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Shut up and take my money!
城中残余的抵抗势力已经基本都聚集在了酒馆，除了跟胡尔伦关系恶劣的德丝娜神殿。守护石面临的问题也推断出了个一二，按说此时已经差不多可以突袭灰兵营了。
但是城中邪教徒的动向还是令人在意，如果一行人在突袭灰兵营的途中，被邪教徒抄了后路，可就进退失据了……之前铁卫雄心里只有守军，没有平民，伊拉蓓思可以轻身涉险；但现在，就难免畏首畏尾。
而且，好巧不巧关于城内邪教徒的动向，情报也刚好到了。
“伊斯德绰……塔。”
姬塔听说过这个地名，早在来到坎那布利斯之前，外界对于坎城地标建筑的认知就包括了这座远征军博物馆。尤其是考虑到曾为伊斯德绰塔藏品的辉光之剑之前落于邪教徒之手的现实，对于这座博物馆已经陷落其事倒也不是很意外。
“神鹰卫在城内地下组织的卧底拼死带回来的消息，应该准确。”伊拉蓓思点了点头，“虽然情况紧急，但我认为应该先设法端掉邪教徒的这个根据地，以免他们威胁铁卫雄心。姬塔，你们现在还有余力吗？”
姬塔立即明白了长官的意思。“还有最后两个油腻术……我觉得我没问题。当然前提是对面只是一个光秃秃的司令部而不是整座城市的邪教徒。”
伊斯德绰塔位于城市的东南侧第二层城墙之间，在恶魔领主的大镰细致地制造出贴着诸善神神殿而不入的断崖之后，从市集广场东侧绕路过去已经成了位于其正北方的铁卫雄心前往那里的最快路径。
虽然携带着从伊斯德绰塔失窃的宝剑，但为了隐匿行动考虑，这次姬塔并没有带上席拉，而是带上了岱兰、聂纽、烬、沃尔吉夫和正在从胡尔伦·沙珀的审判官处学习教廷处刑者之道的兰恩。
一整队凑不出一个带甲的，最硬的是单手持剑的姬塔，什么全轻装小队啊。不过不得不说这一套在一片混乱的坎那布利斯广场还真有效，一行人没碰到任何阻碍就成功到达了如今和其他建筑一样一片残垣断壁的博物馆。
伊斯德绰塔的展区分为三层，不过并不是一层、二层和三层依次排列，而是从地下一层到二层，同时地下一层的非开放区域还有为数不少需要修复或因为各种原因不宜展出的藏品。虽然二层塔楼从外部就已经看到有不少坍塌，不过一层却看起来挺完整，包括从正门进入的“画廊”区划也保存完好。
“坚守，此地，绝不退缩。”姬塔盯着眼前的画作，喃喃地读着油画上的标题。画像上一名身穿金甲的高大人形天界生物正在把守护石竖立在塔楼中，这天使毫无疑问就是著名的后继者之手，但光是从这一张油画上几乎判断不出任何细节。
“小点声，虽然外面看不出来，但是我在这里已经可以隐约听到邪教徒吵架的声音。”兰恩小声提醒。
姬塔无声点头作为回答，目光转向了另一边：“比起这些，你看这里，《失落的世界》创作组这里。”
如前所述，画廊整体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破坏，但这个描述灾变前撒克里斯的创作区却明显受到了刻意的破坏。某人冲入其中，撞倒了雕像区的数座小雕像，并把作品集中的画作给撕粉了。
“看起来他们带了一只憎美魔，而且是不太守规矩的那种。”兰恩努力使语气轻松一点。
“《失落的世界》创作组是由世界各处、尤其是撒克里斯遗民创作的关于旧撒克里斯的专题作品集。”正在无声地读着旁边作品介绍的姬塔抬起头来，“先不提画中蕴藏的感情，单论艺术价值的话……肯定无法与周围这些名家作品相比。这个创作组在这里，由我看来主要承担的是政治任务。”
兰恩看了看没读懂几个字的作品介绍，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我猜想这些画作当中，至少有一张包括了阿瑞露·沃勒什的画像。”姬塔说道，“而且她就是为了毁掉那张画像才派人或恶魔撕掉这些画作，那一部分恐怕已经被她带走了，无法再复原。”
这姑且不提，一行人走向塌陷严重的博物馆展厅正门，准备推开厚实的木门……“不管是谁，别出声，有一大群敌人正在门后面。到上面来，走这边。”
正门门口的塌陷确实形成了一道歪歪斜斜的石路，可以不经过大门直接走上博物馆大厅的二层，但这样走真的不会引起门内邪教徒的注意吗……无声地示意只有沃尔吉夫跟上来，姬塔轻手轻脚地开始攀爬瓦砾堆。
“来吧，安静看着，这里就是最高潮了。”
发话的是一个矮人，身穿简单的煮制皮札甲护胸，看起来完全不像一个传统意义上（比如卫恒兄弟那样）的矮人战士。随着他不同于自己笨重同族的刻板印象而显得灵活的手指指向下方的一层大厅，姬塔的目光也投向下方——
投向由恶魔领主信徒和低级恶魔组成的人海。不过现在人群已经分开了一小块空地，大家都自觉地离正在大发雷霆的一个身穿绿色法袍的德斯卡瑞神职人员和另一个红衣魔裔一段距离，免得被他们争吵的余波波及到。
“跟你的远征军和你的铁卫雄心下深渊吧，基拉斯！”红皮肤的魔裔怒气冲冲——至少表现如此——地吼道，“城市早就是我们的了，现在不享受更待何时？听好了大伙儿，现在只管拆分成小队，我来告诉你们去哪儿抢什么——”
“闭嘴，法雄，你这白痴！”德斯卡瑞信徒特有的嘶哑嗓音从模仿成虫头的面具下传来，“这里的每个人都得听我的命令。至于你，可以滚回巴风特那儿去，他一定想他的哈巴狗了！”
“谁会听你的，你这肮脏的德斯卡瑞疯子！给我安静做你的事去，否则我会诅咒你四肢全部枯萎脱落！所有人，跟我一起去抢——”
“哈？！你想打架？好啊，你如愿了！”
两个人很快扭打到了一起。要论天生的素质，提夫林无疑技高一筹；但考虑到双方经受的锻炼程度不一致，这种优势便被扳了回来。两人都是施法者而非专业的战士，但名叫基拉斯的德斯卡瑞信徒是祭司，多多少少还是受到过一些战斗训练的，平地作战无疑要比身为奥术施法者的提夫林要强一些。
……更重要的是，两人的扭打很快升格为械斗。而基拉斯首先掏出武器，且德斯卡瑞的镰刀是握持中端的，属于近战武器，跟巴风特信徒的大刀相比更加适合扭打距离下的格斗。因此法雄直接挨了两镰刀，血流满地，倒在了大厅里。
“这就不行了？废物！现在所有人都听我的，不抢劫，只土鲨！所有人跟我集结，铁卫雄心必须陷落！”
“……如果恶魔和他们的凡人走狗能配合一致的话，蒙帝维乃至内海大部分的国家将没有任何机会。但如你我所见，他们的配合在这场圣战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一种奢侈。”
长着浓密黑发、表情阴郁的矮人男性低声《锐评》道。
“您是？”姬塔微微蹙眉，她可没听说过伊拉蓓思·提拉巴德或者胡尔伦·沙珀派了另一支侦察部队。
“葛雷博。”矮人男性微微顿了顿，“契约杀手。有人雇佣我来刺杀那个名叫基拉斯的德斯卡瑞祭司，但如你所见，现在下面的敌人比地面还多，我可不会在这个时候进去送死。”
“契约？”
回答并不出姬塔所料，但还是带出了新的问题，“所以是谁雇了您呢？”
葛雷博耸耸肩：“这是职业机密，恕我不便透露。杀手的职业道德之一就在于不能透露雇主的信息。”
“嘛……还请忘了我刚才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