聋哑人

我当真没见过那梦中情人的样子，只能看见他轻抹眼泪，看见他无声呆坐，看见他的思绪缠绕在心口，吐不出又进不去。看见他愿意在路灯下与我共舞，牵着我，牵着我，牵着我，我抬头看着他，认出，原来是你。醒来后又问，你是谁呢。

你还活着吗？你能看见我吗？你会拥抱我吗？你有酒吗？你爱我吗？

我不想猜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些问题。或许我是个聋哑人。我听不见那困住我的声音，我只知道河流树叶和花，只知道我的家还在熟悉的路口，只感觉河里的泡泡是有人在呼吸，只感觉高处的栏杆边有太多人在哭泣。

快跑啊快跑吧，白昼是白昼，黑夜是黑夜。终有一个地方那里没有天使和恶魔，终有一个地方河里有太阳和月亮。终有一个地方镜子是所有人交汇的桥梁，我在外面看你你在里面看我，指尖对指尖就能够交流，物理的扩张由多维的大脑和眼睛创造而并非人传，你的世界和我的世界不一样，我可以在卧室从年老走到稚童，从空间爆炸的荒芜走向常青的大树。我是你的父亲你便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镜子你便是我的眼睛，我是你的爱人你便是我养的蚂蚁，我是你的孩子你便是那恶极的罪人。

我会知道我的情人会治好我的病，我是镜子他是眼睛，我是爱人他是蚂蚁，我是孩子他是罪人。可我是个聋哑人。听不到你说爱我，也问不出你爱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