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最后一战（节译十六）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CAIN'S LAST STAND》，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十六章
当敌军如暴风雨般的攻势即将吞没我们时，我接收到的第一个信号便是在其它桌子旁边的低年级学员们之间爆发的一波骚乱。紧接着身边传来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把我从自己的沉思中强行拉回到现实世界。
“尤根，”我转过身子看着他，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极为糟糕的状况。我实在想不出还有其它什么原因能让他再次带上热熔枪，而不是把它留在自己的住所。“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很不利吧。”
“是的，长官，情况的确很不妙。”他的回答证实了我的猜想。“异端分子的舰船已经跃出了亚空间，包围了整个行星。”事实证明他的话有些夸大其辞，但局势也不像我一厢情愿的那么乐观。我站起身来，舍弃了冷掉的咖啡与没有食用的面包。（但这些资源并没有被白白浪费掉。当我转过身子时，我确定自己看到那个三明治消失在了尤根那纠缠在一起的某一只袋子里。我暗暗打定主意，未来几天里除非万不得已，否则我不会接受那份“点心”。）“走吧，”我说道。“我们得去见罗金斯了。”
不出所料，敌军大举入侵的消息在学院中迅速传播开来。高年级学员们纷纷跑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而低年级的学员们还太过于年幼，没法直接被委派到支援性部门和学长们一起像是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转，或是被导师赶出去不让他们继续碍事。不过我很高兴没有在大伙儿中间发现恐慌的苗头，至少眼下还没有。事实上，他们中的一些人，特别是那些更加年轻的孩子们，似乎表现得更加激动，而不是对即将打响的战斗感到忧虑不安，他们非常渴望能够马上与敌人开战。好吧，他们倒也可以抓紧这段还算自由的时间尽情享受，毕竟战争那残酷的现实用不了多久就会给他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我在临时指挥中心里找到了罗金斯和朱利安，尽管大多数跑腿或是操作通讯与侦测设备的工作人员都缺乏经验，但这里仍给了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我在帝国防卫军为四处“灭火”所临时搭建的各个指挥部里混迹了很长一段时间，基于这样的经历，我认为建在莱特帕特的那座永固掩体看起来更像是辅助用的舞台布景，而不是能够发挥作战机能的军事设施。两相对比之下，这里混乱的气氛更加具有目的性和指导性，在没有从军经验的人看来，这似乎有些自相矛盾。
“出什么事了？”我问道。正盯着鸟卜仪屏幕的罗金斯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很是严肃。
“请代我向你派来进行威胁评估的那位年轻女士表示祝贺，”他开口说道。“事实证明她之前给出的极端战情设想与实际情况完全相符。”
“那可是太糟糕了，”我竭力掩饰着心中的恐惧。我亲眼看过凯菈的报告，她提出的那种极端情况确实非常不妙。大批敌军运输舰在一队战舰——大多数是巡洋舰，剩下的则是更加强大的战列巡洋舰——的支援下让我们的守军深陷绝境，即便我们组建的民兵增援部队能够发挥一定的作用，也根本无法应对这样的局面，况且自从我那次视察之后我对他们的战斗力不再抱有半分幻想。
“幸好准将及时撤离了战场，”朱利安插话道，她示意让我观看那台从行政办公室里强抢过来的全息投影仪显示的战场态势。修女身上的动力盔甲的伺服装置发出了轻微的哀鸣，每当她移动身子时，听起来她的身边都像是聚集着一大群昆虫。我仔细观察着投影，想要分辨出正围着佩里亚打转，此时还未充分展开阵型的敌方图标集群。“至少他重创了敌人的第一波攻击。”
“出什么事了？”这几天来我忙得焦头烂额，委实无暇顾及其它方面的动向。
神官窃笑道。“敌人想要故技重施——在我们的防御圈内现身放出穿梭机，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派出了几十艘登陆舰，而维泽特尔在他们的行进路线上设置了雷区。即便那些没有触雷的敌船也被残骸阻挡住了去路。我们的战斗机正在清扫残敌。”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众多的图标在太空中做无规则运动，或是毫无生气地漂浮在那里。
“该死的行星防卫部队，”罗金斯一把从身边一名身着暴风兵制服，对他充满敬畏的学员手里夺过了通讯器的话筒。“他们就是不长记性。暗灰中队指挥官，停止攻击敌方舰船，给我去追敌人的穿梭机！”
“遵命，长官。”一个过于兴奋的声音向他保证道。这名飞行员，不管他是谁，肯定是一时忘记要切断与我们之间的通讯连接，就直接切换到了他的中队指挥网络。当我们听到他满怀热情地向部下们传达命令时，我的血都凉了。“好了，你们都听到命令了。嘿，让我逮到了个大家伙！”
“帝皇赐予我力量。”罗金斯真心实意地祈祷说道，我再次集中精神查看全息影像。“他们怎么还是不长记性？”
“飞行员们容易在目标充足的环境中变得过于兴奋。”我回想起了以前和一名海军的政委一起喝酒，相互发泄对手下人的满腹牢骚时的情景。【注：除却星际战士和战斗修女，政委会负责监督帝国武装力量的所有分支机构。】
“要是他们放过了那些穿梭机，也就没法再给自己找什么借口了，”罗金斯强压怒火，转对鸟卜仪操作员说道。“你们掌握了敌人的精确着陆地点后，就立即通知附近的驻军。我们可能没法阻止他们降落，但却可以在敌人落地时对他们实施围剿。”
“遵命，长官，”离他最近的学员回应道。事实上即便我们的战斗机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拦截，也根本不可能拦截掉敌方所有的穿梭机，那么从长远来看，战斗机飞行员们的过度兴奋也不会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损失。我在脑海中努力设想如果维泽特尔没有采取布雷的战术，此时又会有多少敌人降落到我们头上，随后脑中那一幕可怕的景象令我不寒而栗。我们会被敌军彻底淹没，整颗行星会在几小时内沦陷，而后等待所有人的就是一切的终结。由此看来，多亏了准将那敏锐的战术头脑，我们才最终获得了与敌人一战的机会，至少在敌人的第二波攻击到来之前是这样没错。
“不管怎么说，我们解决掉了他们大部分的运兵船，”我试图弄清那一大片密集的敌方图标所代表的含义。正如我之前提到过的那样，理解纷乱复杂的太空作战从来都不是我的专长。
罗金斯点了点头。“看起来就是这样，”他放大了原本位于屏幕边缘较远距离上的敌军第二波攻击部队。“大部分都是军舰，不过也有几艘随行的货船。鬼知道它们上面载着什么东西。”
“他们的精英，”我说道。“就像上次一样，第一攻击波是他们可以消耗的炮灰部队，为的就是削减我们的防御力量以及在地面上站稳脚跟。尾随在后面的则是真正的敌军主力，等待机会出现，准备夺取……”我及时纠正了自己的说法。“任何仍在进行抵抗的目标。”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罗金斯附和道。
“精英？”朱利安说道。“你指的是叛变的星际战士军团？”只有像我这样善于解读那些出卖主人本心的微妙线索的人才能注意到此时她声音里泄露出的那一丝反感与不安。
“有这种可能性，”我一想到这一点就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强烈的恐惧感。我曾多次与这些受到混沌污染的叛徒星际战士打过交道，之所以每一次都能保全性命更多是出于侥幸而非精准的判断。“但如果瓦兰的随从中真有那样的家伙，他们的数量也会相当稀少。”我在心中暗暗祈祷真实的情况与自己的猜测相符。根据我的经验，只有少数顾问人员会被分派到这样的突袭舰队之中。大部分混沌星际战士更喜欢在自己的上级指挥下作战，若是找不到其他敌人的话，他们就会开展内斗。为了安慰众人，我笑了笑，继续说道。“毫无疑问，他们很不好对付，但并非不可战胜。我以前就做到过。”
“有帝皇祂老人家作为后盾，我们所向无敌。”朱利安此时的口吻听起来比平时更像是我曾经遇到过的那些战斗修女，但我怀疑，她这么说主要是想给自己壮胆。
“完全正确，”罗金斯开口说道，他依然盯着全息影像上的那些光点，仿佛他能用什么方法触碰到它们，拎住瓦兰的后颈，直接把他从旗舰上拽出来，立刻了结那家伙的小命。他望了我一眼。“我认为你的判断是对的，这是他的亲信随从，也可以称他们为私人武装。鬼知道他们在玩什么花样。”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我依据自己那漫长而又痛苦的经历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我们三人一直在研究各地发来的报告，试图解析出敌人的整体部署。此时敌人的首批穿梭机已经到达了地面，并且正在释放它们搭载的异端狂徒。和之前一样，在我方守军的猛烈打击之下，无论他们之前寄希望于发动何种样式的协同攻击，最终都未能得逞，但仍有大量敌军的幸存者给我们造成了相当大的麻烦。
“他们的第一波攻击已经难以为继，”罗金斯最后总结道。“但这本身算不上是什么重大的胜利。幸存的敌军仍然牵制住了我军的大部分兵力。”
这样的结果显而易见。相较于应对第一次入侵时的糟糕表现，这一回行星防卫部队显得比那时候要中用得多，不过这一次他们也没有什么借口推说被突然袭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他们的表现与我预料的相差不远。而对着一些较为怠惰的家伙发出几次无线通讯呼叫显然能唤起他们对于帝皇陛下的敬畏之心。我时常发现在通讯过程中不经意地提上两句“行刑队”能够非常有效地让那帮家伙集中注意力。
一些地区的民兵部队也开始积极参与对敌作战，但正如我预料到的那样，他们组织混乱，所以至少可以这么说，他们增援的结果参差不齐，有好有坏。极少有民兵组织会主动联系并配合当地的行星防卫部队（在大多数情况下，他们自顾不暇），所以参与作战的那些民兵绝大多数都是刚好身在敌军着陆区附近，他们被迫抓起自己的新武器，顶上火线，保卫自己的家园。有些人之所以会顽强地与敌人交战，并非是出于其它原因，只是他们怀有强烈的战斗热情，但他们的结局不是刚有了一些伤亡就立即逃离战场，便是在异端分子的优势武器和战术的猛攻之下折损殆尽。然而无论如何，就像我们原本的期望一样，他们为我们争取到了时间，而等到夜幕降临时，【注：此处他指的大概是萨鲁布里亚帕尔瓦地区的黄昏，因为整颗行星上到处都在打仗。】我军包围了几乎所有敌军的登陆阵地，并且成功阻止住了残余敌军的进一步扩散。
然而正如罗金斯在几个小时前指出的那样，当前的局势带来了一定的问题——只是这样就已经占用了我们几乎全部的兵力。天知道等混沌的援军到达时我们该怎么对付他们。
“我猜他们会努力支援最大股的友军，”罗金斯坦然接过了尤根递去的咖啡，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此时的他已是筋疲力竭。朱利安离开了指挥所，跑去骚扰那些机械神教圣祠里的机械师，齿轮小子们正在竭尽全力为见习修女们训练用的动力盔甲恢复战斗机能，不过据我观察到的情况来看，想要做到这一点他们还需要焚烧大量的线香。
“谢谢，尤根。”我心怀感激地接过了自己那杯咖啡，有些怀疑副官一同递来的三明治可能是奇林维尔那次自助餐的“残党”，随后饥饿的我索性把这个想法抛诸脑后，安心享用起了这份及时的简餐。“最好也给你自己找点儿吃的。这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遵命，长官。”尤根退到一个方便的角落里，不久之后就从那里传来了大声咀嚼食物的噪音，而我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全息影像上。佩里亚的表面上就像是生出了某种致命疾病的皮疹一样布满了敌情图标，我对与它们一同发来作为战术数据的信息进行了研究，试图从中找到最大股的敌军。这自然用不了多长时间。
“敌人的主要目标似乎还是行星首都，”我说道。疲倦的罗金斯点了点头，放大了海文道恩周边区域的图像。大约还有十几场各自独立的战斗仍在继续，其中一些发生在城市的中心地带，而大批敌军集结在莱特帕特周围，显然他们下定决心想要尽快攻陷那里。好吧，这么做倒也没错，以那里为基地的战斗机联队是对第二批舰队的首要威胁，消灭它们在瓦兰的行动顺序列表中排在了很高的优先位置。
“有道理，”他表示同意。“要是他们拿下海文道恩，攻陷了总督府，那将会对平民的士气造成沉重的打击。即便是兽人，在第一次围城战中也没能达成这一目标。”
“那我们就需要确保不让异端分子得逞。”我说道。行星防卫部队仍然坚守着防线，但不管怎样，这将会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
怀着愈发强烈的预感，我看到罗金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在内心里为这必将到来的指派做好了准备。“在我看来，我们的部队似乎需要政委对他们进行督促。”他说道。
“这样的安排倒也无伤大雅，”我用尽全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像往常一样在心中不住地诅咒自己那“敢于搏命”的名声，它总是会将我推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为了最终能够博得一线生机，我要么就得冒着丧命的危险与敌人展开厮杀，要么就会因为怯敌避战而打破自己在人们心中的既有印象，进而失去他们对我的信任与尊重。“我来想想尤根能找到什么可以带我们进城的交通工具。”
编者按：
出于习惯，相较于过程较为常见的围城战，凯恩和往常一样，更喜欢把精力集中在那些对他个人造成麻烦的方面上。有鉴于此，我附上了下面这段简短的摘录，它能带读者们以更为宽广的视角了解这场战争。
摘自《在那极暗之夜：千年战争总体评估》，阿伊贾佩·克劳泽伊尔，127.M42。
首批登陆的敌军遭遇到了远远超出他们事前预想的强力抵抗，这给他们带来了相当大的损失。多亏了精明的太空防卫部队布设的雷场，敌军的突击运输舰损失惨重，而且无法足额地向地面投送部队。饶是如此，侥幸到达地面的敌人还是与我们的守军展开了激战，争夺分布在全球各地的战略设施与人口中心。位于米德维尔和福伦戴克的区域指挥中心在经过激战之后全都不幸被敌人攻陷，福伦戴克剩余的守军在撤退时为了不给敌人留下任何有价值的情报而埋放了爆炸装置。有十几个小镇只有由平民组成的民兵武装来进行防御，而这些民兵武装是凯恩政委略有几分自负地仿效他从前在第一次围城战期间的同伴而建立的，他们在战斗打响之前几乎都没有进行过实弹射击。而令幸存的平民感到惊讶的是，敌人的占领军非但没有如他们先前预料的那样大肆抢劫财物，屠杀平民，反倒严守军纪，秩序井然，仅仅只是施行宵禁，静候领袖到来。
他们并没有等待多久。敌军的第二波舰队在数小时内抵达了行星轨道，幸存的太空防卫部队船只沿途对其进行了袭扰，这些勇士们的指挥官采用了一套非正统的战术，先是高速靠近敌人，在直瞄距离上释放弹幕，然后赶在敌人的武器能够瞄准他们之前直接穿过敌军的护卫队列。总的来说，这样的攻击除了让敌人不胜其烦之外，收效甚微，而我方只有一艘炮艇遭受到了敌人的反击火力，其它船只赶在成为目标之前撤退到了安全距离。瓦兰的重型巡洋舰“不败号”自然是此次攻击的主要目标，但是周围轻量级的护卫舰船替它承受了大部分的火力，其中有两艘敌舰的引擎以及鸟卜仪阵列轻微受损，这也许略微削弱了它们应对后续攻击的防御能力。
纵使我们英勇的将士们竭尽全力，然而“不败号”没费多大力气，最终还是到达了海文道恩的上方轨道，瓦兰亲自参加了这场针对佩里亚核心地带的攻城作战。而当地流传已久的民间传说再一次将凯恩政委置于战场的中心，一口咬定我们的那位大英雄与敌军的战帅进行了一场近身肉搏战，不过并没有可靠的证据来证实这样一个异想天开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