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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熊的五夜后宫小说(官方) 自制中文翻译《The Silver Eyes》银光眼 第七章

2018-11-22 22:16 作者:波风言子よげん  | 我要投稿
  • 译者注:文章内含配图喜欢的小伙伴自行下载。原著中特殊部分部分用加粗红字,告示类信息用加粗绿字,加重语气用加粗字体,译者注释(加粗蓝字)。★     ★     ★为官方划分线。手译很累请尊重我的知识产权。持续更新,喜欢的小伙伴可以点个关注,投个硬币,转发一下让更多的熊粉能够看到译文,谢谢啦!(为什么要二十二号前更新呢,我过生日……放在这里应该没人看见,因为没人看译者怎么注的)

↓第六章链接

第七章

  • 他们快速地穿过废商场的走廊,顾不得注意脚步声或手电筒的灯光。

  • “我早就不想鬼鬼祟祟的了,”夏莉低沉地说,但没人回应她。他们默认地越走越快;到停车场时几乎都跑了起来。一从正门出来就直奔她的车,夏莉感到了身体上的舒缓,就像见到了老朋友。

  • “有人得留在这里,”她手顿在车把上。“我们不能离开卡尔顿。”

  • “不,”玛尔拉强硬地说。“我们现在就走。”他们一瞬间全吃惊地看着她——看了一会儿,她跟他们讲话的方式就像是和杰森说一样:最好听姐姐的。拉马尔和杰森对视一眼,但啥也没说。“我们现在就回城里。所有人,”她补充道,警告地盯了夏莉一眼,“然后再去找帮手。”

  • 他们赶忙进了车。夏莉发动汽车时,约翰坐进了副驾驶座,她拘谨地冲他微笑。一会杰西卡爬进了后座,夏莉感到有些不满;她曾想与他单独聊聊。我们是赶去叫人,又不是约会,她自责道,但那并不是关键。他让人很有安全感,总能充当与外界交互的媒介。她向他看去,但他却盯着窗外。他们开出停车场,跟随着玛尔拉驶入黑夜的车影。



  • 他们一到城里,玛尔拉把车往路边一甩停了下来,夏莉也靠边停。车还没停稳,杰西卡就溜出后座跑了起来。玛尔拉跟在她身后。她们停在一家电影院门口,直到这时夏莉才看到大帐子下站着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倚靠着他那黑白色的警车。他吃惊地看着飞快跑向自己的少女,玛尔拉还没缓过起来就激动地发话使他不由得退后一步。

  • “……拜托,你一定得来,”其他人赶过来时玛尔拉刚刚说完。

  • 警察看起来有些懵。他长着一张粉嫩的脸,头发短到能完全被帽子扣住。夏莉意识到他很年轻,也许就二十来岁,而且正质疑地看着他们。

  • “这真是紧急情况吗?”他说。“你们或许还没意识到,但是恶搞会让你们惹祸上身。”

  • 杰西卡一翻白眼往前一站,拉近了距离。

  • “我们没开玩笑,”杰西卡干脆地说,随后夏莉突然记起了她有多么高。“我们的朋友还困在那栋废商场里,而且帮助我们也是你分内的事。”

  • “哪个商场?”他看好像很疑惑,随后看着它们赶来的方向。“那个商场?”他十分的不可思议,责备地皱着眉,重新审视着他们就像失望的家长恨铁不成钢一样。“你们进去到底要干什么?”

  • 夏莉和玛尔拉互使了眼色,但杰西卡却没看她们。

  • “这些晚点再说。他正处于危险之中,你得帮我们,呃——”她前倾看了看他的名牌。“唐尼警官。你想让我直接上报消防局吗?”

  • 忽略掉了害怕,夏莉都快笑出来了。杰西卡这么说就好像在个商店里谈不下去生意了一样。唐尼不应该只是困惑地看她一眼,这不合情理,但他还是草草地抓起对讲机。

  • “不想,”他说。“等一等。”

  • 他摁了个按钮,对讲机发出了一连串的爆音。夏莉感到不寒而栗,她看看周围,约翰拳头紧握,杰森向玛尔拉靠了一小步。唐尼对着对讲机吼个不停,跟本不管夏莉一行的反应,

  • “夏莉,快走了!”杰西卡正喊她,夏莉又回了神。其他人都挤着去上车玛尔拉被推到最前面,条子跟着她,夏莉在最后。

  • “为什么他不上报?”杰西卡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脆弱,好像不是破音了就是要哭了。

  • “他不相信我们,”约翰喃喃地说。

  • “他应该上报给上级的,”杰西卡说,这次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夏莉追着警车上红色的车尾灯时,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发白了。

  • 当他们回到了商场,杰西卡首当其冲,迫使其他人也跟着她跑了起来。夏莉倒不介意;不拖沓感觉很好。拉马尔一边跑一边和条子汇报情况,喊声穿插在脚步声中。

  • “披萨店已经被封了,但还有扇门能开,”喘着气他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在脚手架后——移开它——漆黑的小径——卡尔顿有脚臭。”唐尼长官的步子乱了一下,但随后又调整好了。当他们到达走廊的时候,他们才放慢脚步,更加小心地走过狭长的走廊直到他们来到门前。

  • “就在这边,”约翰说,唐尼也走上前去帮忙移开脚手架。他们拉得有点猛,工具,电缆,装了钉子的油漆桶掉了一地。

  • “嗷!”一把锤子砸到了约翰的脚。他们就这样看着所有东西撒了一地,有些滚远了消失在漆黑的过道里。

  • “什么?!”杰森尖啸一声,把他们的神都拉了回来。他指着那扇门。

  • “这是什么?”玛尔拉惊呼道。门被铁链子从上到下缠了个严实,三把大锁把它们锁在一起。环节被锁入了门拴里,它们很沉重,沉重到不用特殊工具都切不开。而且上面还生了锈;锁链看起来就像已经把门封住了好几年一样。夏莉走过去摸了摸铁链子,想确认这是不是幻觉。

  • “之前还没有的,”这听上去很蠢。

  • “我们得救他出来!”杰森呜咽着,用手捂住了眼。“邦尼会杀了他的,这都是我的错!”

  • “他什么意思?”警官重新用猜疑的目光打量着其他人。“谁是邦妮?她为什么要伤害你的朋友?”

  • “他是——一个机器人,”夏莉快速接上茬。“弗雷迪费斯熊披萨店里的机器人还在那里,而且还能运作。”

  • “弗雷迪费斯熊披萨店,”唐尼的面色红润了不少,他又看着那扇门。“我小的时候经常来,”他缓缓地说,声音介于思念与恐惧之间。但他又找回了自我并咳了几下。

  • “他活过来了,”杰森坚持说,不再掩盖他留下的眼泪。唐尼蹲下来,轻声说。

  •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 “我们得救他出来,”杰森重复。

  • “他叫杰森,”玛尔拉说,杰森瞪了她一眼。

  • “杰森,”唐尼说。他把手搭在杰森的肩上,用绝对猜疑的目光看着其他人。他以为是我们让他这么说的,夏莉意识到了。杰森想挣开,但唐尼却不松手,看着他的眼睛问了下一个问题:“杰森,是他们让你这么说的吗?这里到底怎么了?”

  • 杰森暴躁地推开他向后撤了一大步。

  • “刚才就是那样,”他肯定地说。

  • 唐尼警官长呼了一口晦气,站起身来,收敛了自己的友善面。“所以说,是机器人带走了你的朋友,”他说。我知道你们想推卸什么,他的语气很分明。

  • “我们当时都在,”夏莉平平地说,保持着音色的水准使其足够冷静和朴素而使他相信这是真的。“不是我们朋友算计好的。”

  • 警官又看了看铁链子。

  • “自己瞧瞧,”他说,显然想打消他们捞好处的念头。“我不知道你们第一次怎么进去的,而现在我也不想知道。但那里的器械已经老化了;十年来一直没用过。机会渺茫。嗨呀,我都不想进去。所以我也不能因为幻觉而怪你们,但我可以保证里面的机器人是不会自己动起来的。这地方已经沉睡了,它也需要被尘封在这里,”他强行笑了笑。杰森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我觉得你们得回家了,”唐尼说完了,这听上去不是建议更像是威胁。

  • 他们面面相觑。

  • 不适地沉默许久后,杰西卡看向夏莉。“这些链子之前不在这儿。对吧?”她也动摇了,回头看着朋友们以求肯定好像自己的记忆已经不靠谱了。

  • “不在,”夏莉立马回应。“之前没有这些。我们不会走的,你得帮帮我们。”

  • “好吧,”唐尼无奈地说。“他叫什么名字?”他手里变出一本本子。

  • “卡尔顿·伯克,”杰西卡说。她几乎都要拼拼给他听了,唐尼警官突然把笔一撂闭上眼做思考状。

  • 他审视着他们,没有再把他们当年轻人。“再给你们一次机。告诉我整件事详细的经过。”他说的很慢,字里行间都在强调。他又处于掌控地位,不在带有情感色彩,像是瞬间无所不知了一般。

  • 他们都想一时间解释清楚,一个接着一个地嚷。杰西卡的声音最大最冷静,但她也无法摆脱焦虑的外漏。夏莉安静地退到一边。告诉我整件事详细的经过。他们该从何说起?那天晚上?这周的经历?说说迈克尔?还是从她父亲第一次拿起电路板?有谁能回答一个类似于“告诉我经过”的问题?警察点着头又一次拿起对讲机,但这次他讲得胸有成竹。

  • “诺拉,去叫伯克。是他儿。我现在在旧商场。”随着电音的回应,警官又把注意力转回他们身上。“走吧,”他说。

  • “去哪?”约翰问。

  • “离开这里。”

  • 玛尔拉刚要抗议,被唐尼打断了。“我要护送你们离开,”他说。他从腰间抽出并指着他的警棍。

  • “咱们走,”拉马尔说。杰森还愠怒地盯着地板,拉马尔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肩。“杰森,走吧。我们得按他说的做,好吗?”

  • “但是卡尔顿!”杰森喊,拉马尔摇了摇头。

  • “我知道。没事的,我们会找到他的,但现在得走了。”他领着杰森走向小径的入口,其他人也跟上。警官跟在最后,跟得夏莉有点紧。夏莉加快了脚步,他也是,她感觉自己被盯上了。

  • 带他们来到了停车场,唐尼让他们撤开去汽车边上等着,然后又打开了对讲机,好让他们听不见。

  • “到底怎么了?”杰森说。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鸣喘;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嗓音并立马调整了过来。我才不是个小孩子,他提醒自己。没人理他,只有玛尔拉心不在焉地扶着他的背,他没有躲开。

  • 沉默中过了许久。杰西卡坐上了汽车前盖,面对着其他人。夏莉想和她一起,但她没有。杰西卡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变得紧张冷漠而且易怒,夏莉不认为她有个万全的方法安抚她。

  • “他刚才是和卡尔顿的爸爸讲话吗?”夏莉问,但没人有空回答她。车头灯亮起,一辆车开到了他们边上。车上下来的男人又高又瘦,泛着光的头发可能是浅黄或者是灰色的。

  • “卡尔顿的爸爸,”玛尔拉小声地说,算是对夏莉问题的迟来的答复。男人笑着走了过来。

  • “卡尔顿的爸爸,”他明确自己的身份。“虽然你们现在都长大了,你们叫我克莱会好些。”他们都嘀咕了一下这个昵称,一半算是问候,另一半是读读试试。杰森自觉地闭上嘴,舔了舔臼齿上无形的裂痕。

  • “我觉得你们休息这几天玩的很不错,不是吗?”克莱说,表情依旧透着幽默。

  • 杰西卡从夏莉汽车的前盖上滑下来,脸拉的老长。

  • “我很抱歉;他失踪了,”她紧张地说。“我不知道怎么了;他当时就和我们在一起!”

  • “邦尼绑架了他!”杰森插了进来。“我看到了!那兔子带走了他!”

  • 邦尼绑架了他!
  • 克莱露出了微笑,看到他们脸的时候又停了下来。
  • “哦,孩子们,我很抱歉。你们许久不见了。我恐怕卡尔顿和你们开了和个玩笑,你们所有人。”
  • “什么?”拉马尔说。
  • “哦,天哪。知道你们回来之后,他就一刻也不消停,”克莱说。“不管怎么了,我都敢说是他策划的。他这会儿也许会突然从灌木后面蹦出来。”
  • 他们都安静的等了一会儿。但是什么事也没有。
  • “嗯,”克莱最终说。“那可就要不知从何说起了!来吧,要不你们先来我们家?我给你们每人一杯热可可,当卡尔顿玩够了回来时,你们还能告诉他他被禁足了!”
  • “好吧,”没等其他人回答夏莉便说道。她想相信克莱,想相信卡尔顿啥事没有还会笑着出现。但是,同样糟糕的是,她想去个大人能管事的地方,大人最好还会弄热可可并保证他们的安全。她的父亲从没弄过那些链子。她的父亲也从没对她说过谎。
  • 没人反对,他们再次发车,驶向克莱家。每个人都坐上了习惯的位置:夏莉,约翰,杰西卡在夏莉的车里,玛尔拉,杰森,拉马尔在玛尔拉的车里。从后视镜中,夏莉看到了唐尼警官的车,他还跟在他们后面。是他也往这边走,还是他要确保我们去了该去的地方?她想知道,但那其实都无所谓。他们又没打算溜走。

  • 在卡尔顿家时他们穿过了正门。夏莉及时回头一瞥看到了开过的警车。他是在跟着我们。当他们上楼梯时,约翰凑过来在她耳边说。

  • “我小时候都没意识到他们家多有钱!”他说,夏莉忍俊不禁。这倒是真的;这栋房子很大。有三层楼,而且两侧一直延伸到环绕着它的树木,宽到夏莉觉得这里所有的房间窗户外面只能看到树木。克莱带他们去了常用的起居室,家具有些不配套,而且还有经久耐用的黑地毯来吸尘。

  • “卡尔顿的母亲——你们可以叫她贝蒂——已经睡了,”克莱说。“这里隔音挺好的。只要不大声喧哗或嬉戏打闹就行。”

  • 他们异口同声地答应了,克莱满意地点点头,消失在了门廊那头。他们各自散开去找沙发和椅子。夏莉坐在杰西卡和拉马尔椅子中间的地毯上。她想让大家都待在一起。约翰坐在她身边微微一笑。

  • “我们被耍了吗?”玛尔拉问。

  • “我看差不多。我都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解释这个情况,”杰西卡无精打采地说,盯着空空如也的壁炉。“我是说,我们谁也不像以前那样了解彼此,谁都没有。他也许就是会那样做。”他们都不自然地想了想。确实如此;他们都想没怎么散过那样要好,曾经的彼此还能对号入座,就好像他们从未分开过。但十年毕竟太长了,他们都知道那难以实现了。夏莉猛地盯住约翰。她感到有些尴尬,但她也解释不清。

  • 克莱走了进来,端着一盘子冒热气的大杯子和一包果汁软糖。

  • “喝的来啦!”他愉快地说。“每人一杯热可可,连我都有。”他把托盘摆在咖啡桌上,自己拿了一把很合身的旧绿扶倚,合身到如同量身定制。他们过去拿了杯子;只有杰森拿过果汁软糖。克莱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

  • “听着,”他说。“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但卡尔顿他就是这样——虽然我不愿承认,但这就是命。这样很恶劣,让你们再次笼上了小时候的阴影。”他盯着自己的杯子看了很久。“我得再和他谈谈,”他静静地说。“相信我,我儿子有种奇怪的幽默感,”他继续说下去。“你们看,我们把他送去别的市上学。没人认识他。他开学第一个月甚至让他的同学他的老师相信他有个双胞胎兄弟。我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他要怎么干,知道他玩腻了并且我也开始接到电话说我一个儿子失踪了我才知道这件事。”

  • 夏莉疲惫地一笑,但她并不信。这不是一码事。

  • “这不是一码事,”玛尔拉说,好像读了夏莉的心。“杰森看着他消失的。他吓坏了。如果是个玩笑,就太过了。”玛尔拉气愤地摇着头还用指甲划着瓷杯。“如果是个玩笑,”她用温和一点的语气重复。她看着夏莉,脸上阴云密布,夏莉知道如果真是卡尔顿开的玩笑,玛尔拉可再也不会搭理他了。他们愉快的团聚就结束了。

  • “是啊,”克莱说。“我知道。但他却不那么看。”他啜了一口可可,措着辞。“双胞胎两人,有着不同的性格。肖恩是其中外向开朗的一个。他在辩论队里。看在上的的份上,他还会踢足球!卡尔顿从来不会自愿和运动类比赛扯上关系。我都不知道肖恩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 “然而,”玛尔拉听上去不是很相信。

  • “最糟糕的是,”克莱继续说下去感觉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肖恩有了追求者。她也很喜欢他,他也一直影响着她。可怜的小姑娘爱上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家伙。我认为卡尔顿看到其他人如此伤心会很意外。而他只是得意忘形并且还假设其他人也想他一样开心。”

  • 夏莉看着约翰,他也焦虑地与她对上了眼。我们也不是很了解彼此,不是很了解。

  • “也许就是他策划的,”她说了出来。

  • “可能吧,”杰西卡回应她。

  • “我看到他了!”杰森喊着。再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怒气冲冲地跑出了房间,消失在了门廊里。玛尔拉本能地站起身去追他,但克莱一摆手。

  • “让他去吧,”他说。“他需要一个人静静。而我也正想和你们几个聊聊。”他放下杯子往前一探。“我知道你们只是在开玩笑,但是我不希望听到你们孩子拿弗雷迪披萨店开玩笑。你们知道的,我自那之后就不是警长了。但还是侦探,而且我还在调查那些失踪案。时至今日,那都是我见过最骇人听闻的事。这可一点都不好玩。”他看着夏莉。他的灰色的眼神十分坚定,表情也不可动摇;他已不在是一个慈父的形象,而是警长,仿佛能看透夏莉的一切。夏利突然感觉被逼供了,但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 “我对你尤为意外,夏莉,”克莱平静地说。

  • 夏莉脸一红,伴随着心跳加速升起的是羞愧。她想反驳,为自己辩解,说着什么来缓解那要刺入颅中的目光。但她只是低下了头嘟囔着含糊不清的致歉。

  • 拉马尔打破了这沉寂。

  • “伯克先生——克莱——他们有抓到真凶吗?我记得他们逮捕了一个人。”

  • 克莱许久未应。他还在看着夏莉,夏莉感觉他好像在试图告诉她什么,或者是独处她脸上的内容。

  • “克莱?”玛尔拉说,他似乎回过神了。他沉着脸看着他们。

  • “是的,”他平静地说。“我们确实逮捕了一个人。事实上是我抓的,而我现在也和当时一样觉得他有罪。”

  • “那后来怎样了?”拉马尔问。他们都沉默了,好像什么不得了的事要揭晓了。

  • “尸体没有找到,”克莱伯克说。“我们知道是他;我脑子里很清楚。但小孩们消失了。他们没有被找到过,没有他们的尸体……”他停了下来,盯住前方一段好像惊恐地察觉到他们坐在那里一样。

  • “但是被绑架的孩子,”夏莉说。“他们失踪了啊!”夏莉突然怒火攻心,震惊于这显而易见的不公。“怎么能让这个人四处游荡呢?他要是再犯怎么办?”她感到玛尔拉的手搭上了她的胳膊,她点点头,仰坐回去,努力平静下来。但怒气就是不散,就在表皮之下沸腾着。克莱带着好奇心看着夏莉。

  • 他们失踪了啊!

  • “夏莉,”他说,“正义惩戒犯人,同时维护无辜者。这就意味着有时穷凶极恶的犯人会逃走,但这也是我们需要付出的代价。”他听上去很认真,语重心长。夏莉张口想反驳。但这是我付出的代价,她想说,但出口之前看了他的脸色。他无情地为自己定了罪;因为这件困扰了他太久的事,而他坚定不移。难怪你晚上能够入眠,夏莉悲痛地想。他们对视了很久,最后夏莉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放弃了争论。比较理智的是她也没有赞同他。克莱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 “好了,”他轻快地说,“我觉得你们女生开车回汽车旅馆的话就太晚了。为什么不在这睡一晚呢?我们还有两间客房。而且你们还能早上起来为恶作剧的事骂卡尔顿,”他笑着补充道。

  • 拉马尔和约翰带夏莉,玛尔拉,和杰西卡去了卧室,杰森也在他们上楼梯时窜了出来,加入了队伍就好像从未离开一样。

  • “所以杰森和我要一间,”玛尔拉说,“那么杰西卡,你和夏莉住另一间吧。”

  • “我想和拉马尔一起,”杰森立马说,拉马尔还没应付过来只得大大地一咧嘴。

  • “行,好吧,”他说。他从杰森的头定向玛尔拉看去,玛尔拉妥协了。

  • “把他带走,”她说。“要是想就你带他!也就是说有人得单人单间了,”她继续说。“或者我们可以三人挤一间。我知道现在一切正常,但我感觉我们应该待在一起。”她准确地说出了夏莉不久前的心声,但这会夏莉插了进来。

  • “我一个人住吧,”她说。

  • 玛尔拉半信半疑地看了她一眼,甚至连约翰都有些吃惊,但夏莉只是看着他们什么也没说。

  • 带上了门,夏莉解脱般叹了口气。她走到窗边;和她想的一样,除了树什么也看不见。房子似乎被完全孤立了,虽然她知道马路和人行道就在另一边。从窗外她能听到夜莺和其他大型走地生物发出的沙沙声。她顿时睡意全无,异常清醒。看着窗外,她几乎想跑到外面去,溜进树林里看看动物们都躲在哪。她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带着不情愿她脱了鞋躺在床上。

  • 这感觉,就像是卡尔顿家里的其他任何东西,都很老,一些家具好像属于一个把东西传了好几代的人,他们的父辈们能买得起如此高质量的东西以致能遗留几百年。夏莉闭上了眼即使他肯定这样也睡不着,但是她一躺下,听着树声还有杰西卡和玛尔拉在隔壁闲谈和笑声,她感到自己要陷到床垫里一样。呼吸沉了下去,她不一会便睡着了。(注意,前方持续高能,自行护眼)

  • 夏莉突然被吓醒了。她又成了一个小女孩 她父亲正在隔壁睡觉。现在是夏天,她屋里的窗户全开着;已经开始下雨了,强风呼啸涌进屋里,吹得床帘四处翻飞还刮进了一阵迷雾。但那不是她醒来的原因。空气中弥漫着什么东西,一些无形的东西笼着她。一些很糟的东西。

  • 夏莉爬下床,小心地蹲到地上。独角兽斯坦利停在床边,耐心地停在那里,用它无神的眼睛盯看着她。她拍了拍他的鼻子,好像既使他放心也使自己放心。她安静地溜过他去了走廊,不确定是什么在驱使着她。她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经过她父亲的房间来到楼梯口,接着蹲在栏杆下好像间隔的木杆能够为她抵御任何东西。下楼时她赶忙扶住扶手,让扶手分摊她的重量以防楼梯发出嘎吱声。她一级一级地往下走;仿佛此去经年,到底已是垂垂老矣,毕生都耗在这楼梯间里。

  • 最终夏莉终于到了楼梯底,她低头看看她发生了什么变化。她的身体不再矮小,穿着睡衣赤着脚,但她少年时的身体,高挑,有力,衣冠整齐。当她从畏缩的小角落站起来时,她比栏杆还高,当她看到儿时的家时,吓了一跳。这才是我,她想。没错,这才是现实。

  • 她面前发出一声巨响。正门大开,由风刮着,砰砰声胡乱地响在墙上。雨点冲了进来,浸透了地板抽打着抗争的衣架,将这微不足道的东西刮得前后摇摆。树叶和小树枝落了一地,从树上摔落下来被吹了进来,但夏莉却只注意到她那老旧但无比熟悉的鞋子,她的最爱。它们被摆在地摊边上,特质黑皮上面穿着鞋带,她看到灌进去的雨水正消释着它。夏莉定住了一会,雨水够不到她但雾霭依然能沾湿她的脸颊。她想去把门关上。

  • 不过,夏莉还是缓缓地退了回去,还瞅着风雨的边缘。她走了一步,再走一步——她的背撞到了什么东西。她一转身看,吓坏了。

  • 这是她父亲工坊里的东西,那个可怕的,扭曲的东西。它自己站在那,弯曲扭动,有着一张减削的红色犬脸,和一副人类的身躯。它身上缠着破布,铁关节和四肢都裸露在外面,但是夏莉只记得它的眼神,向她闪烁的银光,一闪一闪,反反复复,出现又消失。夏莉想跑,但她的腿跑不动。她感觉心提到了嗓子眼,堵得慌,她大口地喘着气。它缓缓地扭动着,突然提起手,伸过去摸夏莉的脸。她战栗着,没法躲过,这时它却停下了,手离她脸只有几英寸远。

  • 那个可怕的,扭曲的东西
  • 夏莉撑住身体,眯着眼大气不出,但却没有金属和破布碰触皮肤的感觉。她睁开眼。那东西不动了,银光眼也变得暗淡,几乎不亮了。夏莉撤远一些,谨慎地看着它,但它却一动不动,夏莉开始好奇它是不是耗完了为它供能的电量,关机了。它的肩膀向前隆起,很不幸的,迟钝地盯着夏莉就像它很失落一样。夏莉突然感到一股同情涌入,这感觉就像它是在父亲工坊里独处多年的亲人一样。它会疼吗?她问过。现在的年龄已经能让她理解了。
  • 刹那间,这东西摇晃着重启了。夏莉感到脑袋轻飘飘的,感觉那东西正摇晃着走向自己,像刚学会走路一样拖着身子向前撞。它的头疯狂地转着,胳膊也十分危险地四处乱摆。

  • 什么东西碎了。是灯,那东西刚碰倒了瓷灯,它摔落在木地板上的炸响让夏莉结束了她的恍惚。她转身跑上楼梯,尽可能快得跑向她父亲的房间,害怕到都喊不出来。她上楼梯的时候她意识到台阶有点高,她差不多真的要“爬”楼梯,赤着脚还会绊在睡衣的褶上。夏莉又成了一个小女孩,她突然察觉到这件事,紧接着就过去了,变回了小女孩是她唯一记得的事。

  • 她试图喊她的父亲,但他已经出来了。她没必要再喊了。他站在走廊里,夏莉抓住了他衬衫的下摆躲在父亲身后。父亲把手放在她肩上安抚着她,这是第一次,父亲的抚摸没有使夏莉感到安全。从父亲身后偷偷看去,在它一扯一扯地爬上楼梯时,夏莉能看到那东西的耳朵,然后是脸。父亲还冷静地站着,看着它,当它爬上了最后一级台阶,父亲一握她的手借着温和得松开使她也放手。他大步流星地走去去应对那个东西,但当他们四目相对时,夏莉注意到父亲的手在抖。他把手放在它头的两侧很长一会儿,像在爱抚它一样,接着它的四肢不动了,头还微微地来回转。它看上去也傻了一样,就好像也被诡异可怕的东西给吓呆了。夏莉的父亲动了手脚,夏莉还没注意到怎么操作那东西就不动了;它头挫败地低了下去,双臂也贴着身体两侧。夏莉后背贴着墙朝房间挪,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那东西直到她安全地躲在房门后。她最后一次看向走廊时,她勉强能看到它眼里看向地面的微光。突然,这细微的银光闪了一下。脑袋整个没有动,但眼睛却缓缓地转过去与夏莉对上了眼。夏莉呜咽了一下,但她没有避开,接着那颗脑袋带着类似碎裂的声响猛地一咬合——

  • 夏莉被吓醒了,莫名的战栗传遍全身。她把手放在喉咙上,感到了脉搏,又快又猛。她四处扫视房间,把她所处的环境同事收了进来。床。不是她的。房间。漆黑一片;孤身一人。窗户。外面有树。卡尔顿家。平复呼吸。这个梦很短,但却把她给吓懵了。她眨眨眼,但这银眼的光似乎还在,在眼睑后像真实存在的一样闪着夏莉起身走向窗边,猛地拉开探出身去,拼命地呼吸着晚间的空气。。

  • 那是真的吗?这梦就像是记忆一样,感觉就是不久前发生的一样,但那就是梦的感觉,不是吗?它们很真实,接着你就醒了。她闭上眼企图抓住那一丝一缕,但想要分清是不是梦还是太困难了。她在风中发着抖,虽然并不冷,于是她从窗边离开。她又看了看手表。只过了两个小时,距黎明还有很久,但再睡是不可能的了。夏莉穿上鞋蹑手蹑脚地走过走廊下了楼梯,尽量不吵醒她的朋友们。她走到了门廊,坐在台阶上仰头看天。头顶有一道云轨,但星光依旧散布在天上,明灭可见,星罗棋布。她想像小时候一样沉浸其中,但当她看到那些小光点,她看到的都是眼睛,转过来看她。

  • 身后传来一阵窸窣,她跳了起来,转过身后背紧贴着栏杆。约翰站在她后面脸上有这不可思议的神情。他们像陌生人一样对视了许久,夏莉先回过神来。

  • “嘿,抱歉,我又弄醒你了吗?”

  • 约翰摇着头坐到她的身边。

  • “不,没怎么。我听到你出去了,或者说我听出了是你。我醒着,因为——杰森像个中年人一样打着呼噜。”

  • 夏莉笑了。

  • “我做了个奇怪的梦,”她说。约翰点点头,等她继续讲,但她却没继续说梦的事。“人们都怎么看待我爸爸?”她反而问他。约翰倚过去抬头看着星星,过了一会指向天空。

  • “那是仙后座,”他说,夏莉眯起眼看向他指的方向。

  • “猎户座好吧,”她纠正。“约翰,我认真的。人们怎么看待他的?”

  • 他不自然地一摊手。

  • “夏莉,我当时还小,知道吗?大人怎么会告诉我。”

  • “谁不是呢,”她说。“没人告诉你,但是他们会当你面谈论,就当你不在一样。我记得你妈妈和拉马尔的妈妈谈起过,她们赌过玛尔拉的新继父还能待多久。”

  • “她们都赌了些啥?”他打趣地问。

  • “你妈猜三个月;拉马尔的妈妈更乐观一些,”夏莉笑着说,但旋即转为严肃脸。“你肯定知道什么,”她从容地说,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

  • “有人觉得是他干的,大概吧,”他承认。

  • “什么?”夏莉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盯着他,连气都不喘。“他们以为什么?”约翰难为地看着她。

  • “我认为那就是你一直想知道的,”他说。夏莉摇摇头。有人认为是他干的。

  • “我——不,我是说他们认为他是个怎样的人。他们有没有觉得他很古怪,或是友善,或……我也说不上来……”她的声音在这巨大的信息量里弱了下去。人们认为是他干的。当然会这么认为。这是他的披萨店。第一个失踪的是他的孩子。在没有人自首或是被判决时,他们还能以为是谁呢?夏莉又摇摇头。

  • “夏莉,”约翰犹豫地说。“很抱歉。我只是假设。但你应该知道人们会那么想,但是——如果那时不会,现在也会。”

  • “嘁,我不,”她反驳。当约翰被骂了回去后她感到了空洞的满足感。她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显而易见,”她用更平和的语气说。“但只是永远,绝对别让我知道有人说他得对此负责。再说了在那之后他也主动承担起了责任——”但那只增加了人们的疑心,她说的时候意识到了这一点。

  • “因为他的过失人们才会这么想,”约翰说,也是对自己说。

  • “是啊。”夏莉感到怒火的增长,心理防线就要拦不住了,但她还是强行压了回去,从牙缝里挤出一个个简短锐利的句子。“他当然会有罪恶感,这是他的披萨店。他的毕生心血,他的造物,而这一切合起来造成了一场屠杀。你觉得这还不够吗?”她的声音变得凶恶,即使她自己听起来也是这样。道歉,她想,但却只是想了想。

  • 人们以为他这么干了。他才没有,他也不会。但若真是他干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了解他,她发狠地想着。但她了解吗?她爱他,信任他,带着七岁小姑娘的盲目信任,即便现在也是。她对他的了解与不解仅限于小时候的认知。当你把父母当做世界的中心,把他们当做赖以生存的全世界时,只有长大后你才会理解他们的缺点,他们的伤痛,和他们的无能。

  • 夏莉即使是长大后也没有哪个时候能醒悟他的父亲只是个平凡人;她的看法从未改变。他始终是高深莫测的,始终是高于一切的,始终是能保护她的人。他同样也是他们的发明者。她到底有多了解他呢?

  • 怒气消散了,又退回了原位,夏莉感到一片空虚,她的内心干枯空乏。她闭上了眼用手扶住额头。

  • “很抱歉,”她说,约翰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 “别这样,”他说。夏莉捂住脸。她没有想哭,她只是不想他看到她的脸。她正想着的东西如果让别人知道的话实在是太新奇,太糟糕了。如果真的是他我又怎么知道呢?

  • “夏莉?”约翰清了清嗓子又叫了她一遍。“夏莉,你知道他没有那么干,对吧?伯克先生说他们知道是谁干的,但他们不得不放他走了。就那么放他走了。还记得吗?”

  • 夏莉没反应,但胸中却涌动着一股希望。

  • “那不是他,”约翰又说,她抬起了头。

  • “没错。没错,那当然不是,”她低语道。“那当然不是他,”她用正常的音调说。

  • “肯定不是,”他附和道。夏莉像充能一样上下晃着脑袋。

  • “我要再回老房子一次,”她说。“我想让你陪着我。”

  • “当然可以,”他说。她点点头,再一次把脸别向了天空。

第七章(完)

玩具熊的五夜后宫小说(官方) 自制中文翻译《The Silver Eyes》银光眼 第七章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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