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琴:我,三十五岁(十三)
便利店门口的玻璃门感应到顾客,响起经典提示音,往两侧打开。上条跟着脚步欢快的幸子往里面走,和御坂前后脚,走进去之前他的余光看到门口如同卫兵一般在夜里值班的自动售货机上印着呱太的图案——这玩意真有这么令人喜欢吗?过了二十多年还没有消失。他暗自想着。
“欢迎光临……喔,原来是幸子,短发你也来了啊,还有……”接着自动门提示音,店员明亮的声音接着传来,还没有往店里看的上条只觉得熟悉,一时间没能在记忆中找到对应的形象。
“当麻?”
会用名字直呼他的女性并不多,搜索范围迅速缩小。眼睛停留在收银台的同一时刻,他脑海中也列出了那个女孩的长相。
“……茵蒂克丝?”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惊诧的声音交叠在一起,旋即便一同看向御坂,向她寻求解释。
“啊,啊……”御坂则是像对着麦克风试音似的,张着嘴巴发出几声毫无意义的声响,“我忘记说了。”她抓抓头发,可能她觉得并不是什么大的失误,“也算是惊喜不是吗?”
被反过来寻求意见的两人在御坂来回看的目光中再次对视。作为曾经在学生宿舍中同居过一段时间的对象,就算是没有任何前兆的偶遇,似乎也没什么需要尴尬的地方。顶多对各自的处境感到疑惑……
“你在便利店打工?”上条首先打招呼,虽然是明知故问,但是他仍然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敢想象,那个只会吃吃喝喝,在地板上打滚的修女居然会如此正常的工作。
“嗯,毕竟要生活嘛。”可能茵蒂克丝基本上能猜到上条正在想什么,不禁躲开他的眼睛。
生活,这不是个陌生的词。可是上条从未想过有一天茵蒂克丝会如此认真的说这个词语。尽管一度过着被追杀生活的她称不上是娇生惯养,但是实际上她背后可站着一大堆战斗力高超的魔法师,要是她受到丁点伤害,那群人非得不死不休,发动圣战……除却这些不提,她可是脑袋里装着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超特别修女,居然就这么放在一间便利店里做收银员……世界什么时候这么和平了?
“短发介绍我过来工作的……我听说你不是在国外吗?”从茵蒂克丝的语气中听不出对御坂有多感谢,倒是她现在居然还是记不得御坂的名字,明明她已经不是“短发”了。
“今天刚回来……原来土御门说的妥善安排是这么一回事啊……”上条这才想起来之前土御门曾经在电话里简单提过茵蒂克丝没有回去英国,由他代为看护。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上条重新上下扫视茵蒂克丝,她跟离别的时候变化不是很大,除却没有穿着那一身华丽金边刺绣的纯白修道服以外,也就个子稍微长大了一点——可能是一时间想起的只有住在一起时候茵蒂克丝给他造成的麻烦,上条完全无法认知她已经三十多岁的现实。
“这间店是幸子的外公给她的生日礼物,不计运营成本,店员安排谁来都无所谓。”御坂看着幸子往便利店里面的货架跑,随意跟身后的上条说道。
“我可是有好好工作的!”感觉自己辛勤的劳动没有得到肯定,茵蒂克丝嘟起嘴巴抗议。
“幸子也蛮喜欢她的。”御坂眼睛跟着在店内穿梭的幸子,像是没听到茵蒂克丝说话似的继续补充。
可能是心理年龄相似吧。上条默默在心底补刀。
“不过你现在居然能使用收银机了啊,真了不起。”
属于传统势力的茵蒂克丝对现代科学抗拒和敌视的时候宛若被讨厌了一般,不会使用是主观方面的问题,现代机械她接触的时候也常常会出问题。
“那当然,我可是好好练习过的。”茵蒂克丝翘起鼻尖,骄傲说道。
看来出过不少问题。上条轻轻笑着,没把心理话说出来。倒是注意力一点都没在茵蒂克丝身上的御坂随口继续说:“之前闯了不少祸,才被调到深夜值班的。”
“……短发你是跟我有仇吗!”茵蒂克丝捏起拳头,不顾双方战力之间的悬殊,一副要动手的蓄势待发模样。御坂这才分散一部分精力关注起茵蒂克丝,连忙道歉,“抱歉抱歉,店里生意能好起来也多亏有你在。”语气跟哄幸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尽管御坂的笑意稍微有些漫不经心,不过上条不认为她是随口乱说,也许茵蒂克丝使店里生意好起来并不是在经营或是业务能力上——抛开上条当麻的固有印象,单纯作为一名男性,选择来这间店的可能性很高。试想,劳累一天,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回去住处,不对,就算是平常,一个银发绿眸的便利店员工对男性的吸引力也是相当恐怖的,这么随便见到外国美女的机会可不是每个便利店都会提供的,专程为她而来的顾客会趋之若鹜的场景上条能想象出来。
作为店长一定很愿意看到门庭若市的热闹光景……话说自己是不是在对话中漏掉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这间店……是……”
“嗯,是幸子的。”御坂点点头,一副明白上条惊讶的理由,“似乎她的生日愿望是能随便吃零食,所以她外公就在我家附近这边建了一间便利店。”
还真是壕无人性。上条倒抽了一口店内温暖的空气,他还是第一次在身边看到这种只会出现在新闻中的行为——那孩子养成高高在上性格绝不是御坂一个人的责任。
“你们今天也是来吃泡面吗?”茵蒂克丝问道,她应该早就习以为常了,或者她一开始就没有惊讶过也说不定,“我推荐半价便当哦,最近各种口味都越来越棒了。”见御坂点头,作为食物至上的修女,她说出自己的建议。
“那来一份尝尝吧。”
“啊……今天已经没有了。”茵蒂克丝低下头,上条看到了一些歉意,多半是没卖出去后都被她给吃完了。
“那下次吧。”
御坂给她一个不用在意的笑容,抬脚往挑选完毕的幸子身边走过去。上条抬手跟茵蒂克丝示意,加快脚步跟上御坂,在她身后低声问道:“这附近治安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