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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多少月夜》 HCY水仙文 飒炸

2021-07-21 13:40 作者:鱼的界世只一  | 我要投稿


他的离开并不在我的意料之外。


某年某个夜晚我蜷在被窝里,瞪着眼睛看窗外天上那个皎洁的月亮,我忽然想起来:我是好久好久没见到他了。只是有关他的记忆一直没有淡下去,好像一场没有开完的演唱会在我的梦境中永无止境地唱下去。


那晚上窗前的月光在似白霜的地上打下一片长长的阴影,我隐隐睁开眼,看见他的背影,明明那么孤独美丽又像个敲钟老人那样似憔悴。


曾有一段日子里我时常在想,华立风啊华立风,你说你的出现带给我的是什么。是应该晚年孤苦无依,居无定所四处流浪,风餐露宿朝不保夕……抑或是,我将在不平衡的舆论生态中一遍又一遍义无反顾地拥抱住你。


多少月夜里他落在我窗前,我伸手牵住他的衣角,想对他说:我们逃亡吧。


他仿佛听见了,月光般漂亮的眸子笑起来,表情却毫无笑意。我有些呆滞,看他缓缓倾身凑近而我慌慌闭上眼睛。



他最终只是在月光下在我眼皮上盖了个吻。




天光月光是我所无法忘记的,哪怕日子实在过了太久。他说:“世界就只是个垃圾场。”我们就像是大马路边上佝偻着身子的拾荒者,靠捡破烂以维持残喘的生命。


我刚想反驳他,下意识捏紧了指头,因为发现我实在没办法。


但我实在不想承受这些,不想他也一同承受这些。华立风是有血有肉的,哪怕我们都同万物生在垃圾场里,他死去也要像星星。



我跑到阳台上拽住他即将纵身一跃的身影,他回过身对我笑,伸手抹了抹我的泪花,温柔得像那个用后背挡住所有利刃的巨人。欸,拜托你别笑了,你别再充当巨人了。



“小炸,天亮了。”


他指指天空,让我抬头,我便看见乌云密布。


“天没亮,”


我没松手。



后来十七岁那晚我陪他坐在阳台上喝酒,两双腿高高地悬挂在半空。十万里以外吹来的风在我的脚丫上搔痒,好凉好凉,手里的啤酒也像冰镇过一样,灌进喉咙里恰似将我整个人赤裸裸地推进极地里。


他喝得微醺,双颊酡红,好看极了,举着酒瓶在我身旁肆意高歌,我总是想刻下那一刻静谧的美好。


大概是感受到我长时间在他身上逗留的目光,他看向我时微微皱眉,风拂过他的发丝,吹亮了他乌黑眼眸里的一片死寂。酒气的濡染下我眼角盯着他许久也有了些许的醉意,手里的酒瓶还半满,最终还是不胜酒力,倒在了他怀里睡了过去。



我做梦,梦见我手中的酒瓶摔落在地上,咣咣咣地碎成一地的祖母绿,酒水洒在阳台上,渗过布料触及皮肤时渗凉渗凉的。立风扶直了我的身子让我脑袋枕在他肩上。他和我在月光下坐到了天明。





那不是我最后一次遇见他。往后还有好多好多的最后一次。他给我说过许许多多奇怪的话,清冷的模样瑰异。他问我:“小炸,你知道歌曲的尽头会飘向何处吗?你说神明听得见我们高唱的圣歌吗?”


我哪里懂这些,只能诚恳摇头,好多时候。我实在无法理解他这些怪异而毫无意义可言的问题,可某种意义上我又是比任何人更懂他的,至少当时我是那么认为。


就好比,很久以前萌生的问题我从来没有问出口:“立风,你到底能不能好好爱人。”


因为我知道答案,我知道。


他永远不会主动抱住我。




立风他笑起来像恶魔,估计天使也没长得他那样好看。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笑眯眯地看着我,那时我还不知道那将是我最后一次望着他,望着他抛给我的这一段冗长、苍白的时光。


他站到我身前,离我好近,蹙着眉给我扯了个浅浅的笑,说:“我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拿来干嘛用的。”



他伸手抵着他的心脏,眸光雪亮,“但它像是告诉我我找到了我想守护的东西。”




华立风,你说你找到了你想守护的东西。


让我告诉你,这世界不配,不配容下你。


我爱的人像玫瑰,花瓣鲜红艳丽多姿、花枝带着最狠毒的刺。世间大多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唯独他永不凋零;而奔走在这个庞大恶臭的垃圾场里,我将一遍又一遍义无反顾地拥抱住他。






by//世界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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