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诸葛亮与《诸葛亮兵书》

诸葛亮兵法专著
诸葛亮一生,戎马倥偬,统军征战,运筹帷幄,神机妙算,为蜀汉政权的建立和稳固立下了汗马功劳。同时他深通古代兵法,加上自己丰富的战争经验,编著过多种兵书,可惜这些兵书大多都已亡佚。《将苑》和《便宜十六策》是他留世的少数作品中最重要的两部。
《将苑》,也称《新书》或《心书》,是中国古代论将用兵的专著。全书共五十篇,分兵权、逐恶、知人性、将材、将器、将弊、将志、将善、将刚、将骄吝、将强、出师、择材、智用、不陈、将诫、戒备、习练、军蠹、腹心、谨候、机形、重刑、善将、审因、兵势、胜败、假权、哀死、三宾、后应、便利、应机、揣能、轻战、地势、情势、击势、整师、厉士、自勉、战道、和人、察情、将情、威令、东夷、南蛮、西戎、北狄,约五千言。
《将苑》一书,《三国志》、《隋书》、《唐书》中都无收录,及至南宋《遂初堂书目》始有记载,因此历史上对其真伪众说纷坛。清人张氵豆寸认为,《将苑》实为诸葛亮所著,但是另一位清代学者姚际恒则持不同看法,他所著的《古今伪书考》中就把《将苑》列为伪书。直到今天,学术界对此问题仍无定论。
关于《将苑》的流传,从《遂初堂书目》中始见,明王士骐所编《诸葛亮集》收入此策,明清时期有多种刊本留世。其版本大致有三个系统:
一是《诸葛亮集》系统;二是类书、丛书系统,较有代表性的有:广汉魏丛书本、增订汉魏丛书本、子书百家本,增订汉魏六朝别解本、唐样丛书本、学海类编本、说郛本等;三是单行本系统,主要有:明正德十三年(1518年)韩袭芳铜活字印本,明万历二十三年(1595年)书林郑小斋刻本、明黄邦彦刻本、民国石印本、1926年成都昌福公司铅印本等。
《便宜十六策》,主要论述治国治军之道,全文分治国、君臣、视听、纳言、察疑、治人、举措、考黜、治军、赏罚、喜怒、治乱、教令、斩断、思虑、阴察共十六个部分,故称“十六策”,共约六千言。
《便宜十六策》是关于军队等问题的理性认识。《便宜十六策》,旧题诸葛亮撰。《三国志·诸葛亮传》所列诸葛氏集目录不载此书,北宋《崇文总目》著录有《武侯十六策》。今本部分内容为《太平御览》引作《武侯兵法》,当系真伪杂糅。清张澍辑入《诸葛忠武侯文集》。全书1卷16篇,主要论述治国治军的策略,其中《治军》、《赏罚》、《教令》、《斩断》等篇以论兵为主。该书认为国以军为辅,“辅强则国安,辅弱则国危”,所以必须把军队治理好。治军如同治国,要分清先后,“先理纲,后理纪;先理令,后理罚;先理近,后理远;先理内,后理外;先理本,后理末;先理强,后理弱;先理大,后理小;先理身,后理人”。纲理则纪张,本立则末正。要以法治军,教令颁布之后,即要严格执行,“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提出对不从教令之法,犯有轻、慢、盗、欺、背、乱、误七种“治军之禁”的人,要严加惩处。强调治军必须防止和克服感情用事,“喜不可纵有罪,怒不可戮无辜”。《便宜十六策》在继承前人治军思想的基础上,亦有所发挥,受到后人的重视。
《三国志》作者陈寿在收录诸葛亮兵书时不见此书,因此后代许多学者对《便宜十六策》的真伪提出质疑,而认为此书很可能是南北朝时期有人假依诸葛亮之名而作的。但是,陈寿在收集《诸葛亮集》时有这样的话:“辄删除复查,随类相从”,因此也可能《便宜十六策》是陈寿所选的诸葛亮兵法三十四篇之外的作品。《便宜十六策》在《隋书·经籍志》始有收录,唐以后的许多兵法类书都收有此策,尤以明清时期为多。

军事思想和治军风格
诸葛亮兵法博采《孙子兵法》、《吴子》、《司马法》、《六韬》等古代兵家军事理论之长,融入自己的战争经验,总结形成了自己独特的军事理论。《将苑》和《便宜十六策》比较全面地反映了他的军事思想和治军风格。
1、治国先治军的国防思想
诸葛亮认为,治理一个国家就象治理家庭一样,必须先树立根本。“夫国之大务,莫先于戒备”(《将苑·戒备》),一个国家“有文治必有武备”(《便宜十六策·治军第九》),国防是国家的头等大事。而军队是“所以存国家安社稷之计”(《便宜十六策·治军第九》),是一国之根本。“国以军为辅”,“辅强则国安,辅弱则国危”(同上),因此治国必须先治军。
诸葛亮采取以法治军,赏罚严明。诸葛亮治军,十分重视赏罚、教令的作用,强调教者要“正己”,被教者要“从令”。如此,则军治,军治则可胜;反之,则军乱,军乱战必败。因此,必须“以法治军”,“教令为先”。
诸葛亮指出,不从教令之法者有七种情况:轻、慢、盗、欺、背、乱、误,这些都是“治军之禁也”。军队设立教令之法,就是要建立威严,做到令行禁止,提高战斗力。有这七种情况就是乱军,乱军则不战自溃,所以必须以法治军,对这些不服从教令者要严加处理、惩罚。
以法治军,赏功罚罪,赏罚必须分明、公正。如此,虽死也服,人无二心,见敌则战;赏罚不明,教令不从,威武不行,下不劝功,见敌不起,人有二心,战之必败。所以诸葛亮不仅强调赏罚严明,而且强调赏罚公正,不论亲疏贵贱,都要平平正正,坦坦荡荡,这样才可以建立威武、仁义之师。
诸葛亮在其主持的军国大事中,处处遵行赏信罪必,赏罚严明的原则。不仅如此,而且身体力行,言行一致,说到做到,以身作则。他在马谡失街亭之后,深责自己用人不当,举措失宜,除了斩马谡外,还上疏自贬三等。
2.治军先治将的治军思想
“夫将者,人命之所悬也,成败之所系也,祝福之所依也。”(《将苑·假权》)将帅直接关系到战争的胜败,国家的兴亡,人民的安危,因此,治军的关键又在将帅,治将是治军的首要任务。《将苑》,实质就是一部“将才学”。
诸葛亮把将帅依情性分为九类:仁将、义将、礼将、智将、信将、步将、骑将、猛将、大将,又按才力器度归而为六:即十夫之半、百夫之将、千夫之将、万夫之将、十万之将、天下之将。他强调,选拔将帅,必须量才而选,量力而用。有以下八弊之人,不得为将:“一曰贪而无厌,二曰妒贤嫉能,三曰信谗好亻妄,四曰料彼不自料,五曰犹豫不自决,六曰荒淫于酒色,七曰奸诈而自怯,八曰狡言而不以礼。”(《将苑·将弊》)只有那些“不恃强,不怙势,宠之而不喜,辱之而不惧,见利不贪,见美不淫,以身殉国”(《将苑·将志》)之人,那些“善知敌之形势,善知进退之道,善知国之虚实,善知天时人事,善知山川险阻”(《将苑·将善》)之辈,那些“刚不可折”,“柔不可卷”,能“以弱制强,以柔制刚”(《将苑·将刚》)之士,方可以为三军之将。三军之将还应该力争五强,禁绝八恶。五强即“高节可以历俗,孝弟可以扬名,信义可以交友,沉虑可以容众,力行可以建功。”(《将苑·将强》)八恶即“谋不能料是非,礼不能任贤良,政不能正刑法,富不能济穷厄,智不能备末形,虑不能防微密,达不能举所知,败不能无怨谤。”(同上)将帅还要特别注意自身的修养和品德,做到身先士卒,作士卒之表率,这样就能上下同仇,团结一心。“夫为将之道,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燃,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将苑·将情》)“古之善将者,养人如养己子。有难则以身先之,有功则以身后之;伤者泣而抚之,死者哀而葬之;智者礼而禄之,勇者赏而劝之。将能如此,所向必捷矣。”(《将苑·哀死》)相反,“若将吏相猜,士卒不服,忠谋不用,群下谤议,谗慝互生”,那么“虽有汤、武之智,而不能取胜于匹夫。”(《将苑·和人》)因此,将士之间的“和”是军队战斗力的源泉。
3、先谋后战的战略思想
早在春秋末期,孙武就提出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全胜战略。其后的历代兵家都把这一战略思想奉为圣典,诸葛亮则把它进一步发展。
诸葛亮说:“夫用兵之道,先定其谋,然后乃施其事。”(《便宜十六策·治军第九》)这里所说的“谋”,不单是指作战的智谋,而是“为军之大略”,即所谓“审天地之道,察众人之心,习兵革之器,明赏罚之理,观敌众之谋,视道路之险,别安危之处,占主客之情,知进退之宜,顺机会之时,设守御之备,强征伐之势,扬士卒之能,图成败之计,虑生死之事。”(《便宜十六策·治军第九》)也就是说,行军作战之前,必须审天时,明地利,求人和,作好一切之准备,以待应对任何突然之变化。
诸葛亮认为,“谋”必先从内,先治理好自身。一个国家、一支军队,首先要谋求内部的“人和”,如果上下不和顺,将士不齐心,则“虽有百万之众,而敌不惧”。要达到上下和顺,第一得明确群臣之间、将士之间的纲纪,各得其位,各谋其政。为上者以礼使下属,处下位以忠事其主。为上者应广采众议,采纳微言,明辩是非,亲贤臣,远小人。只有这样,属下才能对其忠心不二。不然,部下则会产生疑惑,以致将吏相猜,士卒不服,必生变乱。未战而自生变乱,则不战自败。其次,为上者要善于发现贤士,举拔能人。“治国之道,务在举贤。”(《便宜十六策·举措第七》)选擢人才时,要到卑微的隐处去寻找,因为这些地方往往有怀才不遇的人。一国一军,“失贤而不危,得贤而不安,未之有也。”(同上)“谋内”还有一个重要方面就是严明教令,公正赏罚。所谓“教令”,即上行下效,使军队纪律严明,训练有素。“夫军无习练,百不当一,习而用之,一可当百。”(《将苑·习练》)如果不教而战,无异于抛弃他们。教不仅要教以行军布阵的基本军事技术,更重要的是培养将士为国殉职的牺牲精神。诸葛亮认为,军队的凝聚力还来自于公正的赏罚。“赏以兴功,罚以禁奸,赏不可不平,罚不可不均。”(《便宜十六策·赏罚第十》)“赏不可虚施”,要让士兵知道为什么受赏;“罚不可妄加”,必使部下明白哪些是不能做的。“赏赐不避怨仇”,“诛罚不避亲戚”。(同上)功无论大小,都应受到奖赏;过不管轻重,必须予以惩治。如此,则“王道荡荡”。反之,若赏罚不平,法令不信,则教令不从,士无斗志,虽师百万,无益于用。如果自身作好了一切准备,就为胜利奠定了基础。所以诸葛亮说:“夫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故善攻者不以兵革,善守者不以城郭。是以,高城深池,足以为固;坚甲锐兵,不足以为强。”(《便宜十六策·治军第九》)
“谋内”的同时还要“谋外”,“谋外”就是“知彼”。诸葛亮说:“明君之治,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不患外不知内,惟患内不知外。”(《便宜十六策·察疑第五》)“谋外”要通过多种渠道,要了解敌人的诸多方面。这就需要用间,“五间得其情,则民可用,国可长保。”(《便宜十六策·治军第九》)因为用间是“谋外”的最重要手段,所以用间必须使用自己的亲信,而且非圣智不用,非仁贤不使。只有这样,才可能保证获取敌方准确的情报,作出正确的谋略决策,才可能百战不殆,战无不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