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琴：女儿是无能力者？（四）
银发修女片刻之间就吃光了由纪带来的全部汉堡，旋即在她目瞪口呆下，一口气喝光由纪抽空买来的两瓶饮料。
早知道买一个2.5升的大瓶了。看着修女意犹未尽舔舐嘴唇，被当成食物的危机感爬上后背。
“谢谢招待。”修女双手合十，明明外表是十足的外国人，但似乎相当习惯本土的习惯。
入乡随俗吗？由纪凝视修女陶瓷般白皙光滑的侧脸，虽然修女服算是宽松，但她脸上却看不到任何多余的赘肉……那么多高热量去哪里了？由纪歪头。
修女的身材算是高挑，当然在看惯了美琴身材的由纪来说，眼前的修女只勉强踏进高个的行列。尽管有宽大修女服遮盖的成分，但由纪能大略能分辨出，修女打算身体曲线跟她母亲一样平缓。
“谢谢你，差点以为要饿死了。跑了那么久。”修女再次道谢，由纪这才发现自己对外国人在面前说着一口流利的日语没有产生半分异样的感觉，就像她能自然做出本国人的礼仪动作一样，修女整个人都轻松融入在环境之中。
“你是正在运动，饿晕在路上吗？”由纪提出和最初看到场景最搭配的猜想。
“运动？我才没有那样的爱好。”修女摆摆手，旋即指了指上方，“我是从上面掉下来的。”
“……上面？”由纪顺着纤长的手指抬眼望向上空。
两侧并排的建筑将湛蓝的天空切割成长方形，交错长影叠加出的黑暗使得视觉距离太阳更加遥远，越是试着看清，身体就越是坠落。
“上面是……？”由纪问。屋顶距离地面少说有二十多米，身体单薄的修女要是从那个高度跌下来，可就不能大口吃汉堡了——幽灵需不需要吃东西另当别论。
“我是从那边掉下来的。”修女指向墙壁边缘，两侧的建筑边上都挂着几个显旧空调外机。“我本来打算跳到那边，结果力气没够，就掉下来了。”
修女的意思大概是她之前是准备由小巷一侧的空调外机跳到另一侧，结果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失误，后来就变成了和由纪相见时候的场景。
“……这边跳到……这边？”由纪脖子仰的发酸，她试着用体育课上跳远残留的体感想象可能性。建筑物之间的距离不算远，但站在距离地面五米之多，能否保持正常水平还得另行讨论。而且五米掉下来就只是沾了点灰，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的体质。
“你到底是什么人？”由纪忍不住发问。她是在网络上见到现在信奉神明的人会以自己的方式添加现代社会的元素，比如唱歌之类，但可没听说过会跑酷的修女。
“如你所见，我是个修女。”修女理所当然道。由纪听不出来她是不是故意装傻，不过随后修女报出了姓名，“茵蒂克丝，我的名字是茵蒂克丝。”
“茵蒂……克丝？”奇怪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茵蒂克丝贴近由纪，问道。
“……由纪，上条由纪。我的名字。”茵蒂克丝生机盎然的碧绿眼眸蓦然靠近，潜意识感到安心的由纪没太诧异。
“……上条？”茵蒂克丝眯起眼眸低声喃喃，似乎令她感兴趣的是由纪的姓氏。
“嗯……”
“你该不会认识上条当麻吧？”茵蒂克丝半开玩笑问道。
“你在知道我爸爸？”由纪惊异地瞪圆双眼。
茵蒂克丝则是露出不输由纪的震惊表情，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嘻嘻，将信将疑确认，“你是当麻的女儿？”
“……嗯。”由纪回答，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母亲、外公外婆以外的人直呼父亲的名字。
茵蒂克丝哑然失笑，仿佛一时没法用合适的方式表达，“……这就是命运吗？”
“你父亲没跟你提过我吗？”
由纪摇摇头，今天似乎全世界都知道她当麻的女儿。她所知道的父亲交友群算不上宽，外表像是混混的金发大叔，红头发的高大神父，宽额头的严肃阿姨和蓝色头发，精神可能有问题的家伙几个人比较熟悉，其他都只见过一两面。
然而今天却一连遇上了两个熟识父亲，巫女和修女，都是美女角色。
“真是薄情啊，竟然都没有介绍我。”茵蒂克丝双臂环抱，不满地鼓起脸颊。
“你……您跟我父亲很熟吗？”由纪小心翼翼提问。她这个年龄正好处于对那个问题最敏感好奇的阶段。
“当然了，我以前跟他一起住了很久。”茵蒂克丝的语气仿佛充满宣誓主权的骄傲。
“一起……住了……很久？”由纪瞠目结舌，脑袋里断断续续浮现出“前女友”、“修罗场”一类词语。
难道之前遇见的名为“姬神秋沙”的巫女也是？所以父母才不曾提起她们？
“对，一起住在当麻的宿舍里，软乎乎的床和当麻的饭菜真是让人怀念不已。”茵蒂克丝擦擦口水，完全没注意到眼前的女孩双眼空洞的异样神情。
“……宿舍？上学时期吗？”
“哦……当麻遇见我的时候是正在读高中。”
“……太不纯洁了，花心大萝卜！”由纪恶狠狠怒吼，她所知道的父母恋情就是从当麻高中时候开始，然而他那个时候竟然正在和其他女性同居。顶着那副人畜无害的脸，他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反倒是茵蒂克丝这边歪头疑惑，她好像还没明白自己核爆一般的发言给面前的女孩精神面造成了怎样的动摇。
“当麻现在还好吗？”
“谁管他！”由纪别过头去，心里不禁悲伤起是不是应该把今天无意知道的过往告诉蒙在鼓里的母亲。
“……叛逆期？”由纪陡然性情大变，茵蒂克丝困惑呢喃。
“那个大笨蛋还交往过其他女性吗？”由纪气不过，诘问茵蒂克丝。
“……其他女性？交往的话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围绕在当麻身边的女孩子从来没断过。”茵蒂克丝如实回答。由纪黑色瞳孔中逐渐灼烫的杀意震颤空气中的冰冷在她皮肤上游走，“妈妈太不幸了。”
不幸，真是和当麻相似的语气。可是……
“小由纪，你中午吃饱了吗？”茵蒂克丝抓住由纪纤细的手腕，在耳边焦急低语。不等由纪理解她的意图，急促的风声便灌入耳中。
“跑起来，不想死就快点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