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NOx碧蓝航线 番外 桥 (上)
一座桥一旦造好,只要不坍塌,就依然是座桥。——卡夫卡

这曾经是一个伟大的民族,拥有着富饶的领地、统治着山丘,在最危急的时刻比那些庞大的帝国表现了更刚毅、勇敢的精神,但仍避免不了灭亡。

1966年 7月30日 撒丁帝国 罗马 蒙特奇托里奥宫 夜晚11:23
撒丁第一次大选的结果在七月的尾巴送到了世界面前,卡皮多里奥广场上的人群急剧增多,支持者、反对者和单纯的好奇者都等待着新首相的到来。午夜的钟声早已经敲响,但在这样一个夜晚,生物钟不得不接受最大限度的调整。围观者们可以从广场的电视屏幕上看到,首相的护卫队前面是国家宪兵先驱队,后面则跟着摄影车,已经从皇宫离开了很久。
按照流程他将在接见国王后才能在群众面前亮相,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是三个党派中的谁得到了第一位民选首相的殊荣,一些对政治敏感的撒丁人选择挤到蒙特奇托里奥宫的后门去看看那些国会议员的脸色,如果他们手疾眼快翻过宪兵把守的封锁线的话他们会看到基督教民主党议员忧郁的苦笑。
车队在蒙特奇托里奥宫广场上转了一圈,出现在圣约翰的配殿后面。闪亮的电视灯光和成千上万刺眼的闪光灯疯狂地闪了起来,不管是职业摄影师还是初出茅庐的摄影发烧友,都想抓住这历史性的一幕。
马萨拉蒂优雅的黑色车门发出清脆的响声,在万千撒丁人的注视之中新首相缓步下了车转身向人群和摄像机招手致意。他穿着套亲民的褐色廉价西装,脸上挂着和善的微笑,虽然稀疏的头发已逐渐由淡棕色褪为灰白,但他增添了更多和气,眉脊高耸,而被圆眼镜遮盖下的双眼则显得相当精明,他相貌展示了新首相的品格,皮埃特罗·涅尼就是一个和善而精明的政客,他决心将大红玫瑰开遍整个地中海

群众中的年轻人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向往的自由发出了回应,中年人抱着忧虑的神色的看着新首相张开的双臂,他无须的下巴轮廓平缓、稍嫌窄小,根据“面相学”这门伪科学的信徒公认的说法,那应该是属于“弱者”的下巴,许多人担忧这位时隔多年掌权的左翼过于和善以至于软弱无法扛起撒丁的重担,但更多人心理还是隐隐感到高兴,因为他们许诺这是高物价和高房价的终结。
宪兵们放开封锁线让群众涌入,涅罗手里拿着从某个地方传过来一束鲜花,随之而来的还有两打民主阵线选民和国会议员,大家都争前恐后地想要参与进来。这呼啦啦的一大群人能够在不发生伤亡的情况下通过宫殿的旋转门,进入到大楼内部,还真是个小小的奇迹呢。
大楼内部也同样混乱和拥堵。这一大群人簇拥着首相,艰难地来到国会大厅,这地方原本是大委员会,维内托设计她的统治时根本没有预想到有一天撒丁会重回民主所以分给议员们的绿皮椅子数量稀少,非中央大区的议员们只能站着给走上演讲台宣誓就职的首相鼓掌,那掌声颇为壮观,民主阵线拿下了下议院一半的席位,不少和他们政策志同道合的基督教民主党人也加入其中。
现在他们势不可挡,每个人都在享受这胜利的时刻,最高兴的莫过于民主阵线的党鞭来自达芬奇家族的莱昂纳多·达芬奇四世。

没人知道一位有这大发明家称号的舰娘是怎么想要进入政界工作的,也许是因为她潜藏在内心深处对公平自由的渴望在涅罗准备重建民主阵线开始,达芬奇就是第一批加入这个左翼政党的名人,她紧紧抓住这一点在她的同僚间宣传造势,这为民主阵线的胜利奠定了基础。
涅罗手按圣经完成了宣誓,帝国的前领袖走上前台与他握手,她虽然面露笑容但任谁都看出来领袖表现冷淡,她只是维持者基本的礼仪,对于左翼掌权的结果她并不开心,今晚她要搬出居住了十年的奎里纳莱宫将它让给面前这个精明的西西里人,她感到一阵失去的悲伤但还是忍着继续展露自己的招牌笑容。
各项仪式结束后新内阁成员们齐聚办公厅,他们喝着侍者送来的彗星葡萄酒,整个晚上都小心翼翼隐藏好的那种紧张感也正在逐渐浮现出来。副总理的位置坐了个纯正的罗马人,她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袍,乌黑的披肩长发和异色的眼眸让人过目难忘。

罗马·维内托,利托里奥留在政府的话事人。民主阵线的人低低地长叹一声,这里没人想给维内托家族的人好脸色,她们是一群垄断贵族、工业巨擎以及军头的代表是他们改革的死敌。
罗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正襟危坐也不说话。涅罗漫不经心的整理着桌上早就写好的文件,他没有讲俏皮话也没用一个别具深意的预言故事做开场他们只是坐着抽烟喝酒等着十五分钟的第一次内阁非正式会议过去,巴尔干的战火让他们的办公变成了沙龙,按照程序涅罗不得不把他们的理想扔到一边先召开战争内阁,这真令民主阵线的改革家们生气。
时间一到房间角落的黑色布谷钟发出悦耳的鸣叫,低级部门部长抱起自己没有翻看的文件袋悻悻地推门离去,几分钟后穿着华贵军服的撒丁将军们推门而入,他们的副官往桌角的投影机里塞了一副胶卷,随着一阵光影陆离一副军用巴尔干地图出现在了内阁面前,红色和黑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犬牙般的曲线不需要多少思考在坐的撒丁领导人们就知道了战争的局势。
先开口说话的是新国防部长特伦托。

她站起身拿起桌面的指示棒对准染红的贝尔格莱德说:“各位这是24号塞尔维亚前线传来的报告,铁托和他的南斯拉夫游击队已经攻陷了贝尔格莱德,这距离他们发起暴动进入贝尔格莱德城郊只过了24小时,塞尔维亚救国政府的军队一泻千里,他们没有把守交通要道也没用炸毁桥梁而是直接抛弃重武器逃到了克罗地亚边境。”她指示副官缩小了地图好让内阁看清整个地中海,“就这样的崩溃速度计算,铁托只需要三天时间就能把他的坦克开到我们和克罗地亚的边境线,国防部考虑到铁托一直以来对撒丁的敌对态度拟定了一项对塞尔维亚的军事干涉行动,我们的东方军区将以三个菲亚特坦克旅为先头部队从萨拉热窝出发直插贝尔格莱德,同时南部的阿尔巴尼亚驻军第一师越过边境从后方打击铁托的根据地。”
“这要花多少钱?”新任财政部长一个有着鹰钩鼻的年轻人首先提出自己的问题。
“预期需要2000亿里拉。”特伦托尽量不动声色的说出数字,但财政部长立刻站了起来说:“就为了巴尔干那些负资产?国会不会通过的,让他拿走吧,我们付不起,这太贵了。”
特伦托没有立刻反驳,她按下切片按钮投影出旧南斯拉夫王国的地图,她指着银幕说:“这是铁托在他六月给我们的信件里宣称整个巴尔干的斯拉夫人都是独立统一的南斯拉夫公民,而撒丁帝国则是巴尔干的吸血鬼、地中海的屠夫,他限我们一个月内退出整个巴尔干,”特伦托扫视了房间内的众人,在确保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后她说出了那个无法容忍的条件:“包括的里雅斯特。”
这话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即使最温和的撒丁人也无法接受如此羞辱,割让的里雅斯特给一个过时的巴尔干军阀?约瑟普·布罗兹·铁托在终战时也许是个人物,但现在他只是个风烛残年的军阀,他怎敢对地中海霸主提出这样的侮辱。
“为什么不在议会开会的时候公布他的要求。”内政部长达芬奇举起手,大发明家翘着双腿,亮红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文件,她甚至都不抬头看一眼特伦托,佛洛伦萨人的傲慢远甚于罗马人。
“我们害怕这会扩大战争。”特伦托说完瞥了眼涅罗一直一言不发的罗马,内阁成员也迅速捕捉到了她的视线更着她转过头紧紧盯着政府里最后一个维内托,许多豆大的汗珠挨着罗马乌黑两鬓落到地上,她暗暗咬着牙翻看着桌上的作战计划,虽然她已经能把里面的部队编号背的滚瓜烂熟,但她还是装模作样地一页页地翻看,打定主意不说一句话。
“我们可以派人和铁托谈谈。”外交部长说。“秘密信件十有八九都是虚张声势,给他塞尔维亚但要求他在铁血人进攻时允许撒丁军队进驻。”
“这会让他失去大塞尔维亚主义者的支持,他们还要阿尔巴尼亚和克罗地亚的塞尔维亚人聚居区才能满足。”特伦托说。
这就是结果了。涅罗轻轻敲了敲桌子,他抬起头滔天的怒火出乎意料摆在他的脸上:“既然如此我们也没用别的选择了必须动用所有武器保卫我们的疆土,这个老头想要挑战我们的耐心那就来吧,把作战计划拿过来我给你们签字。”
罗马暗自思忖:他曾能这么武断,耶稣啊!约瑟啊!我的圣母玛利亚和圣人们啊!这回可真麻烦了。
见自己的同事惊得哑口无言,特伦托机械的把作战计划递给首相,作为军人她全心满足于计划的顺利进展,但罗马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把文件夺了过来。
“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在考虑一下,就像达芬奇部长说的国会无法新接受政府刚上任就开战的决定。”
达芬奇的脸上浮现出微笑,她用莎士比亚戏剧里希腊人般的语气讥讽道:“你说得对,罗马。这不是个好决定。也许我们在做出内阁议案之前,要先想想怎么保住下议院多数席位。”
罗马尴尬地呆住了,这种讽刺深深地刺伤了她。这并非达芬奇的本意,激怒维内托家族的人对大家都没好处,她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了。
“这只是个玩笑,佛洛伦萨玩笑。抱歉我把这当佛洛拉萨了。”
罗马拼命控制住面部表情,不想露出内心翻江倒海的骚动,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正思量如何回复时涅罗开口了:“后天奎里纳莱宫会举办招待会,我会去找白鹰和重樱的聊聊争取他们的资金支持,在此之前先让我们的军队动起来好吗?”他伸手拿过罗马手里的作战计划飞快的用钢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先这样吧,请各位回去好好休息。”他套上笔用命令的口吻说。
在场的将军部长们都站了起来,有不少人觉得首相的决定莫名其妙但都藏在心底没有发作,罗马和达芬奇也收拾东西站了起来但首相叫住了她们。
“副首相女士和内政部长请留下,我将和你们分别面谈。”
达芬奇不喜欢黑箱操作,在控制学中黑箱代表了不可预测而作为工程师达芬奇痛恨不可预测,涅罗少见的先和罗马进行了一场十五分钟会谈,在这期间达芬奇只能站在门外盯着米开朗基罗雕刻的纯白圣母像发呆,她默默数着秒数,当默念到900这个数字时门应声而开罗马从里面走了出来,她赶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带着万分的歉意说:“我很抱歉对你说那些话罗马,请你相信那不是我的本意。”
罗马微微一笑在面子上并没有为难她。
“你刚来政界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这比我听惯的阿谀奉承更弥足珍贵。所以不用担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现在进去吧首相正等着你。”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为她推开房门然后走了出去。
达芬奇深吸一口气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暗涅罗把灯都关掉了,只身一人坐在点燃的壁炉橘色的火光在他脸上摇曳不定,从中达芬奇看到了他阴沉的表情。他没等她坐下就抬起头说:“莱昂纳多我亲爱的党鞭长,我就不表演那些虚假的礼仪了,我直说了我需要你去塞尔维亚一趟作为政府特使给铁托提个条件。”
达芬奇停下脚步,首相这样开门见山的公布要求可不多见。
“什么条件?”她问。
“我们可以接受他的党派统治塞尔维亚,但他不能是领导人,我们这些倾向和平的人取得了两点共识。一是他不能再留在欧洲了,二是他必须移民白鹰。”涅罗说,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支方头雪茄给自己点上显得胸有成竹,仿佛铁托就在他面前接受这份提案一样。
达芬奇觉得不可思议,她走上前用怀疑的口气质问她的首相:“他怎么可能接受,他的军队正势不可挡,我们的军费还没有着落,全国的军队除了阿尔卑斯山脉军区都不在满员状态,天知道他会不会因此发怒一鼓作气打到萨格勒布。”
“我会告诉他,我们将使用弹道导弹。”涅罗用一句话结束了达芬奇的疑问。
1966年 8月3日 撒丁帝国 奎里纳莱宫 下午6:13
情报活动在进行。有各式各样的情报活动。那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它的内容,那里的每个人都是它的一部分,那里的每个人都需要它。然而那里的每个人都在以这种或那种方法制止它。对于在奎里纳莱宫盔甲卫士厅的每个人来说,这种两重性是生活的一个正常部分。
参加者主要是重樱人和白鹰人,他们又分为两类。
头一类是外交官和政治家宴会的主宰。人们很容易识别,从他们那中上水平的衣着、端庄的姿态、随时准备好的机械的微笑、多次祝酒后还能小心措词就看得出来。
第二类是军人,涉及实力展示少不了这些操纵武器的人,他们和各自的同僚站在一起面对对手腰杆挺得笔直享受着整齐划一和对抗带来的乐趣和荣耀,但说到底他们还是站在聚光灯后看着那些被自称为主宰的人们互相交流像是他们牵着的一群猎狗。
要军人们承认这个,也是困难的。
第三类隐藏在黑暗之中他们就是间谍,这些人一点都不引人注目四重奏弦乐队在角落里演奏着室内音乐,没有谁认真听它,但这也是人类生活的特色就像是现在老年人夜晚看着书却打开电视机一样,为生活添加点必不可少的背景乐,间谍们利用这嘈杂声音和隐蔽身份进行活动,成为宴会上的幽灵。
“您觉得撒丁如何?副总统先生?”一个撒丁人用颤抖的口音问道,蒙彼利埃正欣赏美丽佛拉芒画派的壁画,听到这话转过身来。

她愣了愣神看清了来者及肩的黑发和异色的眼瞳便展示出甜美的微笑。
“撒丁的美丽就如您珍珠般眼瞳和迷人的脸颊令我流连忘返罗马副首相。”
黑发美人礼貌的停下脚步对蒙彼利埃报以同样的笑容,她伸出手从侍者端着沉重银盘上拿下一杯香槟递给白鹰的副总统开口道:“我希望您能为这样的招待投桃报李,我们这有人想要移民白鹰。”
蒙彼利埃接过杯子呷了一口香槟说:“这真有趣罗马女士,告诉我他的名字为了今天丰盛的宴席,我今天晚上就能让他领到白鹰护照。”她用了第一人称而不是国称,这份谨慎对白鹰人来说就太不平常了。
“我想这事需要更大东西作为保障。”罗马认为自己的暗示已经足够明显,但蒙彼利埃装作没听懂的样子。“我想也是,还有他的家人呢。”白鹰的副总统漫不经心的喝着手里的香槟,一副全然会意的模样。
“他是约瑟普·布罗兹·铁托。”罗马希望这个名字让副总统格式化的表情有所改变,但她失望了。
“我曾经听说过这个人,他还蛮有名,不过那也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们还是敌人现在却在一间房子里喝酒聊天,您看时间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啊。”蒙彼利埃不为所动她侃侃而谈过去的历史不时往嘴里送些小食,活像瓦莱达奥斯塔赌场里赢钱的暴发户。
白鹰人肯定知道了些什么,不然蒙彼利埃不会如此平静。罗马不安的想,她几乎快打空手牌了但白鹰人依旧表现冷淡。正当她思考对策之时,蒙彼利埃开口了:“我们开诚公布的谈谈吧。为什么要和你们的首相达成协议,我很好奇为什么放铁托一条生路会对维内托家族有利呢?铁托死了不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罗马心里一惊但好在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她强压下不安的情绪冷静的说:“我们的军队曾经尝试过,但是失败了。现在我们不愿意重复上次的教训白白折损人力和资源。”
蒙彼利埃认真地听完她的话然后慢慢地抬起手,桌上起码一半的撒丁侍者都停了下来望着她举起的手臂。她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慢条斯理地对罗马说:“这些先生今晚就会辞职,明天他们将和家人移民白鹰。我说了我们需要开诚公布的谈谈,撒谎对白鹰是没有意义的。”她稍事停顿后接着说:“我们什么都知道只是需要些细节就可以提供帮助。”
在混迹撒丁政坛的日子里,罗马逐渐对危险产生了动物般的直觉。她不喜欢涅罗首相,讨厌充满敌意的达芬奇,而军队的特伦托则使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使她感到危险的,是蒙彼利埃。她得意洋洋的展示了中央情报局的力量,并对这种展示带来的损失不以为然就好像他们的情报员一如白鹰的国力深不见底。
罗马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铁托有份遗嘱里面有证据证明在维内托家族统治期间,撒丁军队对巴尔干地区的反叛势力进行过过激举动。如果那份文件被公开,罗马政府就会垮台。家姐以及军队和我看法一致,必须不惜一切代价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她和军队愿意帮助铁托携带遗嘱离开,前提是决不会公开遗嘱的内容。”
“会导致罗马政府垮台,过激举动,哈哈。”蒙彼利埃咯咯的笑了起来。罗马屏住呼吸放空情绪等待着白鹰副总统刻薄讥讽,但面前的银发克利夫兰张了张嘴把到口的讽刺换成了要求:“一架专机在特拉帕尼,等撒丁把约瑟普·布罗兹·铁托交到白鹰手上,必要的证件都准备好了,我们乘快船到白鹰,从非洲直飞美国,入境手续已经办好了,无需通常那套繁琐手续。但是,”蒙彼利埃举起手指让罗马注意,“他必须带着那份遗嘱。”
“当然。”罗马妥协的叹了口气说:“但是你们要保证不公开。”
“尽管放心……”蒙彼利埃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流露出些许玩味她举起酒杯向前致意,刚开始罗马还以为对方在向她祝酒但随机她目光一斜看到了从重樱人堆里走出的涅罗,首相得意的露出笑容,用右手的一杯红葡萄酒隔空碰了碰杯。
“啊,你们的军费有着落了。”蒙彼利埃闭上眼睛将杯中的香槟一饮而尽,她半是率真半是讥讽的讲出了宴会上唯一的真心话:“你害怕这份遗嘱,但是他不怕。如果可以,请告诉铁托,写在纸上的东西会影响历史,但影响不了生命。生命是历史短暂的注脚,只要一颗子弹就能将几十年的光阴化为乌有。”
