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如秦浣流,情似水悠悠
简介:本文将四川盐亭鹅溪绢与秦淮八艳中卞玉京的故事结合,脑洞创新,不谈论正史。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灯火阑珊,人影幢幢,那时的秦淮热闹得像一场梦。卮酒掺着薄雾,倾吐之间醉意朦胧;欢歌伴着琴音,萦萦绕耳真幻迷离。由后来者看,这恍惚的美倒真是一梦黄粱。待到烈日升空山河苏醒,揭开这层面纱,仍是绿水悠悠,栏栅依旧。
这风花雪月之地,多得是胭脂水粉,也自然引得不少富家贵族。说是纸醉金迷,可最惹人垂怜倾慕的恰是水中烈火,群芳之兰。常听闻“中山有女娇无双,清眸皓齿垂明珰”,知书、工小楷,善画兰,鼓琴。喜作风枝袅娜,偏爱鹅溪锦绢,一落笔,画十余张。特来拜访求见之人甚多,可她却时常冷面相待,好不孤傲。碰壁者议论道,不过一介风尘女子,可笑故作清高。看着冰冷的金珠翡翠,她只把流言当作笑话。
直到有一日,无意间她看到坊间新送来的一幅画。她认得那是她常用的鹅溪绢,细腻柔滑的绢布衬起青青玉笋,坚韧之中又显娇嫩。这一看竟呆愣了许久,待回过神来,手指正摩挲着画角的一朵梅花印。冷若冰霜的眼中闪过一瞬惊慌,随即便是暖暖的温情。
此后她便时常忆起那幅锦画,还有那角梅花。
许是天意使然,既然在这位冰山美女的心头撒下了阳光,那干脆消了这片冻土,为其铺上鲜花吧。
正好,一位朋友即将升官远行,设宴告别。满座宾客早已耳闻她的才女之名,她也正好即兴赋诗一首“剪烛巴山别思遥,送君兰楫渡江皋。愿将一幅潇湘种,寄与春风问薛涛”。
果不其然,又是一阵欢声与掌声。这些虚名她听得多了,只是淡淡的一扫。突然她的目光扫到一个熟悉的梅花印,那是一个腰间的香囊,顺着往上看去,正对上一双灼灼目光。
不见便罢,一见倾心。聪明的她一眼就认出了那朵时常入梦的梅花,也认出了那幅锦画的主人。
为了掩盖心中的悸动,她举杯小酌两口,微醺的脸颊反而更加红润了。“清眸皓齿致微醺,妩媚风流尽态频”。飘逸倜傥不失风流妩媚,随性潇洒又张驰有度。这才是她最好的状态。
人借酒力,个性直率的她勇敢地开口了。“亦有意乎?”然而得到的回答,既非“是”,也不“否”,而是一句“固为若弗解者”。高傲聪慧的她不急也不恼,只是大气地转身离去。
山河破碎,国成故国。沉醉在梦中的秦淮,终于在兵戈战火中醒来。她不是固执之人,她的绝代芳华亦不必与朽木枯骨一同逝去。她披袍化道,避开了官兵,虽是颠沛流离,但却是自由的。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自古才子佳人不惧困境,遇灾事总能化险为夷。可聪明的他们又总是为一情字寻死觅活,郁郁寡欢。他们二人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如此。
终于机缘巧合之下,得一朋友撮合,他们又有了机会相见。可她似乎在上次的生气,借口身体抱恙要他亲自上楼看望。而与爱人仅一楼之隔的他,仍是与从前一般没有勇气。最后留画一幅题诗一首“愿将十丈鹅溪绢,再作青青玉笋图”。这一别又不知几载光阴。
又一年,听说她要来他家拜访,他兴高采烈地前去迎接,可没想到她竟着一身黄袍。抚琴唱婉如泣涕,只盼与君相守,奈何缘分已尽。
她当真看透了,当真皈依了佛门,就算他再想见也见不得了。她用三年时间,以刺舌血抄录了一部《法华经》,不知是为报答佛门恩情还是为忘断前尘旧情。
世人笑她刚烈,说她痴傻,即使遁入空门、谢绝旧友,但最初那块有着梅花印的鹅溪绢她总是贴身带着。明明爱得刻骨,却高傲得不肯妥协。
世人言他无情,厌他怯懦,人家爱得大胆,他却装傻不懂,人家既以到场,他却不敢上楼相见。明明两情相悦,却总是不敢争取。
呵,文人总是这般矜持。清风皓月一样的心,让自己爱得深沉爱得专注;娇花若水一样的情,又让自己爱得小心翼翼、一步一虑。
作者:吾辈是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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