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CP乱炖】此生幸相逢(二十六)
里面亦是黑漆漆一片,若非那个人影太过明显,金十三或许还不会注意到。那人不但鬼鬼祟祟东张西望,手里还提溜着个袋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不过瞧他什么都往袋子里塞,多半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金十三在内心暗暗嘲讽的同时,也想着该怎么螳螂捕蝉。有这样不费吹灰之力的好事,他怎么舍得错过呢?好在他的耐心也不错,竟然耐着性子在门外候着,就等着对方出来那一刻动手,谁会想到这鬼地方还会有埋伏呢。
阿邦还在不停地往后面瞧去,生怕金十三臭不要脸又跟了来。这个人真是阴险又虚伪,面上笑嘻嘻,谁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好在杨羽欢不愿意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否则阿邦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金十三。也许他这样漫不经心走得太慢,差点跟不上杨羽欢的脚程,所以杨羽欢才会特意停下来等他。阿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表示是自己多心了。杨羽欢没有计较这种小事,他刚才已经发现了一处配药间,里面有不少药物。
想到之前阿邦身上磕伤碰伤不少,他便打算先带阿邦去上药包扎一下,要是伤口感染了那就麻烦了。阿邦倒是千恩万谢,就差满眼冒泡泡,可杨羽欢却觉得不过是举手之劳。只是两人走到拐角处的时候,突然红名报警狂响,杨羽欢忙拉住准备往前走的阿邦,再晚一点可能来不及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急切又响亮的报警声,想来前面的敌人有多难对付。他不是初生牛犊,喜欢这样有挑战性的战斗,作为战五渣的杨羽欢只想避开。可是肉肉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令杨羽欢瞬间有种五雷轰顶的绝望。
“大侠,此战是您在这个世界第一场真正意义的战斗,请你尽情体验。”
“我可以拒绝吗?”
“此战乃强制性战斗,不可跳过哟。PS:难度五颗星,请大侠谨慎对待。”
“……”
这就是没事自己送上门作死的文雅说法吗?杨羽欢深刻感受到自己被这坑爹系统逼上梁山的无奈,对方几乎是吃定了他的心理弱点,每一步都提前给他安排好了,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他真的是欲哭无泪。阿邦不明所以,他所见只是是杨羽欢哭笑不得的表情,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正欲上前安慰两句,脚下却忍不住打滑,若非杨羽欢扶了他一把,他估计要脸冲着墙壁撞过去了。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刚想低头看看自己踩着什么,却发现从不远处的门缝里渗出来汩汩鲜血。因着周遭一片漆黑,所以才不怎么引人注意。
“血!好多血!是不是、是不是里面死了人?”
“是,死了很多人。”
杨羽欢望了一眼器材室,里面没有活物的气息,想来就算里面曾经有人,现在也都成了尸体。鲜血虽然不再温热,但能流淌如此之多的数量,可见里面的死人有多少。他心里打着鼓,叫嚣着要逃离。可有些事情也不是他能够决定的,既然这一仗在所难免,那么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他缓步向器材室靠近,而阿邦吓得只敢躲在他身后,甚至连双手双脚都止不住打颤。杨羽欢有预感,里面的场面一定会让他毕生难忘。
然而即便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亲眼看到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面前这一排排整齐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尸体全部瞪着他和阿邦,像是在欢迎他们。可这样的迎接方式谁受得了啊,尤其要属他们脸上那诡异的笑容,似笑非笑,瘆人极了。阿邦已经吓到说不出话来了,他睁大了双眼急促呼吸着,然后一口气没上来就直接吓晕了过去。以他的胆子让他面对这样的场面,确实是太为难他了,吓晕了也不算是丢人的事。
杨羽欢将昏倒的阿邦扶到了边上去,以免等会被波及到了。刚才他已经瞧出了不妥,这整整齐齐的尸体中,有那么一具,不,是一个。森冷的眼神中满含杀意,勾起的嘴角扯着一抹挑衅的笑意。这意味着对方就是冲着他杨羽欢来的,虽然他也不清楚这个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可自打他来到这个世界,似乎就没讲过什么道理,无缘无故的恶意他已经经历了太多。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跟他名正言顺地单打独斗,而是隐去了身形想要偷袭。
杨羽欢拿着武器防备的同时,也想查看一下对方的信息。可是这家伙实在是太狡诈了,不停地变换着方位,杨羽欢根本就没办法将目标固定住。剑三的技能限制性也很强,尤其是攻击技能,基本上都是要正对目标,不然就放不出技能。对方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就是不让杨羽欢确定方位,有种猫逗弄老鼠的感觉。明明危险近在眼前,却不知该如何规避。杨羽欢面上镇定,心里却慌得不行。那毫不遮掩的杀意让他全身寒毛倒立,脖子都感觉有些凉。
想到加油站里死去的那些人和丧尸,加之面前这一排所谓的展览品,这人有多凶残狠辣已经一目了然了。自己若是落在他手中,怕是也会跟这些人一个下场。思及此,他不再犹豫,打算主动出击。黑暗是对方最好的保护色不假,可这是基于其他人而言,对于杨羽欢来说,至少他还能从小地图上确定对方大概的位置。他在给自己下了减伤用的笑傲光阴音域,然后切剑直接扑向躲在角落里的那抹暗影。
对方也没想到杨羽欢这么快就抓住了点还不顾一切地冲上来,堪堪以绵绵丝线遮挡,却也被震得倒退了几步。似有雄浑无尽之力步步紧逼,对方只能闪躲身形来避开这来势凶猛的一击又一击。可不论他怎么逃,杨羽欢总能在最快的速度追上与他缠斗,自己手中锋利无比的丝线在他的剑锋之下顿时断作数截。对方诧异之下露出破绽,杨羽欢把握时机一剑刺入对方胸口。原以为十拿九稳了,谁知此人凶悍无匹,不但握住剑尖不肯撒手,还一把掐住了杨羽欢的脖子。
就算只是清绝影歌幻化出来的影子,基本的触觉还是在的,所以本体也会有窒息的感觉。他心中大惊,忙切剑返回本体。而对方追得也极快,几乎是跟着他追到了面前。若非笑傲光阴减伤音域在,他怕是要被对方直接秒了。血量少得不多,但伤在身上该疼的还是一样的疼。对方实在离得太近了,哪怕他始终无法在黑暗中看清对方的容貌,但那双死死盯住自己的眸子却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在音域消失前,他提前以青霄飞羽凌空而起,拨动琴弦以琴音暂时击退对方,保证有效的安全距离。
这个人实在是太危险了,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站着,无形的压迫感都会让杨羽欢喘不过气来,遑论自己现在还成了对方眼中不可不除的目标。豆大的汗珠一滴滴顺着脸颊滴落,心里的慌张也显露在他抱着琴的双手,极力地克制才没有让自己失态。不能显怯,那样意味着自己提前放弃,那么之前所做的抵抗便成了无用功。他伤在了肺腑,意志力再怎么坚强,可抗不了多久的,地上他洒落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明,只要自己能拖延下去。
可他的小心思对方难道会不知道,所以杨羽欢在规避对方伤害的时候,对方也有意无意地避开不必要的交锋,似乎是为了保存实力。杨羽欢的战斗能力本来就差,当初玩游戏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入了阵营,被敌对阵营按在地上摩擦都是家常便饭的事。如果不是他师父一路上帮衬着,或许他会过得更加凄惨。后来虽然找到了可以一起打竞技场的队友,然而他们只需要他切奶心法奶人,他根本没有机会用莫问心法去击杀敌对,以致于现在他想抓住一个击杀机会都非常勉强。
渐渐地,他俩陷入了拉锯战。杨羽欢偶尔逮到个机会上去补两下,却也只能让对方挂彩。可对面这家伙却不是省油的灯,他跟着玩起了捉迷藏,总是出其不意地偷袭杨羽欢。虽然杨羽欢的血量很厚,然而也禁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攻击。血量已经下去了一小半,这无疑不让杨羽欢害怕自己还能撑多久,谁又是先倒下的哪个。控制技能也不敢再随意放了,内力值掉得比血量还夸张,一旦数值降到零,他便只能使用普通攻击,那等于是给对方刮痧。不行,不能再跟他耗下去了。
可谁又能想到,他想脱身离开的同时,对方竟然比他先一步行动。原本锁着的门突然打开,那人如同一阵黑风似的刮了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杨羽欢不明所以,明明再熬一会儿自己就撑不住了,到时候对方想怎么拿捏他都是随对方心意。难道说他是觉得自己是块硬骨头不好啃不想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还是身体扛不住不想被自己反杀呢?抑或是临时出现了什么他控制不了的情况必须去解决呢?杨羽欢想不明白,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去想了。
他没有劫后余生的侥幸,只有满身伤痛的无力感。也顾不得周围都是死尸,他现在只想躺在地上好好缓一缓,累得连眼皮子都不想再动了。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还是阿邦在呼唤着他。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居然连阿邦都比自己先醒了过来。或许是身上带着伤,杨羽欢连起身都有些吃力。他不敢贸然切换成相知心法为自己疗伤,所以只能暂时打坐回一下,自己现在这个血量看真是没有一点安全感啊。
“杨大哥你还好吧。”
“没事,只是打得累了,休息会儿而言。”
“我、我真的怕、怕你醒不过来了,我、我一个人好、好害怕呀。这里都是尸体,还是、是睁着眼睛的,太、太吓人了!”
就算是过了这么长时间,阿邦还是无法适应这一房间都是尸体的事实,可他也绝不敢踏出这里半步。虽然这里都是死尸,但好歹不会诈尸,可外面到底有多危险,恐怕连杨羽欢都说不好。所以阿邦才只能寸步不离地守在杨羽欢身边,等到醒来再做计较。听阿邦说了些自己睡着时发生的事情,也亏得他脑子机敏,将自己扶到了尸体之间隐蔽了起来。否则万一让人看到闯了进来,阿邦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多半就要遭了他人的毒手。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身上有伤,想要出去不容易。之前我已经找到一处储藏药物的房间,里面有不少常用药。我先得包扎一下伤口,血再流的话我怕是扛不住了。”
流血buff一直存在且无法被驱散,就算数值很小但也禁不起一直掉。这种外在因素的不利buff也只能想办法从根源上阻断,所以杨羽欢才不得不打起精神去找药。阿邦还算是恭敬,知道他身上有伤,忙上前搀扶。不管是出于好心还是为了自己能有个靠山,至少这个时候他的帮助对于杨羽欢来说还是很重要的。所幸那间屋子离得不远,他俩走过去也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路上都残留着打斗痕迹,新旧斑驳交错,可见这块宝地早就让人垂涎三尺了。
阿邦很担心他们这次白跑一趟,可是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再返回一楼的话说不定还会遇上那些拿着枪的坏人,他们可不是讲道理的人,说不定直接一枪就蹦了他俩。所以在杨羽欢提出这个意见时,阿邦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走道里很暗,气味也很难闻,可他跟在杨羽欢身边就觉得特别安心,似乎有他在自己就不会有事。他们来到了那间屋子门前,原本白皙的门上如今却印上了许多重叠的血手印,门锁也被破坏了。他们轻而易举地推开走了进去,里面自然也是一团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