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马戏团》——第二章

水里混着泥沙，顺着河流向下滑。雨过天晴后水分蒸干了，只留下深沉厚重的河床。在这片河床上，将开出鲜艳的花。

训练，积累，增值。

从量变到质变，她们只花了四年。

四年后——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不大的客厅里塞得下几颗真心，于是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梁声声迎来了十八岁生日。

当晚，20点18分。她们四个人在收拾东西。

基地里要求有牌者18岁之后必须接基地任务，有能力者就算没有牌也可以接。接基地任务是来钱最快、收益最高的工作，风险与机遇并存。

二流女团从去年李识乾成年开始接基地任务，一开始只能接一些距离近的收集、扫荡任务，随着王怜青和张星回的加入，整体实力上升，开始接一些运送物资、反恐行动的任务。

今天梁声声成年，她们接了一个从A基地运送物资到G基地的任务，任务难度不大，主要是带梁声声熟悉熟悉流程。

“你就带一身衣服和两天的干粮就可以。”李识乾摸摸声声的脑袋，有点困倦的说。

“好哦。”三四年的相处，谁也看不出声声当年的样子。现在闹腾的不行（李识乾偷偷补了一句）。

“早点睡，早上5点我们出发。”李识乾叮嘱到。

“知道啦，我从来不熬夜的。”梁声声习惯性撒娇，摇着李识乾的胳膊不撒手。

“嗯，我先回去睡觉了，晚安。”再拍两下头，李识乾从梁声声的房间里出去了。

梁声声把收拾好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唰的一下跳到床上。在床上滚来滚去，难抑心中激动。

另一边，李识乾回到房间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这些年，她的能力和易困程度成正比增长。压根儿没有一点年轻人该有的朝气，要不是在训练场的单人格斗记录至今霸榜，谁也没法看出来她很能打。

再检查一遍这次任务的流程表，她摘掉眼镜爬上床，盖上被子睡大觉。

从15岁入基地的第一个晚上开始，李识乾就开始断断续续的做梦。每个梦都不一样，却总给梦醒时的她同一个感觉:压抑。梦里大多都是风景，或者虚无的空间，或者一片纯白的世界。很少出现过其他的生物。她喜欢在这些地方游走，梦里的东西大都是不讲道理的，她容易获得在现实世界得不到的新奇感。

成年后的第一个梦里，她好像看到了一个背影，素白的长裙，一头黑发披在身上，最艳丽的竟然是她的红玉耳坠，在耳垂上熠熠生辉。

说实话，李识乾不是那种好奇心很重的人，所以她对这个人的兴趣不是很高。哪怕是在梦里她也没有探究之意，随缘呗。

虽然没多少是噩梦，但是长期做梦对她多少是有点影响，易困就是其中一种。她也去看过医生，在详细描述过自己的症状后，医生看着她，说了几句她不能理解的话……

好在她没有越来越困，成年后她的困倦就定格在这个程度。所以她也没有接受医生开的，镇定精神的药物。起码不会失眠，她总喜欢睡前这样自嘲。

今晚也是一样，梦里的她漫无目的的在一片雪地里行走。梦里的她不会去思考为什么雪是暖的，她只是表情淡淡的走着。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她不知疲倦，一深一浅的在雪地里留下一串脚印。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对她有极大的吸引力。

她正迈步朝前走，突然浑身一抖，是一只冰雕出来的手攀上她的手臂，这只手的手指只是轻轻圈住她的手腕，却又没有松开的念头。

这只手拽住她，不让她再往前走。

李识乾皱着眉，视线来回扫视着对方的脸和自己的手腕，又盯着对方的脸，眼里的威胁意味浓厚。可这只手的主人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的回望着她。算了，梦里李识乾的脾气出奇的好，也不甩开她的手，而是反手抓住她的手，把这个人拽着一起往前走。

对方愣了一下，一时不察被牵着走了几步。过了一会儿又好像刚刚才反应过来，一甩手，自己消失在雪地里了。梦里的李识乾觉得无所谓，又自己往前走。

可如果李识乾是清醒的，她就能看到有一只苍白的手从三楼卧室的窗外伸进来，本来只是想碰碰她，结果被下意识反击的李识乾抓住，被人在手里握了一会儿，那只手的主人才反应过来，连忙把手给抽回去。只是这只手的手指，却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像是在感受着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

第二天，4点40。

李识乾醒了，困到自闭。此时的她没法思考什么，只能根据本能反应，下床洗漱。用冷水拍打自己后，她才清醒。自己昨天晚上好像握到了什么东西，冰不拉擦的，冻死人了，李识乾开始想。

还看到一张脸，可惜记不起来了。她只是短暂的难过了一秒钟，又收拾好情绪，投入今天的任务。

早上五点多出发，多少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