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无法拒绝的痛（1）
一、不安，随梦而来
与其他学校相同，这里的高三学生会面临苦读后的高考；与其他学校不同，这里的学生的身体素质格外的优秀。
如果把学校生活分为十份，那么八份给了学习，两份给了体育锻炼。每天总共一半小时的运动时间足以让每个学生汗流浃背，即使在冬天也是如此，在此刻，看不到任何一位学生停下。
相当于半个武校。
正因如此，在面对强大的敌人面前，他们可以拿得起武器与其对抗，可以有体力避开致命一击。
放学后，道路尽头的秋日照耀得林泷睁不开眼，他的头发也因反光而略带金黄。与其同行的，是同样沉默的段梦炎。
“喂，你们确定今晚还要继续吗？”与其碰面的金晨先投出这个问题。
“反正梦里的提示就是这样了，就像之前田凤羽碰到的一样，估计不会错了。”段梦炎的无奈的语气也让林泷叹了口气。
“有没有些期待呢？比起单调的白天，晚上的到来应该会让人激动吧。”
“白天的时候，你不困吗？”林泷忍不住来了一句，“我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虽然梦里的事并不无聊，但梦醒时的万分劳累是所有人不想再体验的。高考面前的学生不希望将大部分的精力用在这里。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但，如果我们快速解决，是不是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休息呢？”这是林泷的疑问，也是身旁两人突然感兴趣的话题。
“今晚可以试试啊，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以后速战速决。”
“但还是要看今晚会遇到什么。”段梦炎一手抵住下巴低下头说着。他在沉思，或者他与林泷又陷入沉思。
“没事的，论快，谁比得过实验班的人呢？”
“这......”金晨的一话令两人不知说什么好，不过两人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那今晚该如何安排呢？”段梦炎的担心并没有完全消除，“要不要现在制定几个计划，以便快速解决。”
“不用那么着急，今晚梦里再决定也没问题的，咱们也不需要四处乱窜，而且还可以根据怪物的特点啊。”金晨的性格也许这样。在任何时候，总能将要做的事巧妙地向后安排。
“嗯，梦炎，我也觉得不用那么着急的，金晨说的也有道理。”
这次，林泷与金晨的观点一致，段梦炎也没有了异议。
“喂，金晨，睡了吗？”电话的一头传来的声音令金晨感到熟悉。
“没呢，雷铭。怎么了吗？”
“没事，就是有点担心，我真的不想再与那样的怪物碰面了。”
傍晚的余辉早已消散，喧闹的城市上空，已是漆黑一片，不见一颗闪烁的星星。
“说实话，那样的怪物确实让人害怕，而且早晨起床是真的非常艰难啊。要不，今晚就不要睡觉了。这样咱们就不会做梦了。”
金晨的话，早被雷铭猜到，但雷铭根据自身也能明白每个人都是疲倦的。
不过是寻求一丝安慰罢了。
“可是，金晨，这不就更困了吗？这种遭遇也只在电视里见过，这次我们没准也是主角呢!”
“噗!”
这种本该从金晨嘴里出来的话令金晨嗤了一声。金晨放弃了刚才的想法。
（看来逃避是不行的，硬着头皮上吧，反正不睡觉只会更累。）
“哈，看来，我的性格有很强的感染能力呀。”
“嗯嗯，没事的，睡吧，我想会结束的。”
不再交流的两人准备睡觉。
突然产生的梦境带给他们的不安明显多余好奇。没人知道结束的时间，没人知道未来又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物。更没人知道如果失败了会发生什么。
时钟上短粗的线段一端停在十一的位置上，夜已深。某个小区的某个房间里的灯光刚刚熄灭。
与周筱椿说完后，回到自己房间的姐姐，难以入眠。即使关上灯，躺在床上，头脑一片空白，却又感觉头脑一片混乱。
明明很困的。
明明还要早起的。
覆盖一切的不安之心，占据了整个身体。
（算了，看看数学吧。）即使做为学校里的尖子生之一，也会有不喜欢的一科的。
对自己来说，犹如《圣经》般的数学，令周筱光的思绪逐渐放空。只要什么都不想，只是看着数学，耳边便好似传来舒缓的音乐。
很快，侧躺在床上的周筱光睡着了。
但妹妹还没睡觉，正对来自陆小磊的担心与安慰感到内心温暖与安适，粉红的脸蛋已经表明一切。
来自恋人的关心，让周筱椿的不安拥有搁置的地方。姐姐的安慰有着同样的作用。
单独一人是缺少安全感的妹妹最为害怕的情况。
所以，对于即将遇到的梦境，她只想和其他人在一起，哪怕没有力量，哪怕只是一个啦啦队而已。
...
“现在，学校里的电闸已全部损坏了哦。”进入梦境的人隐约听到这样的话。
朦胧中抬起头的田凤羽通过观察周围的环境很容易的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梦境。
没有一点困意，突然拥有的精力一定是从明天抢夺过来的吧。
这位少女无奈的笑了一声。
“嗯，六点？”不知道是现实的时间还是梦境的时间。
只是因为条件反射，一睁眼所看到的时间令田凤羽吃了一惊，这是每天去学校的时间。神经紧绷的高中学生把时间看做自己的另一半，对细微的变化也很敏感。
透过窗户，观察周围的环境，这位眼睛里闪出寒光的少女知道，自己正处于A2楼的第二层的某间教室。
“什么!”才回想起来，才明白过来。
这八位少年少女没有在一起，可能，这是一个全新的梦境。被分散开的人，单独的普通人，怎么会有能力与各种怪物斗争？
“这下可不太妙啊。”
田凤羽突然对眼前的未知感到了恐惧。
沉寂的走廊。心跳声会让自己觉得吵闹。
黑暗的走廊。即使没有了黑色天空的覆盖，但那种暗蓝色也只是存在于窗外。
...
睁开眼睛所希望看到的是光，但仿佛从黑夜中醒来一般，金晨陷入了黑暗之中。
没有光的世界无法使人安心。
虚无般的黑色让人不敢落脚。
“呃，怎么会这样？”意料之外的金晨，陷入恐惧，“为什么我们没在一起？”
因为心里阴影，也因为怕黑，独自一人处在黑暗中时，那种博得旁人一笑的幽默早已不复存在。
太过黑暗，如果是教室的话就不会这样。身上的校服无法裹住背部的冷汗，紧贴的校服也让自己极不舒服。更何况，现在的金晨感觉被黑暗压得喘不过气来，自己的心跳也因胸口的不适感而加快。
在仿佛没有宇宙一切事物的黑色世界里慢慢移动着自己的双脚，前方即使是深渊，即使正在下落也不会有感觉的。在那一瞬间，任何人都会以为自己失明了。
黑暗的世界里没有任何参照物。
“咚”一声让金晨知道自己撞上了桌子。
感觉到双腿确实在微微抖动，他不得不扶在桌子上。
（这感觉，不像课桌啊。）
因为没有光，如同自己突然失明一般，努力睁大眼睛却毫无作用。只能靠手在桌子上小心摸索。
冰凉的铁片，圆柱的手柄。摸到一把把刀具的金晨反应过来，自己正处于没有窗户的放置厨具的小屋内。
（这里太黑了吧，必须摸索着移动了。）
“呵，哈哈哈哈!”令林泷感到不可思议又笑出来的场面摆在眼前。
每一位走进校园的学生最先见到的建筑必然是被看门大爷当做家的警卫室。这里也是学生不愿进入的地方，毕竟一旦进去就与被罚回家不远了。
温暖伴着烟味袭来。
“呃，嗯？”从床上爬起的陆小磊看到站在门口的林泷忍俊不禁的样子，也马上明白这感觉正来自老大爷的被窝，“可恶，别笑了!”脸上安逸的神情马上消失。
陆小磊瞬间跳了起来，离开了只有自己的暖床，但手臂上长满了鸡皮疙瘩，仿佛被某人吓到了一样。
太过滑稽的反应让林泷合不上嘴。
“没想到，你的脸可以这样红，真像一颗头上发了霉的草莓。唔哈哈！”
“再说，我就拿家伙了。”
虽然四处被黑暗包围，但两人还是笑个不停。
“好了，不开玩笑了...这样看来，我们是分开了。”
“不同的梦境吗？可恶额。”
“赶快去找他们吧，不清楚敌人的话，独狼可不是个好事。”
“嗯。”
正西方一栋栋的黑色方块远没有此处淡黄色的灯光吸引大，但远处的他们不一定可以看到，就算看到，也不一定有机会赶到这里。
“对了，不是说电闸坏了了吗，怎么这里的灯没有问题呀？”林泷不解地转向陆小磊。
“嗯？哦，想起来了。”
“...”
“可能他说的是学校里的电闸吧，毕竟门卫室是连接的外边。”
“这是它的仁慈还是漏洞呢？”
“现在的话，这个就别多想了。准备好了就出去找他们吧。”
虽然明显感觉到是天将破晓之前，但因为氛围的原因，还是用黑暗描述前方比较准确。
未知的危险正隐藏在前方的黑暗中。
此时的两人各持有一把警棍，这可能是当前杀伤力最大的武器了。
如同仓库般，林泷又在这里找到了黑暗中的英雄——手电筒。得到神器之后，两人终于决定出发，走进寂静的黑暗中。
回头所见的电子钟显示的时间为五点五十九分。
如同驿站的警卫室里走出了两位少年，如同勇士的少年走进了前方的黑色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