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散文网 会员登陆 & 注册

原体列传渣翻 康拉德柯兹——午夜幽魂 第十章 腐尸世界(上)

2020-05-12 12:07 作者:aceluotuo  | 我要投稿

“甘德尔·斯卡维克(Gendor Skraivok)这类人的出现,是军团被邪恶侵染的最初迹象,”柯兹看着父亲:“自私,沉湎于权力。军团里有许多和他一样的家伙。可我是如此急切的想要看到你的伟愿得以实现,所以我只是将他们边缘化,而非让赛瓦塔这样心怀信念的人去清洗他们。赛瓦塔明白,如果要为银河带来秩序,恐惧是必不可少的。我的其他连长们得到授权,只要能达到我的目标,他们可以随自己的心意发动战争。我未对他们的恶行予以足够的重视,而当我注意到它时,腐化已经根植于许多连队的心脏。”他的面容轻蔑的皱起:“我自己一个人会好得多,你让我成为一名将军,却没有赋予我统帅的天分。错误太多了,父亲。”

他翻看着自己写的书,时而微笑,时而蹙眉。

“写书也是这么一回事,我现在很想把一些段落划掉,然后重新书写,可那就是另一本完全不同的书了。已经写下的东西必须被保存下来。如果它总是被更改,直到成为完全不同的新东西,那真相便消失无踪了。”他合上书本,在密室中四处走动,绕过他虚假的父亲,跨过不幸的奴隶的尸体。他伸直脑袋,摆出下达命令的姿态,如同一个正在向学生们演讲的学院长:“我从未忠于自身的意志,总是在为了一点小恩小惠去做你希望我做的事。当我再次来到这里,来到此处,我意识到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拥抱自己的命运。我就是个怪物,父亲,并且应当因此受罚。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命运。”他悲伤的笑了:“为什么要反抗它?”

 某些事物一闪而过,强行闯进了埃尔弗的梦魇。

身着午夜风暴盔甲的巨人们包围了他,他只觉得自己和老鼠一样渺小。尘埃在寒冷的大气中奔驰,刺痛他的皮肤,划伤他的眼睛。

康拉德·柯兹最后看了他一眼,埃尔弗看到原体根本不在乎将要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数十对红宝石般的眼睛向埃尔弗投来恶毒的凝视。

“吾主!”他哭喊道。

一只着甲的手伸向了他。

 温柔的颤动,而非埃尔弗已经习以为然的其他事情,将他从不安的睡梦中惊醒。他翻了个身,仅存的独眼中一片模糊,计时器上的数字在他视野中游动。

计时器以原始的绿色棍状(应该是红绿灯计时器那样)数字显示着时间和主观日期。这两项数据都没有第三组数据来得重要,一组倒计时即将结束。

他盯着它,不敢相信在这么久之后,它终于将要走向终点。

“是时候了。”他说。

他用左手揉了揉脸——他花了好久才改掉用右手擦脸习惯。自从他忘记柯兹把他的右手改装成机械爪这回事后,他的脸上就添了许多新的疤痕。

他呻吟着,坐在床边。还有雷卡咖啡要喝,还有漫长的一天要过。但首先,他沉思了一小会。一个重要的时刻即将到来。

是时候准备让谢尔顿号减速了。

他试了三次才站起来,柯兹的无聊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在这几年中,柯兹夺走了埃尔弗剩下的三根手指以及他左腿的下半部分——不是一次性、干脆利落的切除,而是在几个月的时间里,一公分一公分的凌迟。而直到现在,埃尔弗一想起柯兹扯出他右眼的恐怖之夜,仍然抑制不住尖叫的冲动。光滑皮肤制成的眼罩覆盖在空荡荡的眼窝上,丑陋,褶皱的疤痕交错其上。

最严重的伤口位于埃尔弗的右臂,甚至差点要了他的命。一天晚上,柯兹毫无征兆的向他扑来,掳走了他。原体疯狂地傻笑着,以令人癫狂的速度剥下埃尔弗前臂和手上的皮肤,以至于他得不得乞求柯兹立刻把皮撕下,尽快结束这场折磨。最终,柯兹把他丢在血泊中,很快,他因此受到感染,差点丢了性命。

不久之后,柯兹又回来了,不过这次是来救他的。他震惊地看着柯兹拆下他的胳膊,给他换上了一条粗糙的义肢,然后皮笑肉不笑地向原体献上自己的感激之情。在这一点上,他几乎变成了一个可笑的杂种。

此后,埃尔弗开始期待自己心灵破碎的那一天,他静静等待着,可那一天却从未到来。在压力下,埃尔弗心灵的一部分被压缩为一小颗冰冷而坚硬的钻石,这个坚固的地方成为了他理智的庇护所。无论事情有多糟,他都从未陷入疯狂,从未精神错乱。他为此而自豪,甚至连柯兹也因此对他展现出了某种敬意。埃尔弗在蔑视与尊敬,恐惧与对生存的执念中达成了某种平衡。他无路可走,无处可藏。柯兹能在船的另一边听到埃尔弗的心跳,他能从空气中闻到他的恐惧。锁链和门闩不可能抵御原体的力量,埃尔弗对此心知肚明,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这么做了。

埃尔弗跛行在谢尔顿号上时,他仔细回忆了这些事情。没有欧尔顿海盗般的船员们的维护,这艘船愈发破烂。许多工作不再像以前一样,在指挥平台上远程操控就能完成。他花了漫长的一天才完成相关的准备工作。

在工作时,他等待着柯兹突然现身,从他身上再切掉些什么零件。敬意没能让原体停止施虐,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当黑暗笼罩在柯兹心头时,他丝毫不在乎埃尔弗的告饶与泪水。但每次虐待结束后,他都会如同无事发生般治疗埃尔弗的伤口。有时,他会花一些时间和埃尔弗待在一起,教导他各种各样的事情。在这些难得的日子里,埃尔弗才得以瞥见位于层层污秽之下的帝王的真容。在他的指点下,一个更为广阔的世界向埃尔弗敞开了大门,但在其他场合中,这衣衫褴褛的王者却在一刀接一刀地剜下埃尔弗的血肉。

在航行的大部分时间里,埃尔弗都看不到柯兹的身影。可能连着几个星期过去,他仍对原体潜伏于何处这个问题毫无头绪。偶尔,他会发现原体存在的痕迹。有一次,他看到一百只老鼠被钉死在小十字架上,每一只的腹腔都被刨开并别到身后。有几只老鼠还活着,它们微小的心脏仍在抽搐。柯兹必须做大量的工作才能创作出这令人毛骨悚然的展品,这比任何事都更让埃尔弗感到脊背发凉。在这恐惧的背景下,埃尔弗竭尽所能地试着履行自己的职责,直到最后,他已经对恐惧习以为常。

他来到右舷推进器阵列的配电箱前。控制船只转向的远程系统已经被烧坏了,于是他只得用导线直接控制它。他检查了一遍临时修好的激活电路,它看上去仍在工作。如果它坏了,推进器就没法点火,把这艘丑陋的破船翻转过来。那他就得和柯兹一起,永远快乐地航行下去。

他关上了箱子。

柯兹不在身边时,他有些想他。

在无处不在的痛苦与无聊中,谢尔顿号朝着塔古萨驶去。它静静运转着,走廊中除了鬼魂与从舱底爬上来的老鼠外什么也没有,在漫长的日子里,它的灯光一个接一个地暗淡了下去。

埃尔弗一瘸一拐地,艰难地走向引擎室。那只手臂是柯兹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礼物,他用自制的金属短桩取代了那条被窃走的腿。这让柯兹找到了新的乐子,在埃尔弗做好假肢后,柯兹又把他的腿截短了一节,所以这玩意一直都不太合身。埃尔弗不是铁匠,这条腿很不舒服,它的凹陷部分一刻不停地摩擦着他的残肢。

谢尔顿号是一艘简陋的货船,缺乏那些大船所拥有的巨型推进装置和反应堆来为它提供动力,它在更多时候依靠惯性在银河中前行。加速至最高速度需要消耗大量的能量,减速也同样如此。埃尔弗等这一刻已经等了整整二十个月,一直期待着他那单调乏味的生活能有所突破,甚至盼得有些入魔了。从技术上来说,把这么一艘又长又笨重的船翻转过来,的确称得上一件很有挑战性的工作,尤其是在他必须独自完成所有工作的时候。如今,这一刻到来了,他又开始觉得准备工作枯燥无趣。事情一件接一件,而且很可能会出错。

最后几个小时非常忙碌。离他的最后期限还有一点余裕,但这还不够,他能启动主引擎的最后时刻正风驰电掣着朝他袭来。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他已经很累了。酸痛的双眼凝视着舰桥上三维影像中虚假的星光,他已经检查过一千次,但还是觉得有必要再核算一次。他最后一次输入数据,简单的逻辑引擎在凹痕累累的铸件内嗡嗡作响。最终,绿色指示灯亮起,发出清晰可辨的噼啪声,不耐烦地向他闪烁,一切都和每次核查时一模一样。

埃尔弗咕哝了一声,绕过舰桥启动开关,将关键控制器重新路由至指挥宝座。他拖着身子坐下,柯兹用来束缚他的铁链的残骸仍挂在那里。地板上,船员们的血又黑又黏,几乎变成了焦油一样的东西。舰桥的热供应一恢复,它就开始慢慢腐烂,在接下来的好几个星期中持续散发着恶臭。这是唯一残存至今的人类生命的污迹,而埃尔弗甚至完全没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他把黄铜键盘拉到膝盖上,激活了控制系统。

万事俱备。他向后看去,半是恐惧,半是期盼原体那深渊般的双眼在阴晦的黑暗中亮起,但他没看到他存在的迹象。这让埃尔弗有些失落。

“激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话,并启动了姿态调节器。随着船身在轴线上不断摆动,越来越大的压力降在他身上。

“现在没法回头了。”他喃喃自语。

他时不时陷入危机,并迅速在危机演化成灾难前将其解决。肾上腺素使他迅捷而专注。船体转向完成,他立刻启动了主引擎并点燃了它的等离子流。最后的行动出乎意料的顺利,谢尔顿号已经开始逐渐放缓它的脚步,而埃尔弗甚至还没能回过神来。

距离抵达终点还有好几个月,柯兹会来折磨他,或是来找他聊天,二者对他来说同样恐怖,可然后呢?然后会怎样?

埃尔弗浑身颤抖,他匆忙离开舰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在那,他取出那瓶专为今日留下的烈酒。没有仪式,没有庆典,他嘴对着瓶口,仰头一饮而尽。

 终于,终于,塔古萨静静躺在他们身下。埃尔弗通过满是擦痕的观察口看向外面,这是谢尔顿号除了气闸以外唯一的窗户,他看到了玻璃中反射出的狂躁笑脸。他是个蓬头垢面的疯子,对,没错,可那又怎样?为了抵达这里,他必须学习那些欧尔顿没能交给他的,甚至连欧尔顿自己都不知道的东西。如今,他已经成为了一位精明强干的工程师、宇航员、驾驶员和船长。

“我自己就是一个机组。”他自豪地对自己说。

他成长的代价注视着他。他的脸,或许从来都称不上漂亮,而今彻底毁了。不过这在他努力为自己赢得的奖赏面前不值一提。

塔古萨,一颗丑陋的星球,一个丑陋的世界。放眼望去,四周能见到的似乎只有灰色——各种各样的灰色;大陆板块因长期静止而冻结,在沙海边缘留下扭曲歪斜的疮疤;太阳瘦弱,苍白,毫无暖意。灰、白、黑交织在一起,一如这个正在流血的银河。

一张巨大、非人、苍白且无色的面孔出现在窗中,它就像是站在窗户另一边一样注视着他。黑发将柯兹的面孔剪作参差不齐的条纹,两个污穴占据着本该闪耀着灵魂之光的地方。

自豪的微笑扭曲了,埃尔弗心跳加速,汗涔涔的刺痛蔓延全身。

“塔古萨,”康拉德·柯兹说:“你做的很棒。”

在狭窄的圆窗中,柯兹的声音就贴在埃尔弗的耳畔,唤醒了他曾遭酷刑时生不如死的痛苦,他的幻肢如被炽热的匕首刺穿般疼痛。

他痛苦地战栗起来。

“接下来做什么,吾主?”

“我们降落,”柯兹说:“准备飞船的穿梭机。”

原体像他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一秒后,埃尔弗冒险回头望去,原体已经消失无踪。

埃尔弗把“大气穿梭机驾驶员”添加到了他的技能列表当中。他预料柯兹对飞到地面的过程没什么兴趣。谢尔顿号上没有模拟器,贸然进入虚空冒险又很可能会迷失其中,所以他的经验仅限于驾驶着穿梭机起飞,然后降落到逼仄的停靠区中。他一遍接一遍地翻看操作手册,以至于连睡觉时都会梦见它。

他很清楚,这还远远不够。

离开谢尔顿号轻而易举,他已经完全掌握了破旧穿梭机的种种系统。然而,他不会天真到以为进入大气层也一样简单。

他是对的。

塔古萨并不欢迎两位不速之客。大气层上方的狂风呼啸而过,穿梭机晃动着,一头栽了下去。埃尔弗与突然间满是恶意控制系统相互角力,船只左右摇摆,与柯兹划定的极限着陆区偏离了好几公里。埃尔弗猛拉控制杆,他的过度补偿又让他们往另一边偏了好几公里。穿梭机在塔古萨暴烈的大气中颠簸、摇摆、下降,船身腹部的摄像仪什么都显示不出来,只有沙尘暴等着为客人送上亲切的问候。图像显示仪描绘出了因埃尔弗生疏的驾驶引起的航道偏差,警报环绕在四周,他握着飞行杆的手浸透了汗水。

他们从云顶冲入尘雾,大气发动机立刻尖叫起来。越来越多的部件开始受损,越来越多的警报加入合唱。风速加快,把小船吹得东倒西歪。埃尔弗咬紧牙关,喉咙里专注的咕哝变为恐慌的呻吟。他们的速度太快,太猛了,而且他似乎无力回天。

整个下降过程中,柯兹都坐在穿梭机后面。座舱中有四个座位,它们对原体来说实在太小,于是他便席地而坐,背对着门,长而肮脏的指头握紧前方座椅的靠背。他握得如此牢靠,以至于破旧的填充物都被抓得裂开了。座舱遮盖上反射出他一眨不眨的怒视,在埃尔弗的视线中来回游荡。

风声如涛,穿梭机猛地向左倾斜,几乎把埃尔弗从驾驶座上甩出去,就像一匹对业余骑手不满的烈马。

船只的次要系统并不乐观,渴望提供帮助。撞击警报突然响起,深灰色的岩壁从右舷闪过。埃尔弗尖叫着把船拉到另一边,拉起船头,然后竭力重新控制住它。它开始漂移,高度表正在下降。

“如果我是你,我会启动制动推进器,并放下着陆架。”柯兹平静地说。

“是,吾主!”埃尔弗完好的手扫过一排开关,想要在打开推进器的同时放下着陆架。船猛地一沉,晃了晃。着陆架从舱室中尖叫着落下,为呼啸的狂风添加了新的音符。高度表还是降得太快了,数字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最低点。

“抓牢,吾主!”埃尔弗大喊。

柯兹仍然一动不动。埃尔弗把飞行杆拖到另一边,用力扭动它,试图阻止飞船的转动并使他放平。

一秒后,坚硬的岩石用震耳欲聋的轰鸣迎接了他们的到来。

着陆爪一定首当其冲承受了主要冲击,因为飞船并没有解体。尽管如此,埃尔弗还是觉得他的脊梁骨被踢出了头顶。他两眼一黑,等苏醒过来时,这船勉强算得上是平整地躺在一片灰沙平原上,强风裹挟着尘埃,笼罩在周围。

坦白说,他对自己还活着而感到惊讶。所有仪器都在眨着眼睛,发出低沉的声音,警报都结束了。黄色和绿色取代了刺眼的红色。环境数据显示外面风速很快,温度极低,但还有充足的氧气可供呼吸。

“我做到了,”他的脸上再次绽开癫狂的笑容:“我做到了!”

他环顾四周,寻找原体。驾驶舱的门正对客舱,柯兹正走向舷梯出口。

埃尔弗警惕地看着外面的沙尘暴。他需要防护装备,至少也要戴上护目镜和呼吸器,否则沙尘会扯烂他的肺。

“吾主,求您,请等一等!”

埃尔弗挣扎着解开身上的安全带,从驾驶座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抽搐不止,头痛欲裂。穿梭机随着着陆爪在风暴中摇晃。

“吾主,求您,我要准备一下!”

柯兹转过身,默默看着他,手指悬停在按钮上。

埃尔弗从门里钻了出来。半个人都扑进储物柜里。他拽出他的呼吸器装备,把净化罐背到背上,没时间穿从轨道上带下来的防护服了。

“我们到家了,”柯兹说:“我要出去了。”他的手伸向踏板开关。

“等等!”埃尔弗喊道,气喘吁吁地挣扎着背起背包,扭动旋钮启动它。他没来及进行例行检查。

当埃尔弗试图抓住随着橡胶管晃来晃去的呼吸器吹口时,柯兹柔雅地按下按钮放下了舱门。整个塔古萨立刻涌了进来。

风声掩盖了舱门打开的嗡嗡声。

门刚打开一条缝,细密光滑的灰尘就打到了埃尔弗的脸上,立刻吸干了他的喉咙和嘴巴中的水分,然后用锋利的刀口隔开他的内脏。他拽着呼吸器:和他身上的其他装备一样,它由从谢尔顿号最好的组件中回收而成的复合材料制成的。即使有船员们的补给可供选择,它还是比那些垃圾货要强上一些。随着舱门进一步打开,更大的碎片随风扑到埃尔弗脸上。他眯起仅存的眼睛,那风会毁了他的角膜,夺走他残存的视觉。

当他戴上护目镜,眨了眨眼,用泪水冲去砂砾时,柯兹已经沿着斜坡走到了塔古萨恶毒的地表上。他缓慢而庄重,如同一个参加自己葬礼的鬼魂。

“吾主!”埃尔弗喊道,但面罩的橡胶和塑料罩住了他,把他的声音变成了可笑的喇叭声:“吾主!”

柯兹如雕像般屹立,毫不费力的走在风中,斗篷紧紧裹在身上。埃尔弗与风暴原始的力量搏斗着,整个星球似乎都在和他作对。

当他把粗糙的假腿搭在甲板上,艰难的站在大风中时,他的残肢疼得厉害。

灰尘在舱内盘旋,狂风卷走了一切没被固定住的东西。油漆开始剥落,无处不在的残酷沙尘与令人厌恶的刺耳噪音占据了庇护所的每个角落。

“吾主!”他大喊。

埃尔弗感到惊恐万状,他怕自己走进沙尘,并永远迷失在其中——他怕他再也见不到康拉德·柯兹。柯兹是个怪物,是他的折磨者,但有那么一条怪异的纽带联系着他们彼此。

而与此同时,自由正妖媚地向他低语,勾引着他。他大可以关上舱门,把风沙隔在外面,重新回到谢尔顿号上,全速飞向随便哪个他能找到的星系。飞往最近的星系也要花上十年时间,但船上有足够维系他生命的补给。他会拥有自己的船,他会成为一位船长,他还年轻,他可以组建机组,卖掉货物,在新的星球间开辟一条新的航线。过不了几年,他或许就能买得起新的仿生肢体,来修复柯兹造成的伤害。

柯兹。

他犹豫了。

原体的身影消失在狂风与无情的砂砾之后,他必须尽快决定。

自由,还是恐惧?

他竭力拒绝承认,但他知道自由只是个谎言。这是个荒谬的概念。他曾经是奴隶,现在是另一个人的奴隶。在所有不自由的人中,奴隶必须靠主人来定义自己。

他服侍于死亡本身,还能有比他更强大的主人吗?

“吾主!”他大喊道,踉踉跄跄,头也不回地走入沙海之中。

“等等我!等等我,吾主!”

原体列传渣翻 康拉德柯兹——午夜幽魂 第十章 腐尸世界(上)的评论 (共 条)

分享到微博请遵守国家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