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封]劝君更尽一杯酒
“哎,要毕业了啊…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宇佐见莲子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脸上盖着一本《时间简史》。
在一旁的梅丽一边收拾着堆积成山的书本,一边抱怨道:“拜托啊,莲子,为什么你今天突然感叹起这个了?”
“真是的,要感叹一下也不行吗?别对我这样严格啦,我也是个人嘛,有这种想法也很正常。”
说罢,莲子坐起身,把覆盖在脸上那一本厚重的书碰的一声合了起来。美丽把刚刚收拾好的那堆书本装进了一个大书包里,然后又走去了客厅,想要找一卷胶带和纸箱来。
梅丽回到卧室,一边吱吱嘎嘎的撕着胶带,一边问莲子说:“我只是想说你之前不是很盼望着毕业的吗,怎么到了这个关头就又这样伤感啦?还是说你从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呢?”
“以前吗?”
莲子的目光变得深邃而迷离,似乎是陷入了什么深深的梦境中。啊,这家伙又在回忆起她小时候的故事了吗?梅丽怔怔地看了一眼莲子,叹了口气。
回忆啊,回忆真是一个好东西。喜悦的时候,便拿出回忆,让自己更加的感动,感动到热泪盈眶。悲伤的时候,也拿出回忆。将自己以前如同罐头一样,藏储的那些温暖,拿出来自我安慰,自我麻醉着。
她在回想什么呢?她的外婆宇佐见堇子?还是她小时候的玩伴?又或者和自己的初遇?罢了罢了,回忆这种东西还是不要打断她好啦,毕竟自己也常常会沉醉于那些迷离深邃的梦中,醒来以后还要时时回忆在那弄中曾遇过的新奇。
人类真是个神奇的生物啊。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这样感叹了。
时值盛夏,天气燥热。窗外树梢上的蝉又不解风情地喧哗了起来,似乎他们以为在这种时候应该宣泄自己生命的一切。算了算了,这种悲哀的生物在结束了自己的宣泄之后,生命也会随之结束吧。
莲子就这样在床上木楞楞的坐着,两眼望着窗外的星空。梅丽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在她的侧腰掐了一下。
“啊!”,宇佐见莲子一吃痛,便从那迷梦之中惊醒了过来,他揉着刚刚被梅丽掐过的地方,转头问道:“真是痛啊,干嘛偏偏要用这种方式来叫醒我?有什么事和我好好说啦!”
“你这家伙,也真是的。”, 看见莲子的样子,梅丽忍不住笑了出来。她说到:“我说你啊!看见我在这里忙来忙去的,就不打算帮我一下嘛?居然还在这里看你那本快被翻烂了的书,这又不是什么需要细细品味的文学作品,干嘛这样认真的读了这么多遍?”
“什么啊,你根本就不懂它里面的价值嘛!”,莲子举起来手里的那本书,向着梅丽晃了晃他的封面。这书的硬皮已经残破不堪了,书的纸页也已经发黄,有些卷曲啦。封面上赫然写着《时间简史》这样的标题,在那题目下面画了一个黑洞的图像——那个时候还没有中国人拍下来的第一张真正的黑洞照片,所以那个只是臆想出来的黑洞的样子。而这黑洞的下面画着一个坐在轮椅里的老头儿,那人便是莲子心目中最伟大的科学家,史蒂芬·霍金了。
梅丽笑着说:“知道知道,不就是你外婆送给你的吗?哎呀,你和我讲过很多遍这书的来历啦,我当然会知道他的价值。”
这本书的历史少说也有四十年了,这书是当年莲子的外婆宇佐见堇子,上初中的时候,父母送给自己的一本生日礼物。然后有一回,莲子小的时候去外婆家玩,看了这本书之后,便入迷了。虽然大家很难想象一个幼儿园的孩子能够看懂这东西,但是考虑到他的外婆就是一个怪人,而堇子有一口笃定,莲子肯定会成为一个天才科学家,然后她就把这本书送给了莲子。既然老婆子是这样的想法,那么尊重一下她的想法自然也是应该的。不过谁知道,正是这样一个举动,竟然改变了莲子一生的轨迹。
这个故事莲子听外婆讲了无数遍了,然后他又将这个故事给梅丽复述了无数遍。 虽然耳朵已经听了起茧子了,但是再听一遍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美丽来说,任何的故事都像是吃不完的美食一样。很可惜这一回,她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是打趣道:“是啊,你和物理这东西的缘分可真是深厚啊,我的「居里夫人」!”
“不!不是居里夫人啦!”,听到美丽的打去之后,宇佐见莲子反而一脸严肃地伸出一只手去说道:“以后写在课本上的名字肯定是我宇佐见莲子啦!”
听到这话之后,梅丽反而笑的更开心了,她搂着肚子,前仰后合地说着:“啊哈哈,是这样吗?那我可等着以后在课本上看见你的名字哦!”不过她深知道,这家伙说的肯定不是玩笑话,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的的确确的想要像以前那些闪烁在历史天空上的家伙一样,照亮人类的道路的。真是崇高的家伙,所谓的科学家都是这种人吗?
梅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于是她便站起身来,又投入到那忙碌之中了。
要毕业了,明天就要毕业了。大学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曾经的好友也要在此别过了。
遥想当年,二人当初在这学校里相遇的时候,还都只是普普通通的青葱少年。青春啊,友情啊,当时的爱人身上闪耀着年轻人特有的光芒。那时候刚刚结束了高中的生活,考到大学,一切都是新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的生活。这是踏入社会之前的最后一站了,也是文章结尾之前的最后高潮了。
学习,玩耍,交往。虽然不能说是无忧无虑,但若是比起现在来,需要轻松的很多。
要毕业了,明天就要毕业了,心中带着期待,装着满意的兴奋,却又怀着丝毫的畏惧。嗯嗯,未来将会是怎样的,他们又将面临什么样的世界?不清楚,不知道。但是这分明就应该是早就想到早就知晓的东西了,前途是未知的,未知是令人恐惧的,也是令人期待的。
啊!为什么自己要这样的伤怀呢?莲子站起身来,拿起外套,对忙碌着的梅丽说到:“你饿了吧,那么我便去帮你买些夜宵吧。”
“慢着,你身上带着的钱还够吗?”,梅丽停下手中的工作,说着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钱:“上一回你那里那借来的钱,这几天出去打工挣了回来,先还给你吧,不然的话,以后很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这些钱,先不用还啦。”,宇佐见莲子把梅丽递过来的钱放回了梅丽的衣服口袋里,说到:“毕竟这些也只是奖学金的一小部分零头罢了,给你就给你了,还还什么呀,都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那么见外干什么?”
“可是…我不想临了了,我还欠你一个人情…”
梅丽的声音,有些哽咽了,似乎是想哭出来。宇佐见莲子扣上帽子,然后摸了摸梅丽的头,安慰道:“我也不想领了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关系便都断掉了,这钱你姑且留着,反正你也只是为了买书,管我借的这钱吧?”
“你怎么会……”
“既然我连天上的星星都能记得这样清楚,那么你是不是新买了什么样的东西,我自然也会记得一清二楚啦!”
“嘁,你这家伙没想到连这都能看穿,要不你以后干脆去做侦探好了。”
莲子望着梅丽那有些害羞,而变得绯红如霞的脸庞,便开心的笑了笑,之后就出门去了。
他们两个之间原本是属于不同专业的学生,来自于不同的国家,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能够遇到一起,然后结下今天这样深厚的情谊。如果说世界没有缘分的话,那么一定是在瞎说。
就好像是命中注定一样。那是一个令人昏昏欲睡的下午。当时这是九月,秋老虎的威风还正在嚣张着。外面的气候炎热的好像烤箱,因此,有着空调与饮料的学校图书馆就要令人惬意许多啦。只是大家多半是为了乘凉,才在下午这种炎热的时候,来到这图书馆里。只有宇佐见莲子这个书呆子,嗯,才会从早上一直泡到现在。当时在梅丽也是怀着乘凉的心态来到这图书馆里的,只是当时刚刚到日本的她,没有什么认识的朋友,也不太敢与别人交往。这样人生地不熟的,自然不可能有好友三五成群地聚坐在一起,于是便只能待在角落里,远远的看着。
这个角落,存放的都是一些晦涩难懂的外文文献,也不知是什么人运到这里的,好多年都没有被翻看过了。为了打发时间,梅丽便把手伸向书架上的一本满是尘埃的书,然而,当他刚刚摸到那书脊的时候,另一只手却搭在了她的手上。
她吓了一跳,缩回来自己的手,之后顺着这条手臂望向了它的主人。那是一个黑色短发,不善言谈的少女。她的怀里搂着一大摞的书,而她此时正目视着一张小纸条,上面记载着的书目。从图书馆的书架上依次的往下拿着那些落灰的文件,似乎全然没有在意到自己。
“啊!,梅丽惊叫一声,用蹩脚的日语说到:“对……对不起。”
“唔?”,莲子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梅丽,然后若无其事地摆摆手说道:“那本书你先拿去读吧,我的话还有许多书要读呢。”
“不……不要紧的……呃,我……”
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呢?这突如其来的混乱场景使得梅丽一下子就慌了神。眼前的这个孩子似乎是不太擅长表达的类型,自己也是不敢与人交流的家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常想与眼前这个认真读书的孩子说两句话。因为自从刚刚开始,那种没有源头的好感,自她的心中油然而生,难以抑制。
好了,就是现在了,说啊,鼓起勇气去说啊——玛艾露贝莉·赫恩,去结识你在这个国家第一个朋友吧!
就这样沉寂了半晌,梅丽憋的面红耳赤,终于是鼓起了勇气,向眼前的这个孩子打招呼了:“你……你好,我是玛艾露贝莉·赫恩,是新来的留学生……请多关照!”
这个国家的礼节应该是如此吧,这样想着,梅丽给眼前的莲子鞠了一个躬。
而莲子却伸出了自己的手,说到:“宇佐见莲子,请多关照!”
望着眼前的这只手,梅丽很是激动,又有一丝感动。他欣喜的紧紧握住莲子的手,说到:“谢谢……太谢谢你啦!这就代表着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吧!”
“朋友?姑且算是这样吧。”,说罢,莲子便回过头,读起书来了。
“我回来啦!”
莲子推开了房门,把梅丽从过去的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他的手里拎着一份关东煮,另一只手提着一瓶酒。
梅丽,看到那瓶酒感觉有些尴尬,她问到:“不是吧,莲子,真的要喝那个吗?”
“没关系的,反正现在所谓的酒也是不过是模仿了酒的味道的饮料罢了。”,莲子把手中的关东煮递给梅丽,说到:“这种东西里面分明连酒精都没有,却还惯着酒的名头。简直就和人造肉一样荒唐嘛……”
“那又有什么办法?”,梅丽叹了口气说到:“反正也只是一些廉价的东西,给自己带来一些仿冒的快感罢了,又不是像感情这样玄乎的东西,没有必要这样较真。”
“哎呀!真不愧是梅丽呢,你说话就有哲学家的范儿了。”,莲子换上家居服,笑嘻嘻地扑倒梅丽身上,说到:“真是的,你分明当年那么内向,真看不出你和以前是一个人嘞。”
梅丽一边倒酒一边笑着说道:“哈,你难不成还怀疑我被妖怪掉包了吗?哈哈哈!你当年不也只是一个天天就知道捧着书看的书呆子吗?”
“嘛,不过成立密封俱乐部这件事可是我的提议哦。”,莲子从美丽的手中接过酒杯,畅快地一饮而尽。然后她说到:“虽然,这也是外婆年轻时候的故事,给了我灵感了。”
“哼哼,说的也是啊。”,没力,也为自己买上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说道:“啊,我们第一回冒险,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莲台野,东海道,天鸟船神社,梦中的竹林……那一次一次精彩绝伦的故事,如同走马灯一样在她的脑中回转了一圈又一圈。真是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但是却留下了这么多的遗憾啊!
还没去过高千穗峰呢,还没体会过月球旅行呢,就连梦里看到的那些景象也没有再看一次。
梅丽感觉有些困了。真是的分明说好了新型酒是不会让人喝醉的呢?不…这或许并不是酒精的作用吧。
“啊啊…莲子,我有些醉了。”
她倒在了床上,睡去了,深深地沉入了梦境之中。莲台野,东海道,幻想乡,月面,天鸟船神社,太古之初的日本大陆……
迄今为止的一切奇遇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自己的脑中。多么壮丽的梦,多么绚烂的梦啊。
但是在这梦境之中,她却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又觉得有什么东西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应该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呢?她百思也不得其解。
还没等她深思便已经醒来了。是啊,梦都会醒来的。梦都会醒来的,并且在醒来之后,便要将梦中的一切抛之脑后,然后重新面对着新的一天。
可是当她醒来以后,却无法将那梦中的事物抛之脑后。那到底是什么呢?他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事情。
那是梦境,还是现实? 自己所见为虚幻,自己所见为真实?当她看到了山旁熟睡的有人时,才终于幡然醒悟,原来自己在梦中所失去的那个事物,便是她最亲密的那个友人,宇佐见莲子啊!
她不想与莲子分开,她不愿与莲子分开,她不敢与莲子分开。这种恐惧心随着毕业季的到来越发的严重,自己与友人终究还要分开了吗?
不是感情不真挚,不是友情不真诚。迫使他们离开的原因,并不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悲剧,而只是简简单单普普通通这个世界上最平凡最普遍的一件事——那就是生活。
生活就如同是一大片沼泽地一样,无数的人深深地陷入着泥中,无论怎样挣扎也只会越陷越深,挣扎也只不过是使自己仍旧能够呼吸的时间稍微延长一点罢了。友情也好,心情也罢,这个世界上总会是为顾此失彼。每一个人都被这生活的泥沼所笼罩,脱不出身去,而今这片沼泽终于蔓延到了莲子与梅丽的脚下。
不愿分开不愿接受,但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每一个人都在这生活的泥沼中沉沉浮浮,拼尽全力的维持着生命,拼尽全力的妄图逃脱。然后耗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沉入泥沼之中,停止了呼吸,如同这世界上七十亿的人类一样,化作这颗星球上的一粒尘埃,回归到土地之中。
还有二十四小时,自己就要和这间居住了四年多的公寓分别了。最初当自己入住这里的时候,还十分嫌弃这间昏暗狭小的屋子,但是如今这里的一切都使自己无比的怀念,无论是那桌脚永远也站不稳的桌子,又或是自己身下的这张锈迹斑斑的大铁床,墙壁上的一块划痕,地板上的一块摩擦,无论什么样的痕迹,总能勾起二人无限的回忆。
现在是凌晨4:00,天已经大亮了,还剩下4个小时,便是举行毕业典礼的时间了。梅丽不敢再多想了,她只是把自己的头埋在了莲子的身后,想要再一次体会挚友身上的温暖。
但是当他刚刚把头侧过去的时候,却立刻惊呆了。
莲子在哭,哭的很伤心,她一直在哭,根本就没有停过,而自己却压根儿就没有察觉到。
昨天夜里莲子一个人喝完了那一瓶酒,然后看着梅丽睡去,之后他也躺到了床上,但是无论如何自己也已经睡不着了,他翻看着手机里以前和梅丽在一起度过的时光,所留下的那些影像,渐渐的眼角湿润了。他想要放声大哭,但是他不忍心让朋友看见自己悲伤,不忍心让朋友和自己一起悲伤,于是即便这心情如同洪水一样的涌来,他也只能化作堤坝,将他牢牢地围在自己的心里,只有眼泪化作汩汩的细流慢慢的流淌。
“你在哭吗?莲子?”,美丽凑到了莲子的耳旁,轻声的问道。
“是啊……是啊,对不起……让你看到我丢人的样子了”
已经没有必要隐瞒,已经不再需要遮挡,他可以放声大哭了,于是就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莲子一把扑进了美丽的怀中,嚎啕的大哭了起来:“呜呜呜呜……对不起梅丽,对不起!我不想离开你,我真的太不想离开你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对不起!呜呜……”
挚友啊,答应我任性的请求吧,请再一次用你那宽大温暖的臂膀来安慰我的心吧。我不愿离开你,但是我却没有办法跟随你,也没有办法挽留你,对不起,我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给予你最后的饯别礼。
山会被磨,平海洋也会干涸,这世界上唯一不变的真理只有“这世界上没有不变之物”,分别虽然不是理所应当,但是也无可奈何。
擦干眼泪吧,是时候上路了。梅丽全然没有了困意,只是搂着莲子,不停的安慰着她。
不必哭泣了,这些眼泪并不能缓解任何事情,走吧,挚友,你不是一直期盼着这最后的祭典吗?
啊啊,但是你可知道啊,我虽然期待着这祭典,可是祭典一旦结束,你和我的青春也会随着一起的终结啊!
啊,多么无力的对话呀,最后的告白却只能用眼神互相的交流,只能用这样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传达彼此的情感。
天亮了,二人前往学校举行了毕业典礼。一切的仪式都如同是烟一般虚无缥缈在脑中毫无印象,大脑像是宕机了一样,就连思考这个功能都已经停止了。
就这样恍恍惚惚的度过了自己学生身份的最后一刻。然后,披上学士服,带上学士帽,如同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一样,毅然决然的走出了这礼堂。
二人在这偌大的校园里游荡着,想要走遍这校园的每一个角落。他们前往了自己第一次相遇的地方,第一次约会的地方,第一次举行密封俱乐部活动的地方。
他们贪婪的走过了每一处地方,想要把自己在这里留下的所有痕迹,留下的所有脚印,通通都记在脑子里。
很快已经是华灯初上,二人依依不舍的走出了校门,对着那校园的牌匾,最后的望了一眼。
“走吧,莲子。”
“去哪?”
“老亚当。”,梅丽笑了笑说到:“毕竟只有在那里的酒才算是真正的酒是吧?”
来吧,开启今夜最后的狂欢吧。二人来到老亚当酒吧,买下了那些能够使人醉如烂泥的老酒,畅饮了起来。
喝吧,尽情的喝吧,今天晚上不醉不归。
月光很好,如同是往地面上洒了一层细碎的银粉。若不是窗外炎热的气温,都要使人差点以为身处在初雪后的寒冬了。

月亮越升越高,最后牢牢的固定在了天穹的中央,向着整个世界平等的放出了那温柔平和的月光。
“今晚的月色真好啊,梅丽。”,莲子手中握着酒杯一饮而尽。这才算是酒,这才是真正的酒精的滋味!苦涩辛辣,略带甘甜。说实话,这味道并不是多么的让人愉悦,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本身的味道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借着这个气氛,借着喝过酒之后,那晕晕乎乎的感觉,尽情的宣泄自己的情绪罢了。
“仅仅只是今天的月色真美吗?我们在一起看过这么多次的月亮,在这月光之下度过了那样的悲欢离合,为何会单单觉得今夜的月色这样的美呢?”
哼着德彪西的月光曲,背诵着自己小时候所学过的,带着月光的诗句,细细的品味着夏目漱石心里月光的意境。二人的思绪又从眼前拉回到了过去。
就着月光痛饮着酒,像是李太白一样悲伤彷徨转为激昂。
挚友啊,再陪我痛饮一杯吧,毕竟到了明天就再没有人可以和你一起这样痛快的畅饮了。
莲子留在日本继续进修,美梅丽则会回到北欧,成为一家报社的编辑。
惊艳二人赏着月光,明天他们就将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