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之 海的那边是什么（十八）
“妈妈你坐会儿，我去看火。”
“妈妈我没事，我可以自己洗袜子。”
“妈妈，我想去跟小兔子玩可以吗。”
“妈妈，大公鸡咬我，你快来啊把它鲨掉炖了吧。”
“妈啊不是，嗐！婶儿，杀鸡的话鸡血是不是要留下来，我去拿碗。”
“m、、妈耶婶儿，我爹说他碰到个朋友买了蘑菇，晚上吃了吧。”
“呜，妈妈快来，爸爸抢我饼干。”
“妈妈”
“妈妈”
“妈妈”
“婶儿”
“婶儿”
“妈妈”
“婶儿”
“妈妈~”
王一博差点没被这五倒霉孩子给气死。
能不能放过他老婆，吵死了。
在不知道发生什么的情况下听到自己仨大侄子张口就是“爸爸”，吓得王一博差点给他们磕一个。
咋突然这么客气啊。
然后、、
“爸爸，你去换换妈妈好不好，刘海旺那么胖，妈妈会累的。”三宝睁着大眼睛揪着王一博衣服就要往肖战身边去。为什么、因为肖战身边都是人，他们被挤出来了。
“。。。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要叫我爸爸。”没能听到肖战那段话的王一博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中。
“叔叔我知道，因为肖老师让叫的，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五口一家亲谁敢说不是一家就跟谁急。”在翁锡赟怀里的二小高高的举起了小手，他特别喜欢上课的时候回答问题。
“哦，那没事了。”事关肖战的话，王一博接受的就是这么快。
“不是王大参谋，你脸呢。”翁锡赟笑了。
“关你屁事，走你的路去！”对自己‘老朋友’，王一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暴躁’。他也知道肖战为啥抱着那个小兔崽子，他有点不爽又没法做什么，好气啊。
“哎，听说过两天会调来个团长补你的缺。”翁锡赟突然想起来什么跟王一博闲聊，“可算来了，你那个政委都快忙飞了，眼下挂着俩大黑眼袋起码憔悴了十岁。他还没成家住在部队里，生产队的驴都没他这样连轴转。有次看到他来办公室整个一飘着进来，我叫了他一下，他看过来的时候怨念很大啊。”
“嗯，档案已经转过来，也就这礼拜的事儿。”这方面王一博知道的肯定比老翁多。“最近老沈确实辛苦了，新团长来需要时间交接跟磨合，司令同意了我月末安排老沈放假的申请，估计够他相亲的了。”
“相亲？”
王一博露出一口白牙，笑容看起来有点奸诈。“我老婆师妹，家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长兴县，前段时间放假回来大概还能在家待一个月。长得还可以，爹是工人娘照顾家里缝缝补补赚点小钱，日子还过得去。小了老沈八岁，不过据说她就想当军嫂，年龄啥的都不是问题。他俩写过信还换过照片，看意思有门儿。”
“难怪最近这老小子眉开眼笑的，原来是你搞的鬼。”老翁属实是羡慕王一博了，你看人家这媳妇娶的，一个能顶八个。
“新来的团长估计得成我邻居，那屋子许久没人住估摸得好好收拾，院里草都半人高了。”翁锡赟砸吧嘴，也不知道是个啥性格好不好相处，可别来个事儿妈，烦人。
“明天让后勤去一趟，起码有个样子出来，也给房顶修修。提个醒儿啊，这位来头应该不小，据说还是犯了点错误的，其他你自己琢磨吧。”王一博给翁锡赟多了句嘴，一般人他不告诉。
这估计是太子爷来躲清静的，还能进他们这里，难怪这个位子空缺了两个月都没人补，是被盯上了吧。最近上面挺乱的，太多变迁调岗势力倾轧，全华国估计也就他们这样的战略基地能安静些，哪个地方不是乌泱泱。唉，能在这个时候有个安稳日子过就感恩吧。
现在主要的是赶紧把这件事处理完，不然回家做饭不赶趟了。
肖战如果想的话估计没什么事他做不成，就这么半个小时就收服了那几个混小子，还跟家长们交了个好，到处都是夸他的声音。老翁遇着熟人直接跑了，俩孩子全丢给王一博，反正他放心。跟最后一家道别，肖战直接倒进王一博怀里。
“跟人社交真的好累啊。”
当着人医生护士的面儿那种。
看到自家老婆身子一软往后倒王一博吓出一身冷汗，连忙给人扶住。“我抱你回去？”
肖战也没客气白了他一眼，“然后再为岛上关于我的传说增加一笔？对不起我不是动物园的猴子还要给人参观，我只想当一条平平无奇的咸鱼。”
“今天风头出的够够的了，你想咸鱼？大半个月之后吧。”眼神示意围观看景儿的闲杂人等该干啥干啥去，王一博回手掏了肖战一波，扣住他后脑勺亲了上去。
“哎呀，注意影响，这可是医院。”肖战吓一跳抵着王一博下巴给人推开。
“影响个屁，劳资亲我自己老婆谁敢废话，削不死他。”王一博被今天的肖战勾的热乎乎麻酥酥，无数次感谢他军校的校长介绍了肖战做他媳妇，这大便宜要是给了别人王一博哭死都有可能。“说真的你还有力气吗，我可以叫车送咱回家。”
“走走吧，咱俩好久没溜达了，不占用公共资源。儿子们呢？”
“睡着了，护士长给抱到病房里，小郑看着他们呢，放心吧。”看肖战脸色还可以就知道这娇气包又犯懒，王一博松了口气。怎么这么爱撒娇啊，调皮。
“唉，我想回家了，好累啊。”相处时间长了肖战就格外喜欢跟王一博撒娇，王一博特别吃这一套，每到这个时候嘴角总是抑制不住的上扬，肖战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都会被满足。肖战也格外喜欢这种‘身后有人’的感觉，好像什么在王一博面前都不算个事儿，天塌了也有王一博顶着。
“那就回去呗，我去叫兔崽子们起床。”
被叫醒的孩子们很快清醒起来，开启叽叽喳喳的黏在王一博肖战身边喊爸妈，还自作主张让大小二小这两个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改口叫‘婶子’，上学就算了在家里可别再老师老师，叫的都远了。三宝撒娇卖萌不讲理，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肖战答应今晚他们一家五口一起睡。
“不行，我不同意！”王一博有自己的小心思，不想浪费这大好的时光。
“可以啊，还是跟一前一样，爸爸妈妈睡两边你们睡中间，还是你们想睡墙边啊。”肖战直接无视了王一博的反对，他对自己的角色身份适应的不是一般的快，什么爸爸妈妈说的可顺口了。
因为有一次大宝跟三宝睡觉掉地上了，王一博给他们屋格局变了下，床的一边靠墙能安全点。三个孩子开始改变睡觉朝向横过来躺，说这样就可以满床滚，睡得更舒服。肖战看也睡得开他们脚也没有悬空就随他们去了，不舒服他们自己就会改的。
“可是爸爸不同意。”
“没事，你爸说了不算，他不乐意自己睡呗，咱睡咱们的。”
“。。。”王一博还能怎么办，老婆都答应了他能怎么办。老婆说得对，这只三个小鬼就已经很影响他跟老婆了，再来几个他不得爆炸喽。
不要孩子，其实想想也挺好。
大宝他们很激动，之前总觉得差了一层，现在就不一样了，爸爸还说等过几天去军部开会顺便给家里户口本改了，把小哥仨的关系从侄子改成儿子。以后大宝就是长子，二宝是次子，三宝是三子。二宝还问要是妈妈怀了弟弟妹妹怎么办，王一博也没犹豫，“那就是老四，老五，老六，依次往下排呗。”
那副理所应当的神情终于安了三个孩子的心，他们对这个家的归属感彻底全了。小的时候寄人篱下那几个月是他们这辈子忘不了的阴影，三宝完全不记得，二宝也是年幼，大宝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知道自己爹娘死了，他跟弟弟们没有家了，二叔也会有自己的家，可能也会嫌弃他们。他其实担心自己跟弟弟们会再次被抛弃，所以一定要听话要懂事多干活，不能给婶婶添麻烦。可现在他不怕了，他有爹娘又有了爸妈，他跟弟弟有家了，他们不会被丢掉。
有家的感觉真好。
翁锡赟回来的时候拎着一兜子蘑菇，甚至还藏了半扇的羊排，他可真有门路能弄来这好东西，这玩意有的养殖场里工作人员都弄不出来。羊排不急，反正天气凉了吊在井里的话也不怕坏，明天吃也成。谁让鸡已经成了死鸡，还都切成块准备下锅了，孩儿们都等着呢。
至于蘑菇，肖战咬了咬牙准备炸了吃，这玩意弄好了比肉都好吃，就是费油。老翁早早就给这个月他们家的油搬进了肖战的厨房，反正他家上个月还剩，过来蹭饭可不能空着手啊，他们两家可以说已经默认一块吃饭了，老翁拿到粮票都往肖战这边交。有了足够的油，肖战放心嚯嚯，甚至给鸡胸拆下来准备炸鸡柳。他前两天还用自己种的西红柿跟洋葱做了番茄酱，孩子们肯定爱吃。
这顿晚饭给除肖战外的所有人都香迷糊了，尤其是炸蘑菇跟炸鸡，王一博跟翁锡赟比孩子还爱吃，就这小酒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就是没多少让他们觉得没过瘾。老翁还说明天再去问问有没有剩的，他再搞点蘑菇回来吃。油炸食物在这个缺少油水的时候绝对无敌，那香味霸道得很，周围的人家又在骂孩子。
跟肖战打交道次数多了，尤其今天那一场，短时间没人敢招惹喽。
隔壁好像又有动静，消停这么久怎么又闹起来了啊。但对于老周他们家王一博跟翁锡赟可太知道什么样，还能是谁闹出来的，不就是老周媳妇。他们也不关心就都没有去听八卦，各回各家预备睡觉，天儿都要黑了。
这顿饭吃美了，翁家爷仨开始期待明天的羊排，肖战说要弄什么抓饭，一听就好吃。约好中午聚，正好明天王一博跟翁锡赟轮休，肖战说还要弄几个菜，正合适。
晚上，一家五口早早的洗了澡躺在大床上说笑。为了位置一家五口开启激烈的讨论，大宝二宝想听故事肖战不想讲，他又不想躺在边边努力争取要靠在王一博身边。三宝就要黏在肖战身边，睡边边也可以。五口人争论起码十分钟，王一博生动形象明白了什么叫一家之主，他这妥妥养了四个孩子啊，还都这么爱撒娇。肖战说今天不想叫故事要让王一博来，大宝就说要听故事才可以谁讲无所谓，二宝说要讲点不一样的，三宝附议说要听没听过的故事，不可以讲家里的故事书。哪会讲故事的王一博陷入沉思，最后肖战提议“让爸爸讲他打仗时候的事好不好”解了围，获得全票通过。王一博躺在中间，左边大宝二宝横着躺在他身上，右边肖战靠在他怀里，肖战身上趴着三宝，静静听王一博讲打仗的时候遇到的事。一开始还在说他第一次上战场打小鬼子，慢慢就到打国党，说着说着就跑到了三八线。
“、、、那时候就记着天特别冷，有的叔叔耳朵鼻子都冻掉了，是真的冻掉了，跟个冻梨一样掉下来甚至没流血，他们都没感觉到疼。我们趴在雪地上身上披着白色的披风，没一会儿雪就给我们盖上了。因为任务我们不能随便动，会被对面探照灯看到，渴了就含一口雪，那块的雪还有点甜呢。晚饭的时候能闻到对面传过来烤肉跟热汤的香味，那味道香的呦，哈喇子都流了一地，现在想想还馋呢。”现在回想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呢，好像忍着忍着就习惯了，也没觉得多难。孤独寒冷饥饿，炒面那都是好吃的东西，都得省着吃才行，至少有个甜味能顶饿。冲锋号响起的时候，身边儿的兄弟没能站起来的都数不过来，他们一边流眼泪一边冲，脸被冻得都裂了血混着泪糊在脸上擦都擦不掉。有次被困在一个山谷，两边都有敌人，他们饿的挖草根树皮吃还是不顶事，甚至吃光了能进嘴的一切还是没等到救援。有个十五岁的小孩掉冰窟窿里没救回来，王一博跳到破碎的冰面付出浑身湿透的代价都没能抓住他的手，他临死前甚至还扔了两条鱼出来、、、
兄弟们哭着分食了并不多烤鱼，王一博发了狠想着不成功便成仁，清点弹药后领着弟兄们乱跑，竟然让他摸到敌方大本营，那群傻逼还在喝酒狂欢呢。也是这次得了个战斗英雄一等功，整个队伍只剩了他跟一个排长。他重伤昏迷被及时赶到的援军救了回来，因为伤势过重安排飞机回国医治捡了条命，没过多久敌人反扑，他的血亲也只剩了三个侄儿。
他觉得能死在战场上是军人的荣誉，他哥哥嫂子都是英雄。
他尽量没有讲那些残酷的现实，尽可能美化了一些战争场面，大晚上的气氛这么好别吓哭了孩子。那些苦难已经过去，现在虽然还是不安稳，但他从心里觉得日子已经会越来越好。你看，每天有白面馍吃，有菜有肉还能换换口味，那时候哪儿敢想啊，能吃饱都是好日子。他当时的师长说了，“咱们在这里啃土豆喝风不为别的，为的就是自己亲人为了孩子不会经历咱们经历过的苦，为了他们能平安幸福吃饱饭穿暖衣。弟兄们，任重道远啊。”
可惜，他们师长被流弹打中，不治身亡。
“爸爸，你好伟大啊。”大宝眼睛亮晶晶的，他从没听过这么惊险刺激的故事呢，还是他爸爸亲身经历。
王一博看到三个孩子崇拜儒慕的眼神，又看了看满眼欣慰的肖战，好像明白了肖战今晚为什么不想讲故事，还建议自己讲自己经历的那些过往。甚至这么快讲到三八线的惨烈，都是肖战默默引导的关系。
“我一点也不伟大，那些英勇牺牲的烈士们才伟大，他们坚强勇敢不惧生死，而我只是个偷生的小人。”
这是属于活着的人的苦痛，相对而言他们可能更想跟同志们一起长眠在那块土地，也好过活着，活着不断回忆那时候的煎熬折磨。曾经鲜活的笑脸变成灰色，徒留一方无名墓碑一块小土包，睡在异国他乡，心里念的还是回家。
王一博能做的只有尽量照顾他们的家人，可惜太多音讯全无或者干脆不知归途。王一博有个小本子记着他能记着的所有兄弟们的名字，还有几张有缘留下来的相片，就放在他爹娘哥嫂牌位的屋子里。不为别的，他觉得要是自己也忘了的话，可能在这世上就真的没人能记住他们了。
他得记住啊。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偷生什么叫小人，你不能混淆概念。”肖战立刻提出反驳，他虽没经历过，无数的文献纪录片影视作品都在像众人演示那个时候的苦难。他之前觉得战争离自己很远，原来只是因为他们生活在象牙塔里，憧憧人影遮挡下看不到这个世界的残酷。“能在如此的战场活下来的都是英雄！身体的苦痛心灵的折磨，异国他乡苦苦求生，只为心中的道义与信仰咬着牙坚持。谁也没比谁少吃多少苦少造多少罪，鹅毛大雪凌冽的寒风饥饿的脏腑失去同胞的熬煎身处异乡的不适还要打起精神战斗，老米的燃烧弹地雷冲锋枪以及各种威力巨大的炮弹，甚至还要承受他们的糖衣炮弹精神攻击。不管是实力还是运气，活下来就是活下来，活下来的没比谁轻松。”
“王一博，不要怀疑，你就是英雄。”
待续
赞：你也是我的英雄（认真）
啵：。。。（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就是很想哭）
赞（小声逼逼）：你是我的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