚论嫁时,难免还有芥蒂。所以我要负起责任,娶了她。让我一辈子任她驱使,护她左右,为她当牛做马,奉若上宾,权当是惩罚好了!”
“这样算惩罚吗?”张语杰质问道。
“终生大事,岂可儿戏?”林子诚眉头紧锁,但口吻平静。
莫冲又道:“二位请冷静。不是的,不是儿戏。我与语萝姑娘一路同行,早已对她心……”
“可你这么做,她同意吗?你是否又早有图谋,故意占她便宜?!”林子诚斥道。
“苍天可鉴,没有没有。我当时真的是想不出别的办法了!”莫冲也面红耳赤道。
林子诚被莫冲搞得没脾气,左右四顾而无语。张语萝在一旁呆若木鸡,耳根发烧,过了好久才道:“你刚才说,在这一路上……早已对我有意?”
莫冲豁出去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张语萝面前大声道:“是!自打我发现你躲在箱子里开始,我就觉得你是天下间难得的,和我一样的有趣的人!所以我这一路上都与你走得很近,想多和你说些话,多了解了解你。所以你跌出避水咒气障,我才想都不想就去救你!”
林子诚、张语萝、张语杰,全都愣住了。一旁其他的商队伙计也都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看戏,默不作声。
“你们仨倒是说句话啊!随便谁。”莫冲依次看过三人,无奈笑道。
“唉,”林子诚长叹一口气道,“莫冲,你敢作敢当,心里想说的话,能当着众人的面喊出来,我真他娘的佩服你!”林子诚虽然爆粗,但也不是真要骂他,而是确确实实带着几分对莫冲这般臭不要脸的服气。至少他扪心自问,换作自己,这种事他是万万做不来的。
张语杰从来不谙此道,毫无主意,一句话也说不出,完全没了生意场上天生的心细嘴快。他看看林子诚,看看张语萝,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语萝姑娘,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你看怎样?”莫冲见无人下结论,自己又问道。
“不怎么样!太不怎么样了!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张语萝虽然嘴上倔强,但她刚才听着莫冲吐露心声,也回想起了二人一路上的说笑打闹,竟不知到底如何回应他。但出言拒绝,是她的本能。
林子诚近日和杨撷湲攀谈甚多,最感诧异的便是姑娘家说话做事时和男儿完全不同的心态。可他和杨撷湲聊着聊着,最近也能开始理解女儿家的心事了。他看着张语萝说出刚才的话,似乎听出她背后犹豫之意。
林子诚也知道莫冲对待一切都有种游戏人间的态度,但他觉得此人看似无所谓、无所畏,其实也有认真之处。“你有勇气担当,本事不小。我与你早就相识,虽然未曾深知,但也不觉得你是处心积虑、欺瞒行骗之人。从你刚才所言,或许你是真的有心待语萝好,或许也只是你一时意气上来了,说些自觉英勇的话。你的真心到底如何,都得观其后效。不过这件事归根到底,也还是要语萝自己先同意,还要我们的爹娘同意才行。”林子诚道。
“嗯!”张语杰点头道。
“哥,你们就这样把我卖给这个黑小子了?”张语萝吼道。
“这么说,两位做兄长的,不反对?”莫冲试探道。
“语萝的命运,掌握在她自己手里。我们不干涉。”林子诚道。
“是,是这个理。”张语杰又点头道。
莫冲望向张语萝,发现她又在闷声流泪。他走近她身前,缓道:“语萝姑娘,请你放心,我若真娶了你,一定事事都听你的,时时刻刻都宠着你,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张语萝低着头道:“谁要嫁你啊……走开啦!”
莫冲从她这最后三个字中,听出了一点希望,嘻嘻哈哈道:“你一天不答应,我便一天缠着你。”
张语萝嘴巴瞥得像一座拱桥,心中则是小鹿乱撞。她被莫冲没脸没皮的一通狂轰滥炸搞得没脾气了,只道一声:“子诚哥,快把大家都聚到一起,该赶路了。”
“得嘞,张大小姐不曾否认,我权当你放我一马,以观后效啦!”莫冲笑得露出了一嘴大白牙。
林子诚、张语杰和商队众人都明白了张语萝的心意,暗自笑笑,该干嘛干嘛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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