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丘上绽放的花 ——读《罩袍之刺》

阿富汗是什么样的？冲突爆炸、民不聊生、萧条绝望，塔利班的男人和穿罩袍的女人。这些外部视角真实也片面。本书作者于2013-2018年间四次前往阿富汗，同当地数位不同年龄不同职业的女性同吃同住，用纸笔和相机将她的所见所闻一一记录，呈现出那些面纱之下的阿富汗内部女性视角：经营馕铺勤劳热情的古尔赞婶婶；致力于为女性提供就业机会的“坎大哈珍宝”绣坊主瑞吉娜；小镇上学习和传授中国武术的卡瓦利；渴望婚姻但也保持独立上进，在菜市场遭受性骚扰时抄起洋葱砸向对方眼睛的记者迪巴；年少成名有些迷失自己的残疾网红画家鲁巴巴；出生伊朗，心系阿富汗，伴着《故乡的云》打太极的兽医专业大学生热扎依。她们热情淳朴，积极努力，如同荒丘上绽放的花，用自己的美丽和芬芳一点点感染着周围的环境和空气，透着一股柔和又坚韧的力量。

这些普通的日常，反映出阿富汗女性的家庭、事业、教育、婚恋、政治观念，传递出她们透过罩袍看到的世界和她们心中平凡朴素的心愿：

“我觉得男人和女人就像左脚和右脚，支撑着一个身体——我们的社会。两只脚只有同样大小，我们的社会才可以健康地发展。”

“如果给女性以机会，我相信她们绝对可以把事情做得和男人一样，甚至有时候比他们做得要更好。”

“小鸟从不害怕站在细小的树枝上，因为她知道保护她的是自己这双展开的翅膀，而不是那根脆弱的树枝。我喜欢武术，武术就是我的翅膀，婚姻才是那脆弱的树枝。”

“战争让很多穆斯林战士战死，他们的妻子成了寡妇，为免她们流落街头，便让男人一夫多妻，使他们可以合法地照顾孤寡。今天的哈扎拉族男人少有娶多个妻子的，因为我们明白安拉做那样的安排是基于当时的特殊情况。而现在，这些依然娶了很多老婆的男人，我想他们比谁都明白，这单单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和平，对于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而言，得到得多么轻易，这种轻易太想当然，无人感恩。”

罩袍种类多样：穆斯林女性包住头发、盖住整个脖颈的头巾叫希贾卜（Hijab）；稍经剪裁缝制的半圆形布料，从头部披到身前，用手塞到腋下或直接握住，伊朗常见的女性服饰叫茶杜尔（Chardor）；阿富汗人一种长至脚踝，面部用网眼布料织成的蒙面长袍的叫茶达里（Chardari），也就是外国人常说的波卡（Burka）。无论大小，这布料遮挡的不仅是她们的生活，还有我们的双眼。种种刻板印象就如一根根刺，牢牢地扎在罩袍上面。愿有一天，这罩袍上的刺不再是外界扎上的，而是罩袍之下的玫瑰努力破土长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