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同人】第三十二节 末路
在寂静的东区街道上，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骤然亮起，庞大的魔力波动掀起了炽热的气浪，震得围在一起的魔术师们要么后退，要么干脆跌倒了，紧张兮兮地盯着那金光散去之后的人影。
“Sevant，Lancer。有何吩咐，Master？”
众人看傻了眼，那是一个一身银甲的女武神，飘逸的金色长发披散在身后，戴着软银胸甲、腰间黑革束腰，显得身材玲珑有致，白色短裙旁是对称的金色羽毛装饰，搭配着黑骑战靴，外套着典雅的白色长披风；绝美的面容上一双赤红色的眸子如火焰一般——仿佛是七分英气三分妩媚被完美地融合在一起，铸造而成的人偶一般。她的左手持着厚重的古铜色圆盾，上面镌刻着星形暗纹；右手握着一把华丽到夸张的金色长枪，宛如从天而降的神灵少女一般散发着淡淡的威压，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压迫感。
"杀。"
鸢夜闭着眼睛吐出一个字来。
“指令收到。”
Lancer转过身来，正对着包围自己主人的一众魔术师们，怒目而视。人们这才意识到，这就是传言中的“从者”，在历史上刻下记录的强大英灵们在今天所折射的投影、被一些保守的魔术师视为禁忌的战力。
“这女孩是从者！不是人！小心！”
“退后！”
“快退后！”
“..............”
“哎怎么回事？！出不去！没法动弹！”
“是结界！是结界！——”
...............
Lancer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挣扎的魔术师们，满脸是无慈悲的冷漠。随着她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淡金色的光晕在天空上弥漫着，把漆黑的凌晨渲染得宛若黎明。而在这云层之上，隐约露出一柄枪尖的巨大轮廓。
“代奥丁神谕：此为幽灵狂猎之序幕，此为黄昏诸神之刀锋；以父神之名，于此降下天罚——请勿悲悯、请勿哀歌，英魂将于圣殿永存。汝之命运，于此伊始；汝之命运，亦于此终结——”
“伪·大神宣言！——”
Lancer的右手骤然挥下，长枪上光芒一闪，漫天的魔力凝聚而成的巨大枪尖裹挟着尘埃与绝望，如轰雷般坠下。
“啊！！——————”
“轰！————”
.....................
刺眼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整条街道，摧枯拉朽的气势湮灭了每一个人的斗志。就连在远处本打算好好看戏的尤娜都紧咬着牙，死命捂住耳朵，防止被冲击波殃及。等到这光芒逐渐散去，地上尘埃落定，原本的一群魔术师站立的地方仅剩下一个灼热的、巨大的坑洞，所有人都像蒸发了一样，踪迹皆无。仅有那位Lancer站在坑洞正中间，倒提着长枪，神情冷冽。
“指令，完成。”
她有点机械化地回答着。
鸢夜用刀鞘撑在地上，大口喘息着。刚刚和魔术师集群的战斗以及从者释放宝具的魔力消耗让她的体力消耗巨大，一旁的尤娜也看出了这点，从远处走了过来。
“没想到雨宫小姐还有这样的底牌呢。”
尤娜平静地说道，“不过命令从者大规模攻击没有从者的魔术师可是魔术协会的明令禁止，也难怪你不到最后不显露自己的Lancer呢。”
“只剩我们了，尤娜小姐。”鸢夜站直了身体，直视着眼前的女孩，“你还真忍心找些炮灰来替你送死。”
“彼此彼此吧，”尤娜耸了耸肩，“你不也真的忍心把他们诛杀殆尽么？”
“也不算，剩了几个。”鸢夜指了指远处几个跑开的魔术师，他们是一开始就比较机灵的，看到从者现身直接放弃了战斗转身逃离，这才没有被困入结界之中。
“那我还得夸你仁慈喽？”尤娜嘴角挂着笑意，仿佛嘲笑老虎戴上佛珠似的，“说实话，雨宫小姐，你现在巴不得杀了我吧？——就像当初对我父亲那样？”
“是啊。你也一定巴不得杀了我吧？就像当初对待父亲大人那样。”鸢夜答道。
“哈哈哈哈哈......”
尤娜的笑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街道里。
“我们还真是讽刺啊。如果你不曾对我父亲下手，或许现在我应该叫你一声姐姐呢。”
“那是父亲大人的命令，我没有选择。”
“那么就是你的父亲大人为你选择了一条死路。”尤娜后退了几步，“Saber！”
一阵剧烈的魔力波动如同平地狂风一般卷起，鸢夜一惊，不由得后撤了几步，再回头看去，只见尤娜身边站着一个浑身披着黑色铠甲的女骑士。在那铠甲之上刻满了鲜红的纹理，仿佛流淌的血液一般充斥着狂躁与暴戾的气息。她的右手里提着一把同样漆黑的重剑，一丝丝紫红色的光芒萦绕在剑身之上，仿佛灾厄与不祥的征兆，令人窒息。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的脸反而是清秀的少女模样，金发用一根黑色绶带绑起、盘在脑后；但那毫无感情的淡金色瞳孔又昭示着她绝非一个普通人类，而是如龙种一般强大的某种神秘存在。
“Lancer。”鸢夜轻声呼唤一声，女武神应声落在她面前，手里长枪紧握，赤瞳紧盯着对面的剑士。
“把那家伙解决掉就可以了吧？”Saber冷漠地问。
“没错！”
尤娜回答得干脆利落，但说完未免有几分担心，“有把握吗？”
“Lancer的御主已经是强弩之末，魔力和体力都趋于枯竭，把握就像摘掉一片树叶那样简单。”
Saber淡淡答道。
“记住，这是我答应你的最后一件事。”
尤娜咬了咬嘴唇，“好。请你把那个杀害我父亲的女人轰为粒子吧！”
Saber没有答话，双手握住长剑，一丝丝紫红色的光线在她的周身上下迸发、萦绕着，仿佛活跃的粒子，跳动着、膨胀着。空气仿佛被压缩，就连光也无法逃逸，本就黯淡的街区里瞬间漆黑一片，只有那柄长剑上绽放的紫色、红色交织的不祥光芒愈发炽目。
没有力气，连呼吸都有些困难。鸢夜看了看身旁的Lancer，刚才的宝具释放对她的体力倒是没有太大影响，但自己这个御主已经快到极限了。
不，或许还没到极限。
她的左手上，一道耀眼的鲜红色光芒一闪而过；嗓音夹杂着孤掷一注的嘶哑。
“以令咒命令之——Lancer，全力解放，宝具展开！”
“指令收到，执行开始。”
魔力灌注的瞬间，一道如彩虹般绚烂的光辉骤然划破天空，沐浴在持枪的Lancer身边，宛若给她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晕。那柄金色的长枪上凝聚起太阳一般炽热的光芒，与此同时，在这一侧的天空上，无数枪尖的轮廓压低了云层，仿佛天空之上也有无数人在举起长枪瞄准着她的敌人。
“令咒？！”
尤娜惊呼一声——她漏算了这一点，和Saber没有正式契约关系的自己是没有令咒可用的。
“我不需要那种东西。”Saber冷冷地打断了她的思考，手中漆黑的长剑之上凝聚着不祥的紫红色光芒，萦绕其上的魔力粒子仿佛不再是光，而是成为了吞噬光的黑暗。长剑被高高地举过头顶，蓄势待发。
街道的两端仿佛天堂和地狱的分界，在另一侧，Lancer的金色光芒把鸢夜站立的区域照耀得宛如白昼，沐浴在圣光下的长枪同样燃烧着无尽的魔力。
“——魔力同调，完毕；同位体构筑，完成；神代连接，许可；结界展开，结束；敌对反应，确认。魔力输出峰值确定，对军宝具，开放许可。”
“代奥丁神谕：予勇士以慰藉，予英魂以永生；予生人以希冀，予罪恶以天罚——”
“卑王铁槌，倒转旭光，吞噬光芒、沉没于尸山吧——”
两位从者高昂的咏唱回响在寂静的夜空之下，汹涌的魔力粒子疯狂地跃动着、碰撞着，连空气仿佛都要灼烧起来。
“Ragnarok Lifthrasir————！”
“Excalibur Morgan————！”
.................
寂静。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心跳声都在她的耳边聒噪起来。白光与热浪吞噬了一切，对军宝具的正面碰撞以及结界的互相倾轧碾碎了目光所及的所有东西，鸢夜感觉自己是昏迷了几秒又醒了过来。她已经不记得Lancer和Saber到底谁占了上风，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身旁是拄着长枪单膝跪地的Lancer，而自己的身上已经毫无力气。连续的作战以及令咒的强制使用让她的体能和魔力都趋于枯竭。
“呃......”
她撑着刀鞘努力地爬了起来，放眼看去。在相隔整条街道的地方，尤娜似乎也因魔力的冲击而倒在地上，刚刚恢复意识，而Saber依然满面冷冽地站在自己对面，重剑插在地上。
“我改主意了。”
Saber幽幽地开口对Lancer说道。
“就在刚刚那一击之前，我以为你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是我圣剑下的又一个牺牲品；因此我无需知晓你的名字，也无需对你致以敬意，只需抹消你的存在即可。”
她顿了一下，右手把重剑从地上拔了出来，提在手上，“但是，现在我改变了主意。能正面接下我的宝具全力一击而不死的人并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更何况，你刚刚本来可以不受伤吧？——如果你那件防具给自己用的话。”
“什么？......”鸢夜捂着头，这才看清身边的从者已经受了伤，无论是行动力还是魔力储备都已经远不及Saber。
Lancer悄悄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迹，撑着长枪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紧盯着敌人。
Saber毫不在意，“我刚刚在出剑的一瞬间稍微改变了方向，那一击的真正目标是你的御主。但你在释放宝具的同时，强行催动魔力，用自己的防具保护了她——不然那家伙现在已经是一堆粒子了。我说的没错吧？”
Lancer喘了几口气，把自己的呼吸调整得尽量均衡，“没错又如何？”
“没什么，”Saber答道，“也正因此，我认为你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无论是从实力上、还是从品格上。所以，反倒是之前轻视对手的我不够尊重了。”
说完，她的左手交叠在右手上，握着剑柄刷地把长剑插在自己面前，高高昂起头来，朗声说道：“我是过去被封印在时钟塔北阁楼的暴君、圣杯碎片的守护者、被冠以Alter之名的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告诉我你的名字吧，Lancer——我将在圣剑斩下你的头颅之时高声喊出这个名字，作为对你的饯别。”
Lancer面无表情地听她说完这一席话，也同样抬起头来，冷冷地凝视着Saber。那气势里饱含着骄傲和不屈，仿佛自己并未受伤，依然时刻准备着挥出下一枪。
“不列颠之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Alter。我的名字是瓦尔基里·斯露德；英灵圣殿瓦尔哈拉的引导者、司掌力量的女武神、大神奥丁的女儿。”
阿尔托莉雅愣了几秒，随即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好极了......这么说来，你不就是真正的神灵么？——这场战斗还真是足够有趣。”
斯露德没有回答，咬着牙站定，右手持枪，虽然勉强但依然摆好了防守的架势。
Saber看到她那副样子，轻声笑了出来，“瓦尔基里，我听过你们的故事。每一位女武神身上都穿着奥丁赐予的、可以抵挡一次致命伤害的防具‘天鹅礼装’。这件礼装能够抵挡任何伤害，哪怕是我的圣剑也无法突破神代概念的究极防御；但是，它也仅仅能抵挡一次而已。刚刚你是用自己的身体为那边的御主小姑娘挡下我的一击。现在无论是你的御主、还是你自己，魔力和体力都已如风中残烛，而我却随时都可以再次释放宝具——明知必死的话，还要与我战斗吗？”
“....................”
“Saber！杀了她！”
尤娜站在Saber身边，眼睛里燃烧着仇恨的火种，“那女人就是杀死我父亲的凶手！杀了她！”
鸢夜没说什么。按自己的体力消耗，现在如果眼前的敌人想要杀死自己，反抗也是徒劳的。她叹了口气，脑袋里有点茫然。这是她这些年来第一次感到完全不知所措：自己该做什么、该如何应对，仿佛毫无头绪。
Saber挑了挑眉，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既然是杀死你父亲的凶手，你怎么不自己动手？”
“............”尤娜顿时语塞，“我........”
“你不是她的对手？”
“我确实...........”
“你虽然不是我的御主，”Saber回过身，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但毕竟也是时钟塔的魔术师吧？面对自己的仇人——而且还是几乎失去魔力的仇人——竟然连拿起武器的勇气都没有？”
“..................”
尤娜被这话一激，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双手交织在一起微微颤抖着。
"来吧，尤娜小姐。"鸢夜深呼了一口气，把太刀横在面前，“既然你这么想找我报仇，而我也有一样的想法，那我们来真真正正地打一场好了。”
尤娜还没回答，忽然一声呼喊从街道另一边传来。
“小姐！小姐！——”
急促的呼喊声由远及近。Saber刚刚好像有话要说，但听了这一嗓子也抬起头看了看远处那个跑来的男人。
“里奇？”
鸢夜听出这是约翰逊的管家里奇的声音。
“小姐！我回来了！——”
里奇气喘吁吁地站住了，“您没事吧？！”
“还没赢，不过暂时也还没死。”
“啊？”里奇瞪大了眼睛，仿佛不相信汉尼拔居然会打败仗一样，“您怎么会......”
“不说这个，”鸢夜打断了他的感慨，“我让你去找君主会议申告的事情怎么样了？一旦君主们介入，就可以保障索拉里斯家为数不多的、活下来的人的安全了。”
里奇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当即像漏了气的气球一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上顿时老泪纵横。
“没了！小姐，都没了！呜呜呜呜..........”
他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鸢夜心头一惊，“什么没了？”
“都死了！咱们家现在只剩下你我了！剩下的人也都死了！”
“什么？！”
里奇擦了一把鼻涕眼泪，眼泪汪汪地看着自家小姐，“是迦勒底那帮人！和埃尔梅罗家干的！我赶回去的时候，正赶上他们从西阁楼出来，所有人都死了！屋里都是尸体，他们杀了所有人！！”
“..........什么？”鸢夜感觉脑海里嗡的一声，“怎么会......”
“小姐！您该不会信了迦勒底那帮人的鬼话了吧？！他们就是一群为了利益无恶不作的杀人犯！小姐，醒醒吧，我可是亲眼所见！埃尔梅罗家的莱妮丝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的手腕你又不是不知道！会落井下石也是再正常不过！”
尤娜站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脸上浮现出奇怪的讥笑的神情。
“怎么了，雨宫小姐？迦勒底不是你的朋友吗？难道约翰逊的残余势力竟然是被你的朋友亲手杀死的？哈哈哈哈哈......我都有点同情你了呢~”
鸢夜愣愣地站在那，仿佛失了神一般，半晌她的身体晃了晃，一阵晕眩袭来，差点没站稳。
“当——”
长长的刀鞘掉在地上，里奇急忙赶上去，一把扶住了她。
“谢谢......”
“小姐，注意身体。这么多年来，您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